“好像是太阳和月亮,”斯黛拉道:“它们的排列不知道有没有规律,从大拇指开始分别是太阳、月亮、月亮、太阳、太阳。”
霍斩昀垂眸凝思了下,道:“是阴阳。”
“阴阳?”斯黛拉道:“太阳为阳,月亮为阴。他想告诉我们什么呢?”
霍斩昀默了下,道:“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路线。”
“路线?”斯黛拉望着面前秘舱凌乱的布局,豁然省悟:“我知道了,刚才那机关运行的轨迹就是为了扰乱我们的视线。现在看似已经没有路了,而通道其实已经打开了,只是需要我们破开迷局,找到正确的路线。”
霍斩昀道:“阴阳就是最直接的线索。”
斯黛拉嘶了声,抓耳挠腮的,怎么想都没想明白这简单的“阴阳”两字到底透露了什么。
霍斩昀道:“它故意打乱了秘舱的布局,就是为了给我们设置障碍。而秘舱里除了死尸什么都没有。”
“所以死尸就是关键。”斯黛拉忽然想起什么道:“天为阳地为阴,日为阳月为阴,男为阳女为阴,所以是男女!”
霍斩昀道:“这里死尸无数,女尸寥寥无几,这为数不多的女尸就是关键。”
斯黛拉道:“这就好办了,一个个去看,有女尸的为阴。我们再按照老者的线索走就行了。”
斯黛拉快步走进另一个秘舱找女尸,找了好几个秘舱,却没有发现一具女尸。
“不用找了,”霍斩昀道:“女尸消失了,在我们出现在这里之前,女尸就已经被人悄无声息地运走了。”
“操,”斯黛拉踹了脚石门,忍不住爆粗:“这鬼地方到底是哪个丧心病狂的人设计的?我真想把他的头按在地上猛捶,砸破他头盖骨看里头是不是都是脑屎!”
霍斩昀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抚道:“不急,都到这一步了,该浮现出来的一个都跑不掉。”
斯黛拉坚持不懈地继续找,找了二十多个依然没有发现后她再次爆发:“我就不信了,我非破了那狗东西设的局!”
“没了女尸又如何,”斯黛拉道:“我可是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单凭这秘舱里的尸体摆放的人数和布局,我就能回想起在这之前有没有发现女尸。”
斯黛拉再次回到开始的地方,看着刚才一一走过的地方。
闭眼回想了好一阵,睁眼,直径走向第十一间秘舱。拔出匕首,直接在门上划出一个记号。
她又依次走到第二十四间秘舱,做了个记号后,拍拍手,颇有些小嘚瑟道:“仅有的两个都被我找着了!这下好了,我看那个狗东西还有什么招数!”
“两个月亮对应两个阴,如今找到了,剩下的数十个阳呢,怎么确认?”
“啊这……”似一盆冷水泼下,斯黛拉刚冒出来的一点点兴奋的小火焰瞬间被扑灭了。
“狗|日|的,”斯黛拉啐道:“果然没有那么简单,那狗东西在这等着呢!”
霍斩昀淡漠地用火引燃地上的尸油,很快烈焰熊熊燃烧起来。
斯黛拉惊诧道:“你要烧掉秘舱?”
