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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第 181 章

入夜后,牢房里的哀嚎叫屈声逐渐平息下来,或有几个不服管教,在狱中与其他犯人叫嚣着的,被狱卒拿着鞭子抽了两下,也都闭了嘴,不再出声。

对门的牢房里传出翻身的动静,接着那人“嘶”地一声直抽着气。

宁知越闻声望了过去。

对门这间牢房里关着的是李漳,起先他并不是关押在这一处,后来不知是否因杨德疑心李漳为她顶罪,有意让她看见李漳因她遍受刑罚的惨相,使她迫于同情怜悯而认罪认罪,便将李漳转移到她的对面。

李漳原本的伤势就很重,被祝十娘夫妇救治后几日才转苏醒,醒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曹襄没死的消息告诉宁知越,于是与祝十娘夫妇商量着一定要亲去见宁知越一面。

那时他还不能下床,每日饮食敷药都需祝十娘夫妇俩照料,三人合计之下,李漳只好重新与他二人合作,将所有实情告知由他们俩代为转告。

祝十娘夫妇对曹襄的痛恨不减于李漳,满怀希冀地去见宁知越,未曾预料他们此去不能回,未免被人发现他们的行踪,也就没有安排人照顾李漳,也正因此,待到第二日天黑,这两人还未回来,李漳便猜到,肯定出事了。

但他的伤势连下床都不允许,他也只能耐着性子在睡梦与惊醒中来回交替着,保存最后一点体力,希图伤势好转起来。

好在如今天气转热,却还不十分闷,伤口处敷药也不担心会发炎溃烂,静待几日,他能下床后,便迫不及待地寻摸到一处村子求救。

那户村民心地良善,不仅给他买药煎药,还替他打听了些消息回来。

也就是投案前两日,他终于知道祝十娘夫妇被杀了,但凶手却变成了宁知越。

他知道这是谁的手笔,如此荒唐诡诞的污蔑,偏偏新来上任的官员相信,还将她下狱了……

得知此事后他再也按捺不住,没法再见宁知越受曹襄的伤害,顾不上自己的伤情,选择了最笨的办法,将所有罪过全部揽下。

被抓之后,杨德对他施以一遍遍的酷刑,昏天黑地的晕眩中,他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再次睁开眼,抬头看向对面时,宁知越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被关到宁知越对面后,宁知越与他说过几句话,问起的都是在沉雪园里阮清舒屡次犯病的事。

事到如今,他已被困于县衙大牢,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平宁公主落水是他与冯昭二人一同救起的,只不过他从前鲜少有机会接公主殿下,故而没有发觉当日被救起来的公主与驸马都有些异常。

那时距他得知陈娘子的死讯已有四个月,他最初得闻此事,深愧于没能早些救拔她脱离那个深如牢笼的宅院,可几日之后再回到南漳县,赵复告诉了他陈娘子身边的两个侍女一个死,一个失踪,那之后陈家也频频发生诡异之事,他猛然惊觉,陈娘子的死非同寻常。

赵复曾是从贾家村逃出来的,得他救助,最终能在南漳县衙做一名小吏,对他是极尽所能的报答。因他办差的便利,与对贾家村的了解,很快就发现这一切与陈家的管家李开济脱不了干系,也因此,他结识同在调查这个人的祝十娘夫妇,可这时,陈家门庭一日日凋敝,陈娘子的死也在渐渐被人们遗忘,她的死因似乎已经成了定局,被被人视为禁忌。

李漳如何能甘心,她活着时他救不了她,又怎能让她死的不明不白?于是,当祝十娘夫妇提出用平宁公主宣扬女鬼传闻时,他只稍稍犹豫,便下定决定就这么做。

其实,他第一次给平宁公主下毒后,便被绿珠瞧出端倪,那时已是平宁公主第二次发病,等到他第二次下毒,绿珠换掉了沾染过“仙子笑”的花瓶,并在南漳县传出有人溺水后,带着那瓶浅绿色的液体找到了他。

他当时以为绿珠会告发他,正想着是否要将其除掉,免除后患,但绿珠却说她可以帮他掩护,但他得将此事闹得更大,最好传到京城去。

卢典军麾下那群从京城里来的亲卫府侍卫常在私下抱怨公主放弃尊贵的身份,京城里的繁荣与荣华富贵,只为了和驸马在一起来了汜州,也苦了他们从此没有晋升的可能,或许一辈子都得待在汜州,他们总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公主殿下改变主意,回到京城去呢?

他当时觉得绿珠也是打得这个主意,而他也想希冀借着圣上对公主的宠爱,能在得知公主患病的同时,派人来调查害得公主患病的女鬼。

他们的愿望不谋而合,李漳也就更加无所顾忌,有了绿珠从旁相助,不止于帮他掩护带有药物的花卉,还有平宁公主的行踪、作息、喜好都在绿珠的掌握之中,她甚至留心了平宁公主会在何时心绪不宁,再通知他下毒,之后数次行动都得益于绿珠的帮助,从未被人察觉过,直到虞循和宁知越出现……

而他也没有想到,绿珠想要送平宁公主回京的心如此急切,不惜冒着自曝的风险杀了映秋,将所有的证据指向都引到自己身上。

之后的事,宁知越也都清楚了。

李漳不知他为何要打听这些,甚至觉得他们此前的调查已经推测得十分接近,但他也没问,反是宁知越最后问了他一句:那瓶药还在你那儿吗?

