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处理好上午的事情,开始准备午饭。之前上山采的野生蘑菇因为太多了有一部分被我晾晒成了干货。现在拿出来吃正正好,之前我杀了只逮到的土鸡,还剩一大半。那么今天中午简单吃个小鸡炖香菇和腊肉炒竹笋干吧。
许念见我这么忙,主动过来淘米、烧柴,我嘱咐许念少添点柴,现在在炖鸡,要文火。不多时,一阵香气从瓦罐中溢出,我见时候差不多了,便盛出放在一旁。腊肉炒竹笋干要求火候大一点,灶台下面要多添点柴。少量猪油放入锅中,被融化后可适当加点花椒和干辣椒。但不知道许念能不能吃辣,我问了一嘴得到答案后少放了一点辣椒。放入腊肉煸炒,腊肉滋滋冒油时再放入竹笋干。我还装模作样地颠了几下锅,最后放入调料,完美出锅。
鸡肉被炖得软烂,吃起来鲜嫩多汁。鸡汤呈金黄色,蘑菇被浸泡满了汤汁,吃起来是滑脆的口感。都是山珍,野蘑菇和土鸡肉恰到好处的配合一下就还原了食材本身的美味,是极与极的刺激,只为体现一个"鲜"字。有两只鸡腿,我撕下一只分给许念,她咬上一口后便赞不绝口。"萧师傅的手艺又精进了。"我心想着。
又尝了腊肉炒竹笋干,腊肉天然醇厚的风味在花椒、干辣椒的加持下增添了几分辛辣的回韵。竹笋的爽脆与鲜美使腊肉的美味上升了几个层次,使其不再寡淡,更加诱人。
米饭是最后的辅助,大米颗颗饱满,粒粒香甜,咀嚼久了便会有一种甘甜,令人回味无穷。
写了好多,感觉对自己的厨艺太自信了。其实是很普通的搭配,但现在回忆起便弥足珍贵。
反正这顿饭吃完以后,我和许念的关系又拉近了一步。许念很喜欢我做的菜,我也乐意有人喜欢。
我们又聊了很多,发现我们有不少共同的爱好。看得出来她是一个积极乐观、开朗活泼的人,我则更容易回避隐藏,更加消沉悲观。许念聊得持别开心,又交了我的联系方式,说下次还要来找我玩。
准备出门堆雪人,带了根胡萝卜,打算当作雪人的鼻子,就这样随意地出门了。许念很喜欢玩雪,堆雪人对她来说是一种新奇的体验。我呢,小时候玩惯了,早就习以为常。
我随意地捧起一大堆雪,团成雪人的身体,雪人的头呢就捏了一个大点的雪球,稳当地安在上面后,捡了点树枝当手,松果当眼睛。
退远点看过去,呃,有点丑。
看看许念堆的雪人长什么样呢,看过去后,我只想把自己的雪人推倒。我也的确这么做了,之后便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来看许念堆雪人。
许念很专注细致,好半天才注意到我在旁边。于是我俩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从浙杭夏季讨厌的梅雨天气聊到难吃坑人的西湖醋鱼。
很奇怪的是,明明我和许念并没有认识很久,却好像契合到相识了一辈子。是我一个人单方面的错觉吗?
许念堆的是一只可爱的小猫,她给这个雪团做的猫捏了两个耳朵。她说这是她家的财咪,财咪是只萌萌的田园猫,花色是狸花加白。今年六岁了,很亲人喜欢许念抚摸它的下巴。但也有调皮的时候,会故意打翻家里的花瓶。
我抬手看表,发现已经下午三点了,“回去了吗?”我问道。
许念拍了拍手上的雪,站起来再欣赏了一下自己的杰作,回复我说“走吧。”
下午还要再巡一次山,确认没有潜在的问题后,我便返回了小木屋。到家时已经五点半了,许念煮了一锅面条,有点软,但能吃。
饭后简单收拾了一下,天就已经完全黑质了。察觉出冷意,又点起炉火,顺手烤了两个红薯。许念得到我的许可后,拿起了木桌旁的相框,开口问:
"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这些都是小时候的你吗?"
我凑过去一一解释:"左边第一个是老爹抱着小时候的我,我才三岁多。第二张是我初中作文比赛获奖,老师给我拍得。第三张是高中快毕业时,家里有相机的同学带过来给我专门拍得,我很喜欢这张。"
说完,我拿起第三个相框,端详着十八岁的萧潇,穿着朴素简单的校服,梳着高马尾,鼻梁上有颗小痣,对着镜头青涩一笑。
初中比赛作文比赛获奖的那张我板着个脸,看起来很严肃。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很单薄。老爹和我那张,老爹看起来很干练,我被抱在怀里,呆呆地看向镜头。这时候老爹才把我从熊瞎子嘴底下救下来。
"那最后一张呢?为什么有个人的头被剪掉了?"
