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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非梦(二)

“你跟着我也几年了,今天老子心情好,”李柱朝池余挥了挥手,道:“来,过来,我们今天好生相处,行吧?”

池余看着李柱偏头往地上吐鸡骨头渣子,一言未语。

李柱脾性阴晴不定,昨日还在打他的人如今却迎着一副笑脸看着他,池余只觉得恶心。

见他不出声,李柱又朝按住他的几个乞儿说道:“欸,你们放开他,今儿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他举起手里还有不少残羹剩饭的荷包,递到池余的眼皮下,又道:“喏,想吃吧?”

说着李柱还探出他满是泥垢老茧、疤痕狰狞的手捏起池余的下巴,迫使他仰起头来,与之对视。

“瞧瞧,啧啧,都瘦成什么样了。”

池余盯着李柱在自己脸上上下打量的眼,低声道:“不想。”

只见李柱挪动的浑黄的眼珠顿了一下,随即便感受到了他捏住下巴的手还是骤然收力,池余的面下开始传来一阵钝痛。

“少骗老子,你想!”李柱抓了一把池余的头发,就将他狠狠往一旁摔去。

“给老子跪下磕三个响头,说自己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老子就他妈给你分点!”

池余从沙地上缓缓站了起来,手心因刚刚猛得一摔蹭破了,渗出了细细密密的血珠。

但好在那平安囊并没有从胸襟里掉出来。

他转身看了眼还在企图对他三令五申的李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个字眼都懒得说,径自往巷子外走。

匣子,小匣子!我来啦!

池余心情还不错。

“他妈的······给老子按住他!!”李柱吼道。

乞儿听见他的尖吼皆惊得一怔,他们听出来,李柱这次是真生气了。他们哪还敢再耽误,顿时像受了惊得鸟群,哗得一片便朝池余伸手或绊脚。

转眼间,池余就成了“瓮中鳖”。

要问为什么这些乞儿不试着反抗一样,先不论他们和这位他们口中的李大哥巨大的年龄体型差异,若他们像池余一般,离了李柱,只怕不出三日便要饥肠辘辘,横死街头了。

尽管如今,跟了这位“丐帮主”也只有每日一顿的勉强果腹,但聊胜于无。所以他们不理解池余为什么总是和李柱横,在他们眼里,这无异于自讨苦吃,自寻死路。

简而言之,池余在他们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死人死人,死都死了,谁还管救不救,可不可怜呢?

转身瞥见这一窝蜂护母鸡的小鸡仔,谁还干愣着谁是蠢蛋!

池余这不拔腿就跑,可他这副三天挨打两天也是挨打的身体,平时蹲在墙角还没什么感觉,一跑起来真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他实在是不想和他们多纠缠浪费时间,他怀里的平安囊还等着他安家呢,此时此刻赚钱买匣子才是他心里的头等大事!

只是他刚迈出步子想要往外跑时,小腿处未好全的陈伤却开始发作起来,伤口裂了开来,疼得钻心噬骨。现到如今痛不痛还有什么所谓?被抓到了那可是死不死的问题!

池余承认,先前自己的确巴不得赶紧去给那阎王老爷上几柱香,但现在他也是真心恳求那黑白无常可别在这了了他的心愿。

跑,只能跑,也必须跑。

都说了这平安囊像是天上落下的云,那他即便深陷泥潭,也必须连根拔起将它重新捧回天上。

池余迈开脚,一步,两步,不知到底是天热还是疼痛,他的额头开始浮出豆大的汗珠,一滴两滴全部落入怀里。

快了,只要跑到长街上,跑到人群里就好挣开了,快了只要跑到······

忽的不知是哪个孩子率先抓住了池余的脚踝,猛的往后一拉,他眼看就要摔倒在地,只见临近地面之时池余又猛得一翻身,后背硬生生硌在沙地的石子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池余痛得闷哼了一声,随即腿一蹬踹向抓住自己脚踝的手。

