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少女面容姣好,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那模样淡定又从容,仿佛并没有因这恶狼而动容分毫。
“李大夫可安好?”夏灵溪伸.出手,青黛见状连忙上前和小姐一同将大夫扶起来。
李大夫看着夏灵溪怔了一瞬,他认出了眼前之人,是从那京城尚书府来的贵千金,今日上山来就是给她看病的。
可怎么…她会出现在此处?又怎会弯弓射箭这种男孩子才会的东西?
“李大夫可是被吓到了?”青黛问道。
李大夫这才缓过神来,连忙作揖道谢。
“多谢夏小姐救命之恩!”
夏灵溪双手托住李大夫的双手,柔声道:“李大夫安然无恙便是万幸。”
李大夫收回手抬.起头好奇地打量夏灵溪,只见少女微微笑着,那模样虽甜美,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畏惧感和压迫感。
也正因此李大夫才疑惑不解,据他所知,这位夏小姐是因为在家中不受宠才被送到雾山来。
她体质柔弱不堪,李大夫经常到山上来给她瞧病,那模样看着可怜兮兮,和眼前徒手.射.杀.狼的少女简直判若两人。
不仅是李大夫惊讶于夏灵溪的高超技艺,青黛更甚。
小姐自幼养于深闺,哪里碰过弓箭那厉害玩意儿,可今日为何能精准射杀一匹狼,莫非只是巧合?
可若是巧合又说不通,小姐莫非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不成?能提前预备弓箭,提前在这半山腰做好射箭的姿势,只等李大夫来。
青黛越想越觉得邪乎,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小姐。
夏灵溪自然知道身旁的两人在思索着什么。
前世她依稀记得有次李大夫给自己看过病后下山时被一匹狼咬断了一条胳膊,却没想到竟是今日,还这么巧让她碰到了。
而那高超的弓箭之术,还要拜府中那些狼心狗肺之人所赐。
夏灵溪屡次被那些人送到雾山,每每在这里多待一天她就胆战心惊一天。
雾山的狼凶狠无比,夏灵溪好几次险些葬送狼口。
为了保命,她只好每日练习箭术,没曾想到最后还是死于狼腹。
重活一世,箭艺不曾丢弃,只是目前这身体太过瘦弱,力气有些使不上。
不过好在救了李大夫,她还有事要拜托他。
夏灵溪弯腰捡起一旁的药匣子还给李大夫,道:“李大夫收好,说到底今日之事都怪灵溪,若不是灵溪摔下山去,李大夫也不会到山上来,就不会发生这档子事了。”
李大夫接过药匣子,连连说不,“今日分明是小姐救了老夫的命,老夫感谢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你。”
夏灵溪这才做出松了口气的模样,道:“李大夫不怪罪灵溪就好,天色已晚,灵溪就先回山上去了,李大夫也尽快下山吧,免得再有恶狼偷袭。”
说罢,夏灵溪便转身朝山上走去,青黛随即跟上。
然而,刚走了几步,李大夫忽然叫住两人:“等等夏小姐!”
朦胧的夜色中,夏灵溪脚步顿住,红唇悄然弯起,娇.艳动人,像是盛开的地狱之花。
她转身,皱眉问道:“李大夫还有事吗?”
李大夫尴尬地笑了下,四处摸了摸身上,才道:“夏小姐,老夫这次来没带什么东西,怕是不能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实在惭愧,不如…”
“李大夫言重了。”夏灵溪打断他,“我不过是恰巧学了弓箭之术,救人乃举手之劳,李大夫不必挂怀,更不必言谢。”
“这怎么行,若不是夏小姐你,老夫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尸骨了。”
夏灵溪只是轻轻拧眉作纠结状,这神态落在李大夫眼中那便是有所求了。
“夏小姐若有需要老夫的,老夫一定竭尽所能相助。”
李大夫惯会察言观色,夏灵溪便是看中了他这一点。
闻言,夏灵溪倏地抬眸,那眼神惊喜又犹豫:“不瞒李大夫,灵溪确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只要是老夫能做到的,夏小姐但说无妨。”
夏灵溪走上前凑近他,低声说道:“明日可否请大夫上山一趟为我看诊?”
“看诊?”李大夫不解,“老夫此刻便能为小姐看诊。”
“不,大夫只需明日一早来,到时,无论我身体是否有恙,大夫只需对众人说我已命不久矣。”
话音刚落,李大夫和青黛同时愣住。
“这…”李大夫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夫放心,狼群只在晚上出没,白天是十分安全的。”夏灵溪的声音轻柔而坚定,李大夫虽不知她有何打算,但是这条命是人家救的,人家拜托他说一句话的事他又怎好拒绝。
“不不不,小姐多虑了,那就依小姐的,明日一早我便来这雾山。”
“好,多谢大夫。”
…
入夜的雾山总是比白日里更加幽静,时不时会从树林里传来各种野兽的叫声,那叫声,凄厉又心惊。
那只几乎流干了血的狼早已没了动静,夏灵溪走上前动作利索地拔了狼喉管处的箭。
一旁的青黛一张小脸几乎皱成一团,实在看不下这血.腥的场面。
偏偏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怕,她一只脚踩上狼的尸.体,手上一用力箭便被拔.出来。
小姐的淡定让青黛不知该作何反应,若不是知道面前之人是她家小姐,否则她真的该怀疑小姐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夏灵溪看着地上狼的尸体,心中却在思量其他的。
前世的她,临死前是不是也这样被狼群咬断喉管,然后血液流尽,直至死亡。
知道青黛害怕,她便没有招呼青黛,自己打开包裹里的木盒,将里边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一双崭新的男鞋。
夏灵溪将箭上的血渍一点点地涂抹在鞋底上。
青黛见状又生出不少疑惑,她这才敢凑上前问道:“小姐这是做什么?”
夏灵溪脸上表情未变,从容道:“当然是给爹爹一个惊喜。”
…
山上凌微亭中,少年懒洋洋地靠在亭柱上,额前,几缕碎发随风轻舞,轻轻拂过他那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与神秘。
亭中石桌旁围坐着两人,一个是贺清瑜,另一个是个八.九岁的孩童,模样亦俊俏非凡,细看之下,倒是和萧璟煊很是相像。
“从今天下午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奇怪极了,刚才还非让我和你弟弟先上山,说,你背着我俩偷摸干什么去了?”贺清瑜见萧璟煊笑的诡异,猜他定是又去勾.搭哪户人家的小姐了,要么就是去青.楼寻.欢作乐了。
“好你个萧子麟,去花袖楼竟然不带我!”
一旁的萧锦苏闻言也抬头看向萧璟煊。
萧璟煊瞥了一眼贺清瑜,贺清瑜这才反应过来还有小孩子在,便立马闭了嘴。
“那你便说实话,刚才你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去了?”萧璟煊慢悠悠地答道,“当然是看别人杀.狼了。”
“什么?!”贺清瑜和萧锦苏几乎同时说出口,脸上皆是一副惊讶的神情。
“杀.狼?”贺清瑜重复道,语气还是难掩的惊讶,“这不是你萧大公子擅长的么?”
贺清瑜至今都记得去年首次来雾山被狼追赶的经历,那时便是萧璟煊杀了狼救下他和妹妹。
蒙蒙夜色中渐渐起了雾气,少年的五官却依然清晰可见,越发丰神挺秀。
“果然有问题。”萧璟煊盯着手中的那支白玉桃簪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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