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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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王爷送了衣裳来。”
富察云依慵懒抬眼一瞧,趴在桌子上不说话,凌珠接着劝道。
“主子就穿一次吧?算是承王爷面子了。”
“穿这一次就收起来吧。”富察云依点了点头,其实这身衣裳还挺好看,藏青色的赤古里裙,红底金箔花纹的唐衣,还有一双勾背鞋,一顶假髻。
衣裳换好,门外就有女官候着了。
“娘娘,小人奉命教您规矩。”富察云依欣然,规矩是要有的,于是并不扭捏的跟着虚心学习。
殿上,人人都在等着富察云依了,眼见着大妃有些不耐烦了,富察云依才缓缓踏入殿内。按照规矩,福临并未除她身份,算起来她只给大大妃行礼。
“依儿见过大妃。”行礼后,富察云依自顾坐在座位上,正眼也不曾给王爷王妃,座下一些臣子女眷对她的行为不满,却不敢言。
看着座下一些臣子女眷,富察云依察觉到了她们心里所想的,只是挑眉,端坐在座位上不说话。大妃看着富察云依这一幕,但最后也只是皱了皱眉,却是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问富察云依住得还习惯吗。
富察云依礼貌一笑,点头算是回应了。
怎么都瞧着不对劲儿,凌珠在殿外摇头。她的位置正巧看到王妃,奇怪的是李渊一杯杯的吃酒,王妃不但不劝阻,反而露出一种奇奇怪怪的笑容。
王妃主意打得好,李渊的酒里被她入了药,今晚的李渊只能是她的。
殿里太闷,谁都如看风景似的看着她,实在喘不过气,富察云依提出要出去走走。得了大妃的允许,富察云依领着凌珠离开。
李渊本就有些醉了,许是药的作用,他此刻有些发热,头昏。一看富察云依离开,忙慌站起来,瞧着大妃抱手鞠躬:“母亲,我也出去透透气,不胜酒力了。”
王妃突然变了脸,想要开口阻止,却怕人起疑,于是只能不甘的看着李渊离开。心里却想今儿是完蛋了,李渊指不定要做些什么。
凌珠回去取披风了,富察云依一个人坐在石头上叹气。李渊摇摇晃晃走来,猛的坐到她身边的草地里。
愕然,富察云依好笑的问:“你出来做什么?”
“透透气儿,里屋太闷了。”李渊扯扯衣领,口干舌燥的。
“我扶你回去喝喝水?”看出他不对劲,富察云依天真以为他是醉了。
李渊迷离的看着她,药劲上来了,忍着不适点点头,由着富察云依连拉带拽的将他送回去。
“啊!”富察云依惊呼一声,李渊竟倒在她身上,将她压在身下。慌张拍着他,李渊开始动手动脚的,富察云依这才有些害怕了,手脚慌乱的要推开李渊。
“你醒醒!起来!李渊!”殿外的下人都不敢进屋,生怕是打扰了。
“云依。”李渊睁眼,望着富察云依笑了笑,将脸凑近富察云依。
一个吻落在富察云依脸上,富察云依瞪大了眼睛,声音发抖。
“你,你快起来。”
“李渊!”
这会儿知道他中药了,富察云依一度反抗,李渊却越来越兴奋。撕破了富察云依的唐衣,滚烫的手就要抚上。
“来人呐!”尽管撕心裂肺的喊,也没人进来。
王妃被大妃扣着离不开,心里早就急了,一心想着李渊与富察云依的缠绵,她私心的以为富察云依与她一样。
“放开我!李渊!”
李渊每每轻吻她一下,富察云依就绝望半分,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眼泪止不住的流。一夜之间,曾经那个无比骄傲,被福临捧在手心的公主从天堂坠落地狱,再也爬不起来了。
夜将结束,姑娘的指甲嵌入李渊的后背,有了痛感,李渊才清醒,朦胧的望向身下的富察云依,李榄眼里肉眼可见的慌张。
他背上的伤不算什么,富察云依的痛却不仅是身体上的。
李渊穿好了衣裳,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将衣裳递给富察云依,姑娘却如被抽去了魂魄一般,若不是眼角滴下的泪,李渊真就得急哭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我。”李渊支支吾吾的,眼里还有血丝。
凌珠回来后就找不到富察云依了,问了下人,才知道她送了李渊回去,于是一路找到李渊的寝殿,正要开口问,就听见里屋令人发指的声音。
凌珠拉下脸来:“开门!”
一旁的下人却一动不动,主子办事儿,他们可不敢耽搁。见状,凌珠恼怒,只身就要往里闯,奈何一个弱女子抵不过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凌珠只得在外干着急,急得眼睛通红,她心疼富察云依,她知道,富察云依不会是主动的。
等了好长时间,门外的侍卫都换了一波,凌珠却还在守着。突然门猛然打开,李渊的焦急的喊声传来。
“云依!”
