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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如同游戏模式中达成了某种特定条件一样的情况,我的头脑开始解锁与之相应的“剧情”。
代表能引向不同未来发展的分支节点,Yes或No的选项逐步浮现。以梦境的形式呈现大半,冥冥之中便传来某种预感,仿若有个熟悉声音不断着重复低吟,状似在强调些什么。
「“——既然选择了,便不要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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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后悔呢?
我想。
我只是想「了解」的更多一点。
回顾最初的问题。
如我猜想的一样,我确实是在“十二岁”的这个时期发生过一次重大变故。
来自久远时间线上,那些零零散散的记忆碎片所留下的蛛丝马迹,使得我逐步推测出了当时的境况。
我是在十二岁生辰的当天,误闯进另一个世界里的。
大抵睁开眼,回过神后,入目所及处的过量信息便被毫不留情着塞入脑海,将过往因教育和为数不多的人生阅历,所塑造起来的三观、认知等,一并皆打了个粉碎。
——世界是虚假的、不正常的。
这或许是在初来乍到时,就深深刻印于我脑中的想法,不知何时起又化为了某种根深蒂固的执念。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施予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作为养料,由此滋生出诸多的不安与空虚,苟延残喘着仍在渴求一线真实。
毕竟世界非黑即白、死寂无声,唯独我有血有肉,贮藏了满心的委屈和恐惧……连眼角哭出来的泪,触手一摸,也是温热的。
这是正常的。
——我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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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最开始的时候,我并未把异常的世界同漫画扯上联想。不是因为我迟钝还是怎样,属实是由于我没的确看过漫画。
“一堆垃圾。”
在过往,我的父亲常这么说着,竭尽全力让我远离那些他眼中,有可能会“污染”到我的东西。他自诩上流社会的高雅人士,与我的母亲一起对我抱有极大期望,双双崇尚的,也是所谓的精英式教育。
他们之间仅是家族联姻,结婚前和结婚后的日子没什么区别,都各玩各的,彼此相看两厌。在我出生后,才勉强拿起一点身为父母的职责,然后居高临下着告知于我——如若他们有一分的爱予我,我便需拿出十分的爱来回馈他们。
我的父母万般叮嘱。
说我自出生的那刻起,就是亏欠他们的。
这种教育下,一般孩童所知所有的娱乐活动,自然与我没什么关联。我大多时间尽花费在排列的密密麻麻的计划表上,从记事起,学习近乎是构成了我的一切。
而他们要强,我就不能叫他们失望。
进步有奖,退步了,自然也有惩罚。
这很公平。
因此除却天生体弱只能后期慢慢调养的缺陷外,我已是经历过好多个失败版本的他们,最感到骄傲和满意的好孩子。
——所以我是正常的。
我是正确的。
不自觉抱以这样的想法,随即在奇怪的世界里开始艰难求生。
周围环境里边的文字经过短时间的判断,发觉出是不怎么了解过的日语。
而世界虽是无声的,但“声音”其实仍然存在。只不过是成为了让文字镶入不同气泡中的另一种表现形式。
经过多次检验,我逐步发觉这个世界与我认知中的正常世界,除了无声无色、怪模怪样的外在特征外,没什么不同。
它的内在依旧是令我感到熟悉且陌生的人类社会。
唯有一点。
当我多次尝试与黑白世界中的生物产生交集,结果尽数宣告失败的时候,我总算后知后觉意识到一件事情。
即使我在逐渐想要习惯它们的存在,即使我开始努力尝试让自己能够融入这个世界,但黑白世界中的生物与其说是活着的、存在着的,可于我而言,它们仍然是仿若某种怪异的幻觉。
我与它们仿佛身处两道互不相干的平行线上,被世界彻底隔绝,连声音都无法传递,更何谈实质性的接触。
「“我是正常的。”」
「“我是正确的。”」
记忆中的“我”如此重复,任由疲倦不堪的情感如同浓墨侵染般一点点附着在灵魂上,随时间推移,与身体一并变得越发沉重。
声音无法被听见,身影无法被看到。浑浑噩噩的存活,直至某日突得不堪重负地虚弱瘫倒,眼底倒映出高挂悬空的明月,和周围影影绰绰的人群。无关人间烟火的孤寂仿若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淹过了口鼻。
呼吸受剥夺后的苦痛叫我从梦中挣扎着妄图醒来,感性驱使着我以旁观者的视角,去解读世间真实与假象的差异。
我想活着,我要活着。
可我不知我为什么活着。
我是真实的。
我会呼吸,会痛苦,割开旧伤所流出的血液也是温热的。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
这些在黑白世界来来往往的,远远看去仿佛是被什么人用寥寥几笔所简要勾出的虚影。近看时才被一笔一画地研磨出来,从偶然崩坏的五官到白若墙纸的肤质,细致着连其间重叠的线条、阴影皆能看清。
我明知晓它们是活着的、存在着的。
但我内心同样认定它们是虚幻的、不现实的。
尽收眼底的,是矛盾构成眼前的黑白地狱,外来者留驻于人世的苦难中挣扎。
既然我的存在便是异常。
既然世界本身便是异常。
我应如何?
