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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Chapter33

弗罗斯特是在画画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他的脑海不断映出那张活泼充满生命力的笑靥,他想,她的嘴角应该再多些弧度。

然后就在要落笔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了。

无论中枢神经下达怎样的指令,就是无法动弹。

他脸色一暗,想到了那个最坏的结局。

弗罗斯特看着就差最后一笔的画,手停在半空就是无能为力。

于是,他只能将左手狠狠按压在右手,驱使着笔尖,犹如在掰断一根钢筋。

最后一笔落成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但心底却突然如释重负。

三天前,他主动约了安德里,有一件事他想要和安德里说。

然而画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他意想不到的人——尤安教授。

平时上课,这位年纪轻轻的教授,却有着老教授身上的古板和严谨,但他的周身一直都萦绕着一种温和和煦的气度,令人如沐春风。

而此刻,从那白色透亮的眼镜后,那双总是温雅含笑的眼镜,竟然不苟言笑,目光薄而犀利,犹如一把剜心饮血的刃。

浑身的气质也变得森冷和疏离。

弗罗斯特的第一反应是,尤安教授或许有个双胞胎兄弟。

然而来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别等了,你等的那个人不会来。”

虽然是不同的腔调,但这世上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谁?”弗罗斯特眼中锋芒骤起。

尤安教授轻蔑地朝他一笑,像个浪荡的公子哥,又像是个漫不经心却又随时蛰伏的猎手。

时机一到,他就会自动出现。

“托莱德死的那天,你在现场吧。”

弗罗斯特晃了一下神,他顿悟:“怎么可能,是……是你干的?”

尤安教授靠在门框上,环视了一圈画室:“你还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我观察过你,你内心和你的所作所为完全不同。你大概是第一个欺负践踏布兰温,却感到良心不安的人。”

尤安教授抬起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似乎肩上落了灰,随意低头掸了掸。

“人类历史上的对错,只是后来人的评判。身在当时,谁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只要做了,不管对错就会史书留名。不会有任何人去揣摩和猜测他行动之前的所有考量和思索,做了就是做了。历史不会因为叛徒的煎熬和被迫就饶恕他。”

“你也是一样。”

懒散的像羽毛一样轻描淡写的声音,落在弗罗斯特的耳朵,却像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惶惑地睁大眼睛,在片刻后又变得更加沉静和静默。像是无声的默认。

是啊,做了就是做了。

托莱德坠楼的那天,除了安德里请假,还有三个人旷课。

他,托莱德,还有奥拉。

那天,他出门稍晚,上楼的时候,课堂铃声已经响了。

只是随意地扫了一眼,但他却无意间扫到了奥拉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她略有踌躇和犹豫,还不等大声喊出她的名字,奥拉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铃声已经响完,弗罗斯特迟疑了两秒,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他没能追上奥拉转眼就消失的背影,反倒抬头时,听见一声“吱呀”的响动,是通往天台已经生锈的老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声音。

闻声抬头,从层层回旋的楼梯间隙里,他瞥见了托莱德的身影。

今天安德里请假了,好端端地他怎么在上课的时候往天台上跑。

弗罗斯特那时还没意识到什么,这人脑子一直都很抽象,他不大理解,但还是跟了上去。

然而,等他站在生锈老铁门的旁边时,只见托莱德背对着楼下,站在了天台的护墙上。

他听见托莱德飘散在风中惊颤不已的声音。

“救……救……救救我……我还不……不……想死……”

这声音听起来如此耳熟。

弗罗斯特的记忆一下被唤醒,就像那天布兰温躺在地上向众人求饶时发出的声音。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会。

“托莱德!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下来!”弗罗斯特惊惶大喊。

可是托莱德就像没听见一样,双脚稳稳地踩在还没有脚长的墙上,他慢慢地张开双手,做鸟儿张翅的动作。

弗罗斯特再次急得大喊,他冲上前,却在半路上被挡了回来。他怔愣之际,才发现在他和托莱德之间有一道透明的墙,像是一道玻璃。

他狠劲捶了两下,没用。

又拎来一把椅子砸,只觉得面前这无形的墙越砸越坚固。

他彻底懵了。

这时,他才发下托莱德艰难地摇着自己的头,红着一双眼镜,脸上早就是纵横交错的泪痕。

下一秒,没有任何征兆,托莱德往后跳一步,直直坠落在楼下。

从楼下传来了尖叫声。

弗罗斯特再次抡起椅子砸向面前,差点摔了个狗啃屎。

那道无形的墙又消失不见了。

米诺警官亲自带队来学校调查,他多次想要在警官的面前把自己看见的说出来,但每每嗓子都发不出声音。

为此,他消沉了好几天,郁结未开,气短胸闷。

预感总是令人不安的,弗罗斯特很容易就猜想到,下个人不是他就是安德里。

惴惴不安,草木皆兵。

这一天他早就想到会来的。

此刻一句话又将弗罗斯特拉回思绪。

“她来了。”尤安教授微微偏头,侧着脸看向走廊。

“谁?”弗罗斯特哆嗦了一下。

尤安教授扭回头,用那双犀利的眼睛盯着他:“当然是你在乎的人。”