“水属阴火属阳。”霍斩昀沉声道:“相生相克,烧不掉的,就是答案。”
两人走到安全区静候,任由火苗吞噬一切。
这火焰似受人掌控一般,不蔓延,丝毫不会触及与之无关的任何,亦很神奇的没有浓烟。火舌安静地舔|舐着秘舱,不落下一处。
待一切恢复平静,嘭的一声巨响,实验室底部暗门缓缓打开,一个黑匣子被升降台缓缓升起。
斯黛拉抬手拂过黑匣子表面,阴冷湿滑的触感让她感到不妙,一番查探却没发现异常。
霍斩昀指节微微用力,匣盖 “咔嗒” 一声弹开了。
刚弹开一条缝,一股浓得呛人的机油和某种燃油的气味就猛地冲出来,直往鼻腔里钻,刺得人喉咙发紧。
斯黛拉眼角余光瞥见匣子里的东西,心脏骤然一缩。
“啊!”喉咙里不受控地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声音破了调。
她腿一软,整个人往后跌退,后背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霍斩昀几乎是瞬时将她接入怀中,单臂搂住她的腰。
霍斩昀的视线在扫过黑匣子时,也短暂顿住了。
黑匣子里铺着层蓝色的绒布,一颗头颅正端端正正地摆在中央,像是精心陈列的展品。
是小辣椒!!!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小辣椒的嘴角被人用黏稠的血画出了一道微笑,暗红的血痂凝在唇缝里,弧度僵硬又诡异。
她的眼睛大睁着,死死盯着前方,仿佛还在注视着什么。
斯黛拉埋在霍斩昀怀里,说不出此刻是什么感觉,前一刻还活生生地陪在身边的人,下一刻就被人取下首级,以这样惨烈的方式死去。
霍斩昀搂紧她,目光却没从那颗头颅上移开,不知在想什么。
霍斩昀抽出那张压在头颅旁的字条时,眉峰几不可察地蹙起。粗糙的牛皮纸的边缘被裁得齐整,上面的字每一笔都像用钝刀刻出来。
“放了埃瑞尔,不然这个盒子终有一天会装进你们的头颅。”
看清字句的瞬间,斯黛拉呼吸顿了半拍,后背倏然窜起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连肩胛骨都绷得发僵。
“有人,一直在监视我们。” 斯黛拉眼神扫过四周:“我们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范围。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惊天大秘密,他只是一直在戏耍我们!”
霍斩昀没说话,目光死死锁在对面墙缝里那点不易察觉的银光上。他喉间溢出一声极冷的哼笑,尾音裹着冰碴:“斯派克亚森。”
霍斩昀指腹轻轻转动了下尾戒,下一刻,嘭的爆炸声接连响起,数个微型监视器当场被炸得四分五裂,塑料碎片混着火星子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而监控室里,陈鹤垚正支着下颌坐在转椅上,面前的数十块显示屏突然齐齐变黑,只剩下满屏的雪花噪点。
他没动怒,反而缓缓歪了歪脖子,唇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笑声低哑又黏腻,像是沾了蜜糖的毒:“这游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那个男人,也很有意思。” 语气里没有丝毫被挑衅的恼意,反而透着股发现新玩具的兴味,仿佛霍斩昀的反击,只是给他增添了趣味。
身旁的保镖垂着头,适时出声询问:“需要派人除掉他吗?”
陈鹤垚没立刻回答,另一只手在桌面上轻轻敲着,节奏缓慢又均匀,道:“你们弄不死他的,包括我,也难以除掉他。更何况我现在摸不清猫儿对他的态度,如果猫儿恨他那让他多活几天也无所谓。如果猫儿动心了,那我迟早要亲手挖开他的胸腔,剖下他的心脏,亲自品尝。”
“不过,”陈鹤垚道:“如果让他死太早就不好玩了。”他忽然笑了,眼底的恶意像潮水般涌上来:“我还没看到,霍斩昀尊严全无,挣扎求生的样子呢。”
“那温拾觅呢?她闯下大祸,毁了主人的心血,还宰了那只机械兔子。需要我带着她的尸体来见主人您吗?”
“温拾觅……我倒是小瞧她了……”陈鹤垚思索片刻,淡声道:“让她死太容易了,先放任她去吧,她既然加入了这个游戏,那便一起玩好了。多一个人只会让游戏的故事更加丰满,更有意思,不是吗?”
那人颔首道:“遵命主人。”
“这个游戏最有意思的是我没有写剧本,目前发生的一切都让人意外之余又不由欣喜。”
——
斯黛拉去了一趟勘查局。
“周襟白,我要见埃瑞尔。”斯黛拉环着胳膊,开门见山,嘴里嚼着糖,也不等他是否同意便直接闯了进去。
川崎欲拦又不敢拦,问周襟白:“审判长,我们真的就这么把她放进去了?”
