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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第112章 劫后余生

宇文玘平复了一下心情,看向唐元:“元叔,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唐元张口刚要回答,忽然又侧耳倾听,与此同时,阿鲁在车外沉声道:“元叔,有大队人马过来了!”

唐元也听到了,他看向宇文玘,宇文玘拧起了眉,问:“豆卢通?”

唐元点头:“应该是了,之前听那小子说,豆卢通的人就在后面不远......”

宇文玘思索片刻,果断对唐元道:“快,将车往里赶一点,以防万一!”这是怕大队人马经过惊了马。

菱歌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拿着弩弓推门出了车,宇文玘捂着胸口急道:“菱歌干什么去?”

菱歌回头安慰他:“我帮鲁阿兄牵马去,你们俩都有伤,在车里别动......”

唐元叹息一声,十分感慨:“菱歌越来越懂事啦......唉,从那么小一点点,像个玉娃娃,长成大姑娘啦,这次如能平安回到汗庭,该行及笄礼,要许人啦......”

宇文玘沉默不语。

远处有隐隐雷鸣般的马蹄声传来,声势不小,菱歌牵着夜明珠,阿鲁赶着大车小心往林子深处去。一直到林子幽深得看不见路了,阿鲁才将车停下。只听得外面马嘶人吼,甲胄和兵器撞击声越来越近。阿鲁和菱歌都站在自己的马边,一边安抚一边倾听,好在这两匹马颇通人性,又都经过战事,外面虽嘈杂不堪,但和主人一样安静。

骑兵来得很快,只听得人马潮水般从他们外围经过,听得到有将官呼喝,听声音确实是隋军,车里车外四人两马静默无声,等待外面的骑兵过去。

忽然有几人越众而出,下马走到路边,进了林子。阿鲁皱起了眉,菱歌盯着那几个影子,一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夜明珠,一手紧握弩弓,手心里微微沁出了汗,这些人应该不是发现异样了吧?

那几个人略进林子几步就停住了,只听见有人咋咋呼呼:“快点快点,他娘的,憋死老子喽!”

阿鲁瞬间就知道这几个人要干什么了,立即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菱歌面前,紧紧捂住了菱歌的双耳。

车中的两人也是马上会意过来,想到菱歌,也是一阵尴尬,但又毫无办法。

只听得传来一阵哗啦哗啦的声音,夹杂着隋兵的牢骚声,原来是几个骑兵来林子里放水。

菱歌忽然被阿鲁捂住耳朵,开始还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阿鲁,阿鲁低头,看见菱歌懵懂询问的目光,尴尬地一笑,菱歌忽然明白过来,又羞又囧,浑身都僵住了。

阿鲁只感觉手下柔滑的脸颊在发烫,之前不假思索捂住了菱歌的耳朵,现在他才一阵害羞,几乎都要撒开双手,好歹咬牙顶住了。他可爱美丽的小郡主纯净的心灵哟,绝不能被这群军中粗汉的污言秽行给玷污!

不时有隋兵进入林子,一个隋兵边放水边骂道:“奶奶的,颠得老子差点尿裤子了!天都黑了还赶路,不是说卫王大胜,突厥兵丢盔弃甲么,为甚么不乘胜追击,这么急赶去黄龙道作甚?”

另一个人接口道:“是啊,之前大将军接到河间王命令,和那杀神一道赶来援助卫王,如今突厥大败,正是建功杀敌好机会,怎么我反而听说河间王要先回师了?”

又有一个人优越感十足地道:“哼,你们懂什么,兵法有云,穷寇莫追。那突厥骑兵,一向悍不畏死,你们又不是没见过,咱们追击汗庭人马的时候,连那杀神都吃了大亏的!虎死不倒威,那突厥可汗虽吃了败仗,但草原霸主纵横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何必去硬碰硬。”

一个人附和道:“很是,老话说,赶狗入穷巷,狗必回咬!”

先前那人哼了一声,话语里有掩不住的得意道:“不止这个,前天啊,窦荣定将军的特使到了,和大将军密议良久,我呀,奉命接待特使一行,特使随从里有个人含糊告诉我,西面的甚么乌博可汗被收服了,受了咱们大隋天子的狼纛旗,窦将军又把这个消息放给了沙钵略可汗的人,你们懂吧?他们自己人迟早打起来,这就叫以夷伐夷,哼,让他们狗咬狗去......”

有人奉承道:“还是六哥消息灵通!这招高啊,这些突厥蛮子,砍砍杀杀还行,心眼子就不够看了!”

“所以啊,大军向黄龙道集结,估计要回师!”

