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聿的话一出，一旁的付清冉愣住了。
怎么，本想让祝枝棠装一下高冷，这高冷总不能装两个月吧。
两个月刚点燃的情愫，也得被时差给磨灭。
付清冉两眼一翻，头更加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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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清冉端着餐盘，看着早已经落座的时聿，她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手足无措地定在走道上。
祝枝棠从后面走过来，推了下她：“怎么了？”
“要不我再消失一下？”付清冉无奈叹息。
“你在不在我们聊得都一样平淡。”祝枝棠绕过她，“走吧。”
“唉——”付清冉叹气，她倒是认知清晰。
祝枝棠坐在时聿的对面，刚坐好，他将手里的筷子递给她，视线追随着她的动作。
付清冉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祝枝棠的身旁座位，时聿的视线从祝枝棠身上挪了过去，将筷子递给她，眼眸带着浅浅的笑意。
付清冉也回了一个笑容，然后垂头吃自己的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祝枝棠筷子在餐盘上拨了拨，但并没有抬起，她看向时聿：“什么时候出发？”
“后天。”
“后天！？”一旁的付清冉没注意喊了声。
一般学校事项都会提前几个月定好，看来这真是意外行程。
见两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她，付清冉又立刻噤声，扯了扯嘴角：“你们聊你们聊。”
祝枝棠才又看向时聿，语气也意外：“这么早。”
时聿：“原先定的是卫老师，但是她生病了，所以我临时替她。”
祝枝棠点了点头，事发突然，他肯定不能推辞。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提前放了假，这两天收拾一下。”
祝枝棠：“阿姨安排好了吗？”
“嗯，刚刚和李阿姨说了，这两个月就拜托她照顾母亲了。”
“没事，等我有空了就去看看阿姨，你不用担心。”
时聿抬眸看着她，又垂头笑了笑道：“好。”
祝枝棠相信他事情会安排得妥当，也不再追问。
话题到此就终止了。
一时餐桌陷入沉默。
付清冉在旁边骨碌着眼睛看着，她的话也随之憋在了胸口里，与饭一起咽下去。
别说两个人还挺配，都挺惜字如金。
.
南江府一幢单元楼门口。
祝枝棠从停车库出来，看到门口熟悉的身影。
两三个人从她身边经过，而他无动于衷地站在角落处，似乎在等什么人。
而祝枝棠知道，他在等一个答案。
祝枝棠驻足盯了他一会儿，才向前：“等很久了？”
时聿听到熟悉的声音，倏地抬起头，看向祝枝棠温婉的侧脸，她耳旁碎发飘动，下颌线清晰好看。
“今天回来得有点晚。”
“路上看到一家甜品店，犹豫了下要不要买。”
“买了吗？”时聿侧身让出，让电梯里的人出去，又伸手挡住让祝枝棠进来。
“没有。”
祝枝棠走进电梯，他已经帮她按好。
电梯缓慢上升。
祝枝棠以前总觉得这电梯太慢。十七层太高，今天只觉得快。
她琢磨好话题还要开口是，到达的提醒响了。
她将话咽回去，轻声道了句：“再见。”
“再见。”
时聿应声回答。
直到电梯关上，祝枝棠懊恼地咬着嘴唇。
包顺着肩膀滑落，祝枝棠思绪漂浮地走到门口。
不行！
她得说些什么。
顺手将包扔到门口，小跑了起来。
楼梯间的声控灯响起，她听到楼下也传来了脚步声，一时动作顿缓，她睨着楼下的人。
楼梯一上一下交错，而彼此的眼神纠缠。
两人又同时迈步，走到交叉的平台。
“昨天你问的那个问题。”祝枝棠抬头看着时聿，他眼中墨色深沉。
“嗯？”
“我的回答，可以。”
时聿勾起唇角，不太相信重复：“可以什么？”
“可以谈。”
时聿往前走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呼吸在片刻纠缠在一起。
能看到对方眼眸中的自己。
“你答应得太快，我还没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当然是——”时聿盯着她微颤的长睫，“正式告白的准备，昨晚晚上想了想，确实太冲动了，起码要有基本的仪式。”
“仪式等你回来再说吧。”祝枝棠扬起眼角，“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五点。”
祝枝棠垂下嘴角：“还挺早，那明天早点睡，今天——也早点休息。”
“嗯。”
时聿看着祝枝棠往后退了一步，她转身上了台阶，还没踏上回头：“有事微信联系。”
“好。”
两人结束对话，像是约定好的，都不扰对方心神。
