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完后，教室里一片议论纷纷。
“操，这道题不是根号下吗？”
“古诗词真的吐了，怎么还考高一的内容？”
“复数?！我他妈这种也会错?！”
“严哥这次物理估计又是年级第一。”
“……”
最后讨论声是被廖琴压下来的。
“考过了就考过了，这次题目简单，老师也不打算评讲，自行对答案。”
台下一片嘘声。
“这都叫简单的话，我就是个废物，”白济不满地转头抱怨。
“本来就是废物，”江心严毫不留情嘲笑。
白济：“……”
自始至终都低着头的许知愿一声不吭，纤细的手指在手机上缓缓滑动。
眉心轻皱。
江心严想凑过去看看，恰巧对方按下了熄屏键。
上课铃响起。
“体育课，走走走打球去！”白济兴奋地在班里大喊了一句。
江心严揣了两张试卷，许知愿怀疑地看了一眼。
“看什么看，”江心严故作凶巴巴的，“没看过帅哥吗？”
许知愿：“……”
“只是平时没见你这么努力，不太信。”
“那是因为我都在暗里卷，不过体育课这种纯纯就是想气死那群二愣子。”
“幼稚。”
……
江心严好不容易从男生群里溜出来，大摇大摆到高三教学楼“避难”。
可藏了没多久，白济的声音从操场传来，出奇地大。
“严狗！严狗呢？！快来看看告白墙！”
江心严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揣着好奇走出去。
……
外面一群人围着一个手机，简直就像为了挣一块肉双目通红的狗。
“严哥，原来你和许知愿是假的啊，”其中一个女生失望地看向他。
“什么？”江心严一愣。
他大步上前，只见小小的屏幕上清清楚楚摆着一条投稿。
澄清：我是许知愿，和江心严在一起的事是假的，请大家别去打扰他了。
江心严身形一僵，手中的笔“啪”地落在地上。
“他怎么会解释？”
白济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又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他考试那两天还问我学校墙来着，原来是因为这个。”
众目睽睽之下，江心严走向操场，迫切地寻找那个身影。
解释什么？
他为什么解释？
这么快就想避嫌吗？
最后他没找到人，也没再去讨一个答案。
……
改卷老师的速度总是快得惊人，才过一天，成绩就发下来了。
廖琴拿着成绩单，像逗猫一样在所有人眼前晃来晃去，台下的目光跟着那张纸流转。
“琴哥，求求你别折磨我们了！”
底下一片哀声。
她微微一笑，把成绩单反扣在罗君成桌上，随后大步离开。
前脚刚走，身后的班级顿时沸腾。
“琴哥，我恨你……”罗君成夹在人群中“奄奄一息”地说。
班上唯二没围观的人此时坐在座位上，气氛略有些尴尬。
最后是罗君成打破了这一小片沉默。
“江心严你特么又是第一！我操……”他顿了几秒，瞳孔突然放大，“许知愿！许知愿年级七十！我的个妈呀！严哥的物理居然头一次被超了！”
成绩单清清楚楚放在桌上，江心严的名字依旧摆在最上方，而许知愿大概在第十名。
前者物理98，年级第二，后者物理99，年级第一。
“许知愿好强……”白济震惊地看着成绩单，“严狗第一次在物理这科上被超了，而且这次物理好难的，90分都是年级第八。”
许知愿仿佛没听到他们的话一样，自己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江心严也没回答，只是笑笑。
白济发觉了氛围的不对劲，便装作扭扭捏捏地拉了拉江心严的衣角，悄悄往外拽了拽，说：“严狗，陪我撒尿尿。”
江心严差点没吐出来，白了他一眼，心领神会地跟着他走出教室。
“说吧，你俩到底什么关系？”白济终于回复了正常，吊儿郎当地说，“我早就知道你俩在演戏，但演得……是不是太好了点？”
江心严抿唇，没说话。
“江心严，你他妈还是不是兄弟？”白济不耐烦地嚷嚷。
“我喜欢许知愿，认真的。”
“操。”
……
许知愿坐在教室里，门口的女生向他挥挥手道：“许知愿，有人找你。”
他眉心轻皱，朝外走。
“你个兔崽子，把我晾了几天？”裴掀一把勾过许知愿的脖子，把他堵在墙角，“老子的鸽子是你这样放的吗？”
许知愿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怎么找到学校来了。”
“我这不是来找你，担心你嘛……”
“是来找他吧。”
他打断裴掀的话。
“你别这么直白好不好……”裴掀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劝你尽快放弃，”许知愿撇开他的手，指了指隔壁十七班，“他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去吧。”
说罢，只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
裴掀的目光移向十七班，在灯光照耀下仿佛带霜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
一轮考试后，座位都要大调换，前十名可以自己选位置，后面的按身高顺序排。
江心严是第一名，无疑成了第一个进教室挑座位的。
他想了想，往前调了两排，坐在靠墙的那方。
第三名是个女生，她有些激动又害怕地走到江心严旁边，却听对方带着若有若无的愧疚和疏离道：“抱歉，这里可以留给别人吗？”
“啊……好……”女生有些不知所措地离开了。
白济刚好卡在第十名，高高兴兴地又坐在江心严前面。
至于为什么不坐他旁边，就要问廖琴了。
许知愿比较惨，在十一名的位置，只差一点，再加上他长得高，进来时位置几乎选完了。
全班仅剩的几个位置里，他犹豫地扫了一眼江心严。
“许知愿，快来和我坐！”突然间，坐在第四排的一个男生叫了一声，期待地看着他。
许知愿站在原地，没做出别的举动。
他在思考。
“许知愿，过来，”不远处，江心严又向他笑了笑。
许知愿有些意外，抬眼看了看他身边，几乎没考虑就乖乖走过去。
然后朝邀请他的男生道了歉。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仿佛看到江心严动了动唇，说：“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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