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直避免和他人接触,却在来到这里,马上生活为之一变。
在想要改变这强有力的意识即将抵达之前,就被巨浪吞噬。
然而,把对这件事的吃惊都要拍打而走的,是随后让我更加难以相信的事情。
我和他,没办法亲密行为。
老公进不去。
这种事情也没办法和周围人说,我们两人就一直共有着这个烦恼。
开始交往的那个晚上。
虽然对这么早就发展关系感到吃惊,但这吃惊不过只是序章。
最开始只是不可思议的觉得在闹什么啊。
梆,梆梆梆,梆梆。
就像是沙袋被拳头锤击一样持续的震动。
也不知为什么要敲打的这么激烈。
一阵阵的疼痛。
这样下去的话要肿起来了。
一定要这么大力吗。
他就像是来踢馆一样,不顾一切的叩击着大门。
很快他停了下来说道。
“奇怪了,完全进不去啊”
“一点也不行?怎么回事?”
“就好像碰到死胡同一样”
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死胡同。
太可笑了不是吗?
然而事实上是从刚才开始,我们就只是干撞而已。
拳头和墙壁。
砸场子和紧紧锁上的门扉。
融合的气息丝毫也感觉不到。
亲密行为这种事不应该是谁都会的才对吗。
狗,猫,还有马,都会得啊。
“进不去”“死胡同”都是些什么啊。
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惊愕和羞耻弥漫整个身体,互相都瞬间失语了。
“我再试一次好了。”
他这么说着,但再怎么尝试,结果都是干撞而已。
让人想不通的激烈疼痛游走全身。
身体的深处渐渐麻痹,一点点失去感觉。
也许已经肿了。
那种碰撞也渐渐好像缓和下来。
“这怎么回事?”
“怎么会进不去?”
我实在是困惑了,无力的笑道。
也只剩下笑。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下次肯定可以的。”
“对不起。”
“不用觉得过意不去。我和第一次的人做这种事也是第一次。”
这番话的意思我一时没能理解。
穿着内衣,暗夜之中紧紧趴在他的胸上之中,我理解了。
原来是被当做处子了。
第一次的人。
这种遇事不顺,被认为是第一次的人特有的东西了吧。
虽然,不是第一次这种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吧。
明明不是处子还进不去真是大问题。
我那个晚上整晚未眠。
即将高三的那年夏天有过唯一一次亲密行为。
……
为考大学而努力学习的学生自觉聚集在学校图书室互相鼓励做题。
那时村落里没有补习学校,想在学习上有所进步只能凭借个人自己的力量。
那天镇里组织夏至节活动,往常安静的商街上充斥着各式临时小店。
回家的公共汽车一天只有两趟。
一趟始发,然后就是最后一趟。
而距离这个最后一趟还有差不多三个小时。
学校现在也关门了,就去哪里消磨一下时间吧。
望着路上迎面而来的穿着短袖衫裙、旗袍甚至是汉服的男男女女,我就穿着高中校服,一个人在街上悠悠荡荡。
那个时候被一个不认识的男生打了招呼。
而且看上去不是那种痞痞的,而是那种很阳光很普通的高中生。
虽然什么心理准备也没有,但想着总被在这好吧,就跟着到他家里去了。
就这样好了。
就这样也无所谓,一种自暴自弃的心情,所以也应该不算是被迫的。
我高中的同学全都上过床。
没有娱乐设施,上大学更像是个梦想的学校。
也没有其他好做的事情。
大家只有在亲密行为方面的知识和经验是丰富的。
女生们在更衣室里满腔得意的说道。
“刚认识马上就要。”
“说比他前女友活好。”
