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配角,与荒唐剧情夹缝求存,竟也是错吗
预警:洛冰河指自设冰,自设冰魂穿狂傲
——正文——
“我说。”洛冰河咬一口从狂傲九手中夺过来的烤香菇,又苦又涩又腥又土,粘腻湿滑如同生咬一块鱼鳞。忍不住皱着眉头吐了半天,喝上一大口茶祛除怪味:
“明明都是同样的步骤,连涂油翻转的时机都一般无二,为何你做出来的东西,就如此难以下咽?”
狂傲九:……
他也不知道啊。就好像什么设定似的,只要经他手,食材就会成为比毒药还可怕的成品——毕竟毒药还有解药,食物中毒却很难说要怎么解决。
看着狂傲九垂着眼睛沉默不语的样子,洛冰河要求与对方换个位置:
“你坐过来,我过去坐。我就不信这事情会如此神奇,再不成,捉住你的手腕手把手教,你实话讲,是不是你想暗算我,在指甲里藏了毒?”
“……”狂傲九果断将手腕收回衣袖中,用实际行动拒绝对方‘手把手教学’,右脚足尖抬起,侧身站起来交换座位。
但……
洛冰河重新从狂傲九手里薅来个烤奶香馒头,这样一个生吃都没问题只需要加热的种类,经狂傲九‘精心制作’,硬是表面漆黑成碳,内部犹如干嚼棉絮。
斜眼扫一下狂傲九手中割开后还冒着血丝的鸡翅、焦糊到即将自燃的娃娃菜、硬的仿若石头的牛肉串、仅剩白嫩脆块的骨肉相连、蔫了吧唧连物种都看不出来的蒜蓉茄子,只有外壳甚至还粘黏到烧烤架上的小黄鱼……
洛冰河按揉几下涨起来的太阳穴,面无表情的开口:“伸手。”
狂傲九在一众惨不忍睹中抬头望去,无意识的眨了眨眼,颇显无辜的嘴角微微上扬,半蹙着的眉舒展开来,略有些轻松意味。
洛冰河简单干脆的将狂傲九手腕捉过来,在狂傲九还没来得及反应时,一巴掌拍在对方手心:“愚不可及!朽木不可雕也!”
手腕突然被人抓住,手心快速被他人指纹划过,有些麻痒,带些亲昵和惩罚意味。狂傲九来不及思考,掌心拢起手指屈伸,将对方的手掌一把抓住后扣住敌人脉搏。
在洛冰河震惊的表情中蓦得起身,跨过烧烤架,一招反身转肘控制对方行动、将人控在身下。
左腿踏出半步,右脚踹在对方膝盖,以肘顶着对方的后颈,将人跪着压在地上后,左手用力,让敌人的头颅与大地母亲紧密接触后彻底摁在其中:“老实点。”
洛冰河:……
丫的。
恼羞成怒的声音从下方响起,洛冰河的表情看起来还有些呆愣和委屈:“沈清秋你反了天了!”
他就知道,只要是‘沈清秋’,哪怕是主动一丢丢,就必然有诈!更别说是如此亲近的抓他手掌,其目的必然是要封他气脉!
但……他怎么,就该死的鬼迷心窍,在对方扣他手腕、触碰他手掌的那一刻,转瞬间失去所有警惕,甚至还有些想入非非?
古人诚不我欺。色令智昏,半点不错!
“沈清秋,你放开我!”
洛冰河努力挣扎,活像个被纨绔恶煞捆绑压制的良家少年,右腿撑在地上不断用力,试着将身体翻起来后起身反压对方。
狂傲九稍微回神,确认将‘洛冰河’捉在手中后快速点穴,又一脚踩在洛冰河抬起的膝盖上,以身为囚将敌人牢牢禁锢。右手一招,青色光芒闪过,修雅剑刃平贴在洛冰河的脸颊。
锋利又冰凉的触感上反射出清亮的光,将两人紧贴在一块的动作映在其中。若非杀意与森冷弥漫,在这样的繁星之下、草地之上,还真有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亲密无间抵死缠绵的暧昧。
狂傲九声调不复曾经的清泉石流,带着即将大仇得报的快意与饱经沧桑的涩哑,薄唇紧靠着洛冰河的耳边,恶劣而残忍的将滚烫呼吸打在其上:
“你说,割去头颅、断去四肢,剜掉心脏、放干血液,抽皮剥骨、取魂燃魄,可好?”