“也是啊,冬天的风已经吹来了,再不回去,万一下雪,咱们不一定讨得了好,没把小命丢在这真是祖宗保佑啊......哎呀,回师好啊,出来几个月了,老子想婆娘了,回去搂着婆娘睡觉去喽......”接着就是一阵互相取笑的污言秽语。

军营是全天下光棍最多的地方,什么荤段子说不出来,有几人越说越来劲,越说越猥琐,宇文玘在车中紧握双拳,胸中戾气横生,恨得想杀人。

然后林子外面一个将官大声喝道:“他娘的,一群懒驴子拉磨屎尿忒多,拉完了的赶紧跟上,别在那儿闲磕牙。”又是一阵吵扰,有人嘀咕道:“奶奶个腿,撒个尿也要催。”到底不敢再磨蹭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出林子去了。

过了一会,林中终于慢慢了安静下来,蹄声滚滚向东而去。

阿鲁仍然没敢放手,怕还有掉在后面的散兵游勇进来,菱歌乖乖地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

一盏茶功夫后,外面的道上不闻人声,只有凄冷的月色照着这荒凉的大地。宇文玘吸了口气,对唐元示意,唐元轻声道:“阿鲁,和菱歌一起进来吧。”

阿鲁这才放开手,和菱歌进到车里,宇文玘先让菱歌烤烤手去去寒气,待她缓过来后才开口道:“刚才那几个人说的......乌博可汗,你们听到了么?”

菱歌红着脸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听到,那几个一进来,鲁阿兄把我耳朵捂住啦!”宇文玘意外的看了阿鲁一眼,赞许的点点头,心里大大松了口气,故作平静清了清嗓子道:“听那几人说的,估计是真的了,乌博可汗接受了隋朝的狼纛旗,按兵不动,难怪河间王能越过贺兰山到汗庭而没有遇到阻拦,大可汗也没有援兵......我这几天在山里人事不省,直如耳聋眼盲之人,元叔,你把这几天你遇上的事情听过的事情说一说,我捋一捋。”

唐元想了一下,道:“就从大可汗白道遇伏那天说起吧。那天,阿玉你让我到中军示警,谷中狭窄,人马牛羊辎重又多,我骑马根本走不动,就把马栓到道旁树上,准备跑过去,谁知还没见到大可汗,就听说前军被袭击了......”

唐元知道宇文玘心中着急,忙忙简短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原来那天晚上,他一听说前军被袭,就急忙往回跑,谁知牛羊奴隶一阵骚乱,挟裹着骑兵也乱成一团,将谷中堵得水泄不通。他心下一沉,这情景多像李崇在喜鹊岭被宇文玘截杀的时候啊,人数却比那时的隋军更多更乱。他就有不祥的预感,大可汗几次都不听宇文玘的劝告,一意孤行,说不得要栽一个大大的跟头。

他心中着急,一咬牙,直接就手脚并用爬上了旁边的山峰,想从山峰越到后军去。他的人生信条就是护住宇文玘,别的他顾不得了。

等到他好不容易跑到后军,却听说宇文玘往中军去了,他急得捶胸顿足,等他要了一匹马又往前赶,中军已是和隋军接上了战,杀得天昏地暗,到处血肉横飞,谷里回荡着人和畜牲的惨呼,像暗夜地狱般诡异残酷。

他一边找宇文玘,一边抵挡隋军,天色昏暗,他看不见宇文玘在哪里,他也不知道宇文玘穿了摄图的金甲,接过了飞鹰混金枪,只知道麻木地厮杀,他知道落单肯定就会被杀死,在战阵围杀中武功再高也没有用,他无可奈何,加入了一队突厥骑兵之中,像一股小小洪流在澎湃的大河中翻滚,最后随着他们杀出了重围。

等到跑出十几里,他才发现自己胳膊腿都被砍了一刀,索性伤势不算重,他咬咬牙能支撑住,但是,小郎君呢?他把小郎君弄丢了。自从代王罹难后,他几乎就没和宇文玘分开过,他焦灼不已。

那些突厥兵让他一起往北走,他拒绝了,他还想再等一等,看一看能不能等到小郎君。

一直等到第二天天黑,目睹突围出来的一队队骑兵整合起来,往北而去,说是大可汗黎明的时候就往西北去了,可是里面都没有宇文玘。他想莫非宇文玘跟着大可汗走了?正在犹豫要不要追大可汗去,一个断后的狼卫很肯定地告诉他,昨晚是昆含真特勤以身代可汗,拖住了隋军,他也不知道乱阵之中,昆含真到哪里去了。

他如闻晴天霹雳,隋军昨晚追杀金甲之人,那惊人的声势他也是遥遥见过的......