“就在卧铺车厢里进行亲密行为。”
明明就不想听到硬是灌进耳朵。
我一阵哆嗦。
女生都这么大肆说的话,作为当事人的男生更不知要谈论到什么样。
在几乎全都是熟人的如此狭窄的人际关系中,一边事无巨细的描述亲密行为一边在同一个教室上学会是什么心情呢,我的话终究是体验不来。
没有经验的我,也就对和身边的人进行亲密行为有着强烈的抵抗感起来。
这种羞耻的事情我无法想象和恋人或者和身边的人进行。
做完之后还能和之前一样普通相处的自信我实在没有。
如果是一定要做不可的话,那就和完全不认识的人好了。
我是这样想的。
所以活动上那个对我打招呼、全然不认识的高中生于我就是那个“正符合”的对象。
但这样的行为,无比羞耻无比痛楚,绝对不是好事情。
头脑中一片空白。
如一下丧失了机能。
出了好多血。
已经够羞耻了,还把不认识的人的床单都给弄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只想尽早一刻从这里离开。
也不管是否结束就穿好校服,两手按着隐隐生疼的腹部,把那个人抛在后面。
大家略带骄傲的口中说的就是这种事情。
把这当做生活的一部分,当成谈资,或成为别人的谈资,为什么可以这么淡然呢。
真的不知道。
常说扔掉童贞之类的话,但在我的经验里是真真切切一如文字的“扔掉”。
就像扔掉不需要的东西。
因为是不认识的人所以这份羞耻也不用一直纠结于身。
我对自己说没什么都过去了。
和那个男高中生也再没有见过。
先不说那个时候自暴自弃的心情,一年前确实进去过的。
虽然只是一次,但确实进去了。
按着渗血的位置,全速冲向车站。
下次一定可以的。
这次只是因为太紧张才不行的。
用着几乎等同于零的经验,我这么想着。
再也不想重复那种不堪回首的经历。
我为了找寻原因,在他外出的时候去了书店。
网络还不普及的那个时代要调查什么,首先就是书了。
青年杂志的亲密行为特辑被我从头到尾翻了个遍。
同样的现象肯定在国内别的地方也有,然后就在这上面的心理诊疗栏目中说出自己的苦衷。
我把眼睛瞪得像盘子一样搜寻着“进不去的同伴”。
也不管周围人的目光,在下流色彩满溢的杂志上贪婪的攫取。
也许会被周围的客人冷笑的当成是对亲密有多渴望的女人也说不定。
但我是理智的。
只是单纯的,无比认真的,想要知道为什么进不去。
眼前虽然有这么多本书,就是哪里都找不到对于老公进不去的建议。
让人惊愕的是,所有文章都是以“进去”为前提写的。
就好像作为女性出生,被放上工厂传送带的我,在最后的检查中被盖上“不合格”章被剔除出去一样的感觉。
我到底是怎么了。
眼前一片黑暗。
沿长长的坡道下行回到家。
收获只有一个。
那就是世界上所有的女性都可以进去的无比无比令人遗憾的收获。
那天晚上打完工的他,也是马上来我的房间。
我做了咖喱饭等他。
是用在超市里买的咖喱面糊做的。
其实是小学生都可以做的出来的。
但迄今为止我从没做过饭。
会做的也就咖喱饭、蛋炒饭还有下面条了。
第一天就把三分之一的看家本领用掉了。
而就这做好的咖喱饭还被他嫌说“味道淡了”。
饭也做不好,它也进不来。
到底该怎办啊。
把体育新闻都看完一遍,关灯上床。
和前一个晚上又是不一样的紧张空气。
今天能进去。
今天一定能进去。
我如在看PK战的观众一样的心情下双手合十。
自己的身体却无法很好的操控,真是不甘。
对于知识和经验双重匮乏的我来说,不知道要如何努力。
只能是想着老天祈祷这次可以,“进去吧”,不断祈祷着。
梆,梆梆。
和昨晚一样的震动开始了。
强烈的,强烈的被抵住,被撞击。
“唔嗯,再前面就通不了了。”
“现在通了多少呢?”
“一点没通。只是顶到而已。”
“只是顶到吗?”