紧着看到富察云依只穿了里裙就哭着跑出来,披头散发的,脸憋得通红。凌珠大惊,披风还未披到富察云依身上,就见人已经跑远了。
“主子!”凌珠心里打鼓,富察云依鞋也没穿,身上只有一件里裙,踩进雪里,脚指不定多难受,于是忙追上去。
越跑越远,富察云依这会儿凭着直觉一路狂奔,脚上被石子什么的尖锐东西刺了伤口,冷风打在身上让她难受,可抵不过心里的难受。她现在就像一个无助的小孩子,只想沿着这条路一直回到中原。
眼见着就要跑出王宫了,侍卫拦着她,凌珠跑来看到她被侍卫们拦住,便知道她是要出去到清军军营了。
替富察云依挡住了侍卫们的短棍,凌珠被硌得生疼,富察云依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即使下着雪她也继续往前跑,没有知觉没有痛觉的继续跑。
“放她走。”许清居然出现,身着宫装。
凌珠诧异,突然想到许清是朝鲜人,方才外院的宫妇里有一人像她时,自己还疑惑来着,没想到真是她。
侍卫们见到许清,恭敬的行礼,极为听话的将凌珠放走。
凌珠投以感激的眼神:“奴才谢过夫人了。”
“快去找依儿吧。”许清笑,递了一块令牌给凌珠,眼里却是担心,若是,若是富察格泰知道他的宝贝妹妹受这样的苦,只怕是会杀人吧?
“主儿!你在哪儿?”凌珠沿着街道跑着,清军军营就在城外了。至城门,凌珠才追上富察云依,她被拦在城门前。
“这是大清的公主!”凌珠将令牌示人。
侍卫知道他们的王爷重视这位大清来的公主,来不及思考她的身份,也不敢多有犹豫便放行。城门大开,富察云依脚下一阵钻心的疼,好大一条口子流着血,似乎感受不到疼,她仍然速度不减的向前狂奔,寒风凛冽处只有她与凌珠一前一后的向着光明奔去。
一路摔倒了不知多少次,手摔进雪地里被深处的泥土石子磨破,被雪水侵蚀,全身都冻得僵硬了,富察云依还在跑。
她看到了,灯火通明处便是清军军营,一颗将要死亡的心终于因为这点亮光得到一丝慰藉。凌珠几次想要追上她,给她披上衣服,都被她躲了过去,她讨厌别人碰她。
到了,她到了,军营前的清军只看到一个单薄的影子跌跌撞撞的跑来,不知是谁,更不敢随意放行。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大清军营”侍卫问。
“她是和硕嘉依公主!”凌珠大喊。
侍卫愕然,却还是不敢放行。于是对着一旁的侍卫私语。
“去将同安副将请来。”
许是看到熟悉的装扮了,富察云依满腔的委屈与恐惧全都表露出来,甚至顾不得自个儿的身份,扑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一面哀求。
“求求你,让我进去!我要见纳兰明珠!”
“放我进去吧,我求求你!”作势要磕头。
侍卫们都被吓到,纷纷跪地伸手要将富察云依扶起来。富察云依惊恐,躲开了这向她伸来的许多双手。
同安方从兆佳齐鲁的军帐里出来,就要睡了,却被侍卫找来,正板着脸要训人,侍卫的话却使得他措手不及。
“副将,军营外有一女子自称是和硕嘉依公主,要见您与纳兰大人。”
同安心中极是不安,穿上外套就往外走:“先莫要惊动两位大人。”
急急忙忙带着小跑赶到,同安这辈子都想不到,几日之前还完好无损的富察云依会满身伤痕的站在军营前。
注意到她没有穿鞋,同安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跪下垫在了她的脚下,满眼心疼。
“同安侍卫让公主进去吧。”凌珠给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又扶着富察云依踩上去。
“知道知道,待人拿了靴子来,公主就进去。”同安万不敢背富察云依的,只能等着鞋来。
坐在军帐里,烤着炭火,富察云依身子总算有点温度了,可还是冷到颤抖,眼睛哭得红肿,手与脚都是伤口,头发散乱,这哪还是从前活泼灵动的富察云依?
凌珠更是一阵阵心酸,生怕富察云依就走了,于是紧紧拽着她。
“怎么回事儿?”纳兰明珠只披了外套就来了,听人说富察云依哭着跑来,他就心慌意乱的,担心她。
“纳兰大人。”同安起身给纳兰明珠让座。
泪水决堤,富察云依扶着纳兰明珠的手腕,顺势跪下。
“带我回家好不好?”
纳兰明珠忙将她扶起来,两手握着她的双臂,低头焦急的问:“怎么了?你怎么这样就出来了?”
富察云依哭得直颤抖,话卡在嘴边,一直不住的叫着纳兰明珠“哥哥”。
不等她回答,纳兰明珠瞥见她脖子上的点点红印,再一想到富察云依只穿了里裙就来了,还哭得如此。他是成了亲的男人,这是什么他自然明白,一阵怒火,纳兰明珠颤抖着试探着问。
“他?他碰你了?!”
一听这话,富察云依便想到李渊的行为,想到那刻的绝望,猛的撞到纳兰明珠怀里,紧紧抱着他。
“哥哥!我要惩罚他!”富察云依再提起李渊便是恨。
“我怕,我怕,明珠哥哥。”
“明珠哥哥在呢,不怕。”
“哥哥在呢,哥哥保护你。”纳兰明珠将她的头抵在自己胸膛,轻轻安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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