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花喜禾。”花喜禾立刻边往屋内走边说。
翠鸣往卧房而去,她要把一身零零散散的挂饰摘下来,不然不方便行动。花喜禾被苏公子请至书房。
“我叫苏珉,我妹妹叫苏珊,她在勾栏的名号叫翠鸣,也可以叫她小翠。”
花喜禾扫视一眼,书架上大多都是医书,她看向那些书,苏珉咳嗽一声,花喜禾这才回过神来。
“哦哦,苏珉大哥,您继续。”
苏珉:……
也不知道她靠不靠谱,别像之前那些一样,白白葬身在这沙腹之地……
苏珉继续道: “你也是来调查漠城的吧?”
花喜禾摇摇头: “我是来玩的。”
苏珉:……
“既然来了,可否请花小姐帮个忙,我们要彻查漠城,以便找到我们的姐姐,苏璘。”
花喜禾:……
“苏公子看起来很有势力,或许不需要我呢。”
苏珉:……
这小丫头倒是聪明。
“你既然姓花,看那钱袋子的样式,想必来自京城,京城花家……是御史之女吧?”
花喜禾:……
糟糕,被凌御钤的钱袋子暴露了身份。
“那又如何?”
苏珉微微一笑: “御史之女逛勾栏,传出去的话……”
花喜禾横眉一竖: “你想干嘛?”
苏珉摆摆手: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如果御史之女是来调查漠城的,那就说得过去了不是吗?”
花喜禾:……
老狐狸敢威胁我!
“好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你说说看,我能干什么?”
日落西斜,大漠的夕阳红如滴血,万里无云。
一辆刻着绯红牡丹花纹的马车载着翠鸣和乔装打扮过的花喜禾回到牡丹红楼。在翠鸣跟花喜禾走入红楼后,红楼的木制栏栅吧嗒一声合上,从此,就像天人永隔一般,隔绝了外界与红楼。
通过狭小逼仄的甬道,现出眼前的是朱漆的栏杆,靡靡的画廊,以及一个个精美的门扉。
这里的建筑跟京城风格类似,恢宏大气,每个门上刻着不同的图案。
翠鸣由一个小女孩领着直直往二楼最里间而去,花喜禾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她垂着头,悄悄打量四周。
门扉紧闭。
这里有一股悲伤的气息。
花喜禾打心底这样觉得。忽然,一个门开了一条缝,里面探出一个瓜子脑袋,她看了翠鸣一眼,又看了花喜禾一眼,狠狠地啐了一口,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花喜禾:……
她看到,那女人门扉上刻着一条妖娆的蛇。
到了二楼翠鸣房间,小女孩拱拱手就退下了,翠鸣开始补妆。
花喜禾问: “小翠姐姐,刚刚那个啐了我们一口的女人是……”
翠鸣叹了口气: “她叫兰妃,自诩要成为人上人,本来是要贡给上边的,结果我来了,她被顶下来了,心生怨恨罢了。”
花喜禾犹豫道: “感觉这里的女人都很悲伤,除了她。”
翠鸣: “她啊,以前就是勾栏院里的,打仗时巴结到了一个官僚,被包了,后来官僚跑了,她是自愿前来这里的。”
花喜禾: “哦,她还挺惨的。”
翠鸣: “你要小心她,近期选拔侍奉权贵的人选,不知她会闹出什么事端来,她只是一个‘疯子’罢了。”
翠鸣等妓子用餐都在屋内,可是花喜禾等侍童就得去往楼下。当几个侍童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这就是打探情报的好时机。
小绿问花喜禾: “小禾,你多大了?看着挺大的,不会是选艺妓没选上撤下来了吧?”
周围人哈哈大笑起来。
花喜禾也跟着打哈哈: “是啊,太难了,我唱歌五音不全,还好翠姐姐包容我,不然我就得打杂去了。”
说罢,花喜禾还故意跑调唱了几句,众人笑得更开心了。
“哎哟,就你这样,唱完了得把大人们送走了!”
小红说: “哎,小禾,听说翠姐姐最能当选侍奉大人们的人呢!你可真有福份,可以跟着翠姐姐……”
话未说完,砰的一声,一个夜光杯从二楼直直摔下,擦着小红的脚边,小红哎哟一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那蛇纹兰妃的房门开着,一个粉衣女子柳眉倒竖,呵斥道: “闭上你们的嘴,贱东西,敢聊我家主子,小心你们的皮!”
众人顿时哑然,那门呼的又关上了。
小红一撅嘴,窃窃道: “什么啊,仗着自家主子有姿色,不就是比不过翠姐姐嘛,至于嘛?”
