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尧笑道:“刚刚不是还在说‘俊男靓女’吗,怎么听起来你好像对刘若辰很不爽。”
“没听出来我是反讽啊?”周桐轻蔑地说道。
“严格来说也不是对她不爽,单纯是看不惯一切装逼的行为。刘若辰刘若兮持靓行凶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初中的时候就很多男生为了她们打架斗殴。男生们各种被处分,她俩跟没事人一样,到处招蜂引蝶。可怜了那帮青春懵懂的小男生哟,脚还没踏进花池就被毒蜂狠狠蛰了一口。”
秦子尧脑海里浮现出林弈钧被叮得鼻青脸肿的画面,有些想笑。
“那不都是自找的吗,让他们提前体会到社会的险恶也不错。”
周桐鄙夷地看着她:“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们初中有两个男生就是因为刘若辰被迫转学的,市里面的学校不敢接受有斗殴致残前科的,只能花了大钱转到其他城市。不行,我感觉林弈钧得捞一下。”
“怎么捞?”
“先摸清楚情况,再对症下药。”周桐越说越兴奋,“一起跟踪他们,看看他们去哪里?”
秦子尧皱眉:“这样有点变态。”
“哪有狗仔不变态的?咋地,没把林弈钧当朋友啊,一点不关心他死活?”
秦子尧忍不住戳穿她:“你这不是关心,你这纯属八卦。”
“都行,甭管关心还是八卦,也许都能拯救一个即将失足的少年呢!”
秦子尧暂时没有拯救失足少年的雄心壮志,别了周桐后,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骑上车,一路YY林弈钧和刘若辰。路上看到一个老奶奶费力地推车一辆三轮车上坡,车上装满了废品。
眼看着车就要往后溜了,她赶紧停了车,一手扶车一手帮老奶奶用力推着。
奈何单手推车能力有限,正觉得吃力时,左边忽然冲上来一个穿着一中白绿撞色校服的男生。
她看过去,“咦”了一声,这不是那个校草吗,叫张什么来着?
她正努力回忆着,男生忽然说道:“我好像见过你,你是安高的吧?”
秦子尧笑了笑,说:“聪明。”废话,她穿着安高校服呢。
男生说:“我叫张喆,你叫什么?”
哦,张喆。
她说:“秦子尧。”
“你就是秦子尧?”张喆仿佛看到了个熟人,兴奋地说,“我听说过你。”
秦子尧震惊了,然后……激动了。她竟然在市一中还是个名人?
“你给一个老奶奶洗尿布!”
靠。这种事情倒也没有必要从安高传到一中去吧!
秦子尧忍不住给他解释了一通,然后三番几次偷偷摸摸状似不经意地盯着张喆的脸。
他长得真精致啊。
上次比赛远距离看他,只觉得五官明艳,跟化了妆似的,如今相隔半米近距离看他,发现他皮肤好的不像话,肤若凝脂不说,脸颊及鼻头的皮肤细腻到连毛孔都看不到。
秦子尧心里想,这么精致,他真的不是女扮男装吗?
但张喆的声音很有磁性,他听完谭奶奶的事迹之后,感慨一句:“人老了真是不容易,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成人,临了竟然还要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唔,确定他真是个男的了。
秦子尧莫名觉得有些遗憾,女孩子要是精致成这样她会很羡慕,但男孩子多少显得缺乏阳刚之气。
她盯着老奶奶车上那个一升规格的矿泉水瓶,里面塞满了完好无损的鸡蛋。她有些怅惘:“是啊,平平淡淡才是真。”
张喆一开始只觉得她是感慨,但发现她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盯着那瓶鸡蛋看,不由得问:“你为什么一直盯着那瓶鸡蛋看?”
秦子尧认真地说:“瓶瓶蛋蛋(平平淡淡)。”
张喆眨了眨眼,秒懂,然后无语了。几秒后忽然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灿烂又美丽的笑容差点闪瞎秦子尧的眼。
“你这人还挺有意思。”
挺有意思……真是令人熟悉的评价。秦子尧想了一会儿,想起来林弈钧也这么说过,就是不知道他那会儿指的是她这个人还是她说的话。
轻松上完坡以后,老奶奶转头跟他们连胜道谢,一张咧开的嘴里全是钢色假牙。张喆摆摆手,骑上车,对秦子尧说:“拜拜。”然后往反方向走了。
秦子尧望着他的背影,心想,这张喆心地还挺善良,是个好人。
蓦地看到地上有个胸牌,捡起来一看,竟是张喆的学生证。
她又想,好人没好报啊。
回到家收到周桐的信息,先是两**弈钧和刘若辰一起走进一个富丽堂皇的建筑大门的照片,然后是一大串感叹号。
周桐:酒店!!!!!!!!!他们一起进了酒店!!!!!!!!五星级酒店!!!!!!!!!