"最后一张是我和大学同学的合照。那时候关系不错的四个人一起拍得,但后来我和右边的人发生了矛盾,一气之下把她剪掉了。左边的男生叫陈季东,就是寄特产的那位,一个性格蛮好的男生。"其实他还是个男同。
其实被剪掉的那人叫李玥,是大学时谈的初恋。她追求得我,我又不太会拒绝,周围的人又全部在起哄。好像不在一起所有人都会不高兴。后来我们就稀里糊涂的在一起了,我当时是想认真谈下去的,但后来发现我们家境差距太大,然后她也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我们吵了几次架,我一生气就提了分手,她也立刻同意了。
对李玥是什么感情呢?最开始的时候会有点喜欢吗?起哄声中暧昧的对视会让心跳加速,产生心动的错误信号。
出于在一起就应该好好谈的想法,对她的感情中更多的是责任吧。
当然,我现在对李玥的感情只剩讨厌,讨厌她无所谓的样子,讨厌她忽冷忽热的态度,讨厌她爹妈找到我时那副鄙夷的眼神。
回想起来,真的是满地狼藉。谈恋爱谈到最后如此不体面的分开,让我对爱情避之不及。不过也无所谓了,谁还在意她呢?
还留着这张照片纯粹是因为这张照片上另一个女生,毕业后她就和我们失联了。她叫马婷婷,大学时和我玩得最好,但这是我和她唯一的合照,所以我舍不得扔一直留着。
因为李玥,我对爱情这件事变得更加敏感封闭。我想,我很难真正地去爱上一个人了。
红薯烤好了,香甜软糯,我想喊许念一起来吃。可她是一直拿着最后一个相框在看,眉头紧锁,过来吃红薯也是一言不发,兴致不高,感觉像是在生闷气。这种情况我也不太会应对,我也就闷闷地吃红薯,低头不语。
但我没想到,许念直接从这张照片上看出李玥是我的前女友。那张照片我觉得没什么啊,许念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知道。
但后来我俩在一起之后,我和许念有讲过我有前女友。许念就说:"哦,我早就知道了。那个被你剪掉的人嘛。"
我很惊讶,因为那个照片我和李玥甚至隔得有点远。
念说是因为出于未来女友的直觉。
和许念在一起久了以后,我不再那么木讷,反问到:"原来那个时候就吃醋了啊?是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
许念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急忙扑过来亲了我一口,想堵住我的嘴,又把头埋在我的肩上,闷闷出声:"才没有。"说完又想亲我的耳垂,我连忙躲开。
我耳垂上有颗小痣,许念很喜欢亲那里,但我的耳垂很敏感,她一亲我就会投降。
说回正事,吃完红薯后,许念长叹一声,又开始找我聊天。她突然问我想不想看电影,我都无所谓,也就答应了。
山上网不好,看得是许念手机里缓存的,有点晚了,我们打算洗漱完就窝在被子看,看完直接睡觉。
电影开始了,女主好像是个普面白领,正在上班的路上走着,飘着小雨。准备过红绿灯,旁边的男人突然发狂冲向路人开始撕咬……
等等,怎么是个丧尸片。血飞溅得镜头全部都是,我被吓了一跳,想靠许念近一点,但又觉得不太好。又悄悄挪出去了一点,其实睡在一张床上我也觉得也不太好,有点冒犯许念。不是人人都能接受我这种性取向,但小木屋里只有一张床,这种季节打地铺真的好冷好冷。其实也没有什么的,对吧,你不说没人知道。但万一别人介意呢?
算了,还是先别想了,专心看电影。
丧尸片我还挺爱看的,我是那种又菜又爱玩的人,我越怕越爱看。
女主挺强的,一个人在杀好几个变异丧尸,打斗场面看得我惊叹连连。许念手机越拿
越远,眼都望酸了,我只能凑近一点。快到**时,我听到许念轻声说:"我有点害怕,我能靠你近一点吗?"
