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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做谁的池中物

玄明见到虞千洛一个人坐在道观门口的台阶上,走上前与她坐在了一起,僧袍散落与纱裙交叠,衣摆缠绕在一起,玄明开口道:“姑娘眉头紧锁,是否有忧心的事?”

虞千洛两只手撑着下巴,道:“我哪有忧心的事,忧心的是二叔,几天过去了,长孙公子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呢,每天看到二叔每天神情萎靡的样子,有些烦闷罢了。”随即转头看着他,问道:“玄明,白泽有跟你说过什么?”

玄明点了点头,道:“姑娘不必忧心,我问过他,长孙公子有在慢慢好转。”

虞千洛赶紧道:“真的么?”

白泽道:“是的,白泽虽然脾气古怪了点,但是在医术上的造诣堪称一绝,他亦不会拿他的医术诓骗与我,所以姑娘且放宽心。”

虞千洛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后,又道:“你怎么还叫我姑娘,都跟你说了叫我名字就行了。”

在这地方一个来月,玄明无不流露出善意与亲近,有时感觉到玄明的无尽关怀,虞千洛有些恍惚,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她在扶光耀的身上也见到过,不过玄明是出家之人慈悲心肠,普渡众生,这就是他对待万物的一种方式吧。

随即想到扶光耀,这几天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扶光耀刻意避着她,就算两人迎面碰见,扶光耀也视若无睹的从她旁边径直走过,脑海里蹦出了扶光耀坐在院中的阔栏上,她走上前搭话,扶光耀却转身离开的画面,虞千洛一阵的心烦意乱。

虞千洛咬了咬嘴唇,呼了口气,郁闷还是堵在心里没有被一并呼出,沉闷道:“玄明,我们进去吧。”

玄明点了点头,两个人起身进到道观里,虞千洛只感觉头顶上有一片乌云怎么也甩不开,压的她喘不上气,刚走到前院,虞千洛就感觉小腿一抽,轻喊了一声,直接坐倒在地上。玄明连忙蹲下身,问道:“怎么了?”

虞千洛小脸皱在一起,抱着一条腿,呻吟道:“我……我脚抽筋了。”

玄明伸手去抓她脚脖子,道:“你把腿伸直。”

虞千洛感觉小腿硬邦邦的根本伸不直,肌肉收缩的要裂开一样,玄明一抓她的脚踝就更疼了,喊道:“啊!你不要碰我!好疼啊......不要碰。”

“啊……!”

虞千洛又痛叫一声,玄明马上放开了手,看她直接抱着腿躺倒在地上,疼的面目扭曲,满地打滚,赶紧拖着她肩膀把她扶了起来,玄明把她扶在自己的怀里,看她眉头皱在一起,抱着一条腿直喘气,没一会儿就疼的满脑门的薄汗,玄明道:“很疼么?”

扶光耀转角便看到地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立马转身离开了。

看到怀里的虞千洛抿紧了嘴唇,痛的都不吭声,肩膀也在微微颤抖,玄明直接拖着她的后背,双手伸到膝盖下面把她抱了起来。

“啊!”虞千洛只感觉痛到腿都要打转了,痛叫道:“不要抱我,你不要抱我!”

“你忍忍,马上就好了,不要坐在地上。”玄明抱着她抬脚跑了。

虞千洛喘着气,呼吸都有些急促,一脸的痛苦不安,感觉脑袋都要抽筋了,只感觉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呻吟道:“好疼好疼。”

宿风和祥吟看到那个和尚抱着他们家郡主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吓了一跳,玄明把虞千洛抱到了后院的躺椅上,祥吟赶忙到她面前,询问道:“郡主,你怎么了?”

