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韩创他们翻了白山茶小区的监控，又查了附近的监控。没什么大收获。
那天白山茶和白格回家已经是凌晨，天黑，按道理说来往的人应该不多。可偏偏那天附近有人家办婚宴，热闹了一晚上，小区里一直有人进进出出。保安那里也只是有一份不全的登记名单。尤其是一群人进出的时候，通常只会写一个人的名字，所以想排查所有进出人员也不是件容易事。
根据初步的判断的案发时间，倒也锁定了几个可疑人员。入室盗窃不是大案，却很复杂。尤其是这种不定因素太多的，只能先提醒户主提高警惕，加紧排查。
再加上队里事情很多，一时间真的有点忙不过来。
虽然白山茶一直说没事，可眉吾悦和施柏根本不听，非让她住在眉吾悦家。
白山茶不是个麻烦人，眉吾悦则是很开心有姐妹做伴。
两个人也算是住的开心。
“悦悦，我明天要出去。”白山茶躺在床上，头发披着，耷拉在床边。
眉吾悦闻声从客厅跑进来，嘴上还占着黄瓜味薯片渣子，说：“去哪？回家吗？要我陪你吗？为什么回去？你不要和我住了吗？你家里还不安全啊，警察联系你了吗？为什么要走？”
“一句一句，一句地一句说好吧。”白山茶翻起身，放下手机，说：“我去工作。还是那个采访，高儒让我跟小组去做的那个。”
眉吾悦哦了一声，点头表示知道了。定定站了一会儿又坐在白山茶身边，面露难色地问道：“有几个问题我早就想问你了。”
白山茶伸出五根手指，比划出个“五”的手势，说：“只能问五个。”
“那这个先不算，我们预热一下。之前我就问过你家里丢了什么，你当时就说丢了内衣，但是!这很奇怪啊，没有别的了吗？警察他们二次来找你的时候，我也听到了他们让你再找找看还有什么丢了的，还是说需要我叫上一棠姐陪你回去一趟，这样也好判断小偷到底是因为什么跑你家去的。”
白山茶盘着腿坐起来，说：“首先，是真的丢内衣了，刚买的卡地亚全新款，我就放在床头，找了一圈也没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遵守职业手册吧—贼不走空，捞走一件是一件。” 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至于别的，我还真没发现。我的钱都让施柏管，也不用查。韩创说刚好那天我们小区有人结婚，来往的人很多，不好找。现在最可能的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偷东西就被弄出来的动静吓跑了。”
眉吾悦怔住了，然后一下子抱住白山茶，激动地声音都拔高了，“太好了！吓死我了！我还担心你是因为钱被偷光了不敢和我说呢。现在倒好了，没丢什么值钱玩意儿……韩创是谁？”
白山茶轻轻推开，说“就是那天来的警察。还有四个。”
“你可以在我家多住一阵子吗？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觉得住回去很危险。我看了一下日子，过段时间辛拂要办演唱会了，我们可以一起去。”
“我拒绝。”
“为什么？！”
“太吵了，我可不想站着进去躺着出来。”
“那我明天可以和你一起吗，自己在家有点无聊。”
“OK。还剩两个问题。”
“策划上要推出的写文比赛，你写好了吗？”
“……”
“你干嘛突然躺倒不理我啊，拜托，这样显得我好像居心不良刺探敌情一样。喂，茶茶！理我啊！不是吧这个问题就浪费了？”
“对，作为参考，还剩一个。”
白山茶不习惯和人睡一起，眉吾悦睡床，白山茶睡沙发。
“为什么？”
“我不想一睁眼全是男人的脸围着我，很可怕。”
“我懂我懂，朋友夫不可欺。”
……
眉吾悦是一旦睡着就睡很死的类型，不打呼，不磨牙，不说梦话，蒙头睡觉直到天亮。刚好白山茶觉轻，基本上有点动静就会醒。眉吾悦可谓是最佳睡觉合作伙伴。
第二天一早，白山茶就起来了。
看着眉吾悦睡得四仰八叉，无奈地摇摇头，写了张纸条放在床头就出去了。
施柏早就给她发了地址，招手拦车。
“师傅，去云泉公安局。”
《寻找城市的英雄》这个节目的提前采访工作已经开始一星期了。高儒一听说她家里遭贼，痛心疾首喊了三小时，让她好好养着。
特批一个星期以后继续跟队工作。
“真是谢谢，周扒皮见了你都得跪下来喊句祖师爷。”
“客气了，记得到时候好好工作噢。”
白山茶去的时候，采访队已经在门口集合了，带队的徐华正在清点人数和机器。
白山茶让高儒管好他的嘴，高儒也不知道白山茶最讨厌私事被出来说，一拍脑袋，告诉小组白山茶是因为身体原因暂时请假，一个星期之后就继续跟队采访。
其他人看见白山茶都过来打招呼，问她身体怎么样了，白山茶轻轻点头说了句谢谢关心。徐华没主动和她说话，抬眼撇了一眼，客套地冲着白山茶点了下头。
“今天的采访主题还是见义勇为，围绕洪冲的事情深挖，看能不能从齐警官那多问出一些细节，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再记些口水话，细节！记得问细节！单子在谁哪，采访之前再给我敲一边。已经来了三次了，再问不出来东西都……”
白山茶站在人群后，微微打了个哈欠。
她真的很不喜欢听人大声说话，尤其是没怎么睡好的一大早。