踹开了!他蹒跚着爬起身,却又被身后的孩子抓住了肩。池余转身,握紧拳头咬牙砸向了身后的人。

那乞儿被这一拳打得眼不是眼,鼻不是鼻的,嘴角哧溜溜地起了淤。那些孩子年龄不大,被他这么一打愣是都定在了原地,谁也不敢上前。

而那个被打的孩子更是呜咽呜咽地往巷子里处跑,哭声开始在小巷一点点地想起。

池余紧了紧发涩的喉咙,拳头松了又紧。

李柱从巷子深处走出来看着池余渗血发颤的右手,嘴角一扬,竟放声笑了起来。

“不错啊,会打人了?让老子猜猜,再过不久那个拳头是不是要挥在老子头上啊?”他开始面露嘲弄地讥笑,伸手卷起小臂上褴褛的衣袖,“要不是老子当初看你一丁点大就被丢在雪地就把你抱回来,你能活到现在?”

“你知道你为什么在雪地吗,因为没人要你!!没有我,你他妈早死上千八百回了!”

说罢李柱又咧着嘴角指了指池余挥拳的右手,歪起头指着自己的脸,舌尖顶着自己的口腔壁:“你他妈打人的力气都是老子给的,来,有种就把拳头挥到这儿来。”

见池余迟迟不动手,李柱又歪头朝那些孩子笑道:“哈哈哈哈你们看看他那杂种样,下贱懦弱的东——”

他还没说完,便听见池余冷冷的又带着些稚气的声音不高不低地响在巷子里:“你想要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你来一拳。”

李柱一听,瞬间恼了起来:“你说什么?”

谁知,池余又附和了一句:“你聋?”

这下,他哪再忍得了,握紧拳头,双目眦裂,几步便冲到池余面前,二话不说,猛的抬脚便踹向池余的腹部。

池余痛吃一声,却也没倒下,脸往旁边一偏,吐掉一口污血。

李柱身边的人太多,他没有一点胜算,他不能恋战,池余紧了紧衣怀。俗话说得好,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于是他身子一偏便欲要向前跑。

李柱在他身后像是知道他要跑似的,抬脚就是往他小腿上踹,池余一个不稳,失力又摔了下去。

这一踹让他小腿上的陈伤彻底裂了开来,淤血混着泥污淌了一地。

李柱从后抓起他的头发迫使池余抬头,脚又蹬在他的腰窝处,唾沫星子随着他的怒吼喷了池余一脸:“你他妈还跑!?你以为你能跑到哪里去?你他妈这辈子都是老子的狗!!”

他蹬在池余腰窝处的脚猛得一用力,随即弯身去拿他刚刚舔尽肉沫仍在地上的鸡骨头渣子。

“你他妈不是饿吗,来!给老子吃!”李柱不顾池余的挣扎往他嘴里不住地塞这庵臢物。

过了一会儿,李柱才终于放开手,池余脱力支着上半身撑倒在地不住地咳嗽。然而没等他咳净,胸襟里的东西就掉了出来。

“啪!”

声音不大不小,却能刚刚好地吸引李柱的注意力。

池余开始面露慌张地要去捡,然比他指尖触及平安囊来得更快的是李柱的踢打。

“嗬!”这一脚直逼得他胃里翻江倒海,眼角满是因干呕而渗出的生理性泪渍。他忍着腹腔和腿部的剧痛,伸手去够被他暴露在身外的平安囊,雨下的汗水开始一点点模糊他的视线,汗水淌进他的眼里,刺激他的双目。

就差一点点了······

“呃!”李柱抬脚死死撵踩住他的手掌,手心因沙石割伤的裂口开始往外冒血,红色的液体渐渐拉近他与平安囊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的距离,浸上了囊袋的边缘,慢慢将它深红的面料染得鲜亮。

“哟,看看藏的什么好东西,啧啧,他妈的好东西啊,能卖不少钱吧?”

