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街的商铺老板们同往日般揽客,正午的眼光热烈的不行,喊声自是不比阴凉时。
“赵老板,一袋梅菜酥饼。”时玉在衣袖口掏出些许碎银置于柜台。
不一会儿,时玉便提着饼袋大步迈去。
梅菜酥饼是赵家招牌,饼身酥到掉渣,内馅跟是咸甜适当,令人着迷。一路散着香味,即使垂涎他任是没吃一口。
他的步伐不由自主从快走递进到慢跑,快到地方时,又加快了速度。
“白玉堂。”时玉驻足脚步,抬头看向高挂在门檐的牌匾。
白玉堂是凌云街响当当的戏园,而其名声也是近年来才开始流传的,说到底,都是源于“来了位不得了的角。”
“李兄,可是同来看旧戏的。”时玉身前散着站了不少人,有讨论的,也有交流的。
“今日那位可是要登台?”一中年男子道。
“可不是吗,昨个开始售票,不过半个时辰,空了。”另一中年男子回道。
门外人群纷云,时玉无视长队径直向内走去。
“公子,入园请出示观票。”一奴仆装扮的少年拦住他。
刚要跨进的腿,迫于众目给收了回来。
时玉伸手进怀中摸了摸,半晌出不来的所以。
“公子若是无票,劳请隔日登门。”少年行礼送客。
“让他进去。”时玉身后冒出一声,刚要寻去,那人目不斜视,径直跨进园内。
擦身而过,随风带起的发丝都带着些许芳香,似,江面风。似,深潭水。
时玉无所顾忌地抓住他的手腕。
“放开我。”被莫名拦住怒气道。
“你…你叫什么。”时玉仍抓着,语气却落了胆。
“江淮七条河,就是问孩童也该听过我的名字了。”他语气更重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这可是祝佳英,初乍江南,声名鹊起。”人言碎语之中,唯此八字轰鸣响腾。
“知道了吗,放开我。”祝佳英强推开抓紧的大手。
跟着如鱼潮涌的人群,时玉入园落了座。
不知是通名来的喜悦,还是他给自己解围的窃喜。戏还没开场,便乐呵的不行,活似个傻子。
幕布伴着台后的鼓、笛、胡、笛音缓缓拉开,坐席近乎同时响起轰鸣掌声。
在戏台左侧,戏子迈着紧步走到台中央,扮着青衣,白脸红面,身着淡粉长裙,头饰蝶居中珠落左右,闪逸着彩光。
他双手轻甩水袖,雪白的袖子便在半空画出几个圈再垂落在手腕。
“那一日梳头来照镜~”毫无男声,音色浑厚尖高稳,全似一位身经百战的艺术家。
就这一句,哄堂又是一片连绵的掌声。
《玉堂春》戏罢,似是戏后感叹是与非,或是苏三身事迹感人。坐席众人谢幕的片刻寂静,无一不是对戏子的赞赏。
“玉堂春去,又逢君。”一白胡老者摆着扇子道。
“好,唱的太好了。”边鼓掌,边朝台上扔去鲜花。
不一会儿,半个戏台便满是鲜花,其中不乏有贵重饰品,钱财其类。不过祝佳英并未理会,戏罢便迈回台下,径直入了妆间。
“你唱的真不错。”时玉半身倚靠在门框道。
“说点我不知道的。”祝佳英对着为他定制的半墙大铜镜,轻拆下头顶的珠钗。
时玉放下手中的饼袋,一手扶着靠椅,一手撑着妆台,半身凑向祝佳英,贴在他耳旁“我心悦你。”
祝佳英朝后靠在他的手中,双手交在胸前“喜欢我的人不少,男的,你是头一个。”说着眼神上下扫过时玉,语气带着调戏。
“是吗?试试。”时玉离开妆台的手,起滑下他侧头戴着的流苏发饰。
似是被这地痞戏的,时玉竟红了耳根。撇开他的手道“别乱碰。”
祝佳英坐正继续拆卸头上的发饰,时玉背靠在桌上,目不斜视的看着他,眼中的**都要呕出来了,看的人实在发毛。
“若无他事,时公子请回吧”祝佳英被盯的不耐道。
“他记得我。”时玉内心翻涌着,再也忍不住咧开嘴。
“我没买票,为什么让我进来。”时玉试探性的询问。
“我讨厌麻烦事。”祝佳英没有看他。
一句冰冷的话,刺进时玉心头。
“麻烦?你觉得我是个麻烦。”时玉用质问的语气,强按着祝佳英看向自己。
“时公子,这是你第二次冒犯我。”祝佳英按耐着怒火道。
“你说清楚,我哪麻烦了。”即使听了警告,他也没有松手。
祝佳英身瘦,常年饰的不是花旦便是青衣不曾有过武旦的角色,手劲自是脱不开他。
“时公子,我们,应该不熟吧。”祝佳英说着,看着他。
时玉看着手下按着的人,容色甚佳,唇红齿白,一双柳叶眼像要给人的魂给钩去。这一刻,时玉很清楚,“此珍宝,唯我独享。”
一番云里雾里的斗争后,时玉托住他的后脑按到自己眼前,一口吻上,吻技粗糙,只是强硬的把人按住。
祝佳英奋力的捶打他,直到他自愿分开,他倒挺满足脸上挂笑,可惜一个耳光迎过来“啪!”
“疯子。”祝佳英使劲擦着嘴唇,离开妆间。
时玉呆站在原地,轻抚着被祝佳英咬破的嘴角,看着祝佳英离开。
“我要你。”此三字,成了他21岁来的第一件大事,也是他自小长这么大来的第一个目标。
在凌云街当了21年的时少爷,也当了21年的地痞子,除去欺男霸女,过尽锦衣玉食的逍遥生活,就是当朝皇帝见过的玩意儿,他也必定会有。
传了父亲的专一性子,喜欢的吃食专一家店的吃,喜欢的事持久的做,喜欢的人也一辈子喜欢。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