**

宁知越是打从心里感激李漳,不管是这次冒着性命回护,还是这两年里一直为她的死因而奔波。

哪怕他为了给她报仇做了许多错事,可她没法如虞循他们一样大义凛然地评判他的对错,毕竟没有他做的那些事,没有他一直的坚持,陈家以及她的死早已消寂,即便她自己知晓,回到汜州重新调查,也觉没有现在这样容易攀扯上公主,借此揭发整件案情了。

她也看出李漳一直犹犹豫豫,似乎想问她什么,却终究没能问出口。

她也没有说什么,那一次交谈之后,她也没有多余的气力去思考其他的事,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

渐渐地夜已深,牢房里犯人们的酣睡声此起彼伏的响起,狱卒们喝酒、划拳、闲话的声音也逐渐趋于寂静。

桌上的灯火还是平和而健稳的燃烧着,只是仍旧照不出一个完整的影子。

宁知越藏躲在光影外围,静心等待、聆听每一个细微的动静。

忽然,烛火猛烈颤动,紧咬着灯芯跳动,接着,远处传来“啪嗒”一声脆响,紧随着是门扇的咯吱声被缓慢拉长,在起此彼伏的呼噜声中,这声音不算明显,但凄冷寒苦的牢狱中是突兀的,它一向预示着些什么,好的坏的,各人心中有数,但在此刻,在众人梦寐之中,它的出现就更显得不一般了。

这一动静不止宁知越留意到,对面牢房趴在草席褥子上的李漳支起胳膊撑起上半身,往声音的源头看去。

暗光中贴着墙根闪动着三个黑影,他们蹑手蹑脚,即使闪现在灯火下,身上深色的衣衫从头包裹到脚,显见是有备而来,而且是确定了方位,朝着他们这一处来。

多年当值的警惕,让李漳察觉到这几人来意不善,或许正是为了宁知越而来。

他张了张嘴,嘶哑的嗓音从他喉头艰难吐出,“宁娘子……宁娘子,你在听吗?”

宁知越一直没有回应,也看不清她究竟在何处,他只能转向牢头狱卒呼救:“来人……有没有人……”

但这点蚊蝇般的叫喊声只惊动了他邻近隔间里的犯人。

“叫什么叫……呃……这……你们是谁……来人啊……救命啊……”那囚犯着一声叫喊彻底将其他犯人从睡梦中惊醒,惊惶得问着怎么回事,呼喊着值守的狱卒。

值守的狱卒没有一丝反应,那三个黑衣人也彻底没了顾忌,加快了步伐,一边挑断走道里本就微暗的灯火,一边直冲到宁知越牢门外,一刀劈开锁链,冲入那间狭小的隔间。

牢房里完全暗下来,没有一丝光线,李漳只听到对面囚室里东砍西斫的刀剑声,还有……

听不见了。

黑衣人长驱直入闯入大牢时,被惊醒的犯人们已经惊恐的叫喊起来,等到铮铮的刀剑声响起时,他们的呼声有震天彻地之势,震得瓦砾作响。

李漳挣扎着爬起来,躬身抬腿间,他感觉到休养了几日正在长好的伤口处又传来撕扯般的疼痛。

后背、额角冷汗涔涔,但现在不是关心这个时候,宁知越……陈娘子……她还好吗?

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宁知越的声音,几日相处下来,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从她举手投足间动作时的细微声响中辨得她的存在,可将这种熟悉置于黑暗、嘈杂中,就毫无用处了。

他蹒跚着扑到牢门边,两只手紧紧攥着圆木栅栏,侧耳仔细分辨着对面的动静。

清脆尖利的利刃交戈声不绝于耳,其中兼杂几个人搏斗时的喘息声,沉闷的撞击、沉重的倒地,刀剑划破了丝帛,又有一人被强力冲飞,撞在他脚边的栅栏上。

兵刃相接的声响停歇下,李漳的心提起,他小声唤一声,“宁娘子……”

没有回应,再待叫喊一声,倏地,手中扶着的木格栅猛震一下,他的牢门上缠绕着的铁锁也被劈得叮铃作响。

他感觉到有人在向他靠近,可手脚上的余力已经耗尽,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转向他的背后,在他脖颈后重重一劈……

耳边还是囚犯们声嘶力竭的呼救声,但在这最后一丝神思清醒时,他好像听到这震天的嚎叫声外,也有一道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朝着牢门之内迅猛冲来,可惜他看不到了……