“还给我!” 池余狠狠咬着后齿想要爬起来,劲瘦的脖子上开始泛起筋路。

然而比他站起来先到来的却是雨点般的拳头,池余蜷起身子又直起身来去抢李柱手里的东西。

他其实可以不用这样,直接将平安囊安安生生地给李柱便可以免去这一顿毒打。

可是池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一个囊袋这么执着,平安囊而已,这城里满大街都是······

满大街都是,哪怕满城都是,可他却从来没有拥有过,自有记忆起便和李柱他们混在街角乞食,活得像是过街老鼠,人们避而走之或是掩鼻唾弃,每天都在疼痛和饥饿里虚晃度日。

其他孩子或许是有一顿没一顿地求生,而他池余却是有一日没一日地盼死。

有几回,他看见过生辰的小公子被鬟婢轻轻牵着,去街边宝铺置购自己的生辰礼。没过一会儿,那骄润如玉的小公子便会穿金戴银地出来,无忧笑着,若是不满意了也会骄纵地闹脾气,而那些人们从来不会责怪他,辱骂他,只是轻声哄着便又带着小公子前去挑买满意的寿礼。

池余每每只是静静看着,看着那些小娃娃被阿爹阿娘牵着哄着。他其实没什么艳羡,他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在何时,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有无亲友,但李柱常说自己是被他捡回来的,所以哪怕自己真的有父有母,他们也是不喜欢自己的,反而要弃他于荒野。

生辰礼,也不过就是将自己想要买东西的诉求在特殊的那一天赋予了特殊称谓罢了吧······

直到收到平安囊的那一天,池余才彻底改变心里的想法——原来礼物是能让人那么惊喜的神奇事物。

那一天就像是这虚幻的梦境,开始得朦胧。

第一次有人觉得他在作画而不是玩泥沙,第一次有人去细细思索他所画的内容。

也是第一次有人仿佛将天上的祥云变法似的摘下来送到他眼前。

于是他对那天仙一般的人和这精致的平安囊感到新奇,感到珍惜。

于是在那一天,他在心里便悄悄决定将那天视为自己的生日,收到了一只平安囊的生辰礼。

仿佛他的生命直到遇到这只囊袋才开始作数。

池余在那一刻突然明白了为何人们每次生辰都会笑得那么明朗。

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在那一天,他便不想再夜夜在心里慰问一下阎王老爷好早日收他回去了,他开始无由地奢求,奢求明年、后年、大后年、很多年的这一天。

期待每一年的今天都能有一片云落入他的手心,成为他的所属物。

池余吃力地直起身,伸手去够被李柱攥得发皱的平安囊,声音因喉间未清的淤血而模糊不清:“还给我!”

“把他的手给老子拿开。”李柱喊着让其他孩子扒他的手。

“妈的吃什么东西了力气这么大!”李柱正急着好奇平安囊里裹着的好物,却迟迟不见池余松开,便猛的拿起身边的石头就往他手上砸。

一下又一下,石头上掉了些碎石块,扎在池余渗血的伤口。

池余紧抿双唇,直到他两只手开始血肉模糊,隐约之间都能看见被砸的薄肉之下的森森白骨也愣是没喊一声痛。

李柱见他还想抢这好物,急得双目发红,两条粗狂的吊梢眉紧锁,眼色中闪过一丝狠戾,便将石头猛地砸向池余的额头。

“咚!”

“咚!”

“嗬!”池余闷呼一声,受不住力倒了下去,他开始看不清眼前李柱一众人叫嚣得意的嘴脸,他感觉到有水一样的东西从他的额角冒了出来,他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妈的蛆虫一样的东西······”池余看见模糊视野里李柱面目狰笑,双手正捏着那平安囊就要奋力将其扯开,“老子看看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在里面!”

不要,不要······不要······

“兹啦——”

只见平安囊里稀稀落落掉下几块晶莹剔透的石块,它们自被扯坏的平安囊里散落,静静落在池余的手边。

“他妈的以为是什么好东西!结果就几颗破石头?!”李柱的怒吼在池余上方回响。

连梦境似乎都受到了影响,开始分崩离析起来。

池余触了触一块离自己最近的石头,晶莹的石块开始变得污血黏腻起来,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还是将其攥在手心,奋力往李柱丢囊袋的地方匍匐前进。

这也是平安囊里的,要把它补好,再把这些重新装进去······

然而连梦的世界都无法由他作主,瞬间,天崩地裂。

“!”池余猛的睁开眼,嘴里还喃喃着梦呓,额角上沁出了一层细汗,窗外已经蒙蒙亮。他缓缓支起上半身,觉得身上有些疲重,垂眼一看——宣子书一只胳膊一只腿全放在自己身上了,而这小公子的枕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下了床,他便将整颗脑袋都枕在了自己这边。

果然昨天就应该听杨管事的,不枉人家在宣府待了这么多年,肯定比自己清楚这个小公子的德行吧?!