虞千洛感觉抽动慢慢停止了,摸了摸麻木的小腿,喘了一口气,嘴唇都有些发白,道:“祥吟,我没事,我没事,就是脚抽筋了。”

祥吟松了口气,随即蹲下身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腿,道:“我还以为怎么了呢,来,我看看。”

宿风站在旁边愣了愣,看了一眼玄明和尚,因为这么点事这和尚就又搂又抱的,怪不得看到扶光耀脸黑的跟见了鬼一样,随即开口道:“郡主有我们看着了,就不劳大师再费心了。”

玄明点了点头道了一声“好”,交代了虞千洛几句转身离开了,听他明显是赶人的话语,虞千洛有些不好意思,怎么有点像过河拆桥。等他走后,虞千洛对着宿风道:“玄明也是好意,他没别的意思,你别不待见他呀。”

祥吟赶紧站起身,拉了一条靠背椅坐在虞千洛面前,道:“郡主,你怎么跟他走那么近?那个傻和尚傻乎乎的,开口闭口都是念经,你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宿风也坐到旁边的小茶几上,道:“就是,你做什么与他走那么近?不过祥吟有一句话说的不对,那个和尚哪里傻了,分明就是精明。”

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对玄明好像是颇为不满,虞千洛不平道:“玄明和尚慈悲为怀,心地善良,你们做什么这么说他?”

宿风皱了皱眉,郡主她心思纯良,哪里会看透别人心里在想些什么,开口道:“我看他是居心叵测。”

祥吟愣了愣,居心叵测?是为何意?

想着这几天到这里她都看到了,玄明和尚总是缠着她们家郡主,极为亲近,语气柔软,眼睛也是直勾勾盯着郡主。但是他是个和尚祥吟也没多想,听宿风这么一说祥吟马上回过味来了,一下子心都跳了,赶紧道:“我觉得宿风可能说的对。”

虞千洛端坐起来,正色道:“哪里居心叵测了?他性情柔软,待人良善,而且还是个出家之人,绝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他不会害我的,你们怎么对他抱有偏见呢?”

听到郡主一股脑的相信玄明和尚,宿风一下子就急了,结巴道:“是,他是,他是出家之人,我没说他是个恶人,害人啊,我……”随即道:“那你不觉得他缠着你是觉得有利可图么?”

虞千洛对着宿风道:“他哪里缠着我?其中分寸自有拿捏,不过是君子之交,平淡如水,他也从未有过分举动。”

“再者说,我有何利可图谋的?出家人五蕴皆空,不图钱不图利也不图权,要是平常之人你们这么说我可会信任,可他是僧侣。”

祥吟抿了抿嘴唇,斟酌了片刻,委婉道:“那他一个和尚,整天呆在道观里做什么?”

虞千洛回答道:“玄明和尚是白泽的徒弟,他在道观里不是很正常的么?”

宿风“哼”了一声,道:“我看他就是不怀好意,是个假和尚,你不要与他这么亲近就是了。”

虞千洛皱了皱眉,道:“你胡说你,他哪里不怀好意了?请举例。还有,他就是和尚,他是白塔寺的得道高僧,很多人也都认识他,作何会假?”

“再者,我作何又与他亲近了?他待所有人皆是和善,皆是亲近,我又哪里有意外?”

不能行啊,郡主完全被他那个玄明的身份所迷惑了,宿风急的一阵结巴,道:“我没说他不是,不是和尚,我说他是假和尚,就是,就是不是真的和尚,不对,他他……他是和尚,但他外面是和尚,他里面就不是和尚。”

虞千洛道:“你说什么呢你?一句没听懂。什么里面外面的,他就是和尚,里外都是。”

祥吟赶紧道:“宿风的意思就是他境界不高,并没有做到五蕴皆空,没有戒掉贪嗔痴念,也没有戒欲戒红尘,他图谋不轨!”

虞千洛唇枪舌剑,对峙二人也是面不改色,道:“你们如何得知他人的道行和修行?如何得知他人的境界与高低?玄明和尚与世无争,严守戒律清规,是个正真的道之人,他图谋什么了?”

祥吟和宿风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他图谋你!”

“胡言乱语。”虞千洛一脸无谓,道:“我有什么可图的,他能从我这里谋取到什么?玄明和尚对待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要是你们的意思是他心悦我,那我知道,那是正常的,因为他也心悦众生,心怀天下,都一视同仁。”

虞千洛继续道:“他心系苍生,你们也在此之中,没有人是例外。”

祥吟道:“你就是例外。”

“我不觉得我是例外,他待所有人皆是一样良善,我作何会是意外?玄明和尚苦修佛法,自已摆脱尘世,抛却苦难,心良意善。”

宿风道:“郡主,你莫要被他的外表给蒙骗了。”

“好,那我问问你们,他害过何人?他是否对任何人释放过些许恶意?他是否是纯良之人?”