白山茶本来就不是主要人物，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情，她待一会就觉得头昏。问了路，出了警局去了附近的小卖部。
店里小小的，白山茶看着玻璃柜上摆着的一排排烟。
“黄鹤楼吧。”
看看时间，还能在外边再待一会。站在小卖部门外，理理衣服，点了一支烟。
抽了几口，就扔了。
为了这次的采访工作，警局安排了一件接待室作为采访地，房间不大，人和机器都挪进去基本上就占满了。回到接待室的时候，大家已经准备好了。
齐白看见白山茶的时候的确惊讶了一下，白山茶反而没什么反应。
徐华的采访很顺利。白山茶坐在人群后的椅子上，认真听着。
“您还记得当时抓捕嫌疑人的时候，洪冲同学是一个怎么样的状态呢？相关的视频啊或者目击者证言也很多，说法不一，想问问您看到的现场是什么样子呢？”
“我们当时在店里就制伏了嫌疑人，那个小伙子就躺在地上，身上被扎得都是血，还拽着嫌疑人的裤脚。他表现得非常勇敢。”
“我们有了解到，你们后来也去医院看望过洪冲同学，有什么能和我们分享的吗？”
“噢，我们是去看望过他，毕竟也是死里逃生了。洪冲妈妈一直在哭，他倒是没哭过，说怕他妈妈难过，挺懂事的。考虑到他还要静养，我们也没有待很久，他问我们有没有抓到那个嫌疑人，还说谢谢我们。”
……
“那最后您还有什么想和我们说的吗？”
“希望大家都能在保护好自己的情况下帮助他人，善良的人都是英雄。”
采访进行得很顺利。
徐华是个不错的记者，问题设置的也很好。
采访结束以后，齐白还是没走，坐在那似乎在想什么。
徐华招呼人抬机器的时候，齐白才站起来，慢慢走过来，声音低低地说：“嗯……我女朋友知道我今天有采访，她很开心，说能上电视。让我最后再和她说句话。不知道能不能行……”
在场人偷偷发笑，齐白这种钢铁人还有这种浪漫细胞啊。
徐华先是一愣，然后笑着说：“我明白您的想法了，可是这个采访是以洪冲同学为主的，结尾插入会显得很突兀。不过我们可以做成彩蛋，说不定能在节目播出的最后放出来。要说多久呢？”
齐白连连摆手，有些磕巴地说：“就一句，一句，就行了。”
齐白对着镜头，双手在胸前比了一个心。
由于紧张，嘴角的笑显得有些僵硬。
“加油。”
“没了？”
“没了。”
大家小心地抬走机器，徐华在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脸上不喜不乐的。想来是今天的采访没做好？
“我看你等很久了，你今天来是什么事？家里有什么新发现吗？”
白山茶疑惑地回头，看见身后的齐白，摊摊手，说：“你这种观察力当警察真的没问题？我在那坐了三个小时，很明显今天是来跟采访的。”
齐白在和白山茶说话的时候，徐华走过来了。看见白山茶在，多了一点局促。“齐警官，韩警官今天不在啊？”
“韩哥出去了，找他是有什么事吗？”
“没没没，就是好奇问一嘴。我还要去看机子，白山茶你好了就赶快出来吧。”
白山茶说：“又不一起走，等我干嘛。”
徐华尴尬地咳嗽几下，说了句先走了。
“既然你刚好今天来了，就在接待室等一会吧。我们调取了监控，正在排查。我们发现你家里的门锁完好无损，没有任何撬锁的痕迹。我们有理由判断是拿了钥匙进去的，除了你还有谁有你家钥匙吗？”
“钥匙？我和我朋友加起来就两把。”
“那丢失的东西，有什么新发现吗？”
白山茶低着头，指尖在桌子上轻点着。沉默一会开口：“不然就这样吧。我也没丢什么，就算真丢了什么就当破财消灾，我看你们每天也挺忙的，破别的案子去吧。”
“你心里有怀疑对象了吧。”韩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冷不丁出声。
韩创走过来，坐在白山茶对面。
“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会被吓到，就算你胆子再大也不可能一点情绪都没有。那天你在屋子里找了很久，我们到的时候我看了你家，走之前又看了一眼你房间，只有床头柜有二次翻动的痕迹，你进去半小时只看了床头柜，这不合理吧。所以你是在床头柜里发现了被小偷拿走的东西，心里有了怀疑对象吧。”
韩创继续说：“所以你发现了什么？”
沉默。
“病历单。”
问出来了。
“谁的？”
“我的。”
“我在精神病院待过一段时间，床头柜里放着病历单。”
“有怀疑的人吗？”
“没有。”白山茶轻笑了一声，说：“没人会想偷废纸，可能就是包内衣的时候顺手吧。他不是还拿书了么，一样呗，裹着点怕被发现啊。”
白山茶一下松了劲，又恢复那种听不进人话的样子。
白山茶在想：如果不是惯犯，只是新手，性质也不恶劣，难抓难找，耗费大量警力去抓人也不必要。
白山茶走后，韩创让齐白去查一下她说的病历单是怎么回事。
“韩哥，她说的都是真的。白山茶高中毕业在文心安定医院待过一段时间。是她爸爸白景杨送过去的，待了四个月就被她妈妈白博苑接出来了。医院那边还留着当时出具的病历单电子版，你看一下。”
“双相情感障碍？”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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