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在宫中养伤的第三日，萧煜便发现自己的寝宫多了几个新面孔。
"这些都是将军安排的人？"萧煜指着正在整理书案的两个宫女问道。
旁边大太监躬身答道："回陛下，大将军说陛下身边人手不够，特意从府上调了几个得力的来。"
萧煜点点头，目光落在其中一个宫女身上。那女子生得清秀，举止端庄，正在仔细地整理他的奏折。
"你叫什么名字？"萧煜问道。
"回陛下，奴婢名唤青鸾。"女子福身行礼，声音清脆。
萧煜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他正要细问，外面忽然传来秦墨的声音。
"陛下。"
萧煜转身，看见秦墨站在门口。他今日穿了件月白色长袍，衬得面色如玉，肩上的伤似乎已经好多了。
"将军怎么来了？"萧煜连忙迎上去，"太医不是说要多休息吗？"
秦墨笑道："臣躺得骨头都酥了，出来走走。"
他的目光扫过青鸾，微微点头，"这丫头可还中用？"
"很是用心。"萧煜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将军府上怎么会有如此知书达理的丫鬟？"
秦墨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青鸾本是官家小姐，家道中落才入了臣府上。臣见她知书达理，便留在身边做个文书。"
萧煜恍然大悟："难怪朕觉得她举止不凡。"
秦墨走近一步，低声道："陛下若是喜欢，就留在身边吧。她精通琴棋书画，也能陪陛下解闷。"
萧煜耳根一热："将军说笑了，朕哪有时间..."
"陛下。"秦墨忽然握住他的手，"您太累了。"
萧煜浑身一僵，却舍不得抽回手。秦墨的手掌温暖干燥，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磨得他心尖发颤。
"臣看着心疼。"秦墨的声音更低了，"让青鸾陪着您，臣也能放心些。"
萧煜抬头，对上秦墨深邃的眼眸。那里面仿佛有化不开的柔情，让他一时失了神。
"好..."他听见自己说。
秦墨唇角微扬，松开了手："那臣就不打扰陛下了。"
看着秦墨离去的背影，萧煜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转身看向青鸾，却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秦墨离去的方向。
"青鸾。"萧煜唤道。
"奴婢在。"青鸾连忙收回目光，恭敬地低下头。
"你..."萧煜犹豫了一下，"你觉得大将军如何？"
青鸾眼中闪过一丝异色，随即笑道："大将军英明神武，对陛下忠心耿耿，是难得的良臣。"
萧煜点点头，却总觉得青鸾的笑容里藏着什么。他正要细问，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陛下！"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不好了！御花园的荷花池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萧煜大惊："什么？"
"是...是负责采买的王公公。"小太监颤声道，"已经泡得发白了..."
萧煜只觉得一阵晕眩。王公公是他母后的人，平日里最是谨慎，怎么会...
"陛下莫慌。"青鸾上前扶住他，"奴婢陪您去看看。"
萧煜点点头，任由青鸾搀扶着自己往外走。他总觉得青鸾的手有些凉，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御花园里已经围满了人。萧煜远远看见秦墨站在荷花池边，正在询问侍卫什么。
"将军..."萧煜唤道。
秦墨转身，快步走来："陛下怎么来了？这里晦气，您还是..."
"朕想知道发生了什么。"萧煜坚持道。
秦墨叹了口气："初步判断是失足落水。王公公年纪大了，夜里看不清路也是有的。"
萧煜看着池中漂浮的尸体，尸身泡的已经有点发胀，还有一只眼睛挂在脸上，忽然觉得一阵恶心。他转身欲呕，却被秦墨一把扶住。
"陛下！"秦墨的声音里带着焦急，"快传太医！"
萧煜靠在秦墨怀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忽然觉得安心了许多。他闭上眼睛，任由秦墨将他打横抱起。
"将军..."他喃喃道，"朕好累..."
"睡吧。"秦墨的声音温柔似水，"有臣在。"
萧煜渐渐陷入昏睡，却没看见秦墨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青鸾站在一旁，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秦墨脸上。
秦墨微微颔首，青鸾会意，悄然退下。
夜色渐深，秦墨将萧煜安置在龙床上，轻轻为他掖好被角。他站在床边，凝视着萧煜的睡颜，眼中情绪翻涌。
"陛下..."他轻声呢喃，"您可知道，这宫中早已布满了臣的眼线？"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将秦墨的影子拉得很长。那影子仿佛一张无形的网，缓缓笼罩着整个寝宫。
而在寝宫外，青鸾正站在回廊下，与几个黑影低声交谈。
"王公公的事，处理干净了？"
"放心，没人会怀疑到大将军头上。"
青鸾点点头，目光投向寝宫的方向："接下来，就看大将军的了。"
夜风拂过，紫禁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几日后，萧煜和往常一样午膳后在宫里散步，不知不觉走进了藏书阁，发现青鸾站在藏书阁最高处的木梯上，踮着脚尖去够顶层古籍。春衫单薄，随着她抬臂的动作，后颈处隐约露出半枚新月印记。
"小心！"萧煜话音未落，青鸾踩着的古籍突然滑动。
玄色身影闪过，秦墨及时接住跌落的青鸾。女子发间银簪划过将军脖颈，留下一道血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目。
"陛下恕罪。"青鸾慌忙跪地，散落的书卷中滑出一本《永昌年间实录》——正是记录先帝临终岁月的秘档。
萧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日前母后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你父皇咽气前，床头紫檀盒里本有一封血书..."
"将军的伤..."青鸾抬头时眼中含泪，掏出的绢帕角落绣着银色云纹——与昨日刺客袖口残片的纹样完全相同。
秦墨握住她递帕的手："无妨。"转头对萧煜笑道："这丫头总是毛手毛脚，让陛下见笑了。"
萧煜盯着青鸾尚未收回的右手。虎口处的剑茧，可不是执笔能磨出来的。
虽然面带笑意，但是萧煜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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