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课李佳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完的，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办公室。
冯卓诚早已经离开，办公室只剩下一群刚下课的老师在聊天。
“三班的那个学生作业又没完成......”
“......这群小孩真是闹腾的......”
“可不是嘛，我自从当了老师之后都老了十岁......”
细细碎碎的话语划过李佳仪耳边，她失神地坐在座位上，恍惚间似乎听到一阵低沉的叫喊声。
【穗穗】
像是牵动了李佳仪脑袋中的某根神经，她霍然站了起来。
周围老师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纷纷停下说话的声音，朝她望过去。
一个平时打过照面的老师见李佳仪面色苍白，眼神迷离，关切地问道：“李老师，怎么了？”
李佳仪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尴尬极了，连忙坐回原位，摆手道：“没什么。”
老师们见她没事，又纷纷转头说起了自己的事情。
重新燃起的喧嚣与热闹冲淡了李佳仪心中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她抬起头，朝着窗外望去。
教师办公楼旁就是操场，隔着薄薄的玻璃，李佳仪能够清晰的看见学生们在玩闹追逐，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看到他们的笑容，李佳仪的心情都好多了。
她正想收回眼神，视线却在不经意间触及到玻璃。
余光中，一抹深红色的细长人影静静地站在她背后。
【穗穗】
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脊背往上爬，一瞬间，李佳仪僵在原地。
心脏在此刻狂跳起来，几乎快要爆炸，五脏六腑像是陷入到了冰冷的水中。
李佳仪不敢转动眼神，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是什么？
是那个东西又出现了吗？
可是陈宿生说那是她的错觉？
是错觉吗？
是我生病了吗？
只是一瞬间，李佳仪的脑子里闪过很多东西。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紧紧地攥住自己的手，以一种极为缓慢的姿势扭头转过去。
上课铃声早在刚才就响起，课间休息的老师们带着水杯和扩音器回到了课堂。
而整个办公室也变得空荡而安静，什么也没有。
李佳仪缓缓地松了口气。
果然是错觉吧？
嗓子因为刚才的紧张变得有些干涸，李佳仪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喝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今天的水味道有些奇怪。
刚才收上来的画还摆在办公桌上，李佳仪拿起笔，开始一张一张的批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困意无形的上涌，眼前的世界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人影悄悄地走进来。
冯卓诚望着趴在桌子上的身影，眼中的**翻滚，几乎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他朝着李佳仪伸出手了。
“佳仪，佳仪？”
冯卓诚假模假样的喊了几声，趴在桌子上的人毫无反应，乌黑的长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冯卓诚只能看见她纤细雪白的后颈。
确定李佳仪已经在药物作用下睡熟之后，冯卓诚再也无压抑心中狰狞的**。
他抬起手，李佳仪的身体抱在怀中，对方毫无反抗地任他摆布着。
抱起的一瞬间，他的手不可避免地划过李佳仪的肌肤。
一股冰凉湿冷的感觉顺着手臂蔓延开来，仿佛触及到一具被河水泡得肿胀的尸体一般，冯卓诚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但一想到怀中抱得是他梦寐以求、求之不得的女人之后，心猿意马的粘腻**开始在冯卓诚心中发酵。
他抱着李佳仪，从平常无人通过的消防通道中下楼，楼梯口早已经停好他的车。
在所有事情完成后，冯卓诚开着车行走在公路上时，仍然有一种在梦中之感。
就这么简单吗？
冯卓诚不敢置信，要是知道这么简单，他早应该这么做了。
将李佳仪带回家里之后，她醒来会露出怎么样的表情呢？
一想到李佳仪哭泣着露出绝望的神情，他的心就不由得及颤抖起来。
他早该这么做了。
这么想着，冯卓诚抬头朝后视镜中望去。
那本该睡熟的人不知道何时睁开了眼，正幽幽地注视着他。
与想象中的面孔不一样，后视镜中的人像是膨胀到了极点的气球，青白色的面孔一片又一片破裂，黑色的眼球向外凸起，露出腐烂的暗色肉块。
见到冯卓诚抬头看向后视镜，“她”露出一个微笑，森白色细细密密的牙齿也随之显露出来。
“冯老师，要带我去哪啊？”
“啊！”
-
空旷的办公室中，熟睡已久的李佳仪睫毛轻轻颤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睛尚且带着深眠之后的茫然，似乎忘记自己身处于何地。
好一会，李佳仪才缓过神来，揉揉自己胀疼的脑袋。
她怎么睡着了？
李佳仪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不知道何时已经暗了下来，学校早已敲响了放学铃，整个学校变得空旷安静，似乎只剩下一她一个人被遗忘在办公室内。
她睡了这么长时间吗？
一丝诡异从李佳仪心中划过，但是下一秒她被手机界面密密麻麻的未接电话吸引了注意力。
陈宿生从六点到下午七点之间，给她打了十二个电话，而在十二个电话都被熟睡中的李佳仪忽略了，甚至上一个电话响起的时间就在一分钟前。
她连忙打开手机，刚想给陈宿生回电话，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李佳仪按下接听键，电话那一头响起陈宿生焦急的声音。
“佳仪，你去哪了？我打给你这么电话你为什么不接？你现在还好吗？”
陈宿生的语速很快，一连串的问题让李佳仪反应不过来。
她有点发懵，但还是逐句回复道：“我下午在学校上课呢，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现在才醒，刚看到你打来的电话。”
“宿生，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听到她没事，陈宿生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就连刚才焦急紧张的语气也放慢了不少。
但他却并没有回答李佳仪的疑问，转而问道：“你现在是一个人在学校吗？”
“是的，老师们下课都走完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办公室。”
“那好，你在学校等着，我现在去接你。”
李佳仪不明所以：“宿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这么着急？”
陈宿生含糊地说道：“见了面和你说。”
末了，他还添了一句奇怪的嘱咐：“除了我之外，不要理会任何奇怪的人。”
挂完电话的李佳仪皱起了眉，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因为心中挂着疑惑，李佳仪很快将东西收拾好，背着包走下楼梯。
放学后的学校空荡安静，为了节省电流，整栋楼只亮着几盏灯。
望不见尽头的黑暗长廊仿佛一个张着大口的怪物，似乎下一秒就会窜出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来。
李佳仪不由得加快了些脚步，走到楼道时，她莫名的想起了一些久远的往事。
在很久以前，她因为一个男孩的欺负，也被堵在了放学后的楼道中。
对方仗着比她身强体壮，勒索她的零花钱。
当时的李佳仪家庭尚且富裕，零花钱甚至比得上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那个人或许就因为这一点，挑中了她这个倒霉蛋欺负，甚至还大胆的带了一把小刀来威胁她。
还好当时有陈宿生在，他挡在自己面前，勇敢地击退了对方。
要是没有他，自己当时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至于后来的事情，李佳仪有些记不清了，她只记得只要有陈宿生在，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自己了。
宿生会永远保护自己的。
这样想着，李佳仪微微露出点甜蜜的微笑，似乎连空旷黑暗的校园都变得不那么吓人了。
她快步穿过楼道，像是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
晦暗的灯光下，李佳仪的影子被拉成了细长扭曲的样子，远远望过去，像是一道模糊的面孔的红色身影，忠实地跟随着他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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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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