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巫181年,己巳年。
五道身影于空中各持一方,分别为人、妖、魔、鬼、精怪五族之首。
他们之下,地上则是各族密密麻麻的身影,手持刀枪棍棒者不在少数。
“喂,妖族的臭鸟,不许把你们的爪子伸到我万鬼窟来,再分不清楚地界,我不介意一把鬼火烧了崇明。”说罢,鬼君手中幽森碧绿的鬼火大盛。
他身旁的精怪之主一脸的嫌弃,当即退了几步,不想让这等阴气森然之物近身,嘴中客气,可是话里的威胁溢于言表:“鬼君,请你收回去,可别让这鬼力沾污了我们精怪一族纯净的灵力。”
一旁的魔尊则是在和人族巫咸对话:“人族,我魔族已然安居金杏多年,快把你们的族人撤走,不然可就归了我等口粮。”
“魔尊说笑了,人族土生土长于金杏岭之数亦不少。”此时的人族巫咸,一名发须皆白的老者手持玉杖寸步不让。
“喂,人族的,我妖族之地可容不得人族侵染,让你们的人退走,不然也该当了口粮。还有你,跟人族一样使用灵力的家伙,把你那些小精怪都收回东桓去,否则我们也是一口一个。”
“你说什么!你要是敢,我便灭了你们妖族!”
……
各族人马皆是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等待则各族之首交涉,只是这份交涉过于漫长且无理头。
“青君,你怎么还在看天上,首领他们的交涉来来回回都是这几句,谁都又丝毫不肯让,看来是要打起来的,我们赶紧退远些。”
紫眸没有转移,只是仍然望向半空,五族最强者尽皆于此。
“够了,你们这些无理取闹的家伙!”妖族之王化作一只火红的巨鸟翱翔天际,霎时间无数的火球落下,猛地冲向除妖族族人以外的其余四族。
顿时火光遍地,各族开始大乱斗。
鬼族遭妖王重明血脉辟邪克制,鬼君第一时间欲要插手地上的战斗,可惜被魔尊拦下,两人当即缠斗起来。
一边魔气弥漫,一边阴气肆虐,人族十巫当即出手欲隔绝,以防他们殃及人族,人族孱弱,若是被哪一个沾染了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精怪之主实在是忍不了这一个个的随意放火,放阴气,放魔气的行为,黑着脸加入了混战。
一时间,人族十巫只得苦苦支撑,毕竟人族较其余四族来说,实在是短寿,短寿也就意味着他们没有其他种族百年千年的时间来修行,实力也较弱。
魔尊满是缠绕魔气的黑手一把撕下妖王一只火红的翅膀,随即放入口中吧唧吧唧嚼了起来,骨骼碎裂声传来,妖王满脸冷汗,冷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吃得满嘴是血的魔尊,又恨恨的看向一旁跟精怪之主打着的鬼君。
要不是这家伙趁着他一个没留意偷袭,自己怎么会就这么失去一只翅膀,战力大减,妖王不敢大意,慢慢向后退的同时,死死盯着场中三人。
妖王退着退着,发觉身后有人,仅存的一翅立刻朝后扇去,扇飞了人族十巫中的几个。
这时人族十巫也忍不下去了,他们只是在一旁用灵力布置屏障以佑族人,居然还是遭了毒手,在巫咸的带领下,他们也开始进攻妖王。
原本被动防守的人族参战后,场面一度非常的混乱与血腥。
毕竟,其余四族中妖魔鬼三族皆有不少以人族为食。
战场的一角,先前被称为青君的紫眸少年招式狠辣,瞬息间便解决了所有冲杀过来的敌人,然后,他望向众首领战斗的半空中,眼含炙热。
这时他猛然注意到,明明黑暗的夜空开始变白,更有紫气于一漩涡中散出,当中有人影显现。
各族首领自然察觉空中异动,当即停手各自退上几步,神色凝重的看向那道无声无息间聚集了天地之力的漩涡,目光也是在捕捉到人影的瞬间猛地定住。
白发白衣,左手高持天地灵力所汇聚而成的长剑,面容清俊,耳佩赤绿双环玉,玉尾衔结,少年眸中无情,长剑猛然劈下,将仍在对峙的众首领隔开,剑气直冲天际。
剑气的末端,陡然间出现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各族能视者皆是一惊,五族争斗,竟有他人暗处窥视。
“天外异族。”面无无情的白发少年那幽深的黑眸中仿佛看透一切,留下这么一句后转身进了漩涡,旋即漫天的紫气也随着他的身影消失而散去。
“青君,人都走了,你还看半空作甚?走了,打不下去了。”
幽紫的眸子中带着无尽的钦慕,望着白发少年消失的地方久久不肯挪开。
有巫721年,己巳年。
一老者于一片深林中左右扫视。
