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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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得落泪的纳兰明珠,同安是没见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唤上人都出去,顺带叫走了凌珠。
“明珠哥哥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回家。”
纳兰明珠紧紧将她裹在衣服里,环抱着她,声音颤抖:“哥哥陪你,陪你回家。”
下定了决心,纳兰明珠道:“哥哥不走了,陪着你,待皇上旨意来,我就同你回家。”
难得哄了富察云依安静睡去,纳兰明珠沉着脸握剑骑马离开。
“大人!”同安一面将蓝石宝刀系在腰带上,一面追出去。纳兰明珠贸然出去定是去王宫,若是出了事儿,同安不能与富察云依交代,更是不好给睡熟了的齐鲁交代。
纳兰明珠是听得见的,但他还是头也不回的继续前行。
“我乃大清将军纳兰明珠,特奉皇上旨意进宫,还不开门!”
侍卫们知道这事儿大了,可纳兰明珠拿出了令牌,他们看不懂,真以为是中原皇帝的御令,只好硬着头皮放行。侍卫们全身冒着冷汗,刚刚放行了一个大清公主,现在又放进来一个大清将军。
“将军,王宫不能骑马而入!”
纳兰明珠并不理睬他们。
跳下马,纳兰明珠抓住一个宫女,“王爷寝殿在何处?”
宫女被吓得说不出话,纳兰明珠烦躁,扯着她就走,一面让人带路。宫女险些就跟不上他的脚步,纳兰明珠周身的怒气太过于吓人,犹如阎罗一般。
“就、就是这,这儿了。”宫女颤颤巍巍的低头不敢看纳兰明珠,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周身散发的气场太过让人窒息。
纳兰明珠猛的放开人,上前将门撞开,几名侍卫都拦不住。怒气冲天的闯进去时,李渊正与大妃在商量对策。
二话不说就将剑抵在李渊颈部,吓得大妃高声尖叫,李渊也是吓着了,看到纳兰明珠来,他就知道富察云依已经安全了。
“江南时,你如何向我保证的?”
“来人呐!救殿下!”大妃向门外大喊,纳兰明珠左手持剑,右手一把抓住大妃。
“闭嘴。”纳兰明珠淡淡的抛出一句话,眼神也吝啬着给她一个。
“你是大清受封正一品王爷,她是大清受封超品公主,你算得上以下犯上,按照大清律法该当受罚。”
“她是姑娘一个,下不了手,皆由我代劳。”纳兰明珠勾唇,眼里的寒意让李渊后怕,他一直认为纳兰明珠是一个谦谦公子,没想到竟还是一个杀伐果断的人。
“等等!”许清从门外进来。
纳兰明珠诧异,他不知许清与李氏有联系。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放下剑。
“纳兰大人便是给我一个恩惠,放过妾身弟弟这一次。”李渊是许清弟弟?中原怕是没人知道,甚至是富察格泰都被许清蒙在鼓里。
“他纵是该死,左右也是一朝王爷,你若是将他斩杀又该如何与皇上交代?依儿也会背上一个罪人的名声。”
“你在威胁我?”纳兰明珠并不因她是富察格泰的福晋而对她好脸,更不因李渊是国君而给李渊生路,现下除了福临的圣旨,没人阻止得了他。