秦子尧觉得自己的三观咔嚓一声,裂了。
脑海里浮现出林弈钧那张一本正经又充满正气的脸,心里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滋味,仿佛有人告诉她一幅馆藏于国家级博物馆的绝世山水名画,被人泼了一瓢油漆。
这种不知道该称为别扭还是膈应还是不可置信的情绪,让她盯着手机发了很久呆,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弈钧。再夜深人静一点的时候,她又想,别人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然而隔天她看到周桐对林弈钧躲躲闪闪的眼神,才知道原来有这种反应的不止她一个人。周桐不等她坐下就抓着她的手臂问:“怎么搞?”
秦子尧反问:“什么怎么搞?”
“就,那谁跟那谁去那啥啊,我现在看到他俩就觉得浑身刺挠。”
秦子尧转头往后看去,林弈钧正低头看手机。
目光往门口的方向稍稍转移,便看到刘若辰正在跟自己的同桌笑着说什么,好巧不巧的,刘若辰此时往林弈钧那边看了一眼,她的同桌满脸揶揄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刘若辰抖了抖肩膀,声音微微拔高了些:“哎呀,你好烦啊!”
语气是娇俏的,神情是娇羞的。
秦子尧收回视线,卸下书包,沉声说:“人家的事,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一个上午上课两人都有点心不在焉,物理课秦子尧开小差被张朝阳抓到,又把她提上讲台解题。秦子尧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把题解了,自以为没什么问题,结果被张朝阳打了个大大的叉。
张朝阳站在讲台上,毫不留情地说:“秦子尧这个解题思路错得非常典型,很值得同学们研究一下。”
教室里一阵哄笑,秦子尧有些尴尬地回到座位,听到张朝阳说:“有些同学上课要注意集中精力啊,是谁我就不点名了。马上要迎来期末考了,大家都给我打起一万分精神来,争取期末超过一班!”
秦子尧坐下后跟周桐对视了一眼,后者叹了口气,拿起笔在草稿本上埋头写东西,然后把草稿本推给她。
“我觉得林弈钧被玷污了。”
秦子尧想回一句“跟我们没有关系”,但手还没来得及拿笔,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
懒得写。
周桐看她没反应,又在草稿本上写道:“你说林弈钧眼光咋那么差啊,刘若辰那厮脾气差,人品差,黑料还多。他喜欢谁不行,非得喜欢一个有前科的。”
秦子尧:“……”
她忍不住提笔写道:“周桐你现在的反应,太像偶像塌房了。有没有可能他喜欢谁你都觉得不行啊?”
仔细一想也能理解,周桐对林弈钧的态度一直是明贬暗褒的。林弈钧这个人,成绩好样貌好人缘好,关键时刻还很靠谱,周桐对他有崇拜心理,甚至有恋慕心理都很正常。
周桐瞥了她,莫名其妙地变安静了,坐在那里双眼怔愣地目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秦子尧终于摆脱杂念开始进入学习状态了,周桐紧拧的眉头忽然松了开来。她严肃地对秦子尧说:“我认真反思了很久,其实也不是他喜欢谁我都不能接受。”
秦子尧正撑着下巴做题,闻言“啊”了一声,定定看着她。周桐说:“如果他喜欢的人是你,我肯定拍手称快,但刘若辰不行。”
秦子尧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继续撑着下巴做题,但怎么也写不下去了。
死周桐,没事把她跟林弈钧联系在一起干什么。
这天午饭,姜楚然和林弈钧照例坐在她们旁边,奈何座位排不开,四个人是错开坐的。秦子尧夹在林弈钧和周桐中间,姜楚然则坐在林弈钧对面。
姜楚然跟周桐没能面对面坐,聊天不方便,四个人也就安静许多。
周桐边吃饭边频频给秦子尧使眼色,均被秦子尧无视之。吃完饭往教室走的时候,周桐终于按捺不住了,说道:“你们昨晚有没有看新闻联播啊?”
如此蹩脚的试探,让秦子尧忍不住闭了闭眼。
林弈钧似乎对于周桐莫名其妙的提问没什么反应,深知周桐满脑子只有追星根本不关心时事的姜楚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向她,问:“你撞邪了?”
“谁撞邪了啊,关心一下你们不行啊?”
“关心我们?新闻联播?”
周桐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题确实跟关心他们没有一毛钱关系,转口道:“关心一下你们晚上一般都干嘛去不行啊?”
姜楚然嘟囔道:“总觉得你憋着什么坏。”
周桐扬手欲打,姜楚然下意识地往后退。秦子尧这时很配合地说:“没看,不过昨晚我帮一个捡破烂的老奶奶推车了。”
姜楚然闻言,笑道:“果然还得是秦局啊,人美心善。我昨晚一回家就被我妈赶下楼陪我妹玩沙子了,哎,有妹的哥哥像根草。”
周桐点点头,转头问林弈钧:“钧哥呢,拯救世界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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