他终日与阴寒为伴,在黑暗中忍受孤寂与单调,安静之时连血液的流动都显得薄弱而无力,将仇恨与痛苦酿造成毒酒,每时每刻都在痛饮沉醉。
就像是引颈待戮的囚犯,每天心惊胆颤的等待着敌人的又一次玩心大起,忍受无尽的痛苦与折辱。唯有挑衅对方,看着狂傲冰与自己一般愤恨恼怒,最终化为忍受不住的晕眩,彻底陷入困聩的平静。
他究竟要如何才能在毫无生机的情况下反杀近乎无敌的对手?他要怎样做,才能保证自己的存活是有意义?他该如何复仇?他当怎样拼搏?又该朝什么方向努力,努力蓄积起能够翻盘的力量?
他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在黑暗中摸索,无数次的摔倒在地,穷困潦倒一无所有、怀疑憎恨苦痛加身,莫说执剑,连拳打脚踹言语攻击,都被禁止。
他将恨意与过往嚼碎后咽下骨血,一次又一次凭求死欲从意识沉沦中睁开眼睛,与残酷又真实的世界继续博弈,好死赖活的撑过一刻又一刻,抓着脆弱而空洞的‘我要活’,一点点将它们付诸成真正的生存。
刻薄善妒、心胸狭窄,阴险狡诈、恶毒无情。
世人都这样评价他。
早该死在历史遗骸中的垃圾,欺压三界尊主的人渣,坑害所有人的败类。
残存于世之人这样看他。
他被人践踏至此,始作俑者却希望他‘反思’。
狂傲冰想要他的悔恨,想要他的不堪忍受,想要他的眼泪与求饶,想要他痛哭流涕的诉说罪恶,承认自己是一个虚伪至极的恶人,曾彼此之间分别带给对方最深沉的痛苦与绝望。
恶的种子催生出恶的花,恶的花朵,又终究被泥潭中的骷髅手拽下深渊,一同沉浮于脏污之中,紧紧相连,不分彼此。
狂傲冰想要的,不就是‘沈清秋’舍弃一切,奉上乖顺与讨好,陪与他在罪恶**舞吗?既如此,就先用自己的血,为他提供营养,助他浴火重生。
——
狂傲九的呼吸打在洛冰河耳边,莫说语气如何、具体内容又如何,单凭他主动靠他这么近,洛冰河就开始控制不住的心脏狂奔。
他是真的很喜欢沈清秋,从十岁那一眼,走到现在,一直未改。
哪怕眼前这个只是长了一模一样的脸和几乎完全一致的性情,洛冰河在数次受伤后都甘愿为了他得罪这个世界的‘自己’,助他解脱。
更是在对方贴近后,混淆了两人之间的区别,一度激动到大脑空白。
但——
虽然他做了准备,却没想到狂傲九是真的时时刻刻都想让他死啊!
明明好不容易平和一些,两人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如此良辰美景悠闲时光,他到底是哪里犯了对方的禁忌,令他又一次闹腾起来?
简直了。是不是只要叫‘沈清秋’,就坚决不可能安稳不闹啊!
眼前的修雅被主人轻巧收回,随着微不足道的破风声响起,洛冰河被对方踏入更深层次的泥土中。
狂傲九踩在洛冰河的后背,手腕微动,长剑直击对方后心。拿捏住敌人后,自然要一击毙命,粉碎心脏、割去头颅,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沈清秋你玩真的?!”
感受到极致的杀意,如此危机之际,洛冰河左手在地上一拍,比狂傲九高一个大境界的魔气转瞬间透体而出,左脚猛踏地面后借反冲力快速翻滚。
电光石火之间,狂傲九笔直的将修雅刺入地面,洛冰河躲避不及的衣领被扯掉一大块,啷锵的从地上站起,右手召唤心魔剑。
狂傲九睨一眼溜走的敌人,魔气侵染之下身形有些不稳的摇晃一下,从地面拔出修雅,拉出对战架势。
“沈清秋。”洛冰河很无语。仰头望一下天色,已是半夜三更;等五更天后的卯时,便是新的旭日初升。
“上半夜安安生生的不舒坦吗,又准备跟我打?你知道我是杀不死的。”
“杀不死,亦要战。”
“明知不敌,仍旧死战?”