**

县衙大牢内发生刺杀劫牢这等事,杨德勃然大怒,但还有比他更惊更怒,且问责于他的人。

宁知容与姚琡。

宁知越在大牢中遭受黑衣人刺杀,重伤昏迷,幸而虞循及时赶到,没有伤及性命。

可即便如此,宁知容还是怒气涛涛地指着杨德斥道:“当日你无分毫证据,仅凭你一己私心的怀疑,硬要将敏敏带回县衙审问关押,时至今日,哪怕韩娘子吐露实情,你知晓驸马之事敏敏乃是被其算计,可你仍旧以她和阿玉是同一人这种荒唐之言拒不放人,查不出线索却还异想天开的要去开棺验尸……

“你明明已经从韩娘子口中得知曹襄之流仍存与世,却不去追查这等凶残谋逆之人,也不在意他本就意图杀害敏敏,未曾在大牢加派人手看管值守,使得他有机可趁,再次行凶。此次是敏敏吉人天相,躲过一劫,但县衙她是决计不能待了,我们必须带走她。”

“不错,”姚琡也严声附和,“从前我们只当你因虞循迁怒敏敏,可现在看来并不是,你一再捕风捉影地追究敏敏的错处,还要开棺验尸……呵,我与阿容是劝不了你……我已写信送往京城,在我阿爷与二哥回信之前,我们绝对不会任你在欺负敏敏。”

杨德焦头烂额,却还没有头脑发昏。

且不说姚琡是否当真传信京中,单这一个来回,等平南王的书信送来也是一个月后,其间变数无穷。冯昭已是落网之鱼,正好将曹襄引出来,就算最后真没法抓到曹襄,有一个冯昭也足够让圣上顺心。

而宁知越,唯一能证明她身份的就是陈玉坟冢里的那副尸骨,听闻陈玉在死前半年曾跌断右手手骨,宁知越却以右手刀伤未愈改用左手,这不正是她心虚?

即便开棺验尸后,她真不是陈玉,她与袁志用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继续追查下去也总会有收获,到时候,便是平南王的信送来了,也得看看有没有份量,救不救得了宁知越与平南王府和宁家。

更何况,宁知容与姚琡口口声声说他没有加派人手看守宁知越,可他们不也一样没有防范?

他道:“本官知晓宁娘子突遭不测,世子与宁四郎心中忧急,此次的事出乎预料,确是我们都不曾……”

“谁和你是我们,你别想将错处归于我们身上,你本是汜州刺史,本该待在汜州府,却非要来代理南漳县衙政务,这也便罢了,县衙是你的地盘,平素我与阿琡随着虞郎君出入你便颇有微词,还派人盯着,我若安排人来看着,你肯答应?今日咱们索性就把话说清楚了,敏敏我是一定要带走,你也别拿你那官威来压我,你既怀疑敏敏,怀疑宁家,平南王府,那便自去查,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我不会再让你提审她。至于阿玉的坟茔……你休想打这主意。”

他说罢,便不再理会杨德,径自往宁知越屋里去。

杨德本要去拦住宁知容,转头瞧见外头涌入数十个护卫,那身打扮是公主身边的亲卫,其后紧跟着的是虞循与公主府长史洛为雍。

无需多问,这又是虞循搬来的救兵,为的自然也是替宁知越说情。

杨德按下心中不快,迎上前去,正待开口,虞循抢在他前道:“宁娘子遇刺,足见真凶急不可耐地要除掉她。此前因觉得县衙安全,故而应允将她关在大牢,却不料还是让其得逞,可见凶手准备充分,或许有人为其内应。宁四郎与世子关心妹妹,想必不愿宁娘子留在县衙再遇这等事,我猜想杨刺史也不甘心就这么放走宁娘子……”

杨德闻言嘴角一抽,面色顿时变得难看,阴沉地看着虞循,虞循继续道:“故而我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仍旧将宁娘子送回慈安寺……”

“不行。”

“不可。”

他话音未落,杨德与姚琡都打断他。

姚琡瞪了他一眼道:“敏敏就是在慈安寺屡遭人陷害的,你还让她回去,你怎么想的?”

杨德也说:“我也不同意,三次命案都是因宁娘子留在慈安寺发生……”

“杨刺史多虑了,如今宁娘子不在慈安寺,命案也险些发生,且这是因凶手对宁娘子赶尽杀绝所致,并不在宁娘子身处何处何处生出命案。”

宁知容忽然问道:“你是何主意?”

“杨刺史担心你与世子偏私,你们也顾虑杨刺史有偏见置宁娘子的安危不顾,不如将宁娘子送回慈安寺,但交由漪兰姑姑与洛长史照看。”

一直未曾开口的洛为雍也顺着虞循的话道:“虞钦使说的不错,宁娘子却确实险些遇害,留在县衙属实叫人忧虑,将人送到慈安寺,再从殿下的亲卫中调派几个护卫,你们该找证据的找证据,该抓凶手的抓凶手,将案情破获之前,让宁娘子先安心养病,杨刺史不会也以为我与漪兰姑姑会偏私吧?”

杨德连连摆手,“不会,不会,洛长史多虑了。”

“那世子与宁四郎……”

姚琡迟疑地看向宁知容,宁知容思索着瞥了虞循一眼,片刻后,也点头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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