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站在路灯下，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祁夜那双暗红的眼睛对视。"留下"二字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已经跨过了某条不可逆的界限。
祁夜的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笑意，苍白的手指抚过程煜的脸颊，冰凉触感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
"明智的选择，小药剂师。"祁夜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的弦音，"今晚，我将带你见识我的世界。"
程煜还没来得及回应，祁夜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他疼痛。下一秒，世界在他眼前模糊——祁夜的速度快得超出人类的理解范畴，周围的景色化作一片色块，风声在耳边呼啸。
当一切重新清晰时，程煜发现自己站在一栋废弃教堂的屋顶。他双腿发软，不得不抓住祁夜的胳膊保持平衡。
"这是哪里？"程煜喘息着问，夜风拂过他汗湿的额头。
"城市的制高点。"祁夜指向远处闪烁的灯火，"从这里，我能监视整座城市——猎物、敌人，一切。"
程煜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整座城市尽收眼底。从这个角度看，人类的世界显得如此渺小脆弱。他转向祁夜，发现吸血鬼正凝视着他，红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祁夜靠近一步，两人之间仅剩寸许距离："让你明白你所踏入的世界有多么危险。"他的手指轻抚过程煜的颈动脉，"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程煜能感觉到自己的脉搏在祁夜指尖下狂跳。理智告诉他应该逃跑，但某种更深层的**却让他站在原地，甚至微微仰头，暴露出更多颈部肌肤。
"我不在乎。"程煜听见自己说。
祁夜低笑，气息冰冷地拂过程煜的皮肤："勇敢的小东西。"他突然抓住程煜的后颈，力道刚好介于疼痛与快感之间，"让我们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话音未落，祁夜已经带着程煜再次移动。这一次，他们停在一家隐蔽的地下酒吧门前。黑色的门板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一个小小的蝙蝠图案刻在角落。
"欢迎来到'夜翼'。"祁夜推开沉重的门，"吸血鬼的领地。"
门内的景象让程煜屏住呼吸。昏暗的灯光下，数十个衣着华丽的男女在舞池中扭动身体，他们的动作优雅得不像人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酒香和某种更原始的气味——铁锈般的血腥味。
"他们...都是..."
"吸血鬼。"祁夜完成他的句子，一只手占有性地搂住程煜的腰，"别担心，有我在，没人敢碰你。"
程煜被祁夜带着穿过人群，他能感觉到无数双眼睛盯着自己——好奇的、饥渴的、敌意的。一个红发女吸血鬼靠近，深深吸了口气。
"祁夜，你带了什么美味来分享？"她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光。
祁夜露出尖牙，发出警告的低吼："我的，艾琳娜。"
女吸血鬼后退一步，但目光仍黏在程煜的脖子上："闻起来真特别...像是..."
"够了。"祁夜打断她，带着程煜走向角落的私人包厢。
包厢内比外面安静许多，深红色的天鹅绒沙发环绕着一张黑曜石茶几。祁夜将程煜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则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
"害怕了？"祁夜挑眉。
程煜咽了口唾沫。他的确害怕，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这里的一切——危险的气氛、吸血鬼们饥渴的目光、祁夜充满占有欲的姿态——都让他心跳加速，皮肤发烫。
"有点。"他诚实回答，"但也很...刺激。"
祁夜笑了，露出尖锐的犬齿："你会爱上接下来发生的事。"他打了个响指，一个侍者立刻出现，端着一个水晶瓶和两个高脚杯。瓶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深红色，几乎像是...
