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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怕黑吗

“那个点你名的同学,你们很熟吗?”

怀翎快速点了一个室友的名字,坐下后还有点好奇,悄眯眯扭头去问他。

他跟柳木息这一个星期都经常待在一起,没见他跟什么人特别亲近过。

除了自己。

“不熟,可能他认识我。”柳木息反应普普通通,不觉得被一个不熟的人突然点到名字是一件奇怪的事。

怀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身心都投入到课堂当中。

本来这个星期开始他们就要开始学习头像了,但是因为突然合了班,原二班同学跟不太上进度,所以庄老师决定再带着他们画一个星期的精微素描。

精微素描没什么技巧,主要就是心细和耐心,要一点一点去抠细节,抠得越细越好看、越真实。

怀翎喜欢画动物,决定这一个星期都练习动物素描,最好是只画一张,只把一张画完美,比一个星期画好几张要来得有成就感的多。

他没再去看其它的画,选了个最显眼的精微。

一只鳄鱼,不管是那双好似刻着古老壁画的通透圆眼,还是锋利的牙齿、密密麻麻长在皮肤上的疙瘩和钝刺,都不是好画的。

没有一处是稍微简单含糊的,随便看个地方都要仔细抠好久。

算是超长期作业了。

这个选择,让庄老师来回看了好几眼,被怀翎不确定的疑问可不可以时,他道,“可以试试,把这张画好你会有很大的进步。”

怀翎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他此时的状态很熟悉,知道自己在发呆,目光没有目的的定在某一个模糊的地方,只能回应一些简单的话,但根本拉不回来自己的思想。

他茫然地盯了一会儿画面,良久,慢腾腾坐好。

旁边,柳木息盯着那张鳄鱼图,觉得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丑陋的生物。

他看到怀翎慢慢腾腾地贴着纸,不禁开始疑惑对方的审美。

好难看的东西。

怀翎喜欢这种?

他要画这个?

柳木息眉梢抬起,莫名其妙的想知道,要是怀翎即将面对的是失败,又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这么想着,身边传来一道似喃喃般地喊声。

“柳木息。”怀翎想要将自己从这种状态中脱离出去,即便他现在十分不想说话。

柳木息抬眼去看,怀翎已经贴好了那张4K的大纸,一边用手慢慢抚过纸面检查有没有凸起或凹陷的部分,一边问道,“你要画什么?”

“还不知道呢。”

“要不你给我找一张?什么都行。”

这句话刚说完,怀翎还没有接话,庄老师就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张滑面的纸,上面印着范画,应该是他从某本基础书中撕下来的,递给到了柳木息。

这次的难度大了些,是一个立着的胖罐子,罐子右下方摆着个苹果,底下垫着一块厚布。

“你学罐子了吗?”庄老师问。

柳木息如实道,“还没有。”

庄老师拍拍他的肩膀,“起。”

这是要给他做范画的意思。

柳木息站起身,站在庄老师的身后右侧一点的位置。

“首先定点,把罐子和苹果的位置定好。”庄老师拿着笔在纸上快速的点了几个位置,随后左右上下的挥了挥笔,像是在测量什么,“拉中线。”

“不要定歪了,不然画出来的罐子就是歪的。”

“画壶口的时候,可以直接勾了椭圆出来,你要是不熟练,用切的一点点描出来也行,反正后面看不出来。”

“形一定要好好打,尽量不要出现太大的错误,小地方后期都可以慢慢改。”

“……”

庄老师絮絮叨叨地说着,柳木息就在旁边听,一边听一边在脑子里过一遍。

这些话,怀翎也跟他说过,而且不止一遍。

正想着呢,怀翎那边突然传来笔掉落到地上的声音,很清脆的一下子,不用看就知道应该是断了。

怀翎手还松松握着,下意识肩膀一缩。

庄老师哎呀了一声,扭头问道,“怎么个事?”