“刚刚那位是……”花喜禾问。
小黄拉着花喜禾耳语: “她是兰妃的侍童,叫粉依,兰妃颐指气使,她也习得了这个脾气,一点也不好相处。以前啊,小绿想跟她借个玉梳,她直接泼了一杯水出来,咦——”
众人聊着聊着,就到了晚上。这牡丹红楼的夜景很是热闹。
人来人往,人山人海。不过相同的是,都是有钱人。
翠鸣对外称被苏公子包了,所以不用出台,花喜禾走流程侍奉完翠鸣后,就被安排打杂端茶倒水。
敞亮的高台上拉着轻薄的红绒布,隐隐约约可见有人趴在正中间。
花喜禾正奇怪呢,忽然腰上被人踹了一脚。
“看什么!我家主子的表演也是你能看的?”
花喜禾揉着腰,回头看踹她的人,正是粉依。
花喜禾: “看看也不行啊?要不然就别表演啊!”
粉依气得直咬牙: “你——欠打!”
说着,伸手就要打花喜禾,此时忽然一阵敲锣打鼓声响起,二人俱是往台上一看,只见那幕后之人缓缓站起,薄幕布缓缓拉开,一个蓝衣女子如蛇般妖娆扭转,那水袖轻舞有力,翻转着各种花样,宛若天仙。
是兰妃。
她腰肢柔软纤细,盈盈一握,身材比例完好,该有肉的地方有肉,该瘦的地方瘦,实在是……人间尤物。
花喜禾想:如果这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估计也不会沦落风尘,为了成为人上人而如此费尽心思。或者说如果她的性格再好一点,估计小翠都要甘拜下风。
一曲毕,众人叫好,赏银丢得到处都是,几个新来的侍童急忙收拾现场,兰妃扫了她们一眼,轻蔑地往下走。
花喜禾: “好厉害,跳得真好!”
粉依轻哼一声: “哼,算你识相。”随即转身跑着往兰妃的方向而去。
没有丝毫苏璘的下落啊,花喜禾独自思索着,她被拐入花街,可是这里这么大,又没有画像,我又出不去,要怎么找到她呢?
花喜禾回房后,看见小翠愁眉不展。
“翠姐姐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花喜禾安慰道。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被选上参加权贵们的酒会游戏,在那里可以打探道任何消息,而姐姐……”翠鸣泣不成声: “不知在哪里受罪呢……”
花喜禾心下一动,在这个世界上,亲人永远是最珍贵的,而她已经失去了,换了一张皮,一个身份,陪着一群毫无印象的人,混在这,永无天日。她的家人,也会如此悲伤吧?
花喜禾好容易哄翠鸣睡下,此时已经接近黎明了。
她探头看向窗外,这时差倒的真不习惯。忽然,她看见一个粉色的身影匆匆而过,似乎是在丢垃圾,她悄悄推门而出,等那粉色身影消失后,走至垃圾箱旁,意外的,她看见了一叠信纸,那纸张泛黄,似是绢布,做工精良。
她瞧了瞧四下无人,便一弯腰捡起,一溜烟返回牡丹屋。
火盆烧的正旺,花喜禾解开红绳,拿出信纸一页页读着。
这似乎是兰妃与某位张姓男子的密信情书。
第一封---
兰妃:
此去经年,再度重逢,甚是欢喜。
卿愈发出落大方,舞艺绝佳,吾甚是青睐,不知,可否有幸邀请前往我住处小聚一番,聊表心意。
——张无忧。
第三封---
兰卿:
吾妻不肯纳汝为妾,以死相逼,吾实在无法,心痛不已。
若汝有意,吾等可常聚常欢,只是无名分,甚是遗憾。
望汝海涵。
——张郎。
第十一封---
兰卿:
适逢战争年代,局势动荡,汝要注意安全,吾等将士需要镇守前线,生死未卜,如有幸活着,再续前缘。
——张无忧。
第十二封---
兰妃亲启:
吾是张卿之妻,张卿已死,我心也死,不要再来找他了,我们一家上京了。
——无忧之妻。
信到此戛然而止,这穿插了五年的故事看得花喜禾的心跌宕起伏,但是感觉哪里有些奇怪。
她想了想,以兰妃的性格,她捡到信本就可疑,再加上她又打开了信,更加可恨,于是,花喜禾悄没声地把信扔进火盆里烧掉了。
火舌卷着绢布呼啦一下便剧烈燃烧起来,花喜禾心里的快感超过了内疚。
火越烧越旺,花喜禾盯着火焰,仿佛自己也被灼烧,脸颊通红发热。
然而半下午,正当花喜禾帮翠鸣梳洗更衣时,门外传来争吵打骂声。仔细一听,是兰妃。
“废物!连个东西都看不好!要你何用!”
“娘娘,不是这样的,今早它还在我身上……”
“闭嘴!丢了就是丢了,狡辩什么!那是我的命,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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