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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归魂井

或许是突然响起的钟鸣声让江离没有什么准备,他长时间的愣在那里,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声和钟的响声一起跳动,突然脑子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来。

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

他狠命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伴随着“嗷”的一声大叫喊了出来。

不是在做梦,他一边用手摸着被自己掐疼的那块肉,一边向着九瓴的后面靠过去,他不敢转头,唯恐自己一转头就看见什么自己不应该看见的东西,所以就一个劲的闷着头往前疯跑。

真是活见鬼了,江离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他感觉解决不了,得找能解决的人。

就在他习惯性的不知道拐进了九瓴哪条七曲八扭的小路的时候,迎面就撞上了前来的谭砚。

空气中铜钟的声音因为隔着远的原因,此刻已经没有像江离近在咫尺的时候那么刺耳。

撞在谭砚身上的江离因为惯性的原因,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他刚想缓一会重新从地上爬起来,却被谭砚一个大力拖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刚才自己逃离的地方走去,他想要挣扎却因为姿势的原因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哎哎哎哎哎,谭砚,你让我起来,你个狗东西,你让我起来啊。”

“屁股,哎呦,我的屁股都快着火了。”

听到江离的叫喊和挣扎,谭砚充耳不闻,他是故意这样恶趣味的拖着江离走的。

一路上,江离不知道被拖拽着拐了多少个弯,撞了多少个拐角,他被撞得浑身疼,直到后面彻底就麻木了,就干巴巴的呆着让谭砚拖着他往前走。

他头疼,刚才自己好不容易逃离了那地狱,现在又被重新的拉了回来,两个手紧紧的捂着耳朵不让声音透进来,可好像没啥用。

铜钟的呻吟声在逐渐靠近的道路上开始变的越来越巨大,一下又一下的回声不停的向上盘旋,然后他就被谭砚粗鲁的扔在了地上,站到了。

江离背对着谭砚和铜钟,他不知道现在前面发生了什么,应该没什么大事,这身后除了钟的声音也没有其他,紧接着他揉了揉那被拖拽的可怜的屁股,不情不愿又可怜兮兮的从地上爬起来,没站稳又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该死的谭砚,下次别让我逮着机会,要不有你好受’,江离可不敢正面和谭砚冲突,他只能在心里隐隐咒骂着,顺道还给他比了个手势。

谭砚自然是没有看到江离身后的小动作,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铜钟身上。

这厅中的铜钟已经变的不再像是他们两人初见时候的样子,而是开始变得妖冶异常,整个铜身变得赤红无比,就像是刚刚饮过鲜血一样被浇了个满透,而那些雕刻的祭文不断的有流动的液体在上面不停爬动着。

钟声混着血液流动的声音充斥在两个人的耳朵里,让人感觉不胜叨扰。

江离看不清谭砚的样子,这钟的身量有点高,从他的面前望过去,江离只能隐隐的看到谭砚的头顶,其他的什么东西也看不到。

随着钟声的响动,那钟头顶上的圆环开始有了逐渐碎裂的痕迹,江离刚想喊谭砚注意这钟上头隐隐的变化,却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谭砚竟然悄悄地向他这边走了几步,现在两人基本上都能看到对方的面目。

只见谭砚轻轻的在嘴唇上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往九瓴身后的甬道指了指,又指了指那还在不停碎裂的兽环,示意他接着往下看去。

江离点了点头,往身后退了几步跟着谭砚一起退到了那甬道的入口之处,躲在黑暗的拐角中看着这铜钟的变化。

伴随着铜钟声和漫长的等待,那两只首尾相接而形成的兽环,最顶上的碎片逐渐碎落,碎落越来越多,两个兽原本的样子都露了出来。

是活的!其实也不太确切。。。

确切的说,这应该是两个“灵”才对,和一般来九瓴的灵不同,这两个灵似乎只有元神,并没有灵魂,所以他们才没有受到九瓴归魂井的影响。

九瓴深处有一座归魂井,直通冥界,也算是人世和冥界的连接口之一,九瓴作为媒介之一就是守着那座井,引领着千万亡魂自己走到归魂井去到他们应该去的地方,一如门外的引魂灯一样。

看着眼前还在因为苏醒而好奇打量着周围一切的两个兽灵,谭砚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事麻烦了。”

谭砚在归藏里这么长的时间就是为了查眼前这个钟的来历和用途,这钟来的不明不白,他心底里知道这事肯定是冲着他们来的,但心里还是抱了一丝的侥幸,万一,就是个普通的钟呢,余海安慰自己,可这安慰自己的幼稚的想法连他自己都不信。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了过去。

那两个悬挂在铜钟上的“灵”似乎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站着的两个人,而是自顾自的开始干着自己的事情,只见两个“灵”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手掌大小的小圆球,那小圆球的外表晶莹剔透,暗红色的液体在里面随着两只爪子的拨动不停的在翻涌着,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那小圆球开始向着上空飞去,停在了距离铜钟三寸的地方,静静的不动了。

