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方权的游说,村里十几个带头闹事的人率先交了钱。
方松平一死,闻庭又是个外姓,迟早要走,吉祥村早晚是方权说了算,在这个节骨眼上当然要巴结着方权。
他们变脸的速度是方权没有想到的,打通了这十几人,其他人的工作便轻松了许多。
他花了一周时间跑遍每一家,大部分村民都同意了整修村子的决定,唯有方驰及其叔伯在内的八家还在犹豫。
方驰的大爷爷和二爷爷还活着,村里的大小事哪一次不得经过他大爷爷和二爷爷的同意。
偏偏这一次由方权和闻庭做了主,他们一个大家庭在村里抬不起头。
方权劝不动,跑来找闻庭,敲了敲闻庭的窗户,见他家的窗帘还是关着的。
良久,任秋余打着哈欠从房间走出来,他和闻庭刚睡着就被打扰了,下次得放个“请勿打扰”的牌子在门口。
任秋余衣衫不整的模样让方权看完了,方权有种不好的想法,莫非书记和他表弟……
任秋余没打算直接告诉方权他和闻庭的关系,也没打算遮掩,就这么着,方权爱怎么想是他的事情。
方权尴尬地哼了一声,说完要说的话,巴巴盼着任秋余出个主意。
任秋余毫不在意地说:“不管他们,其他家协议签好了就准备动工,他们想住砖房就不拦他们。”
“那接下来……”
任秋余拿着闻庭的手机给于形拨了个电话,挂断后对方权说:“开始搭帐篷,让村民们收拾收拾腾出地方准备开工。”
于形那边已经安排妥当,只要村民的问题能解决,他随时能带人进来施工。
颜色不一的帐篷在临时用地上搭建,每个人大包小包带着家里所有的东西搬进了帐篷,村里的砖房一栋接一栋被机械推倒。
方驰及其爷爷和叔伯家忍了三天便忍不住了,本来想跟方权理论一番,他们却连方权的帐篷也没找到。
直到他们之中有人开口说要参与村子的整修,方权一溜烟出现在他们面前。
吉祥村的新村长方权失去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的支持,但通过整修村子这件事,他得到了除了二老之外所有人的支持。
这也是最初他愿意和闻庭合作的原因,那是方驰家的二老,不是吉祥村的二老。
他们仗着自己年事已高占据高位,实际上没有任何贡献。
这样的毒瘤早该铲除了。
等到闻庭一走,他方权就是村里最有话语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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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吉祥村开始插秧。
从来没有插过秧的任秋余卷着裤腿扑在田里,歪歪扭扭的秧苗连不成一条直线,一松手就漂在水面上。
他苦恼地望向闻庭,闻庭那边的情况也不乐观,闻庭的秧苗虽然没有浮在水面上,但是他太用力,秧苗一大半在水面下。
直播间的观众分为两派,一派哈哈哈哈哈,一派骂他们是少爷。
秦书苗在自家稻田里插完了秧苗,路过他们的时候一个“蠢”字跑到嘴边又咽下去。
一遍遍提醒自己,他们在直播,不能说脏话。
然而当事人闻庭并不在意,拔了秧苗连骂了两句。
秦书苗叹了口气,撸起袖子下到稻田里亲自教他们。
两小时后,张大娘的稻田歪歪扭扭插了一亩地秧,好在没有漂在水面上,也没有被水淹没。
“呼!我们三个真厉害!”任秋余直起腰呼了一口气。
秦书苗忍着没给他一个栗子,一亩地一大半都是她种下的!
教他们插秧比自己插秧更累。
休息的时候,任秋余随口问了句:“于形呢,最近怎么没看到他?”
“人家是大老板,不可能天天待在小村子里,估计是城里有事回去了。”
秦书苗话音刚落,方悦牵着阿芙跑到田边,“妈妈!妈妈!于形伯伯回来啦!”
于形经常神出鬼没,没理由让方悦如此兴奋。
任秋余看了眼闻庭,正好与他对视,“过去看看。”
秦书苗所在的帐篷里,任秋北正躺在床上,床边有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身份不言而喻,是于形专门请来的医生。
任秋余到帐篷的时候便听到医生与于形在交谈,医生问:“确定要在这里治疗吗?”
