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刘若辰碰到她，难得地打了个招呼，周桐惊道：“你俩什么时候勾搭上了？”
秦子尧想了想，把昨晚两个人聊天的事情跟周桐说了一下，周桐略略思忖几秒，说：“按照我对她的了解，总感觉她在给你搞事情啊。”
秦子尧见她对刘若辰喜欢林弈钧这件事毫不意外，纳闷道：“你知道她喜欢林弈钧啊？”
周桐点了点头：“我也是昨晚听姜楚然说的，上次你不是问刘若辰跟他什么关系吗，那次是刘若辰给他的巧克力实际上是让他转交给钧哥的。”
“呃……都在一个班为什么她不自己送啊？”
“谁知道呢，可能女孩子家矜持吧。”
秦子尧又问：“那巧克力林弈钧收了吗？”
“收了啊，”周桐想起什么，笑嘻嘻地说，“不过全被我跟姜楚然瓜分了，你也吃了两颗，就那个瑞士的什么品牌来着，你当时还说很好吃呢。”
秦子尧：“……”突然觉得肠胃有点不适是怎么回事。
下午刘新月来了学校，在看到她跟秦子尧颔首算打招呼后，周桐震惊了。她看看秦子尧，又转头看看刘新月，夸张地颤抖着手指着秦子尧，问：“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你给她下蛊了？”
关于刘新月妈妈的事，秦子尧不想说太多，因为担心刘新月介意。所以她选择对第一个问题视而不见，转移话题道，“养蛊条件太苛刻了，我这种无肉不欢的肉食性动物不配。”
周桐歪头问：“要什么条件？”
“家里人但凡有一人不净身吃素不行，十二种剧毒的虫子缺一样不行，虫子不是端午那天抓回来的不行，养蛊后每天早晚得向鬼神祷告，少一天也不行。”
周桐皱着眉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么变态，那谁还养得起蛊啊？”
“所以说我不配嘛。”
“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啊？”
“度娘。”
于是周桐摸出手机百度去了。
轻松转移了话题的秦子尧转头看向刘新月，对方已经拿出上午化学老师发的测试卷子，开始奋笔疾书。
秦子尧感慨，刘新月不愧是刘新月，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状态恢复得真快。
—
大课间休息时，秦子尧在周桐的软磨硬泡下陪她去了一趟小卖部买火山石烤肠，两人吃完烤肠一抹嘴回到教室，发现姜楚然和林弈钧正坐在她们的座位上。
周桐窜上去左一个右一个地搭着他们肩膀，问道：“你俩干啥呢？”
姜楚然说：“我跟他说你的课桌上面刻有甲骨文他不信，过来观摩一下。”
周桐说：“是刻有啊，不知道哪个学长或者学姐刻的。”
见林弈钧正盯着她桌面上的几个鬼画符一样的纹路拧着眉凝视，周桐好奇道：“难道钧哥对甲骨文还有研究？”
林弈钧抬起头淡淡地说：“没有。”
“那你看这么老半天，我还以为你逆天到连这种东西都懂呢。”
林弈钧拿出手机拍了张照，不知道在手机上鼓捣什么，过了一分多钟，忽然眉头一松，说：“虽然我不懂，但是有途径可以查啊。你这张桌子的不知道哪个前辈还是个情种呢。”
众人好奇：“怎么说？”
“写的是‘我壴雚汝’，软件粗译大概是‘我喜欢你’的意思。”
周桐大惊，瞪着眼睛对秦子尧夸张地说道：“枉我天天吃瓜，没想到瓜贴在我脸上！我可真是天生的吃瓜圣体啊！可惜不知道是哪位神仙写的，你们说学校会有座位档案这种东西吗？。”
相比于是谁刻下的字，秦子尧更关心林弈钧是用什么软件查的。
她早就知道周桐桌子上有甲骨文，但从来没想过有软件可以查。她往林弈钧的手机凑上前去正要一探究竟，忽然听到刘若辰近在咫尺的声音。
“林弈钧。”
林弈钧侧头看她：“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刘若辰拉了拉他手臂，转头对秦子尧周桐笑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我借林弈钧说点事情。”
林弈钧被她拉着出去，一路被几个周围的同学围观。立即有人窃窃私语起来，周桐跟秦子尧面面相觑，问姜楚然道：“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姜楚然挠挠头：“什么？”
“钧哥和刘若辰啊。”
姜楚然摸了摸鼻子，意味深长道：“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钧哥总不可能什么都跟你们说。”
周桐拧眉不爽道：“少卖关子，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姜楚然罕见的无视她要求：“钧哥的事情你们去问钧哥吧，别问我，问就是不知道。”说罢施施然回座位去了。
