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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粮仓起火

火光照亮湖面,激起一阵红艳,沉睡的四处再次喧嚣,脚步逐渐如雨点密集。

沈相楠反手抓住湖边的石沿,将木舟拉往岸边,跨步踩上岸,转头伸手要去接谢宁之,“先生先上来,我们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谢宁之不紧不慢起身,沈相楠对着那双纤细白皙的手心愣神一秒,紧接着握住谢宁之的手腕把他带上岸。

随人群向火光处走去,着火的不是一般住宅,而是百家巷的粮仓。

沈相楠在不远处看清着火之处,皱眉问谢宁之:“粮仓着火,这可如何是好?知县该当问罪的。”

沈相楠加快脚步,在靠近粮仓时,他才发觉不对,蹙眉问:“知县呢?”

一衙役将装满湖水的木桶递给沈相楠:“别废话那么多了,快帮忙。”

沈相楠顺手接过木桶:“好!好沉!”

沈相楠差点因为使不上力气将木桶倾翻,此时再顾不上其他,稳住衙役递过的木桶就往粮仓里跑。

这火起的太大,火光冲天,夜如白昼,着实不是一时半刻能灭掉的。

沈相楠的脸上被燃起的烟灰笼罩,他的双眼被熏得泪水横流,脚步却丝毫不敢停下。

正当他拎着空桶要出去重新盛水时,沈相楠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沈相楠定睛仔细一看,这地上不知为何,此一处那一处的多出不少沙子。

沈相楠皱起眉,抬头望向四周,除去熊熊烈火,粮仓面上并无异常,他身旁是垒砌的粮袋,沈相楠当即伸手用力一捏,眉心拧得更紧。

这根本不该是米袋的触感,里面装的竟然是沙子。

沈相楠瞬间怒火攻心,他向下摸索,十袋麻袋里,唯有二袋是真米。

“别白费力气了!”沈相楠将手里的木桶狠狠一丢,大声喝道:“这粮仓八成沙二成米,快将米袋先救出去,其余人继续救火!”

有一衙役听他这么动作,唾了一口,“你哪里来的?让我们别白费力气,你一个人的头够砍吗?”

沈相楠面色不改,胸口起伏,一字一句坚定说:“恭廉殿办事,你只需要答话即可!”

四周的衙役一听,手上动作虽不敢慢,却还是面面相觑,悄声讨论。

“你连缀带都没有就敢说是恭廉殿的人?恭廉殿五座谁人不知?是你想冒充就冒充的?哪里来的不要命的东西,敢碍粮仓救火?”

“难道粮仓的米是你做的手脚,贼喊捉贼罢了!来人!把他压住!带回去让知县问话!”

“慢着。”谢宁之站在粮仓仓门处,从袖里缓缓拿出一条细带。

这是沈相楠第一次见到谢宁之的缀带,五辫彩绳由白玉边固定,轻盈透彻,在火光映照下流光溢彩,远远便能夺去目光。

“谢,谢先生……”那人立即快步流星,跪在谢宁之面前,“但凭恭廉殿派遣。”

谢宁之说:“按他说的去做。”

“是。”那衙役脸色难看的瞥了沈相楠一眼,而后安排几队人将米袋和沙袋找出分开。

沈相楠也不想计较,继续跟大部队救火,他拎起被扔到一边的木桶向仓门走去,谢宁之不知不觉已经把绶带收好。

真可惜,那么漂亮的缀带,沈相楠还想再看几眼。

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谢宁之搭话,直到凌晨,日出的红光染尽云际,似带走昨夜烈火,粮仓终于只剩下稀稀黑烟。

沈相楠早已黑头土脸,记不得来时的模样。

知县在天微微亮时才匆匆赶来,见到负手而立的谢宁之,直接一滑跪的干脆。

“谢先生安好,不知道恭廉殿会被此时惊动,我已经上报朝廷,这粮仓实在是纯属意外,是下官看护不力,是下官有罪,对不起百姓!”