“我没拿稳。”怀翎俯下身去捡,笔头果然是从根部断了个彻底。

中炭就是没有硬炭抗摔。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打形的时候手必须要轻,在画上留下笔痕就行了,太重了后期如果发现错误没法改,再加上怀翎有时候容易发呆,笔就很容易脱落。

“这不行啊,美术生可不能拿不稳画笔。”庄老师开玩笑地打趣道。

“手不太听话。”怀翎抿着唇冲他笑笑,转头削笔去了。

柳木息看到了,他的手确实不太听话。

怀翎在手抖。

身为一个一天有十几个小时都在拿画笔画画,并且画得很好的人,怀翎竟然会手抖。

柳木息抱着胳膊,黑眸从怀翎身上转移,慢悠悠转回到眼珠中间。

是什么原因?

该不该好奇呢?

他目光淡淡投注到范画上,余光却不受控制的框住怀翎,将他的所有举动收入眼底。

怀翎现在的感受就是非常不好。

他昏沉极了,脑子不疼,但是一阵阵犯晕,嗓子眼处的呕吐欲似乎蔓延到了大脑,不知从何而来的负面情绪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又是这样。

明明两分钟前他还跟之前一样。

像是有人将属于自己的可怕想法强制揉吧揉吧塞进了怀翎的大脑,突如其来,再缓缓展开,不堪其扰。

怀翎昏昏沉沉的跟那不属于自己的情绪对抗着,却犹如鸡蛋碰石头,他原本正常的思维螳臂碰车般被碾压、轧碎。

这情绪来的莫名其妙,却又如惊涛骇浪,怀翎的身体好似也不属于自己了,他手中的笔几乎要被捏断。

好吧,那么长时间不犯病,算算日子也确实该到了。

怀翎印制不住地俯下身子,脑袋垂下,将自己的脸用落下的发帘遮住。

他站起身,带着黑包出了班级。

除柳木息外,所有人几乎都投入在自己的作品中,偶有那么几个注意到的,也只会是以为怀翎是出去上厕所的。

但柳木息可不仅仅是觉得对方只是去上个厕所。

他听到了。

怀翎压抑着的紊乱呼吸,和那狂跳的心脏。

他几乎抑制不住自己那泛滥的好奇心,想要立刻跟出去看一看。

奈何老师在给他做示范。

柳木息好奇的心还没得到满足,隐隐的不耐便又体现在他的眼瞳中。

两种情绪混在一起,再加上看不到怀翎的情况,让他烦躁起来。

眼中黑雾翻滚片刻,在老师转过头看他时归于平静。

怀翎出来根本没顾上穿外套,但他却像感觉不到冷,脚步匆匆走进厕所,进入隔间将门锁死,呼吸沉重急促,眼眶已经红得彻底。

他早该想到的,中午的时候就已经不对劲了。

当时只是隐约有点预感,可以瞬间被忽略掉的预感。

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拿听诊器听,声音都不一定能这么清楚巨大。咚咚咚,蹦得怀翎心悸,头也一下下跟着发胀发懵。