许清愣,她想不到纳兰明珠如此狠,两国利益都阻止不了他。心里暗暗着急,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若想得到纳兰明珠如此不怕事儿,她就不该放富察云依出去。
“纳兰明珠,你想清楚了,今日你杀了他,清军可就走不出朝鲜!”许清只能放下这句话。
哪知纳兰明珠真真狠了心了,他心里大定了主意的,一旦他在王宫出事儿,同安那边便会与兆佳齐鲁连夜送富察云依回京,一路他也请人打点好了,只要富察云依能平安回京就好。
“我叶赫那拉一族,从未有男子怕事儿。”纳兰明珠抵在李渊颈部的剑又紧了些,疼得李渊冒汗。
“李渊,你不该伤害她的。”剑一抹,李渊一定倒地。
“明珠!圣旨到!”兆佳齐鲁睡梦中被同安叫起来,李斛连夜赶到朝鲜,传了皇上口谕,明日便要整军回京了。
谁知道富察云依就出了这等事儿,同安还想瞒着兆佳齐鲁,任着他问都不说,只说纳兰明珠有事儿出去了。
“明珠,放下剑。”兆佳齐鲁上前夺纳兰明珠的剑,剑一放下,李渊的脖子上就是一条深深的口子,还渗着血。
李渊跌坐地上,捂着脖子,手安抚着吓坏了的大妃,王妃知道出了事儿,也急急忙忙赶过来,拉着纳兰明珠就要打,纳兰明珠怒将她扔到一边。
“明珠!别胡来!别害了依儿!”李斛是知道了的,只是兆佳齐鲁并未让他一同前来,他与同安凌珠正在军营看顾富察云依。
纳兰明珠清醒,依儿,对,依儿。他若杀了李渊,朝鲜百姓定会愤怒,大臣定会奏请福临处死富察云依与他,他逃不掉,富察云依更逃不掉,他可以死,富察云依不能。
“我已经同李斛商议过了,他这就上书皇上,一切只待皇上旨意到。”兆佳齐鲁蹬李渊一脚,“在此之前,李斛说了,咱们清军包围王宫,禁止一人一物外出入内。”
“任他是有翅膀也飞不出去。”
兆佳齐鲁蹬李渊这一脚,让李渊想起来作质子的日子,对富察云依的爱悄然变质。
李渊也是胆子小,生怕事情闹到中原去,福临是怎样的护短他见识过,也就灰溜溜的将纳兰明珠的等人放走,倒不想李斛早早就上奏福临了。
纳兰明珠心急如焚,就想回去见富察云依,他脑海里总是富察云依跌跌撞撞跑进他怀里的场景他都不敢去想象李渊是如何欺负富察云依的,他怕忍不住会屠李氏朝鲜王宫。
只到军营前,同安正要说富察云依醒了到处寻他,就见一抹粉色的影子一闪而过奔向纳兰明珠。
“明珠哥哥。”富察云依软软糯糯的唤着纳兰明珠。
“哥哥在。”纳兰明珠笑,将人抱得更紧了。“哥哥带你回家。”感受得到怀里人真真切切的在,纳兰明珠长舒一口气,这是他纳兰明珠唯一的妹妹,不能没了。
委屈涌上心头,富察云依倚在纳兰明珠怀里大哭,日日夜夜的思念让她心里沉重,她甚至以为李渊会是她只身一人在这地方的唯一慰藉,只想不到竟是让她万劫不复的阎罗。
此刻只心心念念着回京,她只想在王府里度过余生,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求。
李斛从军帐里出来,富察云依的状态让他心里难受,在家里时,富察云依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就是皇上惹她生了气,也还是会尽心尽力哄她开心。
他们捧在手心里的人,就这样让李渊践踏,哪能让人不生气?