就像是隧道挖掘场景下工人之间的对话。
山的西侧是操纵着挖掘机的他。
山脉轰隆隆摇晃着。
尘土飞舞。
在东侧等待贯通的我收到了他的无线电讯息。
他摘下头盔,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说道。
“完全不行啊,只是顶到而已。”
这座山脉一点都没有要被击垮的迹象。
稍稍休息下又试了不知多少次。
但无论多长时间后都还是像被拳头击打一样,看不见终结的“只是顶到而已”的挖掘进度的持续。
“下次吧。”
“又没做成,真对不起。”
我的身体有问题吗?
靠在他胸膛上呼吸的时候,不安剧烈的膨胀。
他说以往交往的对象完全没有问题的进去。
这样的现象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么说着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了。
就好像被人说“不正常”一样的感觉。
对于“标准”虽然不太理解,但他自己所说它算是大的。
像是只经历过一次的学徒被放在和熟练工对等关系之上,也许本来就是一件不合理的事情。
肯定是需要时间的吧。
但是我又想到。
原因真的是只在大小和经验吗?
十七岁的时候,汩汩涌上的“不想和喜欢的人进行这么羞耻的事情”的心情,或许也和更深层次的心理相关不是吗?
当年因为轻率和不喜欢的人做了,所以被加上了不能和喜欢的人做的心理桎梏不是吗。
身体和心理上,我好像都出现了问题。
以前轮到我的时候,就会有什么机器恰好坏掉,只有我买的东西是劣质品这种因为运气的欠缺,或是时间上的不巧导致不好结果的场面可谓数不胜数。
世界上的“偶发的让人讨厌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就都集中在我身上。
所以这次也应该是自己的问题。
对于进不去的原因自己进行了一番分析,但第三次、第四次以及第五次的晚上,我的山口仍旧岿然不动。
然后是第六天的晚上。
从繁华街吃完拉面准备回家的当儿。
“正好有个地方想去一下。”
跟在这么说的他的后面,来到了小巷里闪烁着淡粉色霓虹灯的街道。
生平第一次来这样的酒店。
有时候也会在电视剧里看到,但总觉得是和自己一生无缘的地方。
大床,电视机以及玻璃浴室。
你能想到所有需要的东西都塞得满满当当的房间。
我把床头的一排灯挨个试了一遍。
天花板上出现星座,又或是爵士乐变成古典乐。
哇,这可真有意思。
跃动的心情也只维持了一瞬间,马上就被都来这种地方了,万一还是进不去该怎么办的不安所俘获。
果然是一语成谶了吗,那天也只是顶到,不断敲击的状态之后就再也没有进展。
一点点也没有。
感觉好像就是提示你“密码错误”一样。
“果然还是不行啊”
果然。
这个词让心情猛地一坠。
每次都这样做到一半就停下好吗。
男人会很烦的吧。
和不能亲密行为的女人交往很后悔吧。
所以在他“像那个影片里一样用嘴可以吗”这么说的时候,我会觉得被救赎了。
他所指的电视里男女主角深情如爱护田地里的农作物一样万般风情的舔舐。
拼命的,宛若不着一缕的百姓。
终于发现了我也能做到的事。
没有自己的任务就一整天都面向桌子而坐的如坐针毡的心情恰可以描述现在。
什么都不会做让人苦痛,让人羞耻。
用嘴还是第一次。
但对于进不去的我来说,只要能够做到的事情我什么都愿意尝试。
无能是一回事,不明事理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于昏沉的黑暗中跌跌撞撞失去方向的我来说,那恰似一缕光线。
“脸上可以吗?”
“好的,没问题。”
我们的关系,就是这样。
小时候就常被拿来和两个可爱又活泼的妹妹比较。
她俩无论是在学校还是附近的奶奶之间都非常有人气。
与此相反的我穷酸而木讷,在不在那个地方都没有什么关系,和她俩是正相反的人。
母亲一有事就会骂我。
长的丑,皮肤黑,头发皱巴巴的没有一点光泽,鼻子和嘴脸也没有一点特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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