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折渊皱了皱眉头，和裴烬对视一眼后立刻快步走到躁动的人群中心。
人群此刻作匆忙四散逃窜，因此谢折渊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地上躺着的尸体。
赫然正是刚刚还和他们说话的李兴阳！
裴烬此刻也走了过来，站在他旁边，明显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谢折渊半蹲下，仔细看了看李兴阳的尸体。
他死前应该经历过剧烈挣扎，似乎还和人起了争执，手腕脖颈有多处打斗挣扎留下的红痕，致命伤是后脑汩汩冒血的血洞，旁边还扔了一个灭火器，看来就是凶器了。
虽然这地方偏的很，但人类效率高的出奇，不知是谁手快已经报了警，此刻警笛声由远及近的慢慢逼近。
裴烬迅速俯身拉住谢折渊手腕：“走。”
倒不是他们怕被误会杀了人，只是毕竟在人间，身份尚且不明晰，和警察走的太近会有很多麻烦，人间的调查步骤太多也太繁琐，非必要他们并不想惹事。
然而也许越不想要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警察匆匆赶到，拉起了警戒线，他们起身退远了几步，但还没完全远离，裴烬环顾了一圈，周围的人害怕的早就跑远了，只剩下几个看热闹的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举着手机拍。
几个警察迅速走过去叫那几个正拿着手机拍的路人迅速删除照片，一个女警察却冲着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她伸手亮了一下自己的证件，严肃的说：“你们是事件目击者吗？方便回答几个问题吗？”
谢折渊实话实说：“我们在前面的宜和饭店吃个饭，出来就看到这样，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明白，”女警察点了点头，伸手拿出笔和本子，“但你们应该还是要和我们回去一趟，抱歉，配合调查结束后就会立刻放你们走。”
谢折渊没多犹豫就点了头，警察局毕竟是人间管理这些案件的地方，李兴阳实在死的太过蹊跷，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跟着过去也许能得到一些线索。
“别紧张，就随便聊聊”谢折渊面前的警官是个看起来很和蔼的大叔，他笑了笑说，“你认识死者吗？”
“不认识。”谢折渊摇了摇头。
也许是他这幅人畜无害的长相给他增加了一些便利，警察大叔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了几笔，又抬起头问：“你叫...孙澄熙是吧？说一下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从早上起来到出门再到发现死者，最好详细一点。”
谢折渊自己倒是对这种问题能信口拈来，只是...裴烬在另外一边的问询室，他不知道裴烬面对这个问题会怎么回答，如果两方口供不一致，他担心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见他停顿了一下，警察大叔的目光立刻变得锋利起来，带着审视的意味。
不管了。
“我今天休班，一觉睡到中午后，朋友叫我一起出来吃饭就去了，吃完饭随便逛逛一走就喷到了。”
他回答的很简洁，乍一听似乎没有什么问题。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你们吃完饭为什么要走后门，监控看你们二人并没有开车出门。”警察问。
谢折渊有些头疼，人间的制度还真是麻烦啊。
“陈煜，因为我们想去后面那条街逛一逛，从后面走更方便。”谢折渊说。
他刚说完，明显看到警察大叔的眉头皱了一下，但紧接着，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俯身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警察大叔又转回头看了他一眼，最后合上本子，冲谢折渊点点头：“好了，你可以走了。”
就可以走了？
虽然不理解是警察依据什么判断的，但他并不想多问，起身走出了问询室，一出门就看到裴烬正懒懒靠在门框边等他。
“走吧。”见他出来，裴烬直起身说。
“去哪？”谢折渊问。
“回去了，李兴阳死了，线索断了，要重新写报告了，你......”裴烬后半句话没有说完，转头看着谢折渊。
李兴阳死了，他的最后一个人头应该也完成了，此刻只要回到地狱处理掉他的灵魂，准备好报告就可以等待调任通知下来然后提前退休了。
想到这他嘴角都有些压不住，立刻兴奋的说：“走。”
回去的路上，谢折渊又想起刚才在警察局里的问话：“刚才他们都问你什么了，你怎么出来的那么快。”
裴烬勾了勾唇角：“就...和你一样，去哪干了什么之类的，可能我回答的比较好吧，就给我放出来了。”
谢折渊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你怎么回答的。”
“就随便说的....到了。”裴烬指了指面前地狱的大门。
谢折渊看了他一眼，转身迈步走进去，回到了轮调局。
他当然知道裴烬瞒着他一些事，但对方有意瞒着不想说，他也就没必要刨根问底了，毕竟现在即将可以退休的喜悦还是大于对这件事的好奇程度。
刚一推开办公室的门，沈明霁立刻扑上来抓住了他的手腕，语气火急火燎：“沈兰兰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谢折渊右眼皮跳了跳，“出什么事了？”
沈明霁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精气，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才从牙缝里挤出来：“她...失踪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失踪？”裴烬拧着眉心，盯着面前举着卷宗汇报的员工。
女孩打了个哆嗦，小心翼翼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们昨天还一起去吃了火锅，今天就不见，我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也没人接，跑到她家里去调监控才发现昨晚她根本就没回去....”
裴烬叹了口气，挥了挥手：“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如果小随联系你了或者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
裴烬屁股还没坐热，报告刚写了个开头，通讯就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他伸手点了一下接起来：“你好，司命局长裴烬，哪位？”
“谢折渊，”对方声音比平时少了些吊儿郎当的散漫，裴烬还没听到过他如此严肃的语气，“我需要借用一下你们的缘生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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