好在他上奏福临时,捡轻了说,只是在文书里道富察云依受尽委屈,路上大病,希望福临将她接回去养病,待时机成熟再给送回来。私心的,李斛倒不愿富察云依再被送回来。
“纳兰大人。”李斛躬身。
“皇上如何说?”纳兰明珠松开富察云依,向着李斛问。
“皇上传旨,让您几个整理行装次日出发。”
“只是公主如今生病,怕是会耽搁着日子,奴才已经传书回去,就待皇上回信了。”
“左右要不了太久咱们就能都回去了。”李斛朝着富察云依笑,亦有逗她开心之意。
富察云依喏喏的点头,扭头望着纳兰明珠,“我让凌珠收拾行囊去。”说完跑着离开。
兆佳齐鲁与纳兰明珠都想叫住她,兆佳齐鲁心里门清儿,福临不会让她回去的,他跟在福临身边的日子,比李斛与纳兰明珠都长,福临心里对权力一事太过于看重,即便他心里除了和亲平定战乱,还有让富察云依远离董鄂鄂硕之意,可仍抵不住他一心不希望被阻止亲政的心思,只有富察云依好好的在朝鲜,福临才能将心思放在对付董鄂鄂硕上。
纳兰明珠只是怕富察云依会失望,可左右他是相信福临在意富察云依的,定会让她回去。倒是十多年的友情滤镜了,他把福临想得太过于善良,以至于忘了他是一个帝王。
富察云依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没什么精气神,嘴上不提,可谁都明白她始终过不去心里那道坎了,纳兰明珠变着法儿的带她散心。
一个多月,这期间李渊派人来过,要将富察云依要回去。纳兰明珠脾性自见到富察云依脸色苍白,满身伤痕的跑来那天就见长了。
偏偏惹了纳兰明珠,一个不顺心就将来的朝鲜王宫里的下人打回去了,兆佳齐鲁是拦不住,也不愿拦着,朝鲜这般欺负富察云依,他还生气呢,哪里会拦,只不过他不愿动手罢了。
凌珠不敢再提王宫的事儿,也不在她面前提起李渊等人,哪怕是许清她都不愿提,那日许清的话,纳兰明珠尽数告诉了她。
凌珠冷笑,若是大爷还在,见到许清这般对待富察云依,怕是会杀人的。许清固然是富察格泰的心里人,可也是在富察云依之下,在富察格泰那儿,富察云依最重要。
李渊终究是等不及了。
是夜,富察云依的军帐里,鬼鬼祟祟入了几个朝鲜着装的男人,清军守卫森严,也不知道是如何进来的,就连隔壁睡着的纳兰明珠与兆佳齐鲁都不曾发现。
富察云依的梦里,土门江被血染尽,李渊将她抓回去,纳兰明珠离她越来越远,她喊着,求救着。
可是没人听到,去往王宫的路上,朝鲜百姓皆以嫌恶的眼神瞧着她,可瞧着李渊的眼神里全都是赞许。
“来人呐!”凌珠只是想着给富察云依点香,这几日富察云依睡不安稳,半夜总是噩梦惊醒,没想到就看见帐中有五六个黑影。
富察云依被这一喊惊醒,睁眼就见五六人在她眼前晃悠,哑然,纳兰明珠睡得浅,凌珠一惊叫,他就醒了,也不带思考的就冲进帐中。
这些人慌张了,可进退两难,瞧此刻站着的纳兰明珠与刚来的兆佳齐鲁与同安还有一些侍卫,几乎是一瞬就将富察云依勒在手里,刀架在她颈部。
“都别过来!让我们走!”黑衣人装作恶狠狠的模样,其实在纳兰明珠眼里并无威胁。
“放开她,我饶你。”瞧瞧这话,纳兰明珠说得风轻云淡,可也就他自己才知道心里多紧张,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给富察云依划伤。
黑衣人还在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
“放开她!”纳兰明珠提高了音量。
“你放开她,就还能从这儿好好出去。”
黑衣人果然听话,真就将人放了,纳兰明珠在心里诽谤朝鲜侍卫都不上道,意志不坚定,嘴也指定不牢。
清军的动作迅速,齐齐便将这五六个黑衣人都拿下,押出了军帐,只待纳兰明珠发落。一方解决了,纳兰明珠倒没想到李渊心思如此歹毒,军营外还有一队朝鲜士兵与清军在对峙着。
人数上朝鲜士兵占下风,可耐不住有落网之鱼绕到了富察云依的身边,兆佳齐鲁一时分心,被一位领头的小将刺中了腹部。
忍着痛,兆佳齐鲁还扯着嘴角嘲笑,居高临下的盯着那人,道,“呵,找死。”
兆佳齐鲁终于怒了,将对方制在了地上,夺过长□□向富察云依身边的人。那人瞬间吐血倒下,同安顺势补了一刀,人最后是死了。
地上的人却从身后掏出匕首,猛然地又扎向兆佳齐鲁的腹部。兆佳齐鲁疼得撅起身子,鲜血直流,刺了富察云依的眼,尖叫着就要扑过去,却被同安拉回去。
同安亦是心急,他要救兆佳齐鲁,可是兆佳齐鲁下的是军令,他必须做到寸步不离富察云依,军令如山不可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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