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时间。
方歌腿脚不方便，慢慢悠悠洗完澡走出浴室后，看到方竹已经盖好被子，乖乖在床上躺好了。
方歌：“今天不修炼了？”
方竹：“不是你说让我和你一起睡觉吗？”
方歌轻笑，坐在床沿，翻身从方竹身上跨过去，“我让你和我一起睡，你就睡？”
方竹躺得板板正正，“那有什么，修炼也不差这几个小时。”
方歌：真是说不到一件事上去。
方歌盖上被子，不再说话。沉默了许久，发现方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忍不住道：“灯没关，你一直睁着眼睡不着的。”
“没睡，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方歌说着翻了个身，面相方竹，被子下面偷偷捻了一缕她的头发。
方竹：“是不是该给那个大师松开了。”
方歌：“还没松开吗？”
方竹：“白天在想其他事情，把她忘了，现在放了吧。”
“白天又在想什……”
方歌话没说完，方竹朝她这面翻了个身，方竹的头发从她指尖滑了出去，她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往下藏了一点。
两人面对面，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方竹又凑近了一点，“你闻闻我香不香？”
方歌吸了吸鼻子，没闻到有什么味道，“闻哪？”
“这儿。”方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和锁骨。
方歌抬眼看了一下方竹，试探性地慢慢凑了过去，但方竹怕她闻不到，手伸到身后轻轻摁了一下她的头，使得方歌几乎要贴了上去。
“闻到了吗？”
淡淡的清香侵入方歌的鼻子，像春雨朦胧间，草木初绽的味道。
“嗯……闻到了……”
即便是方歌已经很小心了，说话时唇瓣还是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方竹锁骨。
方竹浑身一颤，收回了手，往后挪了一点，“香吧？我刚刚偷偷喷你的香水了。”
“我的香水吗？”虽然方歌的香水味道的很淡，但是，她印象中好像没有这种味道的，“你喷的哪瓶？喜欢的话我给你买。”
“你喜欢吗？”
为什么要问她喜不喜欢，为什么要这么问，方歌头往被子里面藏了一点，她会想多的……“喜欢。”
“你喜欢就好。”方竹翻了个身躺平，愉悦道，“白天看到说可以喷对方喜欢的香水，我想着在你桌上你自己的香水，你大概是喜欢的。以后要是再把你惹生气了，我就喷香水。”
这什么离谱的逻辑，方歌没忍住笑了一下，“然后让我闻吗？”
“对。”
“那你下次喷哪？”
方竹理所当然道：“还喷这儿啊，我看手机上是这么写的。”
“你到底看了些什么……”方歌嘴上忍不住吐槽，但心里却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那既然是为了给我闻，不是应该喷一个我喜欢的位置吗？”
方竹一听，觉得甚为有理，又翻身面向方歌，“那你喜欢什么位置？”
“嗯……”方歌假意思考，手指故意从方竹的锁骨上滑过，“目前来说，喜欢这里。”
方竹浑身颤粟，感觉全身都酥酥麻麻的，连忙抓住方歌的手，让她停下动作，“好好好，我知道了。”
“你很怕痒？”
“倒也不是，我只是不习惯别人碰我。”
方歌愣了一下，问：“那你为什么每次还非要来贴着我？”
“不知道，就是想贴着你。”方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可能是因为喜欢你吧。”
这算什么？这算表白吗？方竹自己知道吗？
方歌愣了好久，感觉脸上烧的发烫，几度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到发不出声。
在心里想了好久，告诉自己方竹肯定只是随口一说，方竹说的喜欢肯定和自己说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方竹看着她脸越来越红，吓得立马撑起身体就用手给她扇风，“你没事吧？太热了吗？还是说对刚才的香水过敏吗？”
“……没，没事……”方歌拉着她的手，让她又躺了下来，“我在，想事情……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啊这个我知道，我今天刚好看到，是cpu干烧了。”
方歌刚才的情绪还没压下去，又被方竹这句话整笑了，“差不多吧……”
“你在想什么？”
“在想……在想……在想你不是说喜欢贴着我吗？为什么刚才不让我碰你。”
“因为真的很痒啊。”
方竹说着又撑起了上身，方歌还没看懂方竹准备做什么，却见天花板上的灯被方竹藏在了身后，方竹的影子将自己罩住。
“我这样碰你你也会觉得痒。”方竹说着，就把手伸向了方歌的颈侧。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碰你了。”
方歌两只手连忙从被子伸出来拦住方竹的手，不觉缩了缩身体。
看着几乎被自己罩在身下的方歌，方竹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眸光闪动，不自觉将方歌两只手摁下去，便俯下身去。
长发从她肩上滑落，滑过方歌的脸颊，隐约觉得哪里不对的方歌这时候才睁开紧闭的双眼。