于是我们靠得很近,刺激的打斗让我屏住了呼吸。我都没注意到许念在看我,因为我都被电影吸引走了注意力。
现在回想起来,许念看丧尸电影目的估计就是想让我害怕,好让我靠她靠得更近,诡计多端的许念。
电影结束后,我脑袋昏沉沉的,快要进入梦乡前,听到许念说她睡不着,有点害怕。我轻声安抚着,说到:"别怕,有我在。快睡吧,明天教你刻木雕。"
早上起来照例和前几天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去巡山。许念熟悉了周围的环境,确保自己不会迷路后,决定自己去拍照取景。她没忘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为了写生。
我不理解雪山自上而下全是白茫茫的一片,有什么写生的必要吗?许念说这是他们的小组作业中的一部分,制作一个2分钟左右的小动画,主题是展现少数民族文化之美。
正好抽签抽中了云蒙山这一地带的少数民族,打算利用寒假来考察云蒙山少数民族的风土人情,顺便拍照取景。
雪山一天中随着太阳光线的变化会出现不同的颜色。清晨时,薄雾笼罩,太阳破晓而出,雪山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的金光,显得庄严而又圣洁。到了中午时金光早已褪去,雪山是我们常见的洁白,但远远远望去时,因为立体而出现的蓝色阴影又是那么迷人。临近傍晚,会出现短暂的蓝调时刻。此时,朦胧的蓝光会似薄如蝉翼的轻纱那般蒙在雪山上,是别一样的趣味。到了真正的晚上,天空由灰紫色逐渐黯淡下去,幕帘垂下,雪山缓缓隐去。最后,只剩群星在闪烁。
许念说打算用这几个雪山山景作为分镜头。如果可以的话,还想捕捉到一些雪域野生动物的镜头。
我归来时,有点晚了,但许念还没有收工。小木屋里只有小麻雀呆在它自己的窝里。小麻雀每天正常喂食,就是鸟类都是直肠子,换洗它的窝有点麻烦。
小麻雀在整理自己的羽毛,看到我回来,停了动作,歪头看我并吱了一声。我却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担心许念。不会真的迷路了吧。正犹豫着要不要出门找她,却看见许念已经推门回来了,我悬着的心安稳了下去。
许念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兴奋地给我展示拍到的照片。许念很高兴地说:“我晚上还要再去一次。这次还意外地拍到了雪山野兔。"说完,展示给我看。
是野兔从洞穴里探出头来的样子,恰好被许念捕捉到了。许念的设备很高级,拍出的照片,特别高清。野兔毛茸茸的身体蓬起来像炸了毛的雪团子。
看到许念收获满满,我也为她高兴。中午了,又该思考吃什么的问题了。山里就是这样的,信号不好,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只能考虑一日三餐。
但是也很能缓解焦虑,在这里,时间被放慢了,生活节奏也被放慢。一四年的早春老爹去世,从那以后我便一直留在云蒙山,现在是一五年正月十三。算下来,我来云蒙山当护林员都快一年了,上面的人说新的护林员会在今年夏天被派下来。挺好的,我不能和社会脱节太久。
调整好心态后也应该重新出发了,我才二十五岁,我的未来还没有被注定。
山里冷清,我一个人的时候太无聊就会搞点木雕。这门手艺在我还是孩子时,老爹教给我的。小时候老爹会陪着我玩,现在我长大了只能自己一个人摆弄了。
不过今天许念在,这是一件让人感觉到幸运的事情,我打算交她木雕。我从后屋里拿出工具和一些小木头,还有我之前雕好的成品。有很多栩栩如生的小动物,背着猎枪的老爹,也还有扎着两个小啾啾的我。
许念对那个扎小辫子的我爱不释手,反复把玩,说:"要不萧潇你教我刻一个现在长大了的萧潇吧,然后再刻一个许念。"
最后要把她们摆一起。
我没拒绝,让许念先修出大致的轮廓,再确定头、肩、腰、腿、脚的大致位置。最后一点点的细化,其实许念并不需要我太多的指导,她本身就放对人体结构十分了解,上手很快。
我打算坐到旁边看着许念雕刻,发现有些无聊,于是我准备雕出一个许念来。
我俩面对面坐,许念时不时偷偷看我几眼,看完后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她这些悄咪咪的小动作全都被我尽收眼底。
大概四点半的候,许念放下手里工具,拿起相机准备出门。
"我可能要晚点来。晚饭你先吃,给我留点就行。"
"那你注意安全,一定不要忘了时间!"
等许念离开以后,我拿起她完成了的作品,发现雕的"我"微扬起头,手捧着一堆雪花,没有具体的五宫,但我觉得"我"是在眺望远方,远方的雪山。
其他地方都非细致,但唯独没有五官。休息了一下,我开始继续雕刻"许念"。
完成得差不多后,我抬头看钟,已经七点了,许念还没回来。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面,把木雕一起整齐地摆在桌子上。又去查看了小麻雀的情况,发现小家伙状态很不错。不怕生了,在窝窝四周悠闲地走来走去。还好还好,没有乱排泄。
我甚至还打扫了一下小木屋里的卫生,做好了晚饭,等着许念回来。虽然许念说了不用等她,但我还是想和她一起吃。
对了,今天正月十三,明天正月十五,是元宵节。我们这边习惯性吃饺子,但许念那边好像要吃汤圆。那么我做点汤圆吧。后天过节可以和许念一起享用。
因为心里十分期待和许念一起度过元宵节,所以我很认真地准备起了汤圆。
这时候,床边的电话响起了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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