周襟白淡声道:“霍斩昀的妻子,霍氏家族主母,你敢拦吗?”
川崎乖巧垂下脑袋不吭声了。
看着毫无方向感到处乱窜的斯黛拉,周襟白二人赶忙跟了上去。
周襟白道:“跟着我走,我带你去。”
周襟白用高级权限打开了关押埃瑞尔的舱门。
埃瑞尔看到斯黛拉的那一刻眸光骤亮,死寂的人瞬间复活了一般。
斯黛拉耸了耸肩,无奈道:“没如你所愿。”
埃瑞尔招呼她过来。
斯黛拉诡异地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有些犹豫。
“你怕什么?”埃瑞尔笑的人畜无害,“我这可什么武器都没有啊,而且我还被戴上了手铐脚镣,只要我有任何的不轨行为,周襟白只需要按一下按钮,我就会被高压电流瞬间电的晕厥过去。”
斯黛拉想了想确实如此,便走了过去,俯身缓缓将侧脸朝他贴近。
埃瑞尔凑到她耳边,皮下微型的连接器自主开始运作,直接插入斯黛拉的皮下,伴随轻微的刺痛感过后,斯黛拉听到埃瑞尔传递的声音。
两人随即开始用传感器进行无声传话,避免他们的对话会被外面的人发现。
“我没找到那只机械兔子。”斯黛拉说。
埃瑞尔追问:“那可曾找到什么人?发现什么?你能把近期发生的都告诉我吗?”
斯黛拉顺势坐在审问桌上,道:“我们遇到了一个叫小辣椒的女人,她一路引着我们去了那个废弃的试验站,我们发现了那里研制彘奴的秘密。”
“还有呢?”埃瑞尔起身,按住她的肩,急迫地问:“可曾发现其他什么女人?发现了什么生还者吗?不止小辣椒一个活物吧?”
斯黛拉道:“你直接问我有没有找到温拾觅不就行了?”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斯黛拉道:“我们只发现了她那带血的铃铛在过道上,她大概早就逃了出去。”
埃瑞尔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神情有些恍惚。
斯黛拉道;“小辣椒把你们三个之间的事情都告诉我们了,温拾觅即便暂且没有找到,大概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三个?”埃瑞尔疑惑:“不是四个吗?”
“嗯?除了你、小辣椒和温拾觅,”斯黛拉问:“还有一个是谁?”
埃瑞尔道:“萧旭川的小男友。”
“什么?!!男友?”斯黛拉的声音陡然破了调,有些没绷住,像是被惊雷劈中般愣在原地。
缓了足足几秒,她眉峰轻轻挑了下,唇角勾出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弧度,眼神里那点震惊散得干干净净,只剩全然的了然。
甚至还轻轻 “嗤” 了声,像是在嘲笑自己刚才的失态,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道:“难怪觉得他gaygay的。”
随后问道:“那他人呢?”
“算是死了吧,即便没死,也活不过来了。”埃瑞尔补充道:“其实你见过他的。”
斯黛拉诧异地扬眉:“我见过?什么时候?”
“胃囊菌啊……”埃瑞尔笑:“你还记得吗?那团把萧旭川吞噬,却没有伤他分毫的胃囊菌、那个跟萧旭川一路只为亲他一下的胃囊菌。它就是萧旭川死去的男友,他的身体早就被胃囊菌分解蚕食,意识却永远保留在了菌体里。”
斯黛拉垂着眸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萧旭川。
“不过他落到这个下场纯属活该,他不值得同情。”
埃瑞尔满是怨毒地道:“你还记得我们上次看的那个录像带吗?那个拽着温拾觅的腿将她无情拖拽回地狱的男人,就是萧旭川的男友。”
“为了逃生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出卖朋友又算什么呢?如果不是他,温拾觅早就逃出去了,也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
斯黛拉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对了,”埃瑞尔问:“小辣椒呢?”