"血？"程煜忍不住问。
"处女的血液混合顶级红酒。"祁夜倒了一杯递给程煜，"尝尝？"
程煜犹豫地接过杯子。道德感在他脑中尖叫，但祁夜期待的目光和某种叛逆的冲动让他将杯子送到唇边。液体滑过喉咙，醇厚中带着铁锈味，出人意料地不令人反感。
"怎么样？"祁夜问，自己也啜饮了一口。
"比想象中...好。"程煜承认道，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
祁夜的红眸在昏暗灯光下更加深邃："这只是开始。"他突然倾身向前，尖牙轻轻擦过程煜的耳垂，"想体验真正的快感吗，小药剂师？"
程煜的呼吸停滞了。他知道祁夜在问什么，也知道自己应该拒绝。但酒精、危险的气氛和祁夜致命的吸引力共同作用，瓦解了他的理智防线。
"想。"他听见自己说。
祁夜的笑容扩大了。他优雅地解开自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露出苍白的脖颈和锁骨，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质匕首。
"吸血鬼的唾液有麻醉和催情效果。"他解释道，刀尖轻轻划过自己的手腕，一道细长的伤口立刻渗出暗红的血液，"喝下我的血，你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程煜盯着那道伤口，某种原始的冲动在血管中奔涌。他俯身，嘴唇贴上祁夜的手腕。血液的味道比想象中浓郁，铁锈味中带着一丝甜腻，像是陈年红酒混合了蜂蜜。当第一滴血滑入喉咙，一股电流般的快感立刻席卷全身。
"啊！"程煜不自觉地呻吟出声，眼前闪过五彩斑斓的光点。每一个神经末梢都仿佛被点燃，快感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袭来。
祁夜低沉的笑声在耳边响起："这只是微量，想象一下如果我咬破你的颈动脉会怎样。"
程煜抬起头，嘴唇还沾着血迹。他的视线模糊，大脑被纯粹的感官体验淹没。祁夜的脸在眼前放大，那双红眸如同燃烧的炭火。
"求你了..."程煜不知道自己是在请求继续还是停止。
祁夜似乎理解了他的矛盾。他俯身，舌尖舔过程煜唇上的血迹："今晚不行，小药剂师。第一次必须在安全的地方进行。"他退后一点，欣赏程煜迷离的眼神，"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别的奖励。"
下一秒，祁夜的唇覆上程煜的。这个吻冰冷而强势，尖牙轻轻刮过程煜的下唇，带来一丝刺痛。程煜不由自主地张开嘴，任由祁夜的舌头长驱直入。吸血鬼的吻技高超，每一次触碰都精准地刺激着程煜最敏感的部位。
当祁夜终于退开时，程煜已经气喘吁吁，嘴唇红肿，眼中蒙着一层**的薄雾。
"这只是前菜。"祁夜低语，拇指擦过程煜湿润的唇角，"等我们回到我的巢穴，我会让你体验真正的极乐。"
程煜刚想回应，酒吧的门突然被猛地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大步走入，周围的吸血鬼纷纷退让。来人一头银发，面容英俊却冷酷，眼睛是比祁夜更深的血红色。
"祁夜。"银发吸血鬼的声音如同冰刀，"我听说你带了个人类宠物来夜翼。"
祁夜立刻站直身体，将程煜挡在身后："维克多，这不关你的事。"
被称作维克多的吸血鬼冷笑一声："长老们不会喜欢你打破规矩的，特别是一个低等人类。"他的红眸越过祁夜肩膀，锁定程煜，"闻起来确实特别...几乎像是..."
"够了！"祁夜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某种非人的嘶吼混杂其中，"程煜是我的，谁敢碰他，就是与我为敌。"
维克多挑眉："这么护食？不像你的风格，祁夜。"他后退一步，做了个夸张的鞠躬动作，"随你便吧，但记住——长老们在看着。"
说完，银发吸血鬼转身离去，其他吸血鬼纷纷低头让路。
程煜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是谁？"
"维克多·德古拉，我的...远亲。"祁夜的脸色阴沉，"一个麻烦。"
"他说长老们..."
"吸血鬼社会的统治者。"祁夜简短解释，"一群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坚持着过时的规矩。"
程煜敏锐地察觉到祁夜话中的不满："什么规矩？"
"不与人类纠缠。"祁夜突然转身，红眸直视程煜，"特别是像你这样的...特殊人类。"
程煜皱眉："我有什么特别的？"
祁夜似乎想说什么，又改变了主意："不是现在讨论的时候。"他拉起程煜，"我们该走了，今晚已经够刺激了。"
离开酒吧后，祁夜没有直接带程煜回家，而是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两人身上。
"维克多提到的'特殊'是什么意思？"程煜忍不住再次问道。
祁夜沉默片刻才回答："你的血液...有某种特质。对吸血鬼而言，它比普通人类的血更具吸引力，也更有...价值。"
"价值？"
"有些古老的血脉能够增强吸血鬼的力量。"祁夜谨慎地选择着词语，"你的血闻起来像是其中之一。"
程煜停下脚步："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我的血？"
祁夜转身面对他，月光下那张完美的脸庞显得既美丽又危险："一开始是。"他承认道，"但现在...不止于此。"
这个回答出乎程煜的意料。他原以为祁夜会否认或回避，但吸血鬼的诚实反而让他心跳加速。
"那现在是什么？"程煜轻声问。
祁夜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出奇地温柔："好奇。吸引。也许更多。"他微微低头，额头抵着程煜的，"我不确定。几个世纪以来，我从未对任何人类产生过这种感觉。"
程煜屏住呼吸。在月光下，祁夜看起来几乎像个迷路的王子，而非危险的捕食者。他鼓起勇气，主动吻上祁夜的唇。这个吻比之前的轻柔许多，带着试探和某种初生的情感。
祁夜回应了这个吻，但很快退开："我们该回去了。夜晚对独自在外的人类很危险。"
"有你在，我不觉得有什么能伤害我。"程煜说。
