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毅是被众人推搡着进入到屋室内的。
因为里面的顾刀疤着急忙慌地走出来,其他山匪全都迎将上去,有的因为担心那个生病的绒花,满面忧色地唤一句,“大哥。”也有的单纯是关心顾刀疤颈项间还在流血的伤势,询问,“大哥,你没事吧?”
顾刀疤不以为意地说道:“死不了。”而后领着一众山匪浩浩汤汤地往另一间屋室而去。
司马毅就入了原本简陋的屋室内。
他站在门首,目光哀痛地望向面前的张春华。比于反应过来现下张春华身上的惨状,他满脑袋都在回响刚刚处于门外,偷听到张春华说得那些话。
她说,她本没指望过自己能救她,甚至清晰地知晓自己救不了她。
她需要一个能帮她振兴家族的夫婿,那个人绝不是顾刀疤,但又何尝会是自己?
她在自己最无能的时候,还要帮自己开脱,说自己只是因为失忆了,才没有办法救她。可自己哪里是真的失忆了,不过是用来搪塞她的借口罢了。
她如此独立、坚强,又偏偏还要极力地维护自己。
司马毅说不上是自卑还是感动。自卑自己没有能力,配不上她,也自卑她根本不需要依赖自己。感动她在生死存亡之际,还惦念着自己那不值得一提的名声。
司马毅的眼眶中渐渐有泪水萦绕,但他努力不想再让泪水滚落下来。
他迷蒙地继续去望张春华,这才注意到张春华身上的衣衫都破了,松松垮垮的中衣,系带被扯断,隐约可见其后明黄、娇艳的亵衣。
外裙已不见了踪迹,只余较为贴身的下裳,包裹着两腿,描摹出腿部线条的细长、匀称。
最为刺眼的是她颈项间,留有一个红紫的圆痕,像是被人亲吻、吮吸过后的印记。
司马毅再顾不得内心的纠结,努力想要挣开自己身上还绑缚的绳索。但他努力了半晌都没有变化。张春华也怔愣良久,才后知后觉地上前为他松绑。
绳索松开的一瞬,司马毅浑身一轻。他匆忙地褪下身上的外衫,即使已经脏污、破败,也顾不得嫌弃,蛮横地用外衫罩过张春华纤弱的身躯,将她完完全全地包裹起来。
到自然而然把张春华圈在臂弯中,司马毅再控制不住内心的愧疚与惶恐,猛地使力收紧,逼迫张春华跌入他的胸膛。而后,他紧紧地拥抱张春华,仿若稍微松开一点力道,便会使她离开,再也不会回到自己身旁。
“对不起,春华,对不起。”司马毅附唇在张春华耳廓,不停地低声呢喃。甚至,每呢喃一次,他更加重拥抱张春华的力道,到把张春华纤细的腰线完全勾勒出来,以及牵引着张春华的身躯紧贴着自己,到密不可分。
张春华吃痛,支吾了一声,“仲达,你这样,我不太舒服。”
司马毅才又慌里慌张地松开她。但他并没有完全让张春华逃脱,而是双手依旧搭在张春华的削肩上,隔了约半臂的距离,仔细观察张春华的浑身上下。
她应当没有受其他的伤,除却手足腕间被绳索勒出的红痕,便是那颈项间的圆紫痕迹。
司马毅望着那痕迹,目光渐渐变得凶恶、浑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这痕迹十分十分、非常之碍眼。
下一瞬,他又在揽着张春华的腰,将她带到自己身前,而后不给张春华任何反应、同意的机会,自己附唇在那圆紫的痕迹上,先是粗鲁地覆盖,而后慢慢地描绘。
这里本该是自己的,只有自己可以在张春华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
司马毅的脑海里这一刻只有这一种想法。他也不知过了多久,只知怀中少女先是惊慌失措地要推开自己,并且强烈地反抗。但是渐渐地柔软下来,只是微微地抵着他,细细嘤咛,“仲达……”到最后,少女完全放弃挣扎,软着身子,任由他蛮横地在自己身上留下新的痕迹。
司马毅终于从她的颈项间抬首,沉郁的目光深深地注视着张春华,其中既有渐渐迷失的**,还有仿佛吸饱了甘泉一般的满足。
司马毅抬起手掌,抚上张春华的面颊,轻柔摩挲,沉重且微有些沙哑地又在呼唤:“春华……”
张春华脸上羞红到不敢抬眸看他,只倚着他的手掌,不停地轻喘。明明她的口鼻都没有被封住,怎么会觉得呼吸不畅、乃至艰难起来。
张春华既惊讶又羞愧于自己这样的反应。直到又许久之后,司马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她。手掌从她的面颊顺着她的肩头、臂膀,滑至她的柔荑间,一把牵住,拉着她往屋外走去,说道:“春华,我带你走。我们现在就逃出这潜龙寨。”
张春华懵里懵懂地信然颔首。
俩人一起朝着没有人的更开阔之处走去。但到了有些靠近那另一间屋室的地方,听见里面传来痛苦、哀嚎的人语。
有人在不停地唤着:“绒花、绒花,你快清醒过来,你不能有事。”
“大当家的,你快去山下请大夫啊!”
“绒花现下这种情况,若是不能让她喘息过来,只怕不等大当家的下山,便是会支撑不住。”
“那这要怎么办?之前开的汤药还有吗?”
