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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积毁销骨(二)

阮长秋不知从哪找出一捆粗麻绳,然后颇有兴致地用那根麻绳串珠子一样,将在场的七八个公子哥一个接着一个捆得严严实实的。

如此的举动自然是引来了金林春所有的客人观看。

淮宴看清了闯进门的人是谁,金林春的盈花娘子,他淡漠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直接越过她,出门去看楼下那令人完全不能忽视的热闹。

不同的楼层在走廊都设了雕花栏杆,此刻栏杆围满了人,这些人从云锦的四面八方而来,什么地方什么身份的人都有,人们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这个阮长秋一直疯疯癫癫的不正常,也多亏了他够颠会玩,才能一天到晚乐呵呵地带着这帮子纨绔子弟逍遥快活。”

“我是东陵人士,这人在没来京都时,在我们东陵那,早就出了名。他有个修剑道的爹,那真是练的一手好剑,人也不错,常常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他娘嘛,在东陵也算是个数一数二的美娘子,但没几年就跟着其他的男人跑了,他爹大概挺爱他娘,惨遭背叛又痛失美人,也是没多久就疯疯癫癫地掉进水里淹死了。但左邻右舍常受他爹的恩惠,便自发地照顾起孩子来,阮长秋从小就是吃着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的。”

有人哈哈大笑起来:“老子是个侠胆衷肠的剑修,没想到儿子是个只会喝花酒游乐耍玩的废物。”

人群中不免有叹息声:“谁能想到呢,这孩子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应当心怀慈善,做个堂堂正正的人。哪该像现在这样,窝身富贵,谄媚圆猾,成日里只知花天酒地,挥霍无度。”

“咚——”一声,正被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的阮长秋,敲响了手中的锣鼓。

“好戏开场了。”阮长秋笑着,身上酒意未散,弯起的月牙眸子更衬得他有一股傻劲。

楼上有人喊:“阮公子今日又要唱哪一出?”

杏林娘此刻赶了过来:“阮公子您这是要整哪一出?你将这些子弟们绑成这样,又是做什么?”

阮长秋放下锣鼓和敲槌,还颇有礼貌地向着杏林娘抱拳行了一礼:“杏林娘近些日子多有得罪,长秋不会砸了你这金林春的招牌的,只是有些事需要在今日了解,不能再拖了。”

杏林娘纳闷:“究竟何事?”

阮长秋笑着挨个打量这地上的七八个人,打着嘻嘻哈哈,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杏林娘还请到一旁看戏。”

杏林娘将信将疑,可是看他态度又极好,不像是惹祸闯事,以为又是在玩什么新的花样,便不再管他。她仰头看着楼上窗边正在喝茶的人,正巧是个机会离开一下。

等杏林娘走了,阮长秋令人打了一桶水过来,然后他拿着水瓢往那些喝醉了的公子哥们的头上淋着,边淋边认着人。

“这是尚书府家的三公子。”

“中书令大人最爱的幼子。”

“这个呢?想起来了,刑司傅大人的独子。”

……

待几个人醒来全都怒目圆睁,不解地看着阮长秋,“阮长秋他奶奶的个腿儿,你又绑我们又拿冷水淋我们究竟要做什么?”

阮长秋拉过来一个凳子,饶有惬意地坐着,还翘个二郎腿:“我问你们答。”

说着,他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柄剑,剑被拔开,有一种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声音传出。

“若撒谎,我便用剑将他捅成筛子。”他的神情随着话音变得越来越冷漠,眼中也染上一层阴郁。

看着真不像闹着玩的。

有的公子哥已经瑟瑟发抖,老远地喊着自己的侍从,“快回家喊人救我!”

