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留个全尸？

本文涉及到的时间节点不必深究，不要代入现实世界，谢谢。

主人公无cp，主推副cp，介意勿进，谢谢。

2024年6月6日

警笛刺耳的鸣叫声划破了临城寂静的长夜，在孤注一掷的黑暗中，刺目的红蓝色交替闪烁，紧张而又急迫的压抑骤然降临。

“现场怎么样了？”一道颇为成熟的声音传来，声音像是被烟熏一般沙哑。

他穿着灰棕色的外套，下身穿着轻便的牛仔裤，面庞有种不修边幅的痞气，柴恒毅站在门口，使劲踩了踩门框。

负责勘验尸体现场的李璐洁放下手上的工具，“柴队。”

听到这声，柴恒毅点头示意。

随后两人往包厢的更里面进入，各式各样的酒瓶不计其数混乱的摆放在桌子上，地上，甚至连白炽灯光下酒红色的沙发上也横躺着几瓶价格昂贵的酒。

而这些环绕的中心，很直观的看见那尸体宛如整个房间的主宰般张开双臂搭在沙发上。

“尸体呈仰状放松态躺在沙发上，全身上下只有一处伤口，很明显，死者死前处于兴奋状态。”

“一处？致命伤？”

李璐洁摇头，带着柴恒毅再往前靠近些。

琳琅满目的酒瓶遮挡住尸体的下半部，柴恒毅这才看见尸体敞开腿的中心早已是一滩血腥。

柴恒毅眼皮一跳，下肢一凉，并了并腿，站着都笔直了些。

“这……一片马赛克了。”

“虽然看着严重，但确实不是致命伤。”李璐洁靠近那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职业病的李法医开始纠正用词，“而且已经不能用砍了，更准确是搅动，嫌疑人起码在这里进行了长达3分钟的泄愤行为。”

“嫌疑人。”柴恒毅注意到她并未直接称之为凶手。

“不错，”李璐洁走到沙发后方，双手放到死者的两侧。

“死者面部平静，口唇呈现青紫，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概是在半小时前。”

“具体死亡原因还得回局里进一步分析。”

“但感觉，可能跟‘那东西’有关。”

了无生机的尸体瘫在那里，身着藏青的半袖，看起来就40岁左右，已经是中年的年纪了，没有大肚子，隐隐约约还有些肌肉，看起来平时健身和打扮起来却是不马虎。

尸体周身还有弥漫的香水，只是这香水混着血臭，闻着却只剩下了恶心。

由于现场酒瓶太多，刑警只能小心的将尸体进行转移，白炽灯的光晃过死者的左耳，也映入柴恒毅的眼睛。

“等一下。”柴恒毅跨过脚下的酒瓶，站在刚才李璐洁站立的位置。

站位受视线的影响，直到尸体被转移挪动的时候才因为反光看见——死者左耳处戴着的黑色圆形耳钉。

柴恒毅将那耳钉小心取下，装进证物袋里。

“那耳钉，怎么了吗？”李璐洁注意到柴恒毅的动作。

“没什么，有些眼熟，可能是个切入点。”

虽然柴恒毅已经从普通的刑警荣升为带队的警官，但那超准的直觉早已经声明远扬。

各色酒瓶中的液体在灯光下发出糜烂的色彩，整个现场不断有瓶瓶罐罐敲击的声响。

“李姐，有发现。”法医助理面露难色，但还是强忍恶心，将一个放在角落中的酒瓶递过。

软趴趴的根茎漂浮在白色酒水中，像是溃烂的腐肉存放在福尔马林中，还有零碎的肉糜浮沉，似乎还能闻到恶心的血臭。

“嗯，泡的都烂了。”李璐洁面不改色，接过来仔细观察，“取出来吧。”

……

遇事不慌，双手插兜，柴恒毅淡定的看过现场一周。

“李璐洁，你先忙着，我去樊鹏那看一眼。”

“好。”

酒吧最亮的灯光罩盖所有的区域，不得不说，这应该是酒吧这种地方最亮的一回。

下楼的路上，柴恒毅脑子一直回想刚才的场景。

死者面部平静，可口唇，指甲青紫的现象，是呼吸衰竭？

可面部却并未因窒息而出现面部狰狞。

什么情况下能够让人在安详的状态死亡，虽然不能确定就是毒品，但倘若真的牵涉到缉毒方面，还是尽早禀告上级为好。

“柴队，您来的正好，正要去找您呢。”樊鹏笑着捧着电脑。

柴恒毅顺势坐在酒吧的吧台，下巴微抬，“有什么线索？”

“死者是酒吧的老板——张迁，”樊鹏调出张迁的基本信息，“这家伙是真有钱啊，光临市就有四家酒吧在他的名下！”

“这么有钱，名下有贷款吗？”