下面的一幕让江离和谭砚两个人都看着头皮有些发麻,暗红色的液体开始顺着球体倾斜而出,一开始还只是小溪流一般一小股一小股的,慢慢的就如同是筑坝决堤了一样,大股大股的液体开始顺流而下,慢慢的能够笼盖住钟的全身。

而在一旁的两个“灵”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一直浮在上空静静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腥臭的气息,就好像是肉市里张屠夫家刚宰的猪被放了血一样的味道,只是少了点猪的味道。

江离和谭砚两人对这个东西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那液体出来的一瞬间涌现出来的味道就让两人闻到了这味道的不对——那是血的味道。

更不对的事情还在后面,这么多血涌出来并没有随着钟身向着外围扩散涌去,而是保持着不缓不急的样子,一直覆盖着铜钟。

那钟在喝血!

江离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立起来了,这么多的血量,这是得杀人越货了多少生灵,抽干了多少血才能保持出来的啊,江离感觉自己后背透心的凉,他想要转头赶紧逃离这里,可脚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样,丝毫挪不动步子。

他又有些颤颤的看了看身边的谭砚,谭砚的眼里也跟他一样显示出一些畏惧感,但看样子比自己好多了,起码他没有自己这满头的大汗。

江离开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接下来的变化,他可不能再让谭砚笑话了。

就在江离恍惚之间,眼前的情况又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那血仍在不停的从钟顶上的玻璃球开始往外倾泄着,就好像无穷无尽一样,而那血流却开始有向外扩散的趋势,一开始只是在钟的周围很少的一滩,慢慢的越聚越多,有着想要铺散满这个大厅的意思,而漂浮在空中的两个兽看到时机应该是差不多了,才又由其中的一只兽将那珠子收了回来,一口就吞进了肚里。

哦,原来刚才是从肚子里吐出来的。

看到这里,江离再也忍不住了,那能够喷发出无数血液的东西混合着这空气里的血腥味,江离觉得再也没什么比这还让人感觉到恶心的东西了。

他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想着自己幸亏刚才没吃什么东西,要不他的呕吐物混着这空气里的味道,估计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地上的血并没有跟着圆珠的回收而消失,就直愣愣的铺在那里。

血顺着周围开始四散来,在有一些快要散落到两人的脚边之时,两人跟着向后退了一步,躲了过去。

那口钟在喝饱了血之后,样子变了许多,看着更红更新了,之前的灰黄色变成了黄红色,发着亮光,不知道的人看见还以为是换了一个呢。

看着铜钟吸完了血,江离原本有些揪起的心在想长舒一口气之后瞥眼看到了谭砚铁青的脸和紧抿的嘴角。

还没完?

钟的声音其实早在那两只兽灵显出原型的时候就已经停止了,现在的大厅里剩下的估计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一声声的怒吼和不甘在钟的表面上浮现出来。

一个又一个的脸从钟的表面不停的浮现出来,或恐惧,或愤怒,或悲伤,或无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不停的撞击着钟的表面,想要从钟的束缚中挣脱开来,但没有任何大的用处,只有一个人脸顺着钟的表面冲的老远。

那脸离着两人很近,近的,江离连他脸上的皱纹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满脸的怒容,爆出的獠牙似乎想要啃食掉对面出现的江离和余海,可这暴怒只出现了一会,他又被铜钟的束缚给拉了回去。

这张脸出现的太过突然和诡异,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心跳因为恐惧而吓的砰砰直跳,冷汗瞬间便湿透了两个人的脊背。

而这却还不是最让他们震惊的,谭砚发现,面前这小小的铜钟似乎有压制着他们术法的作用,他不停的施展着各种术法,就连小小的隐身逃遁的术法此刻都无法使出,刚才平复下去的冷汗此刻又开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而江离早就已经受不了这空气里压抑的气氛,已经开始准备向后撤去。

这一挪不要紧,那地面上流淌的血不知道何时已经浸染到了两个人的脚底下,这一踩一下,波动的血花发出了轻微的声音,而这轻微的声音一下子就引起了那两个兽灵的注意。

两个兽灵的眼睛冷冷的看向还站在原地的谭砚和已经跑远的只剩下一个背影的江离,满眼漆黑,冷笑一声,其中一只长得像是如同老虎般的兽灵轻轻抬了一下爪子,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整个钟开始脱离地面,钟下干净的空间,瞬间被满地的鲜血所覆盖。

再然后谭砚就跟着江离的身后冲了出去。

九瓴里面路很多,虽然从外面看,它只是一个小小的店肆,可内部却有它自己的大乾坤。

九瓴楼高九层,曲折绕梁,房间无数。

就在谭砚跟着江离不知道跑了多少圈绕了多少路之后,突然看到眼前的江离停了下来。

“别停啊,继续跑啊。”谭砚喘着粗气喊道。

身后急吼吼的吼声已经离着他们越来越近。

江离这才紧张的回过头来,看着后面逐渐靠近的东西,眼神里带着恐惧,颤抖的声音说:“前面没有路了。”