如何才能……
源自生理上的每一秒、每一分的喘息皆尽在催促,叫我彻底着向真实的恐慌与痛苦低头。而后让一细根线紧勒在脖颈上边,逃避着不听、不看、不闻,维持人该有的基本的生理条件,却带动着躯体其它如操纵木偶般机械行动。
我不够坚强,亦不够洒脱。
明明早已绝望退到无路可走的地步,却仍然只想闭眼封口,逃离那群俗世随人,还从不正眼瞧我的。
——【怪物】。
*
我这样称呼异世的生物。
这种情况下,我无论如何是没办法关注到其他的人或事,应当这么讲才称得上合理。
然而时间过了许久,常识与认知在多年的磋磨下不经意间就出现差错。
某次处于恍然中,并未认出明摆在外的花圈样式,我跌跌撞撞着,无意中闯入了一场将要落幕的丧礼。
似乎是为得一对年轻夫妇的逝去。
告别仪式上有许多人掩面垂泣。
灰白的气泡不断弹出,类似呜咽的拟声词,即便无声也凝成了一片悲意。
相同的还有谁的窃窃私语。哪怕再为小声,仍被清楚地采入荒诞的对话框中。以怜悯与忧虑为主的台词,话题中心皆指向站在棺木前边的孩子。
大概是些父母去世,较为担心这孩子未来该怎么生活一类的话。
那孩子就站在棺木前边,一动也不动的。不管周围的人正如何悲泣,他却是沉默的。
神态茫然,且不解,就像是碰见了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物。
世界是黑白,同寂静的。但具现化的细碎“声响”,正接连不断着自人群中零零散散地脱落。
而他的周身一片空茫。那个孩子的目光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望来,生动,且执拗地紧盯住了摆放在棺木前的黑白遗像,似是要透过它们来寻找到某个答案。
——即便残酷的真相早就明晃晃摆于面前。
*
这即是我与江户川乱步的初遇。
在他父母的丧礼上。
在他迷茫注视眼前以「谎言」打造的世界,还未意识到它已岌岌可危,临近崩塌之际。
我注意到了哦。
他是个异类的这种事情。
(ooc注意)
■睡得不太安稳,昏昏沉沉皱着眉头,即使困于梦中也要牢牢紧攥住他的左手不放,用力着连发白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无意识中泪水打湿了睫毛,哭得眼尾通红,仅凭借小动物似的本能主动摸索着钻到他的怀里,满怀委屈的轻哼着。
■一直是个胆怯爱哭的家伙,喜欢撒娇的,黏黏糊糊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真拿你没办法。”
江户川乱步边想,边轻轻嘟囔了一句,闭着眼伸手,准确无误摸上对方瘦弱的背脊。忆起年幼时母亲曾做过的那样,一下又一下着,熟练地安抚睡梦中人不安躁动的情绪。
“睡吧,睡吧,哥哥一直在这里的。”
他哪里也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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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设定特殊讲解:
■当时情况的确可以说是穿越,与一般同人设定穿越不同的就是现实和漫画的维度不同。
■是【高维生物】,穿越后的世界对他来讲是【低维世界】。他眼中的世界相当于我们在现实里边翻开漫画书去看的黑白漫画,有近景的细化和远景的模糊化处理,偶尔也会出现人物作画崩坏,并且「看漫画时候是没有声音的」,所以会有对话框和气泡展示拟声词和台词之类的。
■自身的能力很大一部分源自他本身是【高维生物】的情况——高维度生物的随机行为,可能会对低维度世界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甚至改变低维世界的运作规律。也就是说他会导致【低维世界】发生异常,相关剧情以后会写。简单理解可以说是“降维打击”。
章节里边那种不被听见,不被看见,不被接触像是幽灵一样的情况,实际上可以理解成维度不同,并未融入,或者有壁,就像生存在世界夹缝(阻隔层空间)里边的状态(并不能真正接触到异世界)。
↑↑↑
某种角度上是低维度世界的保护措施,高维跟低维接触真的很危险(划掉)。
后续接触到了,被看见了,其实是因为壁破了,或者说,被拉进去了(?)
这么解释应该看得懂吧。
某无名之人的心情笔记:
累,不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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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据说,世界曾除我一人外皆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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