祁夜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错了，程煜。这座城市里有许多东西比吸血鬼更危险——特别是对那些与我们有牵连的人类。"
程煜想问得更详细，但祁夜已经拉着他快速移动起来。几分钟后，他们站在程煜的公寓楼下。
"今晚就到这里。"祁夜说，手指轻抚过程煜的颈侧，"周六晚上，我会来接你。准备好迎接你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程煜的脉搏在祁夜指尖下加速："我需要准备什么？"
"勇气。"祁夜露出尖牙，"和大量的耐力。"
说完，他在程煜唇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程煜站在公寓门口，手指触碰着被吻过的嘴唇。理智告诉他应该远离这个危险的吸血鬼，但身体和心都在渴望更多。他走进电梯，脑海中已经开始期待周六的约会。
接下来的几天，程煜在医院工作时总是心不在焉。同事们注意到他的异常，但都被他以"熬夜加班"为由搪塞过去。每个夜晚，他都会梦见祁夜——那双红眼睛，冰冷的触摸，以及承诺中即将到来的"亲密接触"。
周五晚上，程煜值完夜班准备回家时，一个陌生人拦住了他。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色风衣，眼睛在路灯下呈现出不自然的琥珀色。
"程煜先生？"陌生人的声音低沉。
程煜警觉地后退一步："你是谁？"
"朋友。"男人微笑，露出过于尖锐的犬齿，"准确地说，是关心你安危的朋友。"
程煜的心跳加速——又是一个吸血鬼。
"我不认识你。"
"但你认识祁夜。"男人的笑容消失了，"听着，年轻人，我是来警告你的。祁夜不是你想象中的浪漫情人，他是最危险的那种吸血鬼——古老、强大且毫无怜悯之心。"
程煜的手悄悄摸向口袋里的手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的血统。"男人向前一步，"你是'血仆'的后裔，对我们而言极其珍贵。祁夜知道这一点，他只是在利用你。"
程煜皱眉："血仆？"
"古代专门为吸血鬼贵族提供血液的人类家族。"男人解释道，"你们的血液能增强我们的力量，延长寿命。祁夜想要独占你，但长老会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程煜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是真的吗？祁夜真的只是在利用他？但那些温柔的时刻，那些近乎真情的告白又算什么？
"我不相信你。"程煜最终说道。
男人叹了口气："固执的人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拿着，如果你改变主意或遇到危险，随时联系我。记住——周六月圆之夜，祁夜会试图与你建立血之契约。一旦完成，你就永远属于他了。"
程煜犹豫地接过名片，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名字"L.范海辛"。
"范海辛？"程煜惊讶地抬头，"像那个吸血鬼猎人？"
男人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微笑："远亲。我们家族...专长不同。"
说完，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医院拐角的阴影中。
程煜站在路灯下，盯着手中的名片。范海辛的话在他脑中回荡，与对祁夜的信任激烈冲突。他应该相信谁？
回到家，程煜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血仆"和"吸血鬼血之契约"的信息。大多数结果看起来都像是奇幻小说的素材，但有几个古老的医学文献提到了类似概念——某些人类家族确实拥有特殊的血液特质，在中世纪常被吸血鬼贵族圈养。
"这太荒谬了。"程煜自言自语，却无法停止搜索。
凌晨三点，他终于关上电脑，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梦中，祁夜的红眼睛注视着他，既像是诱惑，又像是警告。
周六傍晚，程煜站在镜子前，审视着自己的装扮——黑色高领毛衣，深色牛仔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精心打扮，就像普通约会一样。也许是为了掩盖内心的不安。
七点整，门铃响起。程煜深吸一口气，打开门。祁夜站在门外，一袭黑色西装，红眸在昏暗的走廊灯光下如同燃烧的炭火。他手中拿着一朵黑玫瑰，花瓣上沾着露珠，在灯光下闪烁着血红色的光泽。
"为你。"祁夜递上玫瑰，尖牙在微笑时若隐若现，"准备好了吗，小药剂师？"
程煜接过玫瑰，指尖不小心碰到花瓣上的"露珠"，才发现那是血——冰冷而粘稠，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这是..."
"我的血。"祁夜轻声说，"一个小小的...前奏。"
程煜盯着指尖的红色液体，某种原始的冲动驱使他将手指送到唇边，轻轻舔掉那滴血。熟悉的快感立刻席卷全身，比上次更加猛烈。
祁夜的红眸暗沉下来："贪吃的小东西。"他抓住程煜的手腕，"我们该走了。月圆之夜即将开始，而我有许多要展示给你看的东西。"
程煜跟着祁夜走出公寓，踏入夜色中。他不知道今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极乐还是危险，也许两者都有。但有一点他很确定：无论范海辛的警告是真是假，他已经无法回头了。
祁夜的手冰冷而有力，紧握着程煜的，如同枷锁，又如同救赎。月光下，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延伸向未知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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