“死了,”斯黛拉面色凝重道:“我们和她分开后,不想被人刻意引导,戏弄我们一场,最后发现了装有她头颅的盒子。盒子里有一张纸条,杀人者要我们放了你,不然就砍我们的脑袋。”
“那张纸条你还有吗?”埃瑞尔问:“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有啊,”斯黛拉将随身携带的纸条递给了他。
埃瑞尔的目光在接触到纸条的那一刻瞬间陷入死寂的暗淡,整个人也陷入颓死的癫狂,诡异地笑了起来。
斯黛拉道:“要不你再给我透露多一点关于机械兔的信息,不然就“机械兔”这三个字让我大海捞针,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
埃瑞尔面色灰白,笑容苦涩不已,“好啊,我告诉你,机械兔啊……”
“就是盒子里你看到的那个。”
“她的名字叫做——”
“小辣椒。”
斯黛拉僵愣在原地,呆若木鸡地看着埃瑞尔。
埃瑞尔无奈地摇头,颓丧地道:“永远都不用找了,她死了。”
斯黛拉颇有些不可置信,又问:“你是不是知道是谁杀了她?”
“我知道啊。”埃瑞尔平静地说:“或许我和小辣椒都没有想过,动手的人会是她。”
斯黛拉试探性地问:“是斯派克亚森?”
埃瑞尔避开不答,脸上又挂上伪善的笑:“你既然找到了小辣椒,那我也实现我的诺言。”
埃瑞尔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一个诡异的男子频繁出现在你的世界里对吗?开始刻意接近你。”
斯黛拉道:“你想说什么?”
埃瑞尔道:“那个男人你最好离他远一点,我残存的善心告诉我,不能把你拽进地狱。”
埃瑞尔道:“我本来想告诉你一切,可小辣椒的死让我醒悟。你既然忘了,那便重新开始吧,这个世界总要有人是幸福自由的。”
斯黛拉气得想骂人:“他妈我忘了什么你倒是说啊!”
埃瑞尔道:“如果我所知道的不假的话,那个男人爱你,甘愿为你付出一切。但你始终不爱他,爱上别的男人还生下了孩子。于是他因爱生恨,所以抱走了那个孩子,让你们骨肉分离。”
斯黛拉问:“那我孩子他父亲,是霍斩昀吗?”
埃瑞尔觉得好笑:“你孩子的父亲你问我?”
斯黛拉好奇:“霍斩昀难道不知道孩子的存在吗?不然按他的个性,不可能放任自己的孩子被别人抱走吧?”
埃瑞尔道:“你们的故事我也是道听途说,毕竟没有亲眼目睹,具体我也不知,但霍斩昀似乎真的不知道孩子活着并且还被人抱走了。不然别说霍斩昀,整个霍氏家族都绝不会坐视不理。”
“难以理解,”斯黛拉道:“他作为孩子的父亲怎么会毫不知情?”
“那我就不知道了。”
斯黛拉问:“你说是道听途说,是听谁说的?我也去问问。”
“问那个男人啊,”埃瑞尔道:“你知道我指的是谁。”
斯黛拉一头雾水:“我是真不明白啊,你就不能点名道姓吗?告诉我会死?”
“会。”
“……”
斯黛拉又问道:“我为什么失忆你知道吗?”
“不知道,”埃瑞尔说:“但你可以去问问levon博士,他知道关于你的很多事。”
“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斯黛拉被无数谜团笼罩着。
“其他再多的我也不能告诉你了。”埃瑞尔脸侧的连接器收缩回去,他起身,淡淡道:“你可以离开了。”
——
审问厅里,周襟白突然想起一个人,朝霍斩昀开口道:“这些天我们严刑逼供埃瑞尔,埃瑞尔比以往都要配合,嘴里已经吐了不少东西来。”
霍斩昀一针见血道:“埃瑞尔让斯黛拉去找机械兔,目标根本就不是那只兔子,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不错,”周襟白道:“从他嘴里挖出来的东西,每一个都惊世骇俗,让人惊惧又愤恨。”
萧旭川:“比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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