于形:“没有影响的话就在这里吧。”
医生扶了扶镜框,“这样的小手术对于环境没有很高的要求,相比下来这个村子的环境比城里好多了。”
“医生,我妹妹的嗓子可以痊愈吗?!”任秋余亢奋地跑过去蹲在床边,“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好起来啊?”
“小手术,检查身体状况无异常后就可以开始,休养一周后可以尝试说话。”医生递给任秋余一份签字单,“你是家属?签个字吧。”
行云流水的三个字写下来,任秋余的心终于定下来,他相信于形,相信于形带来的医生。
再过不久,小北就能正常说话了。
从手术前准备到完全休养好,一共花了一个月的时间。
六月份的高温来袭,任秋余手捧着一块西瓜靠坐在帐篷里,他身后的闻庭坐在椅子上给他喂另一块西瓜。
两人甜甜蜜蜜的氛围被一声“哥哥”打扰,小北穿着花裙子蹦蹦跳跳跑过来。
“哥哥我能说话了!”
任秋余不小心把西瓜籽咽下去了,他管不了那么多,赶忙给小北调了一杯蜂蜜水。
“医生说了不能这么大声说话,小北你又不听话了。”
小北捧着蜂蜜水嘿嘿笑着,“你就没发现我说话的声音不一样了吗?”
任秋余愣了一下,小北的声音清晰了很多。
做完手术后的一周,小北尝试着说话,这一个月以来她的声音都是哑哑的,也就这几天清晰了一点。
今天说话跟之前完全不同,她喊了一嗓子居然没有咳嗽。
“小北你……”任秋余捏着她的下巴,“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好了。”
“你能看出什么,带她去李医生那边看看。”
这一个月以来,于形和给小北治嗓子的李医生一直在村中照顾她。
于形在村民眼中是大老板、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实际上他很亲民,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已经跟村民打成了一片。
谁见到他都要问上一句:“于先生吃了吗?”
李医生收了于形不少钱,这一个多月可算是他职业生涯中最清闲的日子。
闲来无事时便会给村民看看病,给人提提意见,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给人开个药方。
任秋余和闻庭带着小北来找李医生时,李医生就在李央红家的帐篷给她丈夫看嗓子。
李医生免费给人看病,村里大部分人都排着队来找他,任秋北一来,他推掉了其他人。
帐篷里面只留了李医生和任秋北,其余人都在外面闲聊。
外面的人没有全部离开,等着李医生给任秋北看完病再给他们看。
李央红像平时那样跟村里几个同龄人聊天,凤菊从养殖场那边跑过来,她跟李央红关系最好,脸上写满了喜悦。
“哎哟凤菊啊,什么事情这么高兴。”
凤菊呵呵笑着,“我家养得最好的那头母猪又下崽子了,一胎十八个猪崽子生得可漂亮了!”
“要我说村里就你家养得好,你在你娘家有养殖经验,人又细心,你家的母猪每次下崽都比别人家多。”
李央红打趣道:“杨姐你是羡慕我家凤菊吗,那你可是羡慕不来的,上个月的鸡属她家卖得最多,价格最高。”
“我是羡慕,不是嫉妒。”杨姐跟她们关系都不错,她们之间常拿这种话开玩笑。
李央红叹道:“哎,你是不嫉妒,不能保证别人都不嫉妒啊。”
几个女人掩面笑着,余光瞥向在一旁排队的一个女人。
任秋余在外等候的时候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李央红暗讽的人是方驰的妈妈,方驰这一家在村里也不怎么样嘛。
方驰的妈妈跺脚哼了一声,脸红脖子粗转身离开。
“你们快别这么说了,他一家心眼小,指不定又在想什么鬼主意。”凤菊叹着气,“幸好村长有安排,村子修好了,我家就不用在他家隔壁了。”
“说得也是,他们一家在村里像个地头蛇,谁得罪了都要返回来咬一口,我们还是少说点。”张春光劝道。
几个女人讪讪闭了嘴,想要彻底压过方驰一家,还得熬死他大爷爷和二爷爷。
任秋北那边的诊断结束,李医生确认她的嗓子完全恢复,叮嘱她平时还是要多加注意。
闻庭多嘴问了句:“她能喝酒吗?”