宿风道:“是,他没害人,也不是什么歹徒,也不能说他不善良。”

“那就是了,你们所见即是他,作何要用你们猜想去解刨他,虽然何人都经不起推敲,但玄明决对经得起。你们认定他是不良之人,可否拿出证据?”

“你们对他的不殆皆来自于你们的主观臆想,虽然你们是为我好,不过时至今日,他并有做出任何伤害我,甚至是任何人的事,你们在此多加揣测是否尤为不妥?也有失偏颇呢?”

“还有,请问你们的恶意来自于哪里?可否一同说来,辩解一番,看看到底是…………”

……

三人唇枪舌战,高谈阔论,辩解数番,最后祥吟和宿风还是败下阵来。宿风没想到郡主还是个绝顶的辩论高手,她不只可以去论道了,下次跟敌国谈判也应该找她去,思维严谨,逻辑通顺,雅量又不失强势,千万个反问下来砸的人哑口无言。

宿风拿起茶几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水,连嘴巴都说干了,扯到过年也扯不完,他还是歇歇吧。那个死和尚披了一层袈裟就把所有人给骗了,说出去谁信他真的居心不良,也不怪郡主本身就单纯良善,那个玄明又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善意,妖僧……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和尚,他与扶光耀就完全是两个对立面,简直是神与魔的交锋,郡主又对他诸多赞赏,那扶光耀岂不是……

可是郡主心思机敏,他和祥吟又道的此番明了,郡主不可能全然未有察觉,只看她愿不愿意相信罢了,宿风喝着茶水微不可觉的叹了一口气,扶光耀,你还是自求多福吧……

司决明坐在床边的四方凳子上,趴在床塌沿,下巴垫在胳膊上,一下一下轻轻地揉搓着长孙千里的手指。虽然他躺着,意识不清,不能言语,但是司决明能感受到他的体温,看到他起伏的胸膛,那就表明他还活着。不止活着,他的脉搏和气息都愈发地平稳有力了。

真的太好了。

就像高山依旧巍峨未曾崩塌,川水能够倒流,繁花再度盛开那般美好。司决明歪了歪脑袋,手臂枕着脸颊,拖着长孙千里的手心,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长孙千里本来就不胖,如今更是瘦的指结分明,手指愈发显得修长。

托在手心的手指微微有些挣扎,司决明顿时睁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只在他手心里轻轻颤动的手指,确定真的在动后,赶忙起身坐到床塌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长孙千里,见他的睫毛有些抖动,司决明急切地喊道:“千里!千里!千里!”

连喊了好几声,长孙千里才微微睁开眼眸,司决明心头一阵欣喜,激动地问道:“你醒啦?你感觉怎么样?还好吗?疼么?”

长孙千里微微牵动嘴角,心里想着自己怎么还没死呢?怎么一醒过来就听到司决明“唧唧呱呱”的说不停啊?长孙千里声音有些微弱,不过司决明还是听清了,他说:“你好吵啊。”

司决明立刻压低了声音,小声问道:“你还好么?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点都不好,到处都不舒服,全身都没力,哪里都疼得厉害,疼的快要咽气,不过长孙千里没说,只吐出一个字:“饿。”

司决明急忙起身,把外面的宿风唤进来了,说道:“千里醒了,他说他饿了,你快去寻点清淡的食物过来。”

听闻长孙千里醒了,宿风也是一阵欣喜,应了一声“好”,便急匆匆地朝着道观的膳堂奔去。

他醒了,意识清晰,还会说饿,没有比这更好的事了,司决明坐在床榻边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长孙千里。长孙千里觉到四周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司决明的呼吸声近在咫尺,长孙千里问道:“你在看我么?”

司决明轻轻应了一声“嗯”,他能从鬼门关被拉回来,可不就一直盯着嘛,只有时刻把他放在自己的眼眶里,司决明才能安心,只听长孙千里又说:“你能不能别看我了,我有点不自在。”

司决明略微犹豫了一会,才道:“好。”

长孙千里不易察觉地叹了一口气,嘴上答应着好,仗着自己看不见,分明是一动未动,自己就算知道他还在看,也没法反驳不,更拿不出证据。长孙千里接着又问道:“我们这是在哪啊?是在王府么?”