他脱掉盔甲,胡乱撕了衣服裹了伤处,将马匹藏好,拿出他当暗卫时的隐匿功夫,躲在谷中,看见隋军打扫战场,掩埋他们阵亡的袍泽,......看到隋军抬来一具穿金甲的尸体,他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他以为那是宇文玘,不禁老泪纵横,满心悲怆。

看到隋兵剥下金甲当战利品,用刀轻侮地戳着那具尸体,要不是想着不能让自己看着长大的小主子曝尸荒野,他都要冲出去拼了。

等到隋军走后,他流着泪过去一看,原来不是宇文玘,他从不信神佛,但那一刻,他跪下来虔诚地感谢上苍,感谢面前这具同样年轻的身体,也许是这个年轻人又保护了宇文玘呢。

没有见到宇文玘的尸体,那就说明他还有希望找到他,他决不放弃。

“所以,我挖了个坑将那个狼卫掩埋了......”唐元如是说,他讲的很简短,并没有提及自己的悲伤,但宇文玘岂能不知,他的元叔,将他看得比小刀阿兄还要重,对阿耶一诺千金。他心头感动,动情地说:“让元叔受累操心了。”

唐元慈祥的看着他:“你没事就好,我当时想,你一定是逃出去了,我在谷中又藏了一天,等隋军走后,于是我又出谷去追......你猜我碰见谁了?”

“碰见谁?”这次是菱歌发问。

“小机灵啊。”唐元笑道。

小机灵就是菱歌和宇文玘养的那只鹘隼,突厥语里鹰隼念“恰吉里”,两人念着念着,它的名字就成了就成了“小机灵”。

宇文玘惊喜不已:“真的吗?我的鹰哨丢了,还以为它也跑丢了。”

菱歌也喜形于色:“不要紧,我的鹰哨在啊,等会我来唤它,我先前没看到小机灵,也没敢问阿兄......”

“它应该是一直没离开这片地方,可能跟我一样也在找你吧。”

唐元离开白道岭后,又骑马往西北面追了上百里,没听到宇文玘的消息,也不是没想过宇文玘受伤了躲在哪里,于是又往南折回,绕了一圈,又往白道岭来,路上居然被小机灵发现了,他想着小机灵都在附近,那宇文玘必定也离此不远,不由大是振奋。

不料在离白道岭十几里的时候,撞上了杨秀一行,杨秀看他一副落魄潦倒的样子,一看就是穷苦牧民,想着他们草原牧民常年迁徙,消息灵通,就向他打听菱歌。

唐元一听他描述,心下是又惊又怒,惊的是这人身份一听就是随军而来的中原贵家子,却不知怎么盯上了菱歌,菱歌不是好好地在汗庭么,难道出了什么变故?怒的是这人性子霸道豪横,不知道菱歌吃了他的亏没。

听杨秀说那女郎好似往东面走了,他应变奇快,立即就就想出了一个移花接木之计。他谎说自己是齐国遗民,二十多年前齐国被周国所灭,流落突厥。他这些年走南闯北,见识自是不同草原牧民,不但把一个家道中落,潦倒异乡却还始终保留着温情的形象拿捏得十分精准,又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把玛娜尔夸成了草原上的一朵奇花,桩桩都击中了杨秀那情窦初开,急于找到心上人的心理。饶是杨秀精乖,奈何爱恋中的人十有**会变成傻子,唐元口中的传言,加上杨秀自己这些天的患得患失,生生让杨秀觉得若不早点赶去就会发生变故,也心甘情愿落入毂中。

说到这里,唐元又笑看菱歌一眼,慈祥地说:“我们菱歌长成大姑娘啦,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啊......眼看这个月就要及笄了,却不知道能不能如期行及笄礼,大可汗还不知道在哪,阿玉又不能挪动,看来不能赶回汗庭操办了,可怎生是好?”

菱歌嘟起了嘴道:“操办不操办也没关系,只要父汗和你们平安,我就心满意足啦,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不在意。”

唐元却叹息道:“要是你阿耶还在,看见你长这么大了,不知道该有多欢喜,你阿耶从你三岁就开始给你攒嫁妆,那时长安权贵包括武皇帝都笑你阿耶是女儿奴,为了给你要封号,你阿耶啊恨不得在武皇帝面前打滚呢......殿下每每看见一样好东西就会说,这个给昭昭攒起来做嫁妆,这个昭昭必定喜欢......”

菱歌有点伤感又觉无比暖心,还有点害羞,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只偎在宇文玘身边,低头傻气地笑。

宇文玘微笑道:“那怎么行,这么重要的日子,不可轻忽,再说,阿姊和先生必定也不希望马虎过去,你休阿兄的及笄礼早都准备好啦,”又信心满满地道:“阿兄必定能快快的养好伤回到汗庭!”

