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雨丝缠着梨花香,萧煜站在廊下看秦墨舞剑。玄色衣袂割碎雨幕,剑锋挑起的银光里裹着落花,最后一片花瓣落在了萧煜肩头。
"陛下。"秦墨收剑入鞘,水珠顺着喉结滑进衣领,脸上笑意不减"臣新得了西域葡萄酒,可要尝尝?"
烛火在琉璃盏里摇晃,映得秦墨的眉目格外温柔。萧煜数到第三杯时,忽然发现案头奏折都被朱批过了——字迹竟与自己的有九分相似。
"将军这是何意?"萧煜捏着奏折的手微微发抖。
秦墨忽然握住他的手腕:"陛下可知,今日朝会上那些老臣,是如何议论您批的折子?"
指尖划过少年腕间跳动的血脉,
"他们说...像是稚童描红。"
萧煜瞳孔骤缩。昨日太傅确实拿着奏折叹气,说他该多临摹先帝字帖。
"臣舍不得。"秦墨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垂,"舍不得陛下被他们这般作践。"温热的呼吸裹着酒气,"这些琐事,臣替陛下担着可好?"
萧煜想后退,腰却被铁臂箍住。秦墨的手掌按在他后颈,像捏着猫儿最脆弱的命门:"陛下只要...偶尔陪臣赏花饮酒。"
雨声忽然大了起来。萧煜迷迷糊糊地想,这酒里定是掺了东西,否则为何秦墨指尖抚过的皮肤都烧起来?领口盘扣何时松了两颗,冰凉的玉佩贴着滚烫的胸口。
"将军..."他发出幼鹿般的呜咽,"别..."
鎏金香炉突然倾倒,惊醒的瞬间只看到秦墨近在咫尺的睫毛。将军用拇指抹去他唇边的酒渍,眼神却冷得像深潭:"陛下可知,当年先帝临终前,传位诏书上写的本是..."
"报——"殿外忽然传来急呼,"北境八百里加急!"
秦墨瞬间恢复清明,替萧煜拢好衣襟时,指尖在锁骨重重一按。萧煜疼得吸气,却见将军已经端正跪在案前:"请陛下准臣前往北境平乱。"
萧煜看着奏报上"柔然连破三城"的字样,忽然想起上月秦墨提议削减北境驻军的折子。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发现自己竟不敢深想。
"准。"这个字出口时,萧煜看见秦墨眼底闪过的笑意。将军的谢恩礼行得格外郑重,额头贴在他手背的时间,足够用唇语说三个字。
当夜萧煜发起高烧,梦见十二岁那年秋猎。他被黑熊扑倒时,是秦墨一箭射穿猛兽的眼眶。年轻的将军把他裹在披风里,血顺着铠甲往下滴。
"别怕。"那时的秦墨擦去他脸上血迹,"臣会永远保护陛下。"
梦境外传来瓷器碎裂声,萧煜挣扎着睁眼,看见秦墨端着药碗站在床前。将军只着中衣,胸口狰狞的刀疤还渗着血——那本该在三日前就愈合的旧伤。
"陛下发热时一直唤臣的名字。"秦墨舀起汤药吹了吹,"乖,把药喝了。"
萧煜忽然抓住他手腕:"你究竟想要什么?"
汤匙跌进碗里。秦墨反手将少年拽进怀里,药汁泼在明黄帐幔上,像泼出一幅写意江山。
"想要陛下..."吻落在颈侧时,萧煜听见带笑的气音,"心甘情愿把玉玺放进臣掌心。"
五更鼓响,秦墨披甲离去。萧煜缓缓穿上中衣,蜷在尚有余温的锦被里,摸到枕下冰冷的虎符。这是方才纠缠时,将军握着他的手塞进来的。
"北境三十万大军。"秦墨系盔甲时说得随意,"就当是...聘礼?"
晨光刺痛眼睛的瞬间,萧煜终于看清自己腕间印着的指痕。那是昨夜秦墨情动时留下的,紫红淤痕恰巧圈住命脉,像一道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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