那知县痛哭流涕,一下又一下哀嚎着扇自己的两颊。

沈相楠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不想顾及什么礼数,他被余烟呛到,咳嗽数声,终于能开口说两句:“别惺惺作态了,我一巴掌下去可比你这十几个巴掌要响得多。”

那知县听沈相楠开口,抬眼只看见面目不清,黑黝黝的一张脸,不明所以问:“不知这位是?”

“沈氏相楠。”

沈相楠随意一说,和他过往介绍自己并无二样,谁知那知县好似见着什么瘟神一样,立即从地上弹起来。

“你就是沈公子啊!恭廉殿的第六座,沈相楠沈公子!”知县挥手招呼,“快给沈公子提水擦脸,一个个废物,愣着干什么!”

“不必了,还有,恭廉殿还没第六座呢。”

沈相楠眉头紧皱,他最恨做父母官做成这副模样,该办的事情一件不办,膝盖倒是说跪就跪,阿谀奉承的话张口就来。

“知县没必要扯远了,不解释解释这粮仓是怎么一回事吗?”

那知县又一下跪了下来,“沈公子啊,看护不力是下官的错,下官真是愧对父老乡亲,愧对陛下的信任啊!”

“不,我说的是,那是怎么一回事。”沈相楠冷眼看他,缓缓抬手指向被分好的米袋和沙袋,那米袋少得可怜,和旁边垒起的沙袋一比,真不敢想是从粮仓救出来的米袋数量。

“什么怎么一回……”那知县顺着沈相楠的手指方向一看,瞬间吓得瘫倒在地,呼吸急促,不敢再应声。

沈相楠看他反应,冷笑一声,“看来,知县大人是有话可说了?”

“这是……这是什么……”知县的声音越发颤抖,语气弱下几分,早没有刚才一副惺惺作态的殷勤劲在。

“这是什么?”

沈相楠起身,随手抽出一衙役腰间的短刀,用力插入袋中一划,沙子一瞬之间倾泻而下。

沈相楠回头,脸上灰烟未曾洗去,深邃如墨的眼里不知觉染上一层阴戾,嗓音压抑怒气:“知县可看清了,这是你一日三餐所食之米吗?”

那知县吞咽一口水,沈相楠的刀仿佛要扎进自己的身上,他只能连滚带爬,两手抓紧谢宁之的衣摆,嘴里不断哀求:“先生,谢先生,与我无关,与我真的无关!我只是奉命行事,不是我要这么干的啊!”

“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沈相楠彻底恼怒,用刀尖对准知县,吓得知县连忙松手,嘴里还喃喃着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与你无关了?”沈相楠耐心即将耗尽,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拿手中刀将这知县千刀万剐。

“是,是……”

那知县犹犹豫豫,脸上冷汗直流,最终也没把话说出口,只是忽向谢宁之磕起头来:“谢先生啊,我家还有妻儿在,我若是说出口,那定是保不住性命的啊!”

沈相楠再也不想看见面前之人拖沓时间,拿起刀三两步冲过去,没等到知县旁边,便被衙役抽刀拦下。

知县看沈相楠一副怒发冲天要手刃自己的样子,吓得下意识往谢宁之那里爬去。

“我让你别用你的脏手碰他!”

沈相楠将手中刀用力一丢,刀刃越过衙役狠狠插进知县面前的黄土中,只一寸,欲要伸出的手就要被飞来的刀尖刺穿。

那知县被吓得不轻,颤声说:“天爷啊,这是哪里来的新祖宗。”

谢宁之:“刘知县不必担忧,恭廉殿自会查明事由,不过到那时,刘知县想独善其身怕是无法,看管不力轻则搁职流放,调换米粮却是诛九族的大罪,刘知县应当明白。”

谢宁之比起沈相楠,话里实在是轻柔,刘知县一听,眼神涣散,嘴里再说不出一句话。

沈相楠双手抱胸,提醒他道:“此事败露你横竖都是死,不如老老实实把话说清楚,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刘知县犹豫再三,像在权衡利弊,良久,他才终于愿意开口:“是……是傅家公子让我这么干的,是傅家公子让我这么干的啊!”