祝枝棠走上去楼，往下看了看，楼梯间已经没人了。
她心神动了下又很快安定。
仿佛刚才冲动的不是她。
又有些钦佩，两人都是这种平淡的性子，以后在一起了，恐怕很难吵架。
她抬腿，有节奏的敲击地板声音响起。
祝枝棠盯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包，这包还是上次苏简送她的，因为是全白的，护理很麻烦，她平常不背，好不容易背一次，还被她扔在地上。
她弯腰捡起来，熟稔地按着密码锁，传出解锁成功的声音。
门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手，青筋微凸，指节修长。
将门推开，祝枝棠被揽在怀里，那熟悉的沉香萦绕在鼻头。
她刚回头，脸被某人单手捧住，紧接着落入激烈的吻里。
她被托着进了玄关里。
时聿的吻突然热烈，还带着强势的霸道。
她只得被迫昂着头迎着他，才得到片刻喘息。
她被禁锢在门后，能清晰听到门锁咔嚓被关上。
时聿短暂分离看了她一眼。
他黑眸蒙着不明的情愫，深邃幽深，又湿意侵略。
祝枝棠手上的包再次落地，这次吻轻缓许多，带着引导的挑逗。
他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腰间，将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祝枝棠能感受到他起伏的胸膛。
她牙齿被轻轻撬开，舌尖抵住她的舌头，吮吸着她的空气。
祝枝棠无章法地回着他，但感觉到本来慢慢进展的动作，带来些粗鲁的压制。
她被时聿亲得意识混乱，眼眸动了动忽地睁开，所泛上的水雾让她眼神更加迷离。
但猝不及防对上正低头欣赏她的时聿。
祝枝棠耳垂瞬间红了，头低下来想躲起来，却被时聿禁锢着动弹不得。
时聿揉了揉她的头发，看向她。
两人呼吸还纠缠在一起。
“吓到了？”时聿声音低哑，但柔情似水。
祝枝棠摇了摇头。
之后便是对视，便又是一段缠绵。
漆黑的房间一角，传来水泽纠缠的声音，以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
祝枝棠回到房间时，才看到她的唇有些红肿，虽然时聿也没好在哪里。
但他明天在家休假，而她还得去上班。
两人不知亲了多久，祝枝棠再次回神时，只觉得房间温度高了很多，才将时聿推开。
她现在只祈祷，今晚能睡个好觉吧。
她简单收拾整理，去吃饭洗漱完，才想着要不要给她的准男朋友发个短信。
手机刚拿起来，就听见门铃声。
祝枝棠看着可视屏里那张刚才还把她压在怀里的脸。
理智告诉她，这个门不能开，但她还是开了。
祝枝棠见时聿抱着被子站在门口，身上换了件舒适的家居服。
“这是怎么了？”
“家里停电了，不知祝老师能不能收留一晚。”
祝枝棠盯着他故作垂眸可怜的模样，无奈垂眸一笑。
“可以。”
没有祝枝棠想象中的场景，时聿非要睡在沙发，祝枝棠劝不动他，索性不管，直接回了房间。
半夜出来时，看着他躺在沙发上睡颜恬静。
心里某处空缺的地方慢慢充盈起来。
她撑着腰看了会，在困意又再次席卷时，走了过去，轻轻亲了下他的脸颊。
.
因为时聿飞机太早，祝枝棠没能亲自送他，只好定了个闹钟给他发了信息。
时聿回得很快：[知道了，你睡吧，不用担心。]
祝枝棠等手机屏幕熄灭，也闭上眼睛。
飞机启航，划过空中。
两个月的分离正式开始。
祝枝棠有件重要的事情解决，她来到医院，时阿姨精神不济依旧躺在床上。
但是神采比原先好多了，这种重大创伤的精神疾病只能静养。
祝枝棠给李阿姨打了招呼，在门口注视着时阿姨。
她手腕上那只手镯，依旧翠艳灼眼而床上的人却容颜流逝。
她抿唇挪步，下了楼。
郗区那件别墅，祝枝棠第一次回去，布置没有任何改变，唯一不同的就是先前父母的婚纱照没了。
身旁的林伯母道：“每天都差人打扫着，就怕你那天回来，看见破败再心生感伤。”
“谢谢你伯母。”祝枝棠回头，言辞诚恳。
“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林伯母拉起祝枝棠的手轻轻拍了拍，“放心只要伯母在，祝谕就欺负不了你，鼎越集团还有我林家的股份呢。”
祝枝棠嗤的笑了下。
林伯母这哄人方式，和当年哄母亲还别无二致。
“不瞒你说——”林伯母言语顿了下，“前几天你父亲来过一趟，他站在我家老头窗前看了许久。”
祝枝棠沉默，她望向林伯母沉下的情绪。
“他说，先前你母亲给他留了话，让他照顾好你们兄妹，他终究没做到。”
“祝谕这人古板无趣，这些年又对你不好，实在该打，但他说这话时，又觉得他苍老了，没了以前意气生发的朝气，让人看着又孤独落寞。”
“虽说原谅，让你牺牲太大，伯母不愿他这么轻易释怀，但是还想看到你放过自己。”
“棠棠不管怎样，都要放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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