“给我家也说一声。”

“还有我家。”

“闭嘴。”阮长秋不耐,铮亮的长剑被拔出,带着未见鲜血的锋芒,他比试了两下,长剑在空中发出簌簌的风声。

顿时,他这一举动引得一片安静。

阿灼透着窗户看的一清二楚,阮长秋手中的那把剑,还的确是把不错的宝剑,只可惜宝剑落在了这样的人手里,着实有些可惜。

她不禁想到了淮宴的那把铁剑,即便是再普通的铁剑,可因为用剑的人而变成众人羡仰的宝剑。

出神间,她猛然听见一个名字,整个人浑身一掣,她低头看去,再细听那个叫阮长秋的年轻人说话,原来自己没听错。

阮长秋问:“沈岿,可有人认识?”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连连点头,这阮长秋平日里就不是个正常人,只不过惯会讨好他们,想出的花样和玩法颇得他们的乐趣,不成想终究大意着了这人的道。

“认得认得。”所有人道,这可是静安十六年的状元郎,整个京都谁人不知。

阮长秋很满意,又闻:“那你们知道沈岿是怎么死的?”

有一个人小心翼翼道:“因为谋财害命,他杀了当地一个有钱的老翁,那地方是哪……我想想,对对,那破地方叫平沙。”

阮长秋的表情明显变了变,但旋即嘴角弯起,笑着问:“再换个问题,说说你爹与李暮是何关系?”

那抹笑明明人畜无害,但就是透着一股诡异,被问话的人如临大敌,半天不敢开口,直到再次看见阮长秋手中的剑,才断续道:“是……是同僚。”

阮长秋盯着手中的剑:“恐怕不是简单的同僚吧。”

那人怔了怔,似乎没太听懂阮长秋的话。

“不如在此之前,我先给诸位讲讲你们为什么遇见我吧。”阮长秋扫视过面前的这七八张脸。

楼上顶好的包间窗户边,阿灼看着阮长秋那张酒意全醒的脸,他不停地用手指去触摸冰冷的剑刃,甚至翘起手指“铛”一声弹在剑身上,发出清脆又锋利的声音。

阿灼对楼下这人很是感兴趣,手中摩挲转动着温热的瓷杯,她一只手托着腮,侧着耳朵。

淮宴也向前走了一步,距离雕花栏杆更近一步,一只手搭在栏杆上。

-

故事的起初,是以一个虚假美好的泡沫破碎的那天开始。

我叫阮长秋,今年正好七岁。

在七岁以前,我就已经决定好了自己此生的志向和目标。

每每我和父亲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总喜欢揉着我的头顶,说着鼓励的话,尽管我每次都被他揉的站不稳脚跟,但我就是要抬头,渴望从父亲的那双眼睛里看见认真和相信。

遗憾的是,我的父亲总是以一种对待小孩的敷衍的方式对我,他总觉得小孩子嘛,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

他的那些鼓励话就是出于哄我开心的目的说的。

我其实有些不开心,但还是很高兴父亲愿意支持我,即使那些话带着敷衍的成分。

将来,我想要学得一身好剑法,仗剑走天涯,结交江湖好友,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说白了就是练好剑法,闯荡江湖。

为了不让父亲认为这只是我一个说说而已,上下牙齿碰一碰就过去的志向和目标,我开始每天勤学苦练,真的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我幼时还是个药罐子和病秧子,那细胳膊细腿没人相信我能坚持几天,可自从我确定了自己的志向,就开始认真地执行着每日的计划表。

我觉得人不能小瞧自己,一旦小瞧了自己,那别人就更瞧不上你了。

因而我一直堵着一口气,管哪家的小孩嘲笑我“看看,病秧子又在做梦,还想仗剑闯江湖呢,连剑都拿不起来呢。”

幸好,当我每次被人嘲笑只能在角落里默默舔着伤口的时候,我那美丽又温婉的母亲就会习惯性地揽着我,不断地夸奖和鼓励,“我们长秋男子汉大丈夫从来不掉眼泪的,将来这双手啊,就是用来执剑,惩恶扬善行走江湖的。”