樊鹏挑眉，嘚瑟了一下，“我已经让小王去银行那边询问了。”

柴恒毅拍拍他的肩膀，“把小王叫回来吧。”

柴恒毅：“……”

“银行早下班了。”

樊鹏：“……”

对不起！小王同志。

“监控呢？有发现什么吗。”

“这里有些奇怪了。”樊鹏想掩饰刚才发生的尴尬，赶紧打开电脑。

“这家酒吧一共有三个监控区，分为舞池，休息，和出入口这三个地方，按理来说张迁死亡的地方属于休息区应该有监控，但我问了监控室的李阳，他说老板早在三个月前就让他把正对着的监控摘除了。”

樊鹏摁下空格键，让监控视频开始播放，“从走廊处的视频看的话，只有当时送酒的酒保，拿着酒路过那里了，停留的时间足够长，大概40分钟后再看到他从走廊尽头的监控出现，但由于那里的休息区除了张迁自己的休息室，还有另一处休息区在另一处拐角里，同样在未被监控范围内，所以并不确定他当时到底进入了哪间房子，不过目前看来他的嫌疑最大。”

“等一下。”在快速闪过的监控画面中，左下角一道一动不动的身影人流不断穿行的视频中十分显眼。

柴恒毅食指抵住视频里在吧台喝到不省人事的人，“这个人从头到尾都没醒过？”

樊鹏伸头瞅一眼，“他啊，没，闹那么大动静都没醒，刚才还趴在这，硬是让我们的人叫醒赶走了。”

“那……柴队，直接抓？”

“把人控住，先审一审。”

柴恒毅站起身，多留意了一眼视频里的人，“视频单独发我邮箱一份。”

“哦，对了，视频里没出现的另一处休息区的门牌号是多少？”

“201。”

……

走廊不算宽敞，却因设计精妙而不显逼仄。然而墙壁两侧空无一物，空旷而显得压抑。

柴恒毅使劲踩踩地面，铺设着温润的深褐色木质地板，而每块地板隔一段距离，便镶嵌着一条窄窄的铜质饰条，在幽微的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精致与奢华。

啧，有钱。

柴恒毅摇摇头，有这钱干点什么不好。

矗立在201的门口，来回往返两间休息室之间的柴恒毅靠在正对着死者房间的墙暗自思索。

他习惯性的叼根烟，却又没点燃。

201的门设计的与张迁死亡的休息室一般无二，而且两间的距离也并不远，有足够的时间往返。

“李法医！”柴恒毅叫住她，“叫人把201也好好查一下，我先回趟警局。”

“好。”

临市地处偏北，但六月的晚风中还是掺杂着一丝燥热，无边浮动着人心。

看了时间，最后一趟公交车还在运行，虽然很晚，但也有加班加点的打工人等着这最后一趟末班车回家。夜晚无声，却也会响起困乏到撞车窗的声音。在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里，开车的人默契的不再鸣笛，默契的调低音量键。

而柴恒毅也是其中的‘默契者’……

然而警局的灯，不是按时按点的熄灭，就是彻夜的难眠。

“又是一个通宵啊。”刚下车的柴恒毅抱怨了一嘴。

保安小亭的窗户探出一个大爷脑袋，“哎柴队，出事了？”

“是啊是啊。”

那声音了无生气，就像是他现在迈进大楼里虚浮的脚步。

保安大爷缩回脑袋，坐下喝了口茶，旁边跟着值班的小孙好奇问了句，“孙大爷，你咋知道出事了，你不刚过来替班吗？”

“嗐，柴队这人现在是：没事绝对不加班！加班就是真有事！”

“现在？”小孙往跟前凑了凑，眼睛微眯露出好奇的神色，“有故事？”

“哎，小孙，你刚来不久，我可是看着小柴变成柴队的过程的。”

眼神迷离的保安大爷，熟练的望着外面浓墨般的夜营造出悠久故事的氛围，上年纪的眼角轻轻皱起，“那时候啊，不管小事儿大事儿，柴队是事事往前冲啊，警局有名的！人也聪明，也正直！就是太正直了，上级不让管的案子自己硬着查，明明早早的就能升的职，硬是被一拖再拖。”

“啥事儿啊？”

“嗐。”

“一个高中生自杀的案子。”

“柴队。”

“柴队好。”

……

路过的同事纷纷打招呼，柴恒毅一一点头回应。

办公室键盘的敲击声不断响起，樊鹏双腿一蹬，借着惯性凑到对面的丛逸旁。

“哎丛逸，我记得柴队比我们先走啊，怎么现在才回来。”

看着柴恒毅在白板上写着案件分析的背影，“些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你这么好奇，不如去问问啊？”

“我……”樊鹏一时语噎，“问问……就问问。”