方歌心跳愈发失控，仿佛要冲破她的胸腔，仿佛要爆炸，仿佛被方竹攥在手里的不是她的手，而是她的心脏。
她慢慢又闭上了双眼，呼吸放缓，眼睫不安地颤动。
在两人鼻息缠绕，双唇即将触碰之际，方竹顿时停下，看着眼前的方歌目光颤动不停，她忽然没搞懂自己在做什么。
立马收了手，躺了回去，心跳快到已经影响了呼吸，她清晰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呼吸一次比一次急促。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方歌会不会生气，只是催促着自己快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
“你……你之前，就是对我这么做的。”
方竹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了了，怎么努力的想也只能想起来前几天在厨房里的那件事。
“嗯，知道了。”方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时间不早了，早点睡吧，明天我要送李应弟去夏令营。”
“我，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
方竹看着方歌的后背，不知道自己能再说什么，久久才应了一声，“……哦。”
夜彻底安静下来，方竹耳边的心跳声却愈发明显，砰砰砰的，心脏似乎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
很久很久过去，方竹觉得方歌应该睡着了，却又有些担心，不死心又小声开口，“你生气了吗？”
方歌呼吸一滞，缓了缓，用略显温柔的声音回应了方竹，“没有。”
她没有生气，她没有理由生气，她知道方竹不是故意耍她，她知道方竹不太懂感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于是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谁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清晨，方歌如同平日一样起床，洗漱，不一样的是，她今天要带李应弟出门。
她腿没昨天那么痛了，但是也还开不了车，于是打电话叫司机过来，开车带她们去。
方竹也跟着晨起，看见白狐都上了车，连忙问问自己能不能跟着去，方歌的回答依旧是不用。
于是，方竹留在了家里。
猫不愿意跟方竹接触，又不能找白无常，于是方竹便又将先前抓的那鬼放了出来。
“你能维持理智吗？”
那鬼笑笑，“还行，虽然已经是鬼了，但是心里还是会想着，要是能晒晒太阳就好了。话说，你今天怎么不修炼了？我看你修炼挺勤奋的。”
“说不上勤奋，没事做就修炼。今天在想事情，所以没打算修炼。”
“在想事情？”可能是觉得身为鬼身比较方便，她也围着方竹看了两圈，“你前两天一边修炼一边想事情的时候，我还在想你会不会走火入魔，结果发现并没有。怎么今天想事情，就不修炼了？”
“也不算在想事情，就是脑子里有点乱。”
“虽然我年龄比你小，但是我很小时候就能独自出门历练了，跟我说说？”
方竹看出来这鬼是在故意开导她，但是她犹豫了一下，想想还是算了。
一方面她并不擅长于和人谈心，另一方面，她也确实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于是方竹将话题转移，“你们出门历练，是怎么历练？”
“我是学习占卜，占卜你应该知道吧。”
方竹点点头。
“以前大概学了一些方法，记了很多内容，十岁的时候，才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占卜。可能是有新手保护期吧，当时在西南方向出现天灾之前，我刚好卜了出来。”
西南方向出现的天灾，大概率和地脉有关，第一次占卜便能卜出来，方竹觉得这人确实很有天赋。
“然后那时候吧，刚好梅大师看到我的占卜结果，说我很有天赋，想要亲自培养我。给我高兴坏了，不过我已经拜了师，不好再拜师。我有点担心梅大师会生气，不过她好大度，一点没生气，还说这样的话，不拜师，她也愿意指导我。”
确实和之前听到的梅大师的传闻一样，会亲自且耐心地指导有天赋的人。
“在经过梅大师指导过后，我的修炼速度越来越快，十二岁，师傅便说我已经有能力独自出门了，于是我就开始历练。”
有时候是去帮忙占卜一些工程的可行性，或者今年明年当地天气，以便于大面积种植农作物，还有一些不受控制的鬼魂的出现……其实我还占卜过自己。”
占卜自己？一般修行之人很少会占卜自己。
倒不是不能，只是善卜者不卜，善易者不易，自己将来如何，修行之人即便是不特意去算一算，也能知道个大概。
“我算出来我能活到八十岁的，结果没想到十八岁就死了，哎，还是学艺不精。”
“差这么多？”
算出来的结果稍微有点误差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但是这误差也太多了。
她的身上还能看到她死前的模样，方竹看她面相，确实是长寿之人，她们的死果然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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