直到上课铃响，刘若辰和林弈钧才一前一后地回了教室。周桐见状，立即跟秦子尧咬耳朵：“你说他俩是不是在一起了？”
秦子尧正趴在课桌上看窗外的树杈，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俺也不清楚啊。”
-
临近元旦，繁忙的班干部们终于从校园文化建设中抽身出来，开始组织同学们排练晚会节目。
由于时间紧任务重，班主任在文艺委员提交的几个节目方案中当机立断选了个最简单的大合唱，说：“不要再被这种无畏的事情占用你们学习时间了，搞个大合唱意思意思得了。”
于是一腔热情被泼了冷水的文艺委员刘若兮意思意思地召集同学们放学后留下来排练，家里有事的刘新月左右为难，在缺席了一次之后被刘若兮当众点名。
“刘新月，大家都抽了时间排练的，怎么到你这里就要搞特殊？”
刘新月抿起嘴唇，梗着脖子说道：“我跟班主任说过我不参加了。”
孙霄霄马上说道：“那我也要跟班主任申请不参加了。”
刘若兮“呵”了声，阴阳怪气地说：“你以为谁都能申请到啊，你有当主任的叔叔吗？”
刘新月脸刷地一下白了，但没搭理她们，收拾了书包就走。“嘭”地一声，刘若兮把手上的课本狠狠摔在桌面上，动了动嘴皮子，不知道说的什么。周桐跟秦子尧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些许无奈。
排练的过程并不顺利，总有小部分人吵的吵，闹的闹，唱了几次还是稀稀拉拉的。刘若兮本就心浮气躁，忍不住当众甩了脸：“唱首歌都唱不好，还有脸闹！每天这样耽误大家时间，心里过意得去吗？”
几个平时就不太服她的女生闻言，不乐意了。
女生A：“谁耽误谁时间啊？大家是牺牲个人时间在配合你好吧？”
女生B：“就是，那么牛逼你自己上啊，搞什么大合唱，俗里俗气的。”
女生C：“好像是班主任选的合唱……”
女生B：“那不也是她提交上去的方案？分明是搞不定刘新月就来搞我们，当谁有义务给她当出气筒似的。”
刘若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气道：“那么不想参加可以走，没人求着你们参加！”
几个女生二话不说拎起书包就走，为了气她，还大声商量着要去吃顿大餐庆祝一下。这下刘若兮的眼睛直接气红了，瞥了眼剩下的同学，赌气说道：“不排了！我跟班主任申请一下取消节目。”说完自己也走了。
同学们似乎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了，见此情形，纷纷讨论起来。
“不参加也好，哪年合唱节目拿过高分啊，浪费时间。”
“就是，每天浪费半个多小时排练不如回去打两局游戏。诶，我昨晚拼死拼活两个多小时，硬生生从钻石Ⅰ掉到了钻石Ⅴ，妈的，对面跟职业队一样，上来就秒上来就秒，把把被杀穿，心态崩了。”
“你都打了几个月了还是钻石啊？那么菜要不归隐吧，好歹给自己留点面子。”
……
走出校门的路上，周桐难得的沉默。秦子尧对这样安静的她感到很陌生，忍不住问：“在想什么？”
周桐“啊”了一声，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才回过神来，说：“你说，如果大家都知道刘新月家的情况，会不会大家就会对她友好一点？”
秦子尧评价：“很危险的想法。”
“为什么？”周桐不解。
“你想啊，她被孤立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肯说？因为大家知道她家的情况会让她更难受啊。”
“这有啥好难受的，出身又不是她自己选的，大家都知道没准对她还更包容一点呢。”
“你不在她的立场，体会不到那种感觉的。”
母病，家贫，父亲锒铛入狱。每一件事单独放到一个普通家庭都像一座大山，每一件事都能形成人心里的一根触碰不得的刺，何况现在是三根齐齐扎在刘新月的心里。秦子尧有些心疼，这么多年，刘新月到底怎么扛过来的？
周桐有些不服气：“说得好像你能体会到一样。”
秦子尧无意与她争论，只轻轻摇了摇头，说：“反正咱们替她守好这个秘密就好了。”
周桐没吭声，忽然碰了碰她的手臂：“看，俊男靓女。”
秦子尧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见林弈钧和刘若辰正肩并肩走在一起，林弈钧推着车，刘若辰背着书包，双手抱着一本A4大小的杂志。
周桐“啧”了一声：“真装啊，书包是摆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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