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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赵惊鹤长腿微曲,拉开椅子坐下,双手交叠在膝盖处,看向他的目光浓重沉静。

“我睡不着。”裴霁感受到他具有压迫性的目光,沉默片刻,如实说道。

“躺下,闭上眼睛。”赵静鹤身体向前微倾,拿过他手里的书。

裴霁看他一眼,依言躺下,却没有立刻闭上眼睛,反而静默地看着身旁的人。

接着想到什么忽然笑了,因为不加掩饰笑意露了声音,正在翻阅书本的赵惊鹤闻声掀起眼睑看他一眼。

裴霁敛了敛笑意,“想起你以前给我讲过睡前故事。”

赵惊鹤略微沉思片刻,想了想,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那时裴霁已经到赵家一年,身体还不太好,小病小痛常有,最棘手的还是隔三差五的发烧。

一发烧只能躺在床上,整日昏睡,恶梦不断,人一进入梦魇就怎么也叫不醒,只能等他自己结束醒来,期间整个人陷入一种极度惊惧的情绪,面色惨白,嘴唇不时痉挛似得抖动,很快额间就布满冷汗,任旁人怎么都叫不醒。

有时还会说梦话,断断续续,前言不接后语,最严重的是梦游一般突然从床上坐起,瞳仁睁大目光没有焦点,嘴里喃喃自说自话。

以为是醒来,其实是陷入另一种梦境,通常持续几分钟这种状态才会结束,之后又继续昏睡。

陈伯第一次碰见他这种状态时,吓了一大跳,不知如何是好着急忙慌给赵惊鹤打电话。

十二月底,寒风凛冽,在外地出差的赵惊鹤连夜赶回港岛。

凌晨三点,裴霁结束又一轮梦魇,他浑身被冷汗浸透,手往腰后一抹便是一手的汗液,黏腻得难受,但陈伯再三强调,没退烧之前不能洗澡。

于是他就这么忍着,窗外刮起一阵北风,树木枝桠吹倒着撞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裴霁躺在床上,眼睛睁着看天花板,身体很累,但始终不敢闭上眼,害怕再次进入梦魇。

分明知道是梦境却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令自己清醒,这种仿佛坠入无边深渊,无法掌控身体的失控感让他感到害怕。

而在这样的时刻,赵惊鹤带着满身寒风,出现在他面前。

在赵惊鹤推门而入的瞬间,裴霁以为自己再次被拖入梦魇,他怔愣着有些不敢眨眼,生怕眼前人只是他的幻觉,一眨眼便会消失不见。

直到赵惊鹤缓步上前,来到他身旁,带着寒夜凉意的手掌贴上他额头,“还有些烧,难受吗?”

裴霁仰头与他对视,眼睑微微颤动,片刻才迟缓着摇头,几秒后又点点头。

赵惊鹤将身上厚重的黑色大衣脱下,随手挂在了一旁的椅背,“醒了还是没睡?”

裴霁迟疑着抬起一只手,轻轻捏着赵惊鹤的一片衣角,捏在指尖轻轻摩挲,终于确定眼前这个人不是幻觉不是梦境,他干哑的嗓音低声答:“醒了。”

“做噩梦了?”赵惊鹤将椅子拉到身旁,靠着床边坐下。

裴霁点头,“你不是在外地出差吗?怎么回来了?”

“陈伯说你又是做噩梦又是梦游说梦话,把他吓得不轻,”床头柜上备着温水,赵惊鹤倒了一杯递到他手中,“不肯去医院,只能让家庭医生来,你怎么那么娇气?”

裴霁握着水杯,水温微烫的温度仿佛透过指尖蔓延至他耳尖,他声音暗哑:“我也不想生病。”

赵静鹤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将视线放在他手上,下巴轻点。

这是让他喝水,裴霁听话地接收指令。

“梦见什么了?”他额间还有细碎的汗液,发丝黏住皮肤,赵惊鹤看见了抽出手帕递给他示意他擦干净。

裴霁沉默着接过,手帕展开,能闻到一股淡淡的与赵惊鹤身上那股木质香一样的味道。

他动作缓慢地擦拭,没有立即回答赵惊鹤的问题。

梦境很乱,父亲和母亲的脸交叉闪过,有些模糊但依稀记得零碎片断,总归不是什么好梦,裴霁不太想去回忆。

见他不言语,赵惊鹤也不再发问。

空气安静片刻,赵惊鹤声音低沉着再次开口,语调前所未有的柔和,“害怕不敢睡?”

裴霁擦拭的动作有一瞬停顿,湿润的眼眸闪过一丝诧异又夹杂着几分被看穿的羞涩。

这个人仿佛拥有读心术一般,总能将人轻易看透。

赵惊鹤曲着的长腿微微向两边展开,说:“睡不着就想想有助于入睡的事或方法。”

言语间冷静平直,仿佛是在解一道数学题,只要解出答案,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裴霁看着他肃穆正经的神色,忽然笑了笑,“我睡不着通常我妈会给我讲睡前故事。”

赵惊鹤面色稍显僵硬,眼底似有一丝疑惑不理解爬过,过了片刻,像是经过一番挣扎,他低沉道:“有故事书吗?”

