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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顶灾

这是微生泠死后的第十年,祁染舟再次回到了琴州城,这个当初微生泠捡到他的地方。

十年前有人用天火欲灭人间,多数神官为佑人间以身殉道,其中,就包括微生泠。

而他祁染舟——一个邪魔,见了微生泠记忆的过往种种,承了微生泠修复人间破碎山河的遗愿。

可是,他想在完成微生泠的遗愿后,以命换命,换微生泠活。

祁染舟找了家离当初捡到他最近的客栈住下了,他轻轻启了窗扉,屋外的雪又飘得厉害,与那日似乎不差分毫。

只是这雪,是白的。

他脱下当初微生泠送他的白狐毛大氅,细心挂在木施上,拍了拍上面挂着的雪花。

接着,他掌了盏油灯在四角木桌前,余光瞥了眼在地板上打盹的老黄狗,灯光昏暗,提笔在书册上一笔一笔写下:

“殿下,我今日又回到琴州城了,我记得第一次回到这儿的时候,被天火焚过的山光秃秃的,只冒了不到小腿高的树苗,我今日再看,已经要比我高许多了。河水这几年也是差不多恢复入从前了,河面结了冰,还有孩童在上面冰嬉,若是你看到这些,想必会高兴的吧。”

“今日是上元,也是殿下的生辰,我点了碗殿下爱喝的甜酪浆,可惜等放凉了也没能等到。殿下还记得小黄吧,它现在已经十岁多了,已经不如之前的活泼爱闹了,它一定也很想你。”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在死前再看你一眼,可是我不能了,我们的那纸婚约,我还留着呢。今日的雪飘得真大,就像那夜一样,那时,我还只是松敛山的一个小弟子……”

……

那日是上元,各店家闭门极早,只在房檐下挂了些各式的花灯。

地上的雪铺的也厚,被微生泠的白靴踩得嘎吱作响。早些时候微生泠吃过晚饭,店家见他要赶路便好心送了他把油纸伞。

方才的鹅毛大雪倏忽间停了,他抬高伞檐,抬眸看了眼黑云积压的天空,云层中似涌着无数魍魉。此时,静得可怕,视线内突然飘了些红色花瓣过来。

那些花瓣落到油纸伞上顿时化成了液体,沿着油纸伞的弧度落下一滴滴血来,如断了线的血色珍珠。

随着一阵敲锣打鼓声,花瓣犹如漫天血雨倾盆而下,不多时,把满地的雪染作了血红色。

微生泠是天都城中的神官,今日难得空闲,本想随便下界逛逛,眼下看来又要生事端了。

他避到路旁,只撑了伞在角落里观望。

渐渐的,唢呐声越来越近。

伴着歌声:

“新娘出嫁好风光,夜里梳鬓上红妆,郎君切莫太心急,十里红妆浩汤汤……”

长街上的花灯亮光更甚,纸扎少女们雪白的手洒着漫天花瓣,一行人浩浩荡荡,锣鼓喧天。

开始微生泠还以为轿子里是真人,定睛一看后才发觉也是纸扎人,不过是被施了障眼法。

那轿撵以檀木为主体,红绸为帘,轿顶镶了颗圆润的巨大珍珠,轿子的四个角分别雕刻了不同形态振翅的点翠鹣鹣,以红宝石为目,喙似携金丹,挂着珍珠长流苏垂下。

整个队伍只有轿子是实物,其余全用纸扎来的,还带着厚重的香纸气。

冥婚吗?

此时,微生泠来了兴趣,习惯性歪着脑袋想着,若是点把火会怎样?

他掏了掏乾坤袖,只叹可惜没带火符,要不然把这送亲队伍点了给中元节添些烟火。

看着队伍快到了尾巴,微生泠宽袖中飞出几片玉兰白花瓣,将整个纸扎的送亲队伍撕作了碎片。

他提踵准备离去,方迈出两步,身后却传来物什坠地的声响,伴着微弱的喘息。

微生泠不紧不慢转过身去,见到一全身伤痕血迹的红衣少年趴在雪地里,和雪融为一体。少年轻咳两声,嘴角滑下一丝乌红,发颤的手臂想借助外物撑起身体,可身体脱力又摔了回去。

这少年穿的是一件女式齐胸襦裙红嫁衣,金线勾勒着祥云图案,挽了简单的发髻,牡丹金花冠方才被震脱了,落在雪里。

这孩子这是干嘛呢,还有这种特殊癖好?我年纪是不是太大了,已经产生了太大的代沟?

微生泠心想。

其他的不消说,微生泠见了地上那顶价值不菲的牡丹金花冠两眼放光,不如……

算了算了,别太畜生……

虽说没对这少年做其他坏事,可微生泠也并非心慈之人,只给少年撑了伞放在面前便打算离去,可那少年拼尽全力扯住了微生泠的衣角。

微生泠被吓了一跳,心头一紧,弯腰扶住少年,蹙眉,叹了口不温不凉的气。

少年已无力再撑起他的眼皮,嘴角上扬似微笑的倒在了微生泠的怀里。

微生泠只得念了个诀,将少年送到他设的幻境内。

那是一处水中小汀,有间布局风雅的院子,院门上挂了匾,题了“净水明霞”四字。

微生泠怀中抱着他,冒冒失失的小跑进到屋内,将少年放在软榻上。

微生泠的白衣上也沾了许多他的血,不过微生泠此时顾不得这么多。他正犹豫要不要脱去少年全身被割破的嫁衣,漂亮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做了无数心理斗争,小心翼翼的扯开祁染舟胸前襦裙的系带,尽量不触碰到他的肌·肤……