他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来,像是被划到大动脉的手腕喷血,止都止不住。

感觉这莫名其妙的眼泪比血还难止。

两边衣袖几乎已经湿透,怀翎最后的倔强就是哭小声点,也是他唯一能勉强控制住的。

他手抖得很厉害,从包里掏出三盒不同包装的药,也没有水,直接将药片含进嘴里。

三颗药一颗比一颗苦,沙沙的小颗粒附着在舌面和上颚,是怀翎这辈子吃过的最苦的东西。

他为了让自己清醒,咬咬牙,直接将药片全部咬碎。

本就浓烈的苦涩成倍数暴增,不知道是因为哭缺氧了,还是苦过头了,怀翎头疼得要命。

他渐渐平复呼吸,强烈的呕吐欲打了他个措手不及,差点没捂住嘴吐到地上。

这药,简直比催吐药还管用。

吐了一通,呼吸声规律起来,情绪也平复下来。怀翎站不直地靠在墙上,眼前发黑让他只能闭眼静静等待心跳正常。

他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包边角的布料,将那里攥得拧巴干瘪。

这里面放了一把美工刀,如果他清醒不过来,情绪上头的时候就得靠它了。

怀翎冷静下来,才觉浑身发冷,尤其是两只袖子,眼泪早已经冰凉,冷气一裹,冻人得厉害。

他忍着冷又用自来水洗了一下眼睛,可能是冻的,也可能是用手揉的,原本就红的眼睛显得更可怜了。

怀翎对着镜子看了看,最终从包里摸出近视眼镜戴上。

这是个自己都觉得无用但是起码多了点安心的举动,觉得这样会对眼睛有一定的遮挡作用。

大概真的是心理作用,加上发丝似有若无的遮挡,倒是应该不太会被注意到。

这就是怀翎留长发的原因,某种时候避免别人看到他的眼睛。

最起码他在镜子里看到的是这样。

怀翎鼻梁上架着一副不规则棱角的圆形金边眼镜,还挺大的一副,因为戴着很容易往下滑,所以他很少会戴眼镜。

而且他本来近视就不严重,最多两百度,该看清的还是能看清。

大致打理好了自己的形象,怀翎已经快要被冻傻了。

他快步回到班级。

庄老师还在给柳木息做范画。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几乎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怀翎刚进屋,身上冷意尚存,他又在空调底下站了一会儿才坐回位置上。

很好,他又是之前那个可以继续认真画画的怀翎了。

*

怀翎将自己之前没用心画的形体擦干净,打算重新起。

戴上眼镜之后,他的视线明晰极了,几乎连画纸的纹路都能看清。

他仔细的看着原画,将各处都观察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想法,将中炭换掉,拿了一支硬炭。

挥挥笔,浅浅测量了一下位置,笔直的线条出现在干净的画纸上。

柳木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怀翎。

他先前感受到的那股躁乱气息已经消失不见,再也无法从怀翎的身上看到。

到底是去干什么了呢?

柳木息重新看向画纸,面上却浮起几分晦暗不明的笑意,画室中的暖气都无法让他变得有那么半分的温度。

他越来越好奇了。

竟然有一种堪称迫切的情绪让他想要去将面前的怀翎了解个彻底。

他心不在焉地看着画纸,上面的罐子已经从一开始单调的线条,变成了一个立体光滑的深色罐子。

庄老师已经画完了。

他的目的只是教柳木息之前没画过的罐子,苹果和衬布的位置都还是一片空白。

“看懂了吗?”庄老师放下笔,站起身让出位置,看着柳木息,“不用一次就画得好,一开始懂就行了。”

柳木息点点头。

他当然懂。

他能听懂讲解的每一步,也知道应该怎么做,下一步会是什么,只是手不会画而已。

“那张纸你反过来用就行。”

提醒完柳木息,庄老师走到一边,站在怀翎身后,看了一会儿正在打形的怀翎,点点头,没说什么走了。

这就代表,目前这副画还没有什么错处。

柳木息坐下身,就着这个角度去看。

怀翎湿了的袖子被撸到了肘处,正抬着胳膊,手腕摆动,银镯卡在腕骨处随着动作晃晃悠悠,两朵坠在下方的花朵碰撞发出细小清脆的响动。

柳木息看着那与白皙映衬的银光,一闪一闪在像是示威一般,看得他眸色深暗。

他还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镯子。

但没办法,这东西对他还有些用。

“你这个手镯,”说着,他看到怀翎扭过头,“很漂亮,是买来的吗?”

怀翎瞥了一眼,蹙起眉尖,“好像是什么送的?我戴好久了,有点忘了。”

他说完发觉自己嗓子还有点哑,立刻咳嗽了几声。

“能摘下来给我看看吗?”柳木息说着,视线看到怀翎通红的指尖抵上银环,想要直接撸下来。

镯子是死的,只能这样拿。

银镯并不小,怀翎手腕也细瘦,看着是很轻易就能拿下来的样子,可撸到一半却怎么都撸不动了。

怀翎歪着脑袋看了看,自言自语,“我又胖了吗,怎么拿不下来啊……”

他使劲拽了拽,指腹都印了几道白印子,手背也被勒出了红痕。

“哎,好奇怪?”

他只得将银镯归位,圆环晃晃悠悠挂在他的腕骨,看着可比手大多了,却怎么也撸不下来。

“抱歉,”怀翎歉意道,“好像拿不下来,你能就这样看吗?”