谭砚一时有些愣,在楼里这么多年,他就没碰到过九瓴里会没有路的时候,九瓴里的路都是衔接好的,只要顺着一条道走就肯定能到一个入口。

他不信邪的上前查看,眼前真的是一堵巨大的石墙,挡住了他们的退路,谭砚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是吧,在自己的地盘被人欺负,传出去这还了的,他不甘心,向着那堵墙摸去。

却没想到,原本不抱希望的挣扎之下,他一个闪身竟然被那墙紧紧的吸了进去,而见到这突然变化的江离在看到谭砚被吸进去的时候伸出手去死死的抓住了谭砚的手,可这强大的吸力并不是他能够抵抗的了的,两个人齐齐地都被吸进了那整面墙之中。

空间狭小,灯光昏暗,谭砚和江离在被吸进那一面墙之后,就像是坐上了一个急速前进的马车,两个人一路颠簸,顺着墙内的通道不断下滑。

然后从一个极高的地方被扔了下来,摔得七荤八素。

摔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浑身疼痛,黑暗又看不见边缘的屋顶似乎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

两人在地上躺了一会,这才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围得幻境一片黑暗,两人看不清周围的一切,谭砚从手中从不离手乾坤戒中取出一根短烛,将它点燃。

可这周围的环境不知道被什么浸满了,这蜡烛微弱的光辉竟然丝毫照不到前面半寸的距离,他不信邪的东奔西顾,来回走动,甚至在走了很久的时间里都碰不到这空间里的壁垒。

“咱能不能不溜达了。”

江离率先受不了了,在这样黑暗的环境里,周围无光,这小小的火烛是他们唯一的光源,他跟着谭砚在这个不知深浅的空间里来回溜达,已经感觉有些厌烦。

不等谭砚回他,他便一屁股的坐在了这坚硬的地板之上,不管谭砚同不同意停下来,一个身子便向后躺去。

“嗯?什么东西。”

江离躺下的瞬间,向头顶上伸出的手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他一个激灵的伸回手,腾的一下坐起了身子。

余海向着他发现东西的方向走去,靠的近了他们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个用黑泥垒搭成的井。

那井黑洞洞的,深不见底,余海将手中的蜡烛往里面递了递,蜡烛的光亮照不出里面一点样子。

“这是什么井?”

“怎么刚才咱走了半天都没见到这玩意?”

“还好刚才摔下来的时候没有掉进井里,这要是掉进去,咱俩指不定今天这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

江离喋喋不休的在那说着,可谭砚没有说话,而是只盯着那口井,这井自己是没有见过的,但总是感觉莫名的有些熟悉。

他思考了半响,脑子里突然有根线渐渐的被他牵引了上来,可就在那个名字即将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房屋顶上巨大的撞击声一下子将他脑子里的想到的线绷的七零八落,那个刚要宣之于口的名字一下子就泯灭在了脑子里。

巨大地撞击撞破了那顶层的枷锁,无数的魂魄从冲破的顶层空洞里开始往里面乱飞进来,一个个面目狰狞的向着他们两人的面前飞驰而来。

江离此刻的心已经到了嗓子眼,他想逃,可刚才他和谭砚已经将这个地方逛了个遍,也丝毫找不到别的出口,无可奈何之下,江离只好闭着眼等着那些亡魂的到来。

可预料中的冲击和啃咬并没有来,他紧张兮兮的睁开一只紧紧闭着的眼睛,再看到眼前的场景的时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只见那些面目可憎的魂魄一个个的都已经涌到了距离他鼻尖只有几寸的地方,但却近不了分毫,只能够凶神恶煞的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江离怒吼着。

猛然之间,原本悬在半空的那些魂魄,就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他们不再管地上瘫倒的两个人,开始疯了头的想要掉头。

但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挣扎着想要疯狂涌出房中的魂魄,在强大的吸力的作用下被不停的向后拉回,将他们一个个不甘的样子都吸了进来。

是那口井。

巨大而又无法抗拒的吸力将那些疯狂充斥而来的冤魂如同打包一样吸进了深井之中,不多一会的时间,这房间众涌进来的多数魂魄已经被吸走了一大半,而剩下一些小虾米还庆幸跑在后面进来,努力的逃了出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电光石火之间,还不容江离反应过来,那井中刚才还在不断挣扎的魂魄此刻已经消失了动静,连带着刚才强大的吸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离从地上勉强站了起来,他的腿有些软,说话有些颤抖,他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近谭砚坐着的地方,缓缓蹲下,悄声问道:“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没期望余海能够回答他,可现在他只想说话来缓解一下刚才带来的紧张。

可下一秒,余海便带着他那特有的冰冷声音回应了江离的这一问题:“归魂井。”

此刻他的嘴角带着得意的笑,就像是想起了一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

九瓴守着归魂井。

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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