我靠在母亲的怀里总是能闻见那种只有母亲身上独有的馨香。那种气息令我,安全,踏实。伤口很快地恢复了。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一年后,我的那些小伙伴们态度瞬间转变,因为别说拿剑了,就是来了个高我一头的孩子,三招以内我必定能打败他。

这是我的七岁,就在我满怀憧憬,渴望着八岁十岁十一岁的自己一点点进步,最终有一日会在某个年龄段修炼成绝世剑法的时候。

我的母亲不见了。

父亲从堂屋找到厨房,从屋前找到屋后,从村头找到村尾,都没有找到人。甚至全村的人都在帮忙去找,搜刮了村外的方圆几里。

几天之后,所有人都接受了一个事实,我的母亲不见了。

可是我的父亲没有接受这个事实,他一直对着母亲的旧物喃喃着,“你到底去哪了,去哪了?为什么突然不见了?即使要走,好歹也要留下一封信啊。”

我站在门口,压根不知道要如何跟父亲讲,那天晚上,我好像看见母亲离开了,夜半的时候一片漆黑她摸进了我的房间,在我的脸颊上留下一个柔软温热的吻。

迷迷糊糊间我听见她说,“对不起,我终究还是自私了些,母亲也想要去做自己,你跟着你父亲一定要好好的。”

就在她出去合上门的时候,我彻底醒了,意识到那刚刚可能是母亲,那时我年纪小,根本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心底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惊慌。

着急忙慌,我摸黑穿不上鞋,只得拖拉着鞋追了出去,很远很远的地方,那是屋旁的一片深夜山林,一盏微弱的灯光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我想继续追上去,可是从我到那盏灯光之间的距离,隔了太长段的黑暗,我不敢迈出脚,不敢进入那山林包裹着的黑夜里。

大人们常常叮嘱不要夜晚一个人钻进黑不溜秋的山林里,小心有山野的鬼怪出来抓小孩吃。

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好像是母亲的身影渐渐远去,并被脚下无意间踩断发出一声“咔嚓”的树枝惊了一跳。

甚至第二天,我还处在惊吓的边缘,脑子又因为听见父亲的那句母亲不见了,而变得空空荡荡。

几天后我终于想起了那天夜晚的事,可是我没有选择告诉父亲。

因为我心里有预感,母亲的话一定会让父亲更加伤心,我一边坐在大门的门槛上抽泣,一边忍着不说出那天晚上母亲主动离开的事情。

父亲从那以后明显变得郁郁寡欢,他是个剑修,我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拔出剑了。

他最后一次拔剑是在落水溺亡的前一天夜晚,他说,他早就已经在铁匠铺那里预定制作了一把上好的剑送给我,不知道什么时候铁匠会送过来。

我记得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惊愕,反应过来后,我狂喜的几乎要掀了屋顶。

谁知,第二天,铁匠就差人将剑送过来了,我捧着剑想要向那个郁郁寡欢的男人展示,给他带来一些喜悦,可下一刻,邻居就冲进我家院子,看见我安然无恙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安抚地摸着我的头顶。

我到底是个小孩,所以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件事。

一瞬间,我从有爹疼有娘爱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孤儿,那时的心情是怎么样的,我具体描述不了太多细节,只有一个字——痛。

然后,我就开始吃着百家饭穿着百家衣长大,度过了我的八岁九岁十岁十一岁。

父亲的剑随着他一同埋进了那座荒冢里,他送我的剑,从我成为孤儿以后,就再也没有拿起过。

我不知道我想要对抗什么,可就是不想要拿起那把剑,总觉得那就是个笑话,是两个已经不在的人编出的一场只为哄我开心的笑话。

不知道哪天,我忽然想通了,人生苦短,譬如朝露,好不容易来一趟,何苦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应该怎么逍遥快活怎么活着。

我如此想着,便也如此做了。只是没有什么人再像曾经那样喜欢我了,不过我也不所谓了。

直到那天明夷山蒙蒙细雨,有个白面书生闯进了我煮茶的小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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