司决明回答道:“不是,我们在道观里。”

长孙千里愣了一下,说道:“什么道观?我们这么会在这?什么时候来的,之前我醒过来的那次么?我躺了几天?我之前……好像听见笺霖的声音了,他是不是……也在这里?他……失踪很久了。”

听着长孙千里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含混不清,司决明一阵心惊,着急地说道:“你别说话了,我们在洛西州城外的白泽道观里。你就别操心这些事儿了,好好休息吧。温笺霖他是在这里,他没什么事,你要是想见他,等会我就让他过来。”

“嗯。”

看到宿风端着食物走进来后,司决明说道:“来,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

司决明动作轻缓地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长孙千里只觉得非常不自在了,他真的忍受不了自己像个废人一般,动弹不得,连吃食都要靠别人喂。长孙千里试着抬了一下手,不过片刻就无力地砸到床塌上,瞬间疼得面目扭曲,仿佛有人在撕扯他手腕上的那道伤口。

此刻,别说抬手了,他连动一下手指都异常艰难,司决明赶忙问道:“怎么了?你想做什么?你告诉我。”

长孙千里道:“我......我想自己吃。”

司决明的脸上立马显现出一丝愠色,毫无犹豫地拒绝道:“不行,你别动,我喂你。”

宿风站在床沿,望着司决明怀里地长孙千里,说道:“是啊,你不要动了,让我们王爷喂你吧,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做不了啊。”这话一说出口,宿风就感觉这么说似乎犹为不妥,瞧见长孙千里好像脸色也有一丝难堪,连忙又转开话题,说道:“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你要是再这么昏迷下去,我们王爷要急疯了。”

司决明将食物一口一口吹凉后送到他嘴边,听见宿风这么说,长孙千里痛苦的面色里不止有难堪,还有窘迫。司决明看了宿风一眼,宿风咽了咽喉咙,又转开话题,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长孙千里回答道:“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靠在他怀里的人都是抖的,就连说话地声音也在发颤。司决明对着宿风道:“你能不能闭上嘴,别吵他了。”

“好的,好的,我在门外的院子里守着,有什么事叫我。”宿风说完就立马抬脚跑了。

长孙千里强忍着巨痛,将一碗稀粥喝完了,司决明小心翼翼地避开他身上的伤口,轻轻将他放了下来。

眼看着长孙千里眉眼间的痛苦之色愈发浓重,呼吸也急促起来,脑门上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薄汗,司决明心头一紧,赶忙问道:“千里,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长孙千里的脸颊一下子全白了,不停地喘着气,声音颤抖着:“司决明......我......我忍不住了,我.....好疼。”

司决明连忙抬起手,又怕触碰到他的伤口,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从何下手,问道:“哪里疼?”

“嗯……!”

长孙千里疼的说不出来话,只能从喉咙里发出痛苦地呻吟声,嘴唇也止不住的发抖,这幅模样跑进司决明眼里,只让他感觉到一种锥心刺骨、万箭穿心般地难受。

“千里。”司决明的手扶在长孙千里满是痛苦的的脸颊上,轻柔疼惜地摩挲着,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在不停发颤,司决明道:“你,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白泽,你等我一下。”说完就飞快地站起身,夺门而出。

长孙千里觉得耳朵都疼得开始打鸣了,嗡嗡作响,那种痛就像一个黑暗又巨大的漩涡,要将他无情吞噬,让完全他隔绝了对外界的一切感知,只剩下自身那无穷无尽、如潮水般不断向他袭来的疼痛,完全地将他包裹。

这种痛太过强烈,以至于疼到意识开始变得模糊,气息也越发微弱,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觉得死亡或许就是如此了。就在这一瞬间,长孙千里觉得自己好像快没有气息了,心脏猛地一收缩,一种濒临死亡地感觉将他袭卷。

“司......决明......司决明,你......别走。”长孙千里迷迷糊糊的呢喃着。

大脑和思维也停止运转了,他分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也听不清自己所说的话,好像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稍微好受一点,潜意识向他抛了一根能拯救他的“橄榄枝”,他毫不犹疑地抓住了。

不知道那疼痛持续了多久,长孙千里能感觉到自己气息愈发微弱,意识也在渐渐消散。就在他快要完全失去知觉的时候,熟悉的声音从他轰鸣的耳膜里穿透进来,是司决明的声音。

司决明道:“千里,快把这个喝了,麻药,喝了就会不痛了。”