“樊鹏。”柴恒毅回头叫他。

本来就心虚心思漂浮的樊鹏，听到这声，下意识立马站起身来，大声的回话。

“到！”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霎时无声，连敲键盘的同事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他。

樊鹏的霎时脸红了，一旁的丛逸笑的腰都直不起来，气的樊鹏悄摸直接给了他腰一杵子。

“……案件分析。”柴恒毅把住樊鹏的手，把白板笔放到他手心，流畅的拽过他的凳子坐下。

“咳，咳。”樊鹏起了个范，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只是看着樊鹏这装模作样，丛逸更想笑了。

“去去去，别笑了。”

丛逸手上比着“ok”，脸上的笑却一点没少。

“酒吧202出现的尸体，已经查明是死者张迁，三十七岁，未婚，临城人，住在南溪区华阳路塞上繁华的富庶小区，死亡原因是过量吸毒，死者身上有微小的注射痕迹，但由于注射的创口很多，并不能排除是死者自己吸毒过量造成，他本人是临市有名的酒吧经营人士，名下有四家酒吧，且规模都不小，今晚十点半左右被发现死亡，经法医鉴定，死亡时间是九点到十点之间，发现者是酒吧的客人郑欣桃。”

“她呢是个小有名气的网红，拍摄的东西都与爆料之类的有关，据她所述，她纯粹是因为好奇进入了202，因为他听说202的豪华，而且能进去喝酒的是有身份的大佬，就想偷偷进去拍拍照片之类的。”

“就现在搜集到的证据，嫌疑人总共锁定了五个人，分别是酒吧的酒保赵峥，和当时正在201聚会的四人。”

“经几人的供词，201的众人虽然都有相互的证词，但由于他们的活动都在监控画面之外，无法作为他们无罪的佐证，除了一个叫作方恒的人，他在赵峥送酒的时候去了一楼的卫生间，他说只是因为二楼的卫生间有人这才去了一楼。”

“而赵峥表明，他只是去201送酒，送完陪客人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从未去过202，也就是死者的休息室。”

“但赵峥说了一点，酒吧的所有工作人员几乎都知道202是张迁的休息室，并且对于他在休息室待的时间长短都知道，也就是说凶手完全可以打听到张迁在休息室内，并长久计划，完成谋杀！”

柴恒毅点点头，“小郑那边呢？”

“额嗯……我们在202发现的针孔摄像头。”郑一楠停顿了一下组织语言，“最近日期的破解出来了，但还有很多视频且加密程度较大，还得给我几天一一确认，但目前看来的视频都是张迁虐待他人并以此为乐的视频。”

“距离最近日期的是两个月前，视频里出现的人是赵峥，而且随便点进去一帧都能看到张迁单方面殴打甚至……是口口的程度。”

柴恒毅眉头紧锁，右手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食指轻轻敲击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

“小田，正好你回来了，你配合小郑将视频破解完毕，整理一下视频里出现的人然后交给我。”

“小高，今晚你带人去赵峥楼下盯着他，但凡有任何逃跑行为立即抓捕，若是没有，等天亮之后将他带回警局接受进一步审问。”

“各位。”

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

李璐洁一身白大褂，单手随意插兜，伫立在门口。

“欸，李姐！”樊鹏立马招手呼应。

李璐洁点头，“张迁的毒理检查出来了。”

她将检查结果递交给柴恒毅，“柴队，阳性。”

“而且，张迁的死亡原因是过量毒品吸食导致的窒息性死亡，所以不能判断是自杀还是他杀。”

李璐洁说完这句话后，气氛一时间沉重起来。

“好事儿啊。”柴恒毅一句话打破了古怪的氛围，“也就是说现在只要找到是谁在张迁死亡后破坏了他的遗体就行了。”

“但由于毒品的特殊性，我会向上级禀告，大家先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柴恒毅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盯着张迁端坐在沙发上，在整个房间的中心，将自己当成帝王一样，这样的一个人，有规范的作息，甚至健身，会因为突然过度吸食毒品死亡？

不，甚至是说，这样的人能够容忍自己以这样的方式死亡吗？

“柴队，那我们？”小高不清楚刚才拍下的任务还需要去执行吗？

柴恒毅看着眼前的照片，“我刚才说的一切继续。”

“李法医。”柴恒毅拉过李璐洁去到外面。

“酒杯酒瓶，现场那些酒杯酒瓶做检查了吗？”

李璐洁立马就知道他想什么了，“你觉得有凶手？”

她摇摇头，“数量太多了，最晚明早能够出结果。”

“但希望不大，说实话，若是真有凶手，且要将死者伪装成意外，作案工具一定藏的很隐秘了，要不就根本不在现场。”

“对，你说的对，一定还有没发现的。”柴恒毅说着连带的点着头，转头就回办公室叫人。

“樊鹏，丛逸，带上人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