于是他收到了李医生一记斜眼。
任秋余搂着闻庭的肩膀,“我陪你喝。”
“你那酒量,还是算了,找秦书苗都比找你靠谱。”
“喂,我的酒量很差?”秦书苗在一边白了他一眼,“村里几个人能喝过我?”
于形笑着劝他们,不料几双眼睛一同盯着他。
闻庭说:“小北的嗓子能治好是于老板的功劳,我们要犒劳犒劳于老板。”
秦书苗附和:“没错,我们要喝酒庆祝一下,今晚在我的帐篷里不醉不归。”
任秋余和任秋北举手同意,“好耶!”
于形:我没招惹你们四个吧?
秦书苗搭着李医生的背,“李医生一起啊。”
“李医生没空,他马上就走。”于形把秦书苗拽出来,“今晚就我们四个喝,小北看好你哥,别让他吐我一身。”
一场酒局下来,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之间于形的酒量居然是最好的。
任秋余不出意外地第一个趴下了,闻庭醉醺醺把人扛回去。
秦书苗有一搭没一搭握着酒杯继续跟于形喝。
另一个帐篷里的任秋北早就挨着方悦睡着了。
“白先生,你的酒量太好了,我怀疑你白天在扮猪吃老虎。”秦书苗醉了,脸上红扑扑的。
于形端坐着没有一点醉意,他笑着摇摇头,一杯酒落肚,“是你们要跟我玩的,不怪我。”
秦书苗努力爬起来,举着空杯子说:“来,继续,我还没醉。”
她拿着酒瓶的手一抖,半瓶酒倒在桌子上,透明的液体顺着桌子流到对面。
“不好意思,弄脏白先生的裤子了。”她抽了纸巾扔给于形,不小心瞥到了某个地方,傻乎乎笑着说:“你们白鲸好有实力。”
于形低头看了眼,“抱歉,不是故意的。”
秦书苗爬到于形身边,突然抱着他的胳膊大哭,“我爹死了,我娘也死了,我男人抛弃我,儿子跟我反目成仇,我怎么这么惨呐!”
她可怜兮兮擦着眼泪,平时一掌能掀翻麻将桌的人,这会儿弱柳扶风,“呜呜~白先生愿意收留可怜的少女吗?”
于形淡定地喝了杯酒,他第一次见这样发酒疯的人。
还未回话,秦书苗两眼一闭往后一倒,躺在地上睡着了。
白色的裙子裹着她妙曼的身材,秦书苗已经三十岁了,但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时常像个二十出头的冲动小女人。
于形端着酒杯,不知道在品什么。
他低着头,低声说了句:“抱歉。”
放下酒杯准备离去,手臂被秦书苗再次抱住,柔软的触感贴在他冒着青筋的手臂上,他蹲下来把女人抱到床上去。
秦书苗在他怀里嗅了嗅,突然又哭了起来,小声的啜泣,似乎受到了什么委屈。
于形有些慌张,“我什么也没做。”
秦书苗的眼泪落在他的衣服上,她嗫嚅着,“白先生,你要是我老公就好了……”
“什么?”于形把她放在床上,低下来耳朵贴着她的红唇,“书苗你刚刚说什么?”
秦书苗睁开眼搂着于形,把他带到床上,“白先生,做吧。”
“书苗你醉了。”
“我没有,我很清醒。”
于形自认为自己并非正人君子,他连人类都不是。
“不后悔?”
秦书苗失笑,“又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女,有什么好后悔。”
于形也笑了,刚才还说自己是少女。
“如果你后悔了我也有办法。”
旋即,他俯身吻上饱满的红唇。
另一边任秋余所在的帐篷里,他感觉自己的头好重,身体也好重,身上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碾压。
“庭……哼、庭庭……”他一睁眼便看到闻庭在他身上喘息。
“嘘……”闻庭抵住他的嘴唇,“我们都醉了,秋余。”
两小时后任秋余逐渐清醒,他化被动为主动。
“哼嗯……快点秋余……”
他忽然觉得酒精这东西还不错,居然有这样的功效。
最关键的是,闻庭的表情太性感了!
欢悦的旖旎让人忽略了寂静的夜晚发生的另一件事情,女人的嘶吼和鞭打声响了半晚。
清脆的年轻男人的哭声制止了夜半的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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