这次轮到裴霁一愣,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赵惊鹤当真,并且真的要给他讲故事。

缓过最初的诧异,裴霁很快回过神来,他手指指着书桌的一个方向。

“你妈妈给你讲童话故事?”赵惊鹤翻开面前的书,眉头拧紧,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

“嗯,我童心未泯。”裴霁点头。

事实上是沈霁沈女士只会给他讲童话故事,从小讲到大,反反复复,每一个故事裴霁都已熟记于心,如今讲的人却已经不在。

沈女士生他不容易,在产房待了足足两天,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才将他带到人世间。

生他一个就差点要沈女士半条命,她说什么再也不肯生第二个,裴父心疼她也不愿她冒险。

于是裴家就他一根独苗,父亲母亲从小到大对他格外宠溺,不管裴霁长到几岁,沈女士待他还是像小孩一般,热衷于给他讲童话故事睡前读物。

赵惊鹤沉默片刻,声音幽幽:“想听哪个?”

裴霁裹着被子将自己包裹,想了想说:“从头开始吧。”

又静了半晌,赵惊鹤声音在静夜中低沉响起,清冷温润,入在耳里,似寒夜中流淌的一股暖流,能够轻易抚平他躁动难安的思绪。

裴霁阖上双眼,眼前瞬间涌入许多过往画面,有父亲母亲还有阿嬷,不似梦魇,这次的画面不再血腥可怖。

白光一闪,镜头跳到了裴霁十岁生日这天。

为了他的生日沈霁已经提前操劳张罗了半个月之久,蛋糕要请人从新加坡过来现场做,场地布置筛选好几个方案才最终满意,最重要的是宴请的宾客,贵客更是要提前一个月送去请帖,人家才能腾出时间。

虽然裴霁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热衷于过生日,但只要沈霁高兴,便也任由她张罗。

毕竟沈女士只要他打扮得体出现在生日会上就行,裴霁通通照单全做。

他生在深秋,不冷不热,天光渐短,是港岛一年之中最舒服的季节。

后院最正中间,种有一颗栾树,树根巨大,父亲说从阿嫲那一代便种下,是养得最好也是最大唯一保留下来的一棵。

裴霁最喜欢大树,苍天大树。

栾树正值开花结果之季,裴霁站在树荫下,身上已经换上沈霁为他准备的纯白西装制服,沈女士把他打扮得跟小王子似的。

傍晚时分,秋风不断往身子里灌,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一颗栾果。

像果子似的,外围还有些淡绿色,中间是熟透的红褐色,裴霁捧在掌心里,有些无聊地随意拨弄着叶片。

前院里母亲和佣人正忙得不可开交,他不喜热闹,躲在后院寻个清净。

忽而听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这是脚踩在草叶上摩擦发出的声响。

裴霁把玩果子的手停顿一瞬,转过身去看,与来人四目相对。

那人身穿一套考究笔挺的黑色西装,内里搭配白色衬衫,黑色领结挺括,一只手自然垂落在腿侧,另一只则随意半插在口袋,身姿挺拔,姿态闲散,气质显得矜贵而散漫。

而那张面容在沉沉暮色里,清冷英俊,轮廓分明,裴霁望进那双深邃黑眸,一时间没能移开视线。

那人显然也发现了他,步伐有一瞬的凝滞,在这瞬间,秋风刮过,簌簌抖落几颗红色栾果,掉落在他们之间。

风刮过后四周重新变得寂静,那人弯腰拾起掉落在脚边的一颗栾果,迈步向他走来,接着,那颗红褐色栾果递到了他眼前。

裴霁垂眸望向他掌心,白皙的骨节分明的五指与那抹红褐色相互交映,他微微出神,一时没有想起来伸手去接。

停在半空的手一动不动,仿佛有足够的耐心等待。

裴霁终于回神,伸手取走他掌心那颗栾果,小声询问:“你是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吗?”

那人将手背到身后,眼皮掀起看他一眼,低低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虽然眼前的人冷冷的,看起来不太好相处的模样,但裴霁捏着掌心的栾果,犹疑片刻,还是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你也不喜欢热闹对吧?”

不然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嗯。”那人仍然简短回答。

裴霁情绪上感到有些灰败,心里想着这人大概不想同他做朋友吧,没来由生了些怨气,于是也不说话了,两人就这么干站在树下沉默以对。

这种沉默并没有持续多久,一道叫唤声由远及近从院外传来,接着远远看见一位同眼前人生得几分相似的少年,他嘴里叫着的是“大哥”。

身旁人影微晃,那人回头朝前来叫唤的少年略微点头,裴霁似乎感受到一道余光落在身上,等他看过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那人迈开脚步望院外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一眼,嗓音带着秋风的微凉,裴霁听见他说,

“生日快乐。”

接着不待人回答便走远了。

裴霁望着远去的宽大背影,只觉得那背影高大挺拔得好似一棵大树,一颗参天大树。

他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想起来自己忘了说谢谢也忘了向那人讨问他的名字。

而一整个晚宴裴霁目光四处游走,也没再寻到那道身影,那时,他也还不知道微微下沉的心情,是不是名为失落的因子。

镜头到这里戛然而止,裴霁缓慢睁开双眼,他将脑袋微微偏向里侧,脸颊贴着柔软的毛绒枕芯,目光落在赵惊鹤清冷的面容上,睫毛轻颤。

父亲母亲的离世对他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自那以后,港岛的万家灯火于他而言,只是过路的一段短暂明灯,经过了就经过了。

但是现在,他望着面前风尘仆仆踏夜而归的男人,感到废墟荒芜的心脏好像重新生长出枝芽。

他想,想要伸手抓住这盏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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