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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帐中审讯

沈歌看向裴谳,看向了他目光里的点点烛光,若是没有记错,这是他第二次对她说这句话。

若没有诸葛瑾在先,她也许还会再感动几分,可此时听到这话,她却觉得她肩头上的重担压得她起不来身,甚至不允许让她再如此轻信于人。

裴谳见沈歌没什么反应,也只是轻笑了一下,“若有朝一日能重回京都,裴某和将军一起,届时,裴某找家百年老铺,温一壶陈年佳酿,奉几碟应季小菜,笑谈共醉。”

沈歌抬眼向裴谳看去,她竟又忍不住,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试问有这样的美人在你面前说出这等出格的话来,谁能受得住。

“好啊,若真有那日,我来请客!”

沈歌目送裴谳被移山推出帐子,下意识用手把玩着桌上沙盘的标旗,其实有无数人或背后,或当面点明过她的不解风情,可“情”之一字究竟为何物?她不解。

如那些纨绔子弟一般,见到美人便忍不住上前搭讪讨好、献尽殷勤,这便唤作情?又或者,如那些娇艳美人见到英杰便心生向往、誓死追随,这也算情?

这情之一字,竟比眼前这盘敌我交错的北境沙盘更令人费解。

排兵布阵时,她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刀光剑影里,她亦能谈笑自若,视死如归。可偏偏这情字于她而言,便如同雾里探花,水中捞月,摸不到头绪。

就连已经嫁了人,她觉得自己还是同往常一样,不懂情字。

帐子忽而开了,却是填海又送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

“殿下吩咐小的又煮了一碗。”

沈歌端起粥来,刚想一饮而尽,却突然想起裴谳对她说慢些喝来,就小嘬了一口,可随即又自嘲地笑笑,依旧一饮而尽。

她再次看向那沙盘,如今战局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日逐王按兵不动,也不知在谋划些什么,敕川城墙刚建,正是薄弱之时,料想日逐王兀术孤涂不会轻易放弃。

何况眼下失踪的巫女和他儿子阿鲁还在这里。

至于下一步,就如同裴谳所言,诸葛瑾会是下个突破口。

沈歌将手里黑头山的标旗放回沙盘,躺在椅子上,浑身疲惫的很,眼皮似有千斤重,面前跳动的烛火逐渐模糊,竟是沉沉睡去。

行军打仗之苦,便是男人也难忍受,连日来风餐露宿,策马疾驰,汗水浸透又风干,一层层糊在身上,结成看不见的硬壳,更是无处洗濯,更无暇顾及什么形容体面。

一身衣服,甚至都快辨不出原本的颜色,被尘土、血渍、汗碱反复侵蚀,硬邦邦地裹在身上。

身上混着混杂的气息,有汗水的酸腐,皮革的腥臭,还有飘来的伤药苦味……

沈歌几乎在醒来时快被自己身上那味道熏吐了。

赶紧锁上帐子,换了一身备用的军服,她这等常年行军打仗之人和那些文人不同,且看那裴谳,行军多日,昨天身上那雪白狐裘尚且一尘不染,也亏得他不曾对着自己这身衣服呕出来,还说着要同她回京都的话。

今日,她便要去审审诸葛瑾,可前脚刚踏出帐门,凛冽的晨风扑面而来,便见填海的身影正从薄雾中快步走来,双手捧着一个粗陶碗,盛着热粥。

填海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见到沈歌出来,脚步更快了几分:“将军,殿下让我给你送的。”

沈歌脚步顿住,目光在那碗粥上停留了一瞬,随即移开,侧身让填海进了帐子。

沈歌看着填海将那碗粥放在案头,动作轻快,“填海,日后不用给我送了。”

“我有手有脚,不惯有人服侍。”沈歌语气冰冷,如同一盆冰水浇了下去,“你照顾好殿下,将他护得周全妥帖就够了,我这里,不劳费心。”

填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在沈歌那冷冰的目光下,终究一个字也没敢吐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身后帐帘再次被掀开,裴谳似乎刚梳洗过,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身上裹着厚厚的狐裘,膝上还搭着一条薄毯。

裴谳方才在账外已经听见了沈歌的话,可他只是轻笑一声,“裴某只是想寻个伴儿一同用早饭,移山推我过来,填海顺路替将军端碗粥,也是举手之劳。”

移山也将手里那碗粥放在桌上,放在沈歌那碗对面,沈歌瞥向裴谳那碗粥,和她的一样,和士兵们吃的一样,依旧是那难噎的粟米粥。

沈歌低头,一口一口喝着粥,她本不想管的,可是还是忍不住了,“移山,待会儿去找军中厨子,单为殿下做些能滋补元气的吃食,就说是我的命令。”