唐元收拾好伤感情怀,又说起正事:“对了,我听那小子口风,好像在我遇到他们的前三天,隋军遭遇了突厥骑兵,双方都没讨到好,对一对时间,我估摸着应该是苏萨和小刀那一队人马。”

宇文玘沉吟道:“菱歌他们来时碰到牧人,说大约十天前,我们南下以后,白道岭附近有突厥军队被中原大军打跑了,估计就是苏萨他们,看看实力悬殊,往西北去了,卫王主力要伏击大可汗,为防横生枝节,就只会将他们远远赶开......可能后来苏萨他们不死心圈回来,结果又碰上了豆卢通,”他分析了当时的情势,又怕唐元担心儿子,忙安慰道:“小刀阿兄经验丰富,人也带的不少,他应该知道保存实力的,这几天隋军撤走后,他们应该也听到消息了,他们要么直接回汗庭,要么追上大可汗,一起回军汗庭 ......”

唐元哪有不担心儿子的,这会宇文玘这么一分析,他多少也放心不少。

宇文玘的猜测没错,但他却怎么也没想到,摄图没有回汗庭,当然那是后话。

“还有一件事,我始终想不通。”宇文玘的神色有点凝重。

“什么事?”

“曲罗合可汗,曲罗合到哪里去了?苏萨他们到底见到曲罗合没有?按理曲罗合作为东面可汗,是大可汗的继任人选,胸襟胆识眼力都非苏萨初出茅庐可比,何况曲罗合此人,大可汗都赞他胸中自有丘壑。可是杨爽大军二十万从黄龙道过来,他一点风声都没送过来。之前高保宁丢了营州,他也来不及救援,现在又不见踪影,除非他死了,我才相信这里面没有勾当!”宇文玘语声沉沉。

唐元看一眼菱歌,犹豫道:“大可汗不听人劝,才有此败,曲罗合是他亲弟弟,咱们说起来终究是外人......突厥内部矛盾重重,大可汗已是腹背受敌,就不知......咳,等回了汗庭再说吧。”

菱歌撅嘴道:“父汗也难......突厥小可汗啊叶护啊手上都兵强马壮,地方诸訇也想保存实力,个个都想作父汗的主,突厥如不能像中原王朝那样,将权力牢牢握于君王之手,再强大......”她没说下去。

宇文玘见她小人儿一本正经,不由逗道:“菱歌真的长大了,连政事都说得头头是道,要不要叫大可汗给你封个小可汗过过瘾?”

菱歌扑哧笑起来:“可别让父汗知道了,会骂人的,这都是先生给我讲的呢!”

宇文玘嘀咕道:“先生倒是甚么都敢说......”

又打起精神扬声道:“阿鲁,现在好出发了,咱们先去牧民家里叨扰一下。养几天伤就回汗庭吧,在外很多消息收不到,我这心里也不踏实......再者,天眼看越来越冷了,万一下雪,菱歌也受不了......”

菱歌帮着阿鲁将车赶出树林。夜色茫茫,明月千里,一个黑色的影子划过天际,遥遥传来一声鹰唳,她心中一动,从兜里摸出鹰哨吹响。很快,那黑影闪电般俯冲而来,却在接近他们头顶时,又神奇地停在空中静止不动,一双圆眼斜盯着菱歌,像是一别几月,近乡情怯似的。

菱歌兴奋的挥手:“小机灵,不认识我啦?”小机灵这才过来,歇到车顶,几人自然是高兴不已。

唯一不高兴的就是太后,猫类和鸟类好像天生就是对家,太后听见鹰唳,就惊醒了,跃跃欲试要扑出去,小机灵比它更傲慢,对它的扑腾置若罔闻,在车顶独自美丽。

菱歌不知怎么就看出了宇文玘那冷冷清清的味道。她附在阿鲁耳边偷偷道:“鲁阿兄,人说物似主人形,你看这小机灵跟着阿兄最多,越来越像阿兄了......”

阿鲁瞟一眼小机灵,想一想宇文玘平时冷冷清清的样子,真有点像呢。物似主人形么?还真有道理,“太后”不也挺像菱歌的么?平时古灵精怪偶尔娇蛮,御敌时却气势惊人呢,心里忍笑不已。

旷野俱静,本该是入眠时分,唐元和宇文玘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死里逃生,现在重要的人就在身边,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马车粼粼,摇摇晃晃,两人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去,发出轻轻的鼾声。

菱歌却了无睡意,她给二人盖好毡毯,又轻轻推开车门,坐到阿鲁身边,抬头望向天空,只觉得天大地大,种种忧心都暂时可以放下。

她仿佛又回到了幼时,自己与阿兄和元叔几个,穿越茫茫草原大漠,去投奔宇文瑛。天气好时,也曾这样在月下纵马赶路,元叔和鲁阿兄轮流将她裹紧了揣在怀里,虽然一路艰辛,她却被他们力所能及地照顾到最好......

他们都是她的亲人,没有什么比他们更重要。

幸好,他们经历了种种苦厄,又一次死里逃生,他们还平安,还在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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