“战。”
“……”
夜深雾重,连山风都带上寒凉。洛冰河无奈的翻个白眼,甩出几瓶丹药:
“吃完,我们打至五更。等太阳升起,我将承诺与你的故事讲完。待晨雾散尽,我替你解除禁制,你随我离开。”
瞥一眼接过丹药反复思量的某人,洛冰河略做催促:“如此安排,可好?”
狂傲九将玉瓶放置鼻翼下轻嗅,确认这些药物的作用是疗伤与补充本源,毫不客气的将它们吞入腹中,感受着天灵地宝对身体的滋养,对洛冰河点点头。
————
酣战淋漓的打了半夜,洛冰河给自己灌了一整杯的茶水,眯着眼睛咂咂嘴:
“也不知道小傻子为什么喜欢喝这么甜的东西,明明你在清静峰上更偏好绿茶。”
狂傲九自顾自倒满一杯,眼帘微垂,双手捧着茶盏,就着缓缓扩散的晨雾与唤醒沉睡万物的微风,一边看着金乌从山崖上缓缓攀岩而上照亮世人,一边小口抿着茶水听洛冰河讲故事。
“之前第一件事,是秋海棠与你的恩怨。往事不可追,这件事很难说谁对谁错,无非是一个埋下仇恨引发复仇又拐回来报复的故事,没什么好讲的。”
“这第二件,是我过来之前,侍卫说你道心尽碎是因为岳清源为你赴死。”
“我不清楚你与岳清源之间究竟有何关系,但他(自设九)因岳清源几句话而萌生死意并死在我面前,你因岳清源的死讯传来而拒绝与外界联系,想来这个人应该很重要。”
“但。沈清秋,你当知道一件事。”
洛冰河喝茶时不小心咬到半颗山楂,酸的眨了一下眼睛,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为国捐躯者,罪减三等,他身为苍穹山的掌门,怎么可能只是为了你送死?你这般冷心冷肺之人,总不会因为这件事,感动的为他陪葬吧?”
“。”
狂傲九忍下将茶水泼到对方脸上的冲动,手指却颤抖的拿不稳茶盏。瓷杯轻嗑在檀木案台上,狂傲九将已出鞘三寸的修雅收回,身上的气息被晨起的露珠熏出水雾,朦胧之间散发着森森冷意。
洛冰河径自给自己剥颗葡萄,水润的汁液填充口腔,咀嚼着清甜的果肉,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只要狂傲九不舒坦,他就开心,嘿嘿。
“第三,柳清歌的死亡真相如何我不清楚,但纱华铃进攻穹顶峰那次,是接到了苍穹的消息才过去。至于苍穹山的卧底是谁,你心中当有数。”
“魔界的谋划并不全是由我主导,早在你未曾登上首席,仙魔之间泾渭分明时,这些事情就存在了。‘洛冰河’充其量是‘奋六世之余烈’,最终一统战局,坐上至尊位。”
“而你。”洛冰河又给自己剥颗晶莹剔透的青翠圆团,拿出手帕来擦干净手指,囫囵的话语听起来带着些许令人毛骨悚然的撒娇:
“将所有错误堆积于‘我’身上,从见面第一眼便厌恶于我,直到现在依旧时刻想弄死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一口气将事情说完,洛冰河看似悠闲的动作中却紧锁着狂傲九的一举一动,似是要将对方刻在心里般,弯道超车,努力寻求着他期待的答案。
这是洛冰河将沈清秋从意识空间里捞出对方的灵魂后,想了很久如何才能让人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沈清秋不想活,甚至连仇恨都不能为他们牵上链接。他翻遍所有信息,将沈清秋所说的话语翻来覆去嚼上数遍,最后归类出三条最重要的线索:
秋海棠的灭门之恨。
柳溟烟的杀兄之仇。
岳清源与沈清秋之间莫名其妙的关联。
尤其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听到‘岳清源为沈清秋赴死,沈清秋因岳清源道心尽碎神魂不稳’的信息,对岳清源的关注度更是直线上升。
要知道,死去的人已经死去,算不得威胁。但活着的,甚至直接导致他的沈清秋自尽之人,正是苍穹山的掌门,岳清源!