“不必!”裴谳急忙阻止了现下就要出门的移山,“沈将军的好意,裴某心领了。”

“将军若特意为我开小灶,裴某受之,心中反生不安。况且,”他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来,“眼下我这身子怕是虚不受补,这清粥小菜,于我此刻,或许才相宜。”

填海和移山皆是对视一眼,从前挑食的很的摄政王,来了这北境,似乎将这挑食彻底治好了。

再次见到诸葛瑾,是在一间临时充作囚室的狭小帐篷里,帐篷里混杂着尘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角落里摆着一盏昏黄的油灯。

诸葛瑾被安置在一张简陋的木椅上,手脚未被捆绑,但账外有十个守卫看着。

诸葛瑾低垂着头,发髻散乱不堪,身上素雅长袍,全是污渍和褶皱,像一块被丢弃的破布,他眼中昔日神采早已消散殆尽,只剩下两潭死水。

沈歌站在账外没有立刻走近,只是站在那里,她还没准备好要说些什么,良久,沈歌才迈开脚步,军靴踩在地面上,发出沉重声响。

“诸葛瑾,”沈歌开口,“看来这一日,先生也过得并不舒坦。”

“殿下与我说了,”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冷笑着望着形如死尸的诸葛瑾,“你这条命,暂且还能留着。”

沈歌见到诸葛瑾那低垂的眼睫抖动了一下,沈歌继续说道:“别误会,只是因为你这条烂命,还有那么点……利用的价值。”

“杀了我吧!将军!”一声破音的呼喊从诸葛瑾嘴里说了出来,他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说说吧。”沈歌直起身,对他的求死置若罔闻,她随手解下腰间悬挂的弯刀,并未拔刀,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刀鞘,指腹缓缓滑过刀柄与刀鞘接缝处,似乎对面前之人有什么反应已经毫不在意。

她的目光依旧锁在诸葛瑾身上,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今日要吃什么,“同伙是谁?”

“又是怎么和你那位尊贵的日逐王勾连上的?”她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憎恶。

“都为他办过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腌臜事!”沈歌提高了音量,想起此人在自己身边背着自己干了那许多勾当,她怎能不气!

沈歌停下了摩挲刀鞘的手指,五指收紧,握住了刀柄,猛得抽出弯刀,刀光一闪,转瞬就劈向了诸葛瑾旁边独桌之上粥已经被吃干净的陶碗上,陶碗一下就碎裂开来。

“从头到尾给本将军好好交代!一字不漏!说不定,我高兴了,就可赐你快点去死。”

诸葛瑾一瞬间如同被最后一根稻草压垮的骆驼,整个人猛地从椅子上向前一扑,“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

“今年五月初八本是我生辰。” 诸葛瑾“幺娘在信里说要抱着我们的孩儿来来与我一同过。”

“我已经告诉他们不要来了!” 诸葛瑾深吸了一口气,“也是后来,后来我才知道啊!”

诸葛瑾拳头砸向了地面,显然十分悔恨,“她表面答应,实则是想给我个惊喜!还是瞒着我偷偷来了啊!”

说完那句话,泪水已经在他脸上肆意横流。

“他们娘俩行至朔野边境,正赶上一队,一队假借做狐裘买卖的匈奴军队前来刺探军情!”

诸葛瑾紧皱着眉头,一双拳头已经被自己锤得流了血,“幺娘和孩子就这样就这样被他们抓了!”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沈歌,“将军,幺娘信里说,他们还把孩子举到她面前威胁她逼问她!还要玷污了她的清白!幺娘她一个弱女子她受不住那些禽兽的酷刑啊!” 他几乎是哀嚎着继续说下去,“她实在受不住,才交代了我的身份……”

沈歌叹了口气,利用家人胁迫,这是匈奴惯用的卑劣伎俩。但这丝毫不能减轻他的罪责。身为我军军师,身负机密,被敌人抓住软肋,本身就是致命的失职。

沈歌缓缓蹲下身,冰冷的视线平视着诸葛瑾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她用刀背抬起诸葛瑾的头来,“所以,你就为了她们把手中的刀递给了匈奴人来对付自己人?”

“诸葛瑾,我不想听这些,幺娘交代了你的身份之后呢?日逐王给了你什么承诺?你又用多少将士的血,去换你妻儿那渺茫的生机了?”

“我……”诸葛瑾不再和沈歌对视,似乎在掩饰着心虚,但他随即又抬起头来:“我从来没有想要牺牲我军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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