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擦了嘴,重新抹的口红。”
没等贺云深下一步动作,口袋中的手机便震了震。贺云深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景故知在玩手机。
“傻笑什么呢?”时间不早了,场务着急布置第二场亲密戏的拍摄场地,见贺云深还坐在主机位前,不禁好奇询问。
贺云深赶忙收起手机。“没什么。”
她拿着水杯从主机位下来。下一场,还是男女主的亲密戏。和上一场不同,这场是劫后余生的情绪爆发。景故知刚才给贺云深发完消息就去化妆了。中间等待两位主角化妆需要点时间,贺云深就坐到了休息处。
嘴唇贴在红色唇印上,贺云深避着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抿住了杯口。
刚才拍的时候,说心里没滋味是不可能的。下午拍摄,贺云深总是时不时想起女摄影师的话,几次想过去找景故知都忍了下来。她自觉地自己在这方面的忍耐力很差,但也只能强忍着。强忍着,就会逐渐在面上表露出来。
现在好了,心里的滋味也平淡了点。贺云深的朝气回来,工作人员们也就愿意找她说话。没一会,贺云深又成了人群中心。
景故知从镜子中看到,嘴角也扬起了些幅度。
“怎么?这回真动心了?”化妆师Mia也是跟了景故知多年的人,看到她突然笑起来,视线扫了眼镜子中,也就明白过来。
Mia也有三十几了,没有助理小心翼翼的。
景故知闭上眼。“她挺可爱的,在我身边,也让我开心。”
“看得出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你得养养。”Mia放下手中的眉笔,抬起景故知的下巴仔细看了看,“看着是没什么城府的,你这么把人突然带到娱乐圈,一不小心让孩子迷了心。”
“哟。”景故知被她这话逗笑了,“你还关心起这个了?”
“我是关心你。”Mia换了支笔,准备给景故知化受伤的妆容,“你不是打算离开璟宸。今天璟宸的付东海来过了。”
提到这个人,景故知睁开了眼。
付东海是璟宸专门负责招揽编剧和谈拢IP的。看样子,她在饭局上借了璟宸的名头给贺云深做后盾,是马上就要付点代价了。
“什么时候来的?见过她吗?”
“远远肯定见到了,不过贺云深一下午都在忙,没能说上话。”
“谢了。”景故知又闭上了眼。
Mia笑了一声。“谢什么,我还指望你当我一辈子老板呢。”
第二场亲密戏开拍,贺云深脸上还带着些笑意,嘴唇上也有几块口红印残留。景故知看着有些无奈,给了贺云深一个眼神。贺云深抿了抿嘴,嘴角扬起来笑得跟傻子似的。
这种劫后余生的亲密戏,景故知出道这些年,拍了没十个也有八个了,应对起来很自然。只不过她越是自如,贺云深脸上的笑容就消失的越快。等这场戏彻底交差,贺云深的朝气全没了,还有点阴霾笼罩全身。
“就这么不开心?”回酒店路上,景故知主动缩到了她怀里。
车上人有点多,她说话轻,也没有别的动作。
贺云深用额头贴着她的,努了努嘴。“不开心,你们亲了好久,好几次。”
“谁的问题?”
也不知道贺云深到底抽哪门子疯。第一遍拍完,导演都觉得不错,她觉得不行,那种氛围感没有体现出来。还这出分镜和刘旗州聊了几分钟。导演本来是能凑合就凑合,她这么一认真,导演也认真起来,觉得确实火光不对。又让场务调整了火光的位置。
这种画面要出圈,确实对整体氛围和演员演技都很考究。男女主的演短时间内不太可能有质的飞跃,只能氛围来凑。前后调整了五次,亲密戏也就拍了五次。拍到最后景故知都想踹一脚贺云深。
“我的。”贺云深承认很快。
说完,自己捏了捏耳朵,看上去不好意思的模样。
“想说什么?”景故知问道。
“回去再说。”贺云深看到了助理磕cp的眼神,更加不好意思起来。
她抬手虚虚盖在景故知的眼镜上。“你休息会。”
回到酒店,景故知刚脱了鞋,看了眼手机又出去了。贺云深想跟上去,鼻子差点贴上门板。
助理就住在楼下,电梯门打开,景故知就看到了候在外边的助理。
“调查清楚了?”景故知步子完全没停留,跨出电梯急匆匆走向助理住的房间。
助理在后面努力跟。“调查清楚了,剧本的版权在青藤,要拿过来很麻烦。”
景故知脸色不太好看,步子更快。
昨晚同贺云深聊完,景故知便给K姐发了消息,让她帮忙查查《夜寻》的版权在谁手里。按道理,贺云深之前是第一剧场的人,在职期间写的剧本第一版权是剧场的。剧场那边倒是好商量,共享剧本以璟宸的能力不会拿不下来。但如果被青藤抢先,那就麻烦了。
推开门,景故知的视线精准落在了坐在沙发上的K姐。
“这个贺云深是给你下什么蛊了,你就这么在意?”K姐放下手上的平板,表情有几分嘲弄意味。
景故知的性子她清楚,要不是在意,绝对不会如此。
但能让她在意的,向来不多。
景故知无视了她的表情,直直走到沙发边上扫了眼平板。平板上是近一周的某位艺人数据。
“抢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少?我要演。”景故知也没坐下,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K姐。
K姐愣了愣。“可能性不大,但是,你要演也不是不行。”
K姐重新拿起平板,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竞争公司艺人合作的项目海了去了,何况合作对象是景故知,投资人基本上是巴不得的。青藤近期手里的捏着的大IP版权都有点纠纷,刚准备的执行的项目全部按住了,现在就指望着贺云深的《夜寻》。
唯一的问题是,贺云深写的《夜寻》是为了剧院定制的,时间短剧情紧凑不用说,为了契合剧场的场地转换少,内容完全集中在一栋大楼和警局办公室内。这样的剧本要改编电影都太单薄。
K姐把平板递给景故知。界面上显示的是K姐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景故知粗粗扫了眼。
“青藤就这么着急?”