他皮肤虽比不上微生泠那般清冷白皙,肩也不算宽,腰部却很细,肌肉线条明显,像刻意精雕细琢的。

“咚”的一声,从少年的衣物滑落出一块腰牌,微生泠指节分明的手指勾起腰牌上的绳结,目光扫到上面刻了“祁染舟”三个大字。

微生泠的薄唇勾起一丝笑意,在伤口抹了药后给他从乾坤袖中找了件衣裳挂在木施上,盖了被子后踏出房门。

前日微生泠踩了泡狗屎后,气运便慢慢好了起来,原本垮着的一张脸也渐渐绽开了笑容。

头一日,他捡到了装着一锭银子的锦绣荷包。

昨日,他于荒郊野岭外捡了只没人要的小黄狗。

今日,他捡了个穿着红嫁衣的俊俏少年。

况且,这并非普通的少年,他是微生絮的转世,是让微生泠欠下八百万两银子的罪魁祸首。

……

等祁染舟醒来时已入夜许久,发现上身没衣裳,环顾了四周,只见旁边的木施挂了几件,一心急便扯了过来。力道大了,还把木施也扯倒了。

此时,门“吱呀”一声响了,微生泠刚好端着碗粥进来,他见祁染舟警惕的模样,打趣道:“醒了,你穿那身嫁衣很好看。”

祁染舟:“???”

“不过是邪物,我给你烧了。”微生泠道,“你倒不必如此警惕,分明是你扯住我的衣角不让我走的。”

闻声,祁染舟在榻上呆呆的眨了眨他的桃花眼。

不过,微生泠自然是不会放过那顶沉甸甸的牡丹金花冠,偷偷捞了去,当是今夜做了好事的报酬。

“我给你带了粥,本来我想自己熬一锅的,但你知道的,我做的饭一般都不能吃。”

祁染舟心中一疑:我?应该,知道吗?

但他还是帮微生泠打了圆场:“知道的,君子远庖厨,更何况是殿下这样的天潢贵胄。”

微生泠脑子一坏误把眼前的祁染舟当成微生絮说错了话,神经如琴上紧绷的弦,咽了口口水后忐忑的将粥放到木桌上。

不过用“天潢贵胄”这个词来形容微生泠并不准确,当初在凡间时人人都可啐一口唾沫的皇子他宁愿不当。

祁染舟下榻认真的对微生泠行了大礼,展开真挚的笑容,在微生泠的允下坐在他对面,开口道:“多谢殿下救命之恩,晚辈十分感激。”

微生泠道:“想谢我?好说好说。几锭银子的事。”

“不过,你称我为‘殿下’?”

“嗯?”祁染舟表情一愣,“我应当不曾认错,您就是五百年前诛杀鬼主救苍生于水火的武神之首不让尘仙尊,前朝周启国的微生泠殿下。”

额……然后风光没两天就被贬了。

微生泠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这句话,如今还有人记得他曾经那点光辉战绩不容易。

只得转了话题,“你这两日遇到什么怪的事或人吗?”

“唔……”祁染舟眨了两下眼睛,眼珠左右转冥思苦想,“殿下算不算,还是说今夜的冥婚……”

微生泠右手两指揉了揉太阳穴:“……我不算,我的意思是,在这场冥婚之前的。”

“那似乎没有。”祁染舟摇头。

“那你得罪过什么邪道修士吗?”微生泠察祁染舟身上被人放了东西,还是继续追问。

听到“邪道”两字,祁染舟眼底似乎闪过寒光,但他立刻又抬了眸摇头。

“怪了,不该如此啊。”微生泠目光落在祁染舟的左手,见手背上有一抹红色,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不知该不该过问你的私事,你……素日里有上妆的习惯?”

“???”祁染舟被这样一问也是懵了,一个劲的摆手,“不不不,没有没有!”

“手上的这个口脂是今早路过一家胭脂铺,老板娘热情推荐我买一盒送给心上人的,为了推销特地在手背上做了展示!”

他急切想表示自己真没那种特殊癖好。

当时祁染舟从胭脂铺里好不容易出来后想拿水冲洗,却发现洗不掉色,当时祁染舟还赞叹她家口脂上色持久,为上乘品。

微生泠用法力在祁染舟手背上一抹,红色去掉后只看到一个诡异的符文,“你知不知道,有人拿你替他挡灾。”

闻声,祁染舟抬起左手,端详了手背上指甲盖般大小的图案,问道:“如何个挡法?”

“换命。”微生泠的回答轻飘飘,“以你之命格,换他之命格。

也就是两者在此期间所遭遇之事交换。

听了“换命”两字,祁染舟发问:“这换命,要换多久?”

“这得看施咒者。”

“所以我今日,不是误入邪祟设下的幻境,是替了那个人?”

“没错。”微生泠倒了盏热茶,推到祁染舟的肘边,“你承了他应受的事,那他也应该如此,你今夜原本要去做什么的?”

祁染舟谢过微生泠的茶,回答道:“赶路,回松敛山。”

微生泠若有所思“噢”了一声。

“粥要凉了,快些喝吧。我眼下回琴州城一趟,这个留给你。”微生泠垂下眼眸,声音清冷说着,手中捻了朵玉兰白花给他。

可笑这施咒者也真的会万里挑一,偏偏从一堆甜柿子里挑到了祁染舟这个涩的。

神官被贬入轮回之后会被打下天谴诅咒的烙印,天谴诅咒着轮回的每一个转世,让他们一生因其痛苦不堪,不得善终。

微生絮当年于天都城任职司雨,被贬入轮回后被打下天谴烙印。祁染舟这个转世已在痛苦中挣扎十数年,这比常人凄苦数倍的命格,就看换命者能不能承住了。

若是不能,就不知道到底是谁替谁挡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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