“我……在乎的人?”

抱臂靠在门框上的人两条眉毛轻轻一挑,回复:“对呢。”

弗罗斯特出神,他在乎的人,然而门再次被推开,门口站着一个喘着急气的娇小身影。

奥拉?

奥拉慌张看着他,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窗口,隐藏在衣服下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

他太惶恐了,以至于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在看着奥拉的眼角余光,映着空荡荡的楼下。

可是,一看到奥拉那张脸,他胸膛下那颗如擂鼓般响动的心脏,渐渐地恢复了平稳。

他强压下声音里的颤颤巍巍:“奥拉?你怎么来了?”

奥拉紧紧盯着他:“我猜你在这里所以想来看看你。”

听见奥拉张口说话的那瞬间,他内心涌上雀跃和真实的欢喜,记得在发现她被一群女生欺负的时候,弗罗斯特捏着鼻子,在旁边大喊一声。

他没有当场出现,也没有在事后问过奥拉。

只是借着一个阳光晴好的午后,两人坐在操场晒太阳,他很小声地说:“这次我在,你什么时候都可以……”发出声音。

恰时,一阵风吹过来,奥拉放在膝盖上的书页被风哗哗吹响,她赶紧去摁住书页。

看着奥拉按住书页后,露出微微的迷惘表情,他不知道奥拉有没有听见后面的话。

但他十分希望,奥拉能重新开口。

他最抱歉的就是没有时间好好和奥拉告别,在她的面前直接坠下。

做了就是做了,惩罚和报应是他应得的。

只是希望奥拉一辈子都别再记起他。

不值得。

受害者和施害者永远都有一条清晰分明的界限。

-

弗罗斯特在坠楼的短短几秒,回想起这一切的起源,原来当时以为是天大的事情,现在看来连小指甲盖都比不上。

家里三代人,又是父母老来得子,几乎被人人围着转,受尽宠爱。

甚至在他还只会哇哇啼哭的时候,就已经将他未来的人生路线规划好,一份体面的职业和越过无数人的社会地位。

弗罗斯特也很听话,在三岁那年和爷爷一起在院子里栽下一棵被风一吹就摇摇晃晃的小树苗。

十四岁那年,他第一次打架。

原因甚至算不上原因。

因为同班同学,有个女生的裙子被风刮起来了,一旁有其余的男生纷纷起哄,大家拍手称好。

女生顿时窘迫得要哭了。

弗罗斯特将最先带头起哄的那个男生揍了一顿。

几天后,他发现自己的书总是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每天到学校桌子就会有一层橡皮屑,头发也总在不知不觉间染上什么黏糊糊的东西。

最可恨的是,有天家里的玻璃被人扔石头砸碎。

他跑出自己房间,看见院子里的那棵和爷爷一起种下的树被拦腰折断,枝桠落了满地。

他隐忍着的憋屈终于在此刻被激发。

偷偷跟在那个孩子的身后,弗罗斯特用麻袋一套,狠狠走了那人一顿。只是来不及跑了,被另几个人看见。

第一次他被打的住进了医院,右手轻微骨折。

看见奥拉的时候,他很心疼。

也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无力,自此,在弗罗斯特的心中竖起了一面鲜明的旗帜。

这世上的所有的关系都只有强和弱的对立。

这些年他做了很多错事,困在自己给自己画的圈中。

当奥拉重新出现在他面前,他才恍然间意识到,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错了。

例如,他从受害者的位置走向了施害者的位置。

他在得到自己想要的强大时,也失去了正确的立场。

在这短短几秒的回首中,弗罗斯特停留在脑海中最后的画面,是那个和爷爷一起种完树,站在小树苗下咯咯傻笑的小屁孩。

但他还是无法释怀当初的选择,生命再次重演,他想他还是会走上同一条道路。

正因为这样他才是弗罗斯特。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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