“咳咳......咳。”

药汤吐了满脸,司决明端着药碗的手不停颤抖着,满脸担忧、心疼、着急、无计可施地难过。长孙千里喝完药后,依旧疼得迷迷糊糊的,司决明想把他抱在怀里,可是他身上都是伤,完全难以下手,只能干守在一旁。

心疼到极致的感觉,就像一把锐利的钩子钩住心脏,真的恨不得替他承受所有的痛苦,心疼的眼眶止不住的酸涩。

到了晚间,长孙千里的意识才有些清醒过来,气息逐渐平稳下来。白泽前来为他针灸,或许是喝了麻药的原因,他没怎么喊疼了。等白泽离开之后,司决明还是不放心道:“千里,你觉得疼么?你要是疼话就告诉我。”

长孙千里道:“还好……”

司决明在床塌边坐下,目光落在他的脸颊上,柔声道:“千里,我已经问过白泽了,他说你之所以这般疼痛难忍,是因为身体在逐渐好转,感知力越来越强,所以身体对疼痛才会格外的敏感,这是好的迹象。”

长孙千里轻轻“嗯”了一声。

司决明犹豫了一会,才又开口道:“千里,那个麻药的配方是白泽研制出来的,他说这个麻药用多了就会上瘾,可是你疼的那般厉害,也顾得上其他东西了。你不要怕,也不要强忍着疼,等你伤好了,我会帮你的,眼下我们先把伤看好。”

他的声音太过缱绻了,听得长孙千里一阵心惊,道:“我现在还好,已经是晚上了吧?你不去睡么?”

司决明说道:“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守着你。都怪我当时考虑的不周全,我应该早点给你准备麻沸散的,那样的话,你也不至于疼一下午。”

听着司决明自责的语气,长孙千里心脏一下子就被什么击中了一般,一阵酥麻的痛感蔓延开来,司决明这样让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他不喜欢有人为他做出牺牲,为他放弃,为他付出,尤其是感情,他没有回报的能力。爱别人首先是馈赠,自身的爱满到溢出才有能力去爱别人。他很清楚,他给不了司决明想要的任何东西。长孙千里没有爱人的能力,他无力回应司决明的期待。

长孙千里干涩地吐出一句:“跟你没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司决明的手轻轻抚在长孙千里放在的手侧的背上,道:“你疼的时候,我也觉得疼啊,你要是还疼的话就告诉我,我已经让宿风随时备着了。”

手背上顿时传来炙热的触感,那感觉仿佛被火燎过一般,使长孙千里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长孙千里语气生硬地问了一句:“你作何对我这般好?”

没想到他突然问这话,司决明一下怔住了,作何?所有人都知道作何,司决明缓缓道:“你知道的。”

话语落下,周围陷入一片寂静,也许是因为已经到了夜晚的缘故,房间里显得愈发静谧无声。坐在床塌边上的司决明静静地注视着长孙千里的脸颊。

他的面容一直都是冷淡得如同被一层冰霜覆盖了那般,除了伤痛让他皱眉,此外,都像一滩死水那般从容平静。

只听他道:“我不做谁的池中物。”语气很轻,却很坚定。

不做谁的池中物,不做谁的池中物……司决明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他着实是想问问长孙千里,是否是真的那般无情无爱?

那他为何要为了救自己从而搞得一身的伤?自己不过是随手给的一个小物件儿,为何他珍视到要放在心口?他分明说过听到自己的哭声心很痛,他说下辈子还来找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又为何想要回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岛?

但是司决明忍住了,咽下去了,他不想跟长孙千里在这种时候起争执,只道:“有什么事,等你伤养好再说。”长孙千里短短的几个字就能打到他措手不及,他就是有这种能力,面不改色地就能让一个人的心坠到谷底。

长孙千里没再做声,只是轻轻的垂下眼睫,闭上了眼睛。

司决明抬起手,用手背轻轻的蹭了蹭他的脸颊,明明近在咫尺,却又感觉远在天边。他们之间,长孙千里除了濒死之际对他说了几句软话,此外一直都是在逃避和拒绝。

难道只有快死的时候,他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么?

白泽说得没错,他确实在逐渐变好,意识愈发清醒,思维也越来越清晰,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模样,若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听不到长孙千里说出那样话?

他看不懂他,真的看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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