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夙病倒了,这挺突然的。
李公公三番四次地来请我去看看,说齐夙梦呓,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我不去。
李公公仍然锲而不舍,连着几日都来请我。
今天,他他他他又来了!
我叹气,扶额,坐在重华宫的主位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棋子,没让李公公开口。
“素子妃可是在一旁?”我淡淡地问。
李公公愣了一下,随即艰难地回答:“是。”
我垂下眼帘,心中挣扎着,到底该不该去看看他。齐夙病倒,按理说我作为皇后,理应前去探望。可一想到他与素子妃的种种,我便觉得心中堵得慌。
不料,就在这时,他竟像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毫无帝王形象。一把将我抱住,声音沙哑地问:“你为什么不去看我?我们魏家人是不是都没有心?”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可我却觉得陌生。
他是不是认错人了?他应该在素子妃那里的,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
李公公站在一旁,眼睛瞪得像铜铃般大,满脸写着:这皇上不对劲……
我看说他不对劲都是轻的,直接说他变了。
比如,白天赖在重华宫,赶不走请不走;
比如,偶然说几句骚话让我面红耳赤,我就会把他撵出去;
比如,夜里溜上我的床。
这导致我经常在半夜被热醒,然后恼怒地把罪魁祸首踹下床。
齐夙在地上结结实实地滚了一圈,坐起来,揉着大腿,委屈地说:“轻点踹。”
我:“……”应该没把他踹爽吧???
我是该先把他劈头盖脸一顿骂,还是把他丢到素子妃身边去?
不,我觉得应该找太医、找法师,看看能不能给他驱邪驱魔。
这个想法目前来说不现实,最现实的是:我一声令下,重华宫清净如风。
后来问了人才知道,齐夙没走,一直在蹲墙角。
长贯给我扇着风,轻声说:“娘娘,您看着像余情未了的样子。”
我摇了摇头,淡淡地说:“哪里。只是不重要了而已。”
我对他......早已不再是年少时那般炽热。我可以对他好,但同时,我也会保持清醒。
太奇怪了,最近都奇怪了——齐夙不再是那个冷漠疏离的帝王,反而像个任性的孩子,总是缠着我,让我哭笑不得。
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认错了人。
好不容易把他赶走,结果到了第二天,齐夙又又又又来了!
又是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像个无赖似的赖在重华宫不走。
我无奈地看着他。
“知意,你再疼疼我,爱爱我,好不好?”他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齐夙,你该回去了。”我说。
他摇了摇头,固执地说:“我不回去,我要在这里陪着你。”
我叹了口气,“齐夙,你……”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避开他的目光。
夜深了,齐夙依旧赖在重华宫不走。
或许,这就是命运吧。无论我们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彼此的牵绊。
......
其实,我总感觉我把踹爽了或者就是故意招惹我,好让我多看他几眼。
比如:我不留他在床上,他就在夜里悄无声息地溜上我的床。我发现后,会猛地踹下去,赶出重华宫。他不恼,反而笑得像个得逞的孩子,真是莫名其妙。
白日里,我正坐在重华宫的凉亭里,手里捏着一把团扇,轻轻摇着,试图驱散些暑气。
忽然,稚子哭着跑了进来,一头扑进我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我的衣袖。
“这是被谁欺负了?”我连忙抱住他,心里一阵揪痛,赶紧命人去请赵太医。
我轻轻掀开他的衣衫,仔细检查他的身体。这一看,我大惊失色——我那么爱护的稚子,后背竟是一片乌青,肘关节还有严重的擦伤,显然是被人狠狠推搡过。
“谁干的?!”我怒不可遏。
稚子抽抽噎噎地说,是素子妃把他绑了去,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他气不过,顶撞了素子妃一句,素子妃便命人收拾他,把他推倒在地,还用脚踢了他的背。
长贯在一旁听得惊呼出声:“只是一个孩子,素子妃竟是下得去手!”
我心里却更加愤怒。
齐夙没碰过素子妃,这个我知道,也只有我这个外人知道。
没有孩子,帝王的宠爱是会随时消失。
可这也不该是素子妃对毫无还手之力的稚子下手的原因。
我心疼地抱着稚子,待赵太医仔细检查并上药后,我带着人浩浩荡荡地踹开了素子妃的宫殿大门。
她正坐在殿中,见我带着人闯进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我冷冷扫了一眼殿内的宫女太监,厉声道:“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二十一人,统统杖打二十大板!”
素子妃吓得跪倒在地,连连求饶。
我走上前,挑起她的下巴,逼她仰视我,语气冰冷如霜:“再敢动我的孩子,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她颤抖着点头,眼中满是恐惧。
我松开手,转身离开,心中却没有一丝快意。
我出来的时候发现齐行之也在,不由一愣。
旋即我便明白他什么都看见了。
甚至是见了我,他都害怕的退了两步。
我隐约听见长贯在一旁连连解释,仿佛过了好久,齐行之才鼓起勇气,慢慢走近我。
我蹲下身,轻轻摸着他的头,柔声说:“不要怕,母后很好很温柔的。”
他点了点头,眼中的恐惧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依赖。我松了口气,牵着他的手,带他回了重华宫。
傍晚时分,齐夙又守在了重华宫里。他大概听说了素子妃的事,皱着眉头问我:“素子妃干了什么?”
我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他听后脸色阴沉,当即下令要将素子妃禁足。我劝了一句:“素子妃身上带伤,待她伤好再罚禁足吧。”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
没了后话,他便坐在一旁,怀里抱着稚子,手上削着果皮,将果肉一块块喂给齐行之吃。稚子被他哄得开心了,咯咯笑着,全然忘记了白日的委屈。
齐夙让人把稚子带出去后,突然转头看我,目光火热。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脸上不自觉地泛起红晕,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我瞪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问:“你干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却不回答,只是轻笑一声,眼神依旧灼灼。我顿时觉得脸上更烫了,心里直呼:法师呢!?快来驱邪!!
齐夙见我脸红,笑得更加放肆。他凑近我,低声说:“卿卿,你脸红的样子,真好看。”
我一把推开他:“你少来!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赶出去!”
他变了,变化真的很大,让我很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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