跟在他身后的一名老婆婆杵着权杖,也是用她那锐利的眼扫视四周,不见所求踪影,有些泄气的朝着老者道:“巫咸大人,五百多年前的旨意当真可靠?怎么我们这么多人找了这么久连个人影都看不着。”
“老头子我也不知啊,据传当年神人现身后,当代巫咸便收到天地旨意,各族无可奈何,异族猖獗时会有天命者现世,也就这么大概个方向,如今异族又撕毁这几百年来难能的平和,想来是时候了,再找上一找便是。”
这时,突然有一只白白胖胖的小手扯了扯还在说话老头的衣袖,只是轻轻扯了扯便松开,只是这小小的动作,便让两个老人愣在原地。
这过分明显的天地之力突兀出现,吓了俩老人一跳。
不过旋即,巫咸大喜,他敢确定,这就是他们等待的天命者,当然,在此后的日子里,亲眼见过这五岁左右男孩的灵力后,他们无人再有疑议。
不论他们教他什么,这个孩子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学会,当然,这个孩子在情感上更是一张纯净的白纸。
天命者,生来无情。
这事让十巫很是头疼,最后,还是巫咸揽下照顾他的职责。
为了护住这个预言中的孩子,防止异族扼杀,巫咸特意在深林僻静无人处设下一处院子,藏宝贝般养着他。
一年里,巫咸教会了这个孩子如何使用他自身那吓人的庞大灵力,也教会了这个孩子很多的情感。
巫咸发现,这张白纸并非容不下任何东西,只是需要耐心的,慢慢的描绘,一遍又一遍。
“……”
“嗯。”
“那里。”
“老头,我想上树去。”
“老头你看,清氛可以控制灵力去摘果子啦,不会再捏没了,喏,这个红柿子给你。”
“哼,你又喝酒,臭死了,我不理你了!”
……
七岁时,清氛在湖里用灵力捞上一个十岁的男孩,那日,清氛很高兴,他不止从水中捞起了月亮,还捞到了他的第一个玩伴——月见。
这是清氛时隔两年第一次见到除十巫以外的人,年纪又相仿,故而在救人后等人醒时,他虽是胆怯却好奇的透过帘子猫着眼去偷看。
既不敢自己上前,清氛便偷摸着朝屋外的老头不断招手,好在守在门外熬着汤药的老头透过窗棂很快注意到他的动作进门来。
老头一进门不由分说便揉了揉他藏在帘子后的脑袋,清氛很是气愤的拍掉他苍老的大手,然后把小小的身子藏在老头身后,扒着老头的裤腿,自认是悄咪咪的探出头去,可惜那人一眼便瞧了过来。
清氛对上他的目光,又赶忙藏了藏。
他说他不知道他叫什么,这时清氛很是骄傲的扬起脑袋,把老头拉到人面前,让老头帮帮他。
可是老头说他们有缘,所以让清氛来取。
清氛歪了歪小小的脑袋,只记得昨夜的满月了,于是很是高兴的为他取名月见。
虽说老头很是不给面子,但是月见很喜欢这个名字,于是清氛看月见的笑脸便也跟着傻笑。
“月见,你吃过螃蟹粥吗?老头说今年快能捉螃蟹了。”小小的脸蛋闪着两只亮晶晶的大眼睛,似乎很是期待。
“没听说过呢。”大几岁的孩子手里拿着书,很是端正的坐在案前。
“月见,快来帮我挖,老头有东西藏在土里。”小脑袋不肯抬一下,饶有兴致吭哧吭哧的徒手挖着土,时不时还糊一点到脸上。
“好,不过老头子不会生气吗?”
……
这段时间,清氛一个人呆着非常的无聊,老头不知道每天干嘛,老是早出晚归的,月见也是,总是寻不到人。
他很想出去,但是老头说过,不能随便乱跑,要出门要他带,清氛就这样等了又等,从月中等到月末,又从月初等到月中。
这一夜,月朗星稀,圆月当空,可是,清氛只是默默的等在回廊边上,盯着水里的月亮。
突然听到有人叫自己,清氛猛的抬头,便见月见出现在眼前。
他猛然冲入月见怀里,开始是小声啜泣,后来越发不受控制的大哭起来,他还以为老头和月见不要他了。
后来,他和月见立下誓言,待自己成为巫咸时,月见便继任巫彭之位辅佐他。
老头越发的忙了,好几日都不见人影。
十六岁时,清氛继任巫咸前夕,月见突然说要为后日的交接仪式去摘上几朵花。
继任巫咸之位前一日,清氛捂着他自己的心口,愣愣的看向行凶之人,样貌明明是月见的样貌,可是,他的眼睛里,是清氛不曾见过的凶恶。
他不是月见,可是月见去哪儿了?莫不是因为给他摘花而导致的变故?
在清氛将要再无知觉的闭上双眼时,他看到老头一脸慌张的冲来,面上满是担忧与心痛,嘴里不断的念叨着是老头子不好,不该让他一个人。
可是清氛只觉好困,无尽的疲倦涌上,他心中着急,但还是没能开口让老头不要担心便闭上眼,重重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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