刘知县泪流满面,同他方才的哭戏比,倒是真情实感不少。

他向谢宁之磕头,抽泣哭诉:“傅家公子让我将粮仓的米换成沙子,再将那些米运给米店,他说的话,我不敢不从啊!”

“傅家公子的脾气,谢先生当是知道的,我自己死了不打紧,可我还有妻儿……”

谢宁之淡声问:“你说傅家公子让你行事,那你可曾从中拿走了什么好处?”

刘知县额头的汗越来越多,“没有,我没有拿一分钱,傅家公子只是将米券卖给了我,是我自己出钱买下的。”

谢宁之继续问:“卖你多少?”

刘知县回答:“二十文。”

“傅家公子同你有什么交情,卖你二十文的米券便能让你以身犯险。”谢宁之向前走了两步,停在刀前,“恭廉殿想知道你的这些米券去了哪里,易如反掌。”

谢宁之自上而下睥睨他,虽然面容可亲,眼里没有半分凶厉,可是每说一字,皆令刘知县惶恐万分。

“刘知县,想清楚再答话。”

“那些米券……我,卖给了需要的百姓而已。”刘知县越发心虚。

谢宁之问:“你卖了多少?”

刘知县嗫嚅道:“六……六十文……”

沈相楠一听,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好啊,你的俸禄,你的衣食,究竟哪样不是出自百姓之手?二十文的米券,你倒是卖得出,你同傅家有什么两样,不过狼狈为奸罢了!”

刘知县重重磕一响头,额间有血水流出。

“谢先生,我自知罪孽深重,可我也是被逼无奈,我是一开始想做好官,百家巷的路我修过,百家巷的地我种过,我本无心这种遭天谴的事!是傅家逼我,我不答应,我只有死路一条……我没有办法……”

谢宁之不语其他:“尔等押送刘氏往平云京城听候发落。”

“谢先生,谢先生!你要救救我!”刘知县挣扎起身,“我可以死,我的妻儿不能死,不能死啊!”

他如此哀求,见谢宁之依然不为所动,刘知县眼里血丝弥漫,在衙役上前压住他时,他瞬间瞳孔弥漫血丝,额间青筋暴起,发疯似的将面前插进土里的刀拔出,迅速起身向谢宁之刺去。

“先生!”

沈相楠完全想不到刘知县会如此动作,他快步向谢宁之跑去,此时,沈相楠只觉得天地须臾皆所空,他只想护住谢宁之。

那刀最终是如愿以偿没有刺向谢宁之,而是狠狠捅进沈相楠的腰腹间。

衙役连忙上前将人压制,沈相楠和谢宁之距离不过咫尺,他看见谢宁之瞳孔轻缩,一贯淡然的面容浮现一丝讶色,谢宁之接过他,沈相楠能感受到对方难以控制的颤抖。

“你们恭廉殿的人都没有心!什么从轻发落,全是诓骗!是你们步步相逼,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刘知县被衙役押送走,嘴里还不断谩骂着,只是沈相楠的耳边逐渐听不清晰了。

“沈相楠,你怎么样?”谢宁之开口询问,尾音有些许发抖。

“捅得真深啊。”沈相楠从来没有受过这么疼的伤,冷汗直冒,说话也只剩下气音。

“马车来了,我们回去。”

沈相楠双腿开始无力,支撑不住他站好,只能一头栽进谢宁之肩头,视线模糊之间,他懊恼说:“我本来想着,先生你这么干净的人,不应该沾到血才是。”

他腰腹间的血已经浸染衣袖,因为靠在谢宁之身上,谢宁之的白衣也沾上斑斑血迹。

“可是,还是弄脏你了。”沈相楠眼前发黑,话语也越发虚弱。

他在恍惚中看见谢宁之的双眸里有什么在闪动,或许是他看错了。

“先生,你是哭了吗?”沈相楠想抬手,无奈实在没什么力气。

该死,真是疼,疼到五脏六腑都想掏出来就地埋了。

“为什么要哭?”沈相楠不解,“明明是我自己撞上去的。”

“闭嘴。”

谢宁之将他带向马车,沈相楠好不容易忍痛上了马车,实在疼得支撑不住,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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