青藤放弃了大刀阔斧另找编剧改《夜寻》的想法,想直接和剧院合作,推剧场版。正在准备面试演员。
“你那只小狗没和你说,之前她已经在剧院连舞台设计图都送出去了?”K姐接过景故知丢下来的平板,“怎么样,现在还想演吗?”
景故知的演技是有硬伤的。两个小时左右的话剧她要是真的演,还不知道黑粉怎么**。今年已经快到年底,她早就动了和璟宸解约的念头,就看今年的公司年会能不能给她一个满意交代。
景故知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
“是所有版权都在青藤吗?”
“吓死我了。”K姐很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伸手拉了一下景故知,“我还以为你真被那只小狗迷得五迷三道了,总算是问到点上了。”
不管在什么圈子,有利益可得,大家都不会把事情做绝。对于剧本这种IP向的版权,也向来不会卡死。尤其是剧院。一般来说,编剧和剧院签的版权合同中,只会标明剧场版版权所属归于剧院,至于其他形式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小说,版权没卖之前所有人依旧是作者本身。
“青藤那边只有剧场版版权,且没有改编权。我今天考虑了一下,你这部剧拍摄周期在四个月左右,你得问问你那只小狗四个月内能不能顺便把剧本改了,最好改成电影版。你出演的好电影太少了。”K姐说得认真。
景故知也沉思起来。
K姐每一句话中的目的性都很强。即便是对别人,景故知也不想如此。哪怕K姐从当她经纪人开始,就不断告诫她,唯有相互得利的关系才能维持长久。
“你想想吧。”见景故知不说话,K姐便起了身。她不想给景故知施压,这人最近确实很累了。难得看她脸色红润些,K姐也舍不得再让她满身倦态。
见K姐要走,景故知也把思绪拉了回来。“我知道了。小谢……”
“不用。”K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又不是自己不会走,让小谢送什么。”
走了两步,K姐又停下去看景故知。“不让她下来接你?也让我看一眼是什么样的人。”
贺云深的资料都被K姐查到小学是在哪里念的,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景故知是在路边捡的贺云深,贺云深看着可怜,当时景故知又能好到哪里去?扛着压力、受着委屈时人的判断力总是会下降。K姐这么匆匆过来,除了提醒景故知,贺云深确实有很大用处,也是想再自己判断一次,贺云深到底能不能待在景故知身边。
“也好。”景故知并不推脱,递给助理一个眼神。
她下来匆忙,手包丢给了贺云深。想要联系她只能通过助理。
助理点了点,拿起手机给贺云深发了条讯息。
很快,贺云深便站在了助理房门前,轻叩门板。
开门的是景故知。
K姐站在不远处,看着贺云深有些慌乱地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续而嘴角便扬了起来。没有再停留,她抬手按下电梯,很快消失在楼道中。
“担心什么呢?”景故知被贺云深紧紧抱在怀里,也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贺云深将下巴放在景故知肩膀。“担心你。”
担心你匆匆下楼,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担心你自己扛下所有也不告诉我。担心网上的不好传闻成真。
景故知推开她,手指落在贺云深脸上。“我可是你金主,要你担心啊。”
只是两天时间,贺云深好像瘦了,脸上的肉不太好捏起来。景故知觉得没意思,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带我上去吧,我累了。”
K姐的想法,景故知并没有马上同贺云深说。贺云深对她现在拍摄的剧很上心,刚才她下楼那么点时间,她估计也翻了两页剧本。还真是心里惦记着她,剧本也没好好看下去,分镜画得很潦草。
两人进了房间后,贺云深也只是紧紧抱了她几秒,然后就把景故知抱进了浴室。
“这会儿又霸道上了?”见贺云深带上浴室门,景故知觉得好笑。
剧的拍摄安排已经不容再打乱了。导演对自己项目的把控和安排,都十分有规划。等贺云深把几个重要桥段的分镜画完,他便和几位主演沟通新的拍摄计划。和之前一样,还是控制在四个月,但拍摄肯定没有之前那么松了。
其他演员都没有问题,他们的档期没有那么满。现在剧本看上去有很大概率,能在一堆差不多的偶像剧中脱颖而出,他们早就和自己的经纪人打过商量,四个月不算什么长周期。
“故知,你这边,有没有特定需要请假的?”等其他演员离开后,导演单独留了景故知。
景故知是当红艺人,身上的代言和商演不少。
“除了之前和导演你提过的两个,暂时没有。”景故知手里翻着贺云深的分镜,抬头定定看向导演。
被这样的大美人突然盯着,导演也有点懵,想说的话全给忘了。
“有事?”
“导演,你这是把云深当牛使啊。”景故知语气缓缓。
贺云深现在在片场,不仅要关注场地,还要拍摄,分镜脚本也是她,甚至偶尔还要和演员沟通拍摄和表演方式。导演倒是清闲,拿着茶杯坐在监视器后面,只要在中午和晚上审查一遍贺云深的成果就行。
贺云深自己也乐的。说是能学到东西,这样以后亲自给景故知当导演,也不会出明显纰漏。
导演也是老谋深算,料到景故知早晚会和他提起这些,只是笑了笑。
“你现在可不能心疼啊,云深正是学的时候。她不是专业出身,有才华确实,但也不能不学,只随着感觉来吧。”
“既然这样。”景故知放下了分镜脚本,后背挺得笔直。“副导演得写贺云深的名字。”
刚走到休息处,准备提醒要开拍的贺云深,顿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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