“就是没了,也没有钱,我们今日才会下山劫掠。这刚得了些钱银,准备明日再进城继续抓药来着。”
“那、这绒花可要怎么办?我的老天爷啊,你就可怜可怜这个苦命的小丫头吧。”
……以及,在这些人说话之间,一直有个低细、似是女童的嗓音粗重地喘息着,那喘息之声持续升高,好像就快要翻山越岭过去,再返不回来。
司马毅的脚步一顿。
跟在他身后的张春华不明所以地望他僵硬的背影,大概猜出他是心有不忍,无奈地提醒他,“仲达,这是我们逃命的唯一机会。”
“可是,”司马毅急切地开口,急切地回过头去望身后的张春华,到望见她凄惨的形状和满目的郑重之色,司马毅又在小声,“我想去看一看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地方。”
“若、若是我们帮他们救了人,他们因为感激,或许会直接放了我们,也说不准?”司马毅越说越自信,到后来竟复地高声。
张春华望着他则直是摇头。她并非不想救人,也并非不相信这些山匪身上还留存善意,但是先前那些屈辱的事情,她再不想经历一遍。
司马毅央求地唤她:“春华。”
张春华不语。
司马毅又道:“那你在屋外等我,我只进去看一眼。若没有办法,立刻出来寻你。若是出不来,你就、你就弃了我自行离去吧。”
张春华突然觉得更是不能理解地回望他。
司马毅就要松开她的手。张春华却是紧紧地抓着不放,良久,长叹一声,询问:“为何明知有危险,还要去多管别人的闲事?”
明明只要什么都不管就走了,他们便可以脱身。
司马毅莫可奈何地说着:“我本也不想管,可是,春华,你也听见了,那个叫绒花的姑娘大概等不到大夫来了。若是不试一试就放弃救一个将死之人,我会一辈子过意不去。”
“我不想多管闲事,若那姑娘情况尚可,我一定不管。我也不想慷春华你之慨,所以,春华,你先走,不必管我。”
司马毅话罢,更推着张春华往自己身前走去。
张春华蹒跚了几步,但最后还是停下来,回过头,埋怨地看他,“罢了,既然你要去,我便陪你去吧。无论情况如何,万一有危险,我还能替你分担一些。”
张春华扬了扬手中还攥紧的钗刃,微微一笑,又道:“反正若是那个女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潜龙寨沉浸在悲伤之中,精神不济,也未必打得过我。”
“若我们真能救那女郎,也好向他们挟恩求报,让他们将行囊还给我们。我的衣裳还在里面。”张春华努力说服自己,实在也是没有办法,自己才愿意陪司马毅去送死。
总不能自己就一直这样衣衫不整地下山去。若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呢?
司马毅感动不已地对着张春华颔首。而后,拉着张春华,径直往那另一间屋室里去。
屋室较原先简陋的那间要狭窄不少,窗牖紧闭,里面晦暗得只有一丝灯火的微光。窄旧的床前堆满了熟悉的山匪,人挤着人,纷纷在想该如何去救床榻上女童。
而那女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面容稚幼,双角髻杂乱。因为生病,唇色惨白,但呼吸粗重、艰难,又憋得面颊通红,接近青紫。
这症状像极了未来的哮喘。
司马毅其实不懂医术,也不懂哮喘,只是过往与高中同学聚会时,恰有学医的同学聊起这个病症。他随耳听了一些。
司马毅霎时松开牵着张春华的手,努力地拨开人群,往那床前挤去,而后一尻腚在床头坐下,开始颐指气使,“都出去,无关紧要的人全都出去。”
“顾刀疤,你去把窗牖打开。”
“二刀嫂麻烦拍些蒜泥过来。”
他吩咐众人的畅快,众人却是面面相觑。尤其是二刀子极为不满,撸了袖子就要上前来抓司马毅,斥骂:“你小子还敢支使我们,想死是吗?”
“老子们现在没空同你玩闹,若是绒花有个三长两短,老子立马宰了你。”二刀子差点就要拔刀。
司马毅岿然不动,郑声说道:“你们要是不想她死,就全照我说的去做。顾刀疤,她是你女儿对吗?要不要我救她,你自己看着办。”
一直面容深沉、没有说话的顾刀疤,虽也是满目的气愤,但听司马毅如此一言,只沉吟了片刻,立马吩咐周围一众山匪,“都听这臭小子的!”
“出去,全都给老子滚出去。二刀子去开窗,二刀他媳妇去拍蒜泥。”
二刀嫂和二刀子不情不愿地去干了。二刀子一边去窗前,一边还在威胁司马毅,“你要是救不好绒花,我一定宰了你。”
二刀嫂则是碎碎念,“这蒜泥有什么用吗?”
张春华则是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床边的司马毅。他果然变了,但又没有完全变,认真且威严赫赫的模样,一直都还是自己记忆中的司马懿。
“春华。”司马毅突然唤她,“你来,帮我将这女娃扶坐起来,我来帮她理顺呼吸。”
张春华立即上前照做。
她扶着女童绒花坐好,司马毅一面轻抚女童后背,一面嗓音轻缓地告诉她,“绒花,你听我的,照我说的去做。先平静下来,而后,慢慢地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
“吸气——吐气——”一时狭窄的屋室内只余如此细缓的男声。
直到许久之后,绒花的面色渐渐由青紫恢复憋红,乃至露出些许原本的惨白。
二刀嫂正捧了蒜泥进来,朗声询问:“你们要这蒜泥干什么啊?”
司马毅对张春华使了个眼色,“春华,劳你去将蒜泥拿来,放到绒花的鼻下,让她闻嗅一会。”
二刀嫂惊讶,“这蒜泥还能治喘疾呢?”
司马毅波澜不惊,回答:“偏方罢了。也是你们这里条件落后,若是在我们那里……罢了,不重要。”
司马毅怕自己说出未来的哮喘口服吸入剂,万一顾刀疤拿断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让自己去弄,自己可真是死了都弄不回来。
作者其实也不懂哮喘,瞎写罢了。偏方也是网上随便搜的。请勿当真!!!
身体不适去医院才是最佳选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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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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