他是看不出来,柳木息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刚到手背的一半,这镯子自己慢慢缩小了。

柳木息皮笑肉不笑,盯着这抹银色,眸中黑雾翻了一翻。

令人讨厌的东西。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它,怀翎已经死他手上了。

柳木息对银镯的怨气也翻了一翻。

一截雪白的手腕送到他的眼前,视线微移是与手腕颜色截然不同的粉红,怀翎手掌被冻出的颜色。

下面坠着的两朵花叮铃叮铃碰撞,发出令他厌烦的声响。

柳木息却不再看了,抬起眼,像是终于注意到了怀翎的异常。

“你看起来不太好,这是怎么了?”他抬手碰了碰怀翎冰凉柔软的脸蛋。

怀翎还没反应过来,“……我没事啊。”

“你眼睛很红。”柳木息关心道。

能不红吗。

怀翎在心里叹了口气。

又哭又揉又洗的,眼皮没破就挺好的了。

但他当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将话题盖了过去,“有点犯困,用冷水洗了把脸,冻的吧。”

这个解释倒是十分合理。

既解释了之前为什么没拿稳笔,又解释了眼睛为什么会红。

柳木息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脸上带着明明担心却还是在保持笑容的表情,“怎么突然戴上……?”

他见过这个架在鼻子上的东西,虽然没注意名字,但是知道是眼睛看不清的人才会戴。

对于怀翎眼睛不好这一点,柳木息深感新奇。

“什么?”怀翎点点镜框,“眼镜吗?”

“嗯,是。”柳木息完整道,“怎么戴上眼镜了?”

“这幅画细节太多,戴眼镜能看得清楚些。”怀翎抬了抬眼镜看向柳木息那一片空白的画纸,绕开话题。

“你会画了吗?”

柳木息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就是想说出口看看怀翎的反应,此时顺着他的话道,“还不会,刚刚你出门都没穿外套,我有点担心,一直在走神。”

意料之中的答案,意料之外的回答。

怀翎很轻易被打动了,搓搓自己冰凉的手,伸到柳木息面前,“你看啊,真的特别冷。”

指尖都被冻白了。

“怎么忽然冲我撒娇?”柳木息挑眉。

怀翎看他两秒,反应过来后瞬间收回手,“我哪里撒娇了?”

但想了想,他好像确实是有一些撒娇的嫌疑在的。

他被家里人娇惯时间长了,总是会不小心就在比较熟悉的人面前暴露出来。

最要命的是,潜意识在作祟,一些语气的变化他根本注意不到。

于是,他呆呆地望着,喃喃,“那、那不跟你,我跟谁……”撒娇呢?

柳木息噗嗤一笑。

“啊不是。”怀翎回过神来,咳咳两声立马转移话题,及时引入正轨。

“对了,这个画,这个罐子就形难点儿,你先画着,画不出来可以叫老师问问。”

柳木息顺着他说,想象了一下自己举手叫老师的样子,“喊你不行吗?”

这、这是,被认可的意思?

怀翎扶着眼睛,遮挡自己小小的开心。

“可以的!”

“你也是小老师。”

两句话撞在一起了,怀翎脑子里是被认可的喜悦,声音也比柳木息的大一点,所以没听清,“你说什么?”

柳木息看着他的眼睛,黑且亮,里面的情绪很容易被捕捉到,笑意未消还带着些疑惑,与自己的很不一样。

颜色很深的一双眼睛,但是亮且晶莹,像之前他递过来的水晶软糖。

与记忆中的那双眼不一样,那双眼死气沉沉,不受情绪影响,半睁着的模样将眼尾拉长了些,与现在截然不同。

“小老师。”他转了转眼珠子,心情颇好地看到怀翎宕机一秒,“怕不怕黑?”

他记忆中的怀翎是肯定不怕黑的,如果现在的怀翎怕的话,就很有意思了。

怀翎想了想,“可能会怕。”

柳木息挑着眼尾,那条痕更深了点,像画了眼妆一样,一瞬间让怀翎觉得自己快溺进那双眼里了,“我那个,应该怕?”

“你不清楚吗?”柳木息眨眨眼。

怀翎思考几秒,“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就会怕。”

“这样吗。”

柳木息指尖在怀翎看不见的地方划了几下,“没想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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