“沈清秋。”洛冰河看一眼已经完全升起的天色,在狂傲九的沉默不语中,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
“这个世界的‘我’是如何跟你讲述的不重要,你也不会相信。我言尽于此,若你不愿给我我想要的东西,就在我为你解开束缚后,自行轮回,或依附与这颗魂玉,跟我离开。”
我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还给你应有的修为与完整的身躯,给予你同等的尊重与打闹,想方设法开解与你。
而你,在我付出那么多后,总要吐露一些东西,让我觉得‘不虚此行’才好。否则……你不会真以为,他就是专门过来无私奉献的吧?
若你真自私自利到刚获得‘自由’就举剑向他砍来(虽然这种可能性非常大),他……也不介意将人‘锁’走。
将一枚质地上乘细腻温和的暖玉放置于案台之上,洛冰河取一滴心头血,开始研究狂傲九身上的禁制。
这些东西当真精妙,他为唤醒自己的沈清秋已用尽无数秘法,却没想到还有更多神奇的阵法,倒是他孤陋寡闻了。
狂傲九安静的端坐在一旁,视线扫射在熟悉又陌生的清静峰上。偶尔瞥一眼周身浮起禁制的洛冰河,又快速的收回眼神,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指。
有些东西,在当时可能非常重要,过了那些时间,却显得无足轻重起来。
面前之人数次重申,他来自四派联审之时,所以他说出来的、能想到的、为之努力的,是导致沈峰主成为阶下囚的原因。
但——现在的狂傲九,变得如此悲惨乃至凄凉的原因,只有一个——狂傲冰。
除非说给他个再来一次的机会,否则……这些之前的恩怨是非,随着修真界的覆灭,早就没有意义了。
就像是他一直执着的‘岳七为何不来找沈九’,当年的他是多么的想知道真相,在意到心焦如焚,哪怕是看上一眼、牵扯到一丢丢就心碎的想要流泪。
而现在,当岳清源死亡的那一刻,这些早就没有意义。除却生死,哪有大事,当人阴阳两隔,哪里还存在‘恩怨’纷扰。什么谁负了谁、谁错过谁,两人之间究竟谁对谁错,又当如何赔偿才能弥补……
都随着‘他已死去’,成为飞烟。
而岳七与沈九的故事,岳清源与沈清秋之间的恩怨,不过是大醉一场犹梦中,流莺一声惊觉醒罢了。
没有什么谁对谁错,狂傲九之所以崩溃,无非是……岳七该来时不来;不该来却偏偏过来,最后还赔付上性命,令沈九真正成为一座了无人烟再无人记得的孤岛。
他也是会崩溃的。
他也是会承受不住想要退缩的。
他也是会在某些时刻展露出不曾示人的脆弱,进而产生动摇的。
在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于一片漆黑中摸索,他也会累、会痛、会难以忍受、会坚持不下去的。
只是。
自岳七过后,沈九、沈清秋,再也不信任何人。
而沈清秋,总会摸爬滚打的从泥潭里挣扎着向外摸索着,哪怕遍体鳞伤,哪怕血肉模糊,哪怕……只是一根微不足道的蜘蛛丝。
他每一次都爬起来了,不是吗。
他每一次都战胜了命运给予的恶意,踏着自己的骨血站起来了,不是吗。
他每一次都拿着最烂的牌,却闯出自己的通天路,不是吗。
所以——挫折、愤恨、折辱、疼痛。
是杀不死他的。
当他想要活下去时,谁都没资格让他死。
下一章开始自设冰要跟狂傲冰对上了(所以要不要写打斗?)。
一开始以为这部分就是过渡……却怎么展开这么多。。好吧,写的还蛮带劲的,毕竟我主打的还是救赎
狂傲冰:因为我强,所以我理直气壮拥有一切。狂傲九被我捏在手里,别想有任何机会逃离。
自设冰:年少的爱恋最终走向将人搞得不人不鬼,这就是你所得到的一切?
狂傲冰:你若是另一人(冰妹),我还能理解,毕竟他确实遇到温柔沈清秋(沈垣),但你与我一般无二,只是尚显年轻,有什么资格说我?
狂傲九对自设冰:本尊确实要谢谢你放我自由,但抛弃仇恨独自逃亡,不是本尊的性格。所以——你可以退开了。
狂傲九对狂傲冰:你我恩怨,今日,一剑了结。
狂傲冰:沈清秋,你竟然愿意护着另一个‘我’,为什么不愿对我展露笑颜?
狂傲九:本尊今日,会用手中这把血剑,好好‘疼’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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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死局(狂傲)33.他不想死,所以他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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