“······”池余想把宣子书的手脚拿开,然而他一动,宣子书就哼唧了起来。

没办法,池余只好睡下去继续躺着,好在不一会儿屋外就传来要他们起床洗漱上学堂的吩咐声。

池余动作很快,听到声音便下了床榻开始更衣,脱衣服之前还不忘将不知何时被宣子书丢下床的枕头重新放回他的枕下。

洗漱整理完回来看宣小公子还赖在床上躲懒不肯起,他只好走到床沿边,同他轻声道:“子书,快起来,再不起来该迟到了。”

宣子书仍是趴在床褥里不肯动,池余觉得再由这小公子赖下去可能真的要迟到,情急之下便一把掀开了被褥,拽着宣子书的胳膊将他硬生生拉了起来。

坐起来的宣子书双眼惺忪都没来得及睁开眼,就又被池余的双臂穿过腋下从下而上地扛了起来。

爹,你是我爹,起来勒您!!!!

池余抱着宣子书挪到屏风前坐下,他有些震惊,宣子书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身子骨却比自己重得多,他抬手擦了擦方才费力冒出的细汗,便弯身开始为宣子书换衣。

昨日咋咋唬唬时不时将入学堂挂在嘴边的小公子,第一日早晨便依了本性犯了懒。

池余看着宣子书迷迷糊糊耷拉着眼睑,想起昨日杨管事口中的“贪玩成性”,忽的有点想笑。

嗯······该怎么说呢?本性难移?

宣子书被洗净双颊时才慢慢从昏睡之中缓过神来,他看着正忙前忙后为自己整理学堂墨宝的池余,迷迷糊糊喊了一声:“阿余。”

池余被这个突如其来的称呼喊得有些发蒙,但还是应道:“······嗯?”

“我昨日夜里做了一个梦。”宣子书不紧不慢地说道。

池余回过头望一眼宣小公子,没提他那惊人的睡姿,顺着他的话便问了下去:“梦见什么了。”

宣子书凑到他的身边,动手跟他一起理了理书籍笔墨,道:“我梦见阿余变成了一条鱼,在一处水池子里游啊游,但池子很小,很黑,你看起来很害怕,也很不开心。”

难道是昨晚馋清蒸桂花鱼了才梦到这般离奇的梦吗?池余打趣地想。

“而且!!而且还有一条链子拴着你。”宣子书在他耳边大声惊呼道。

那得是多细的链子才能栓得住鱼啊。池余暗暗地吐槽。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池余总觉得宣子书受了点梦的影响,整个人都像小狗一样耷拉起了耳朵,沉闷起来,于是他赶忙安慰道:“是吗,但是我现在和子书呆在一起很开心,也不害怕,这里也很大很亮,也没有什么链子拴着我,总不能是子书你把我拴起来吧?”

宣子书一听觉得有些道理,语气肉眼可见的跳脱起来:“怎么可能!我才不是那种死变态,对了老杨也说过梦是相反的······”

话音未落,屋外便传来了杨管事的催促声,两人背起各自的荷包就匆匆出了门,膳房准备当早膳的点心没来得及咬上几口,宣府的马车便到了学府的大门。

老杨招呼两人下车,又嘱咐了池余要照顾些宣子书,以及语重心长苦口婆心地劝诫宣小公子切莫调皮捣蛋惹是生非,这才一步三回头,不安地离去。

跟着学府侍童穿过静谧沉雅的前院,池余和宣子书便来到了接下来几年都将在此念书习字的书堂,堂内没什么人,教书先生也还未到,侍童便让两位先入了座。

池余依窗而坐,子书便坐在他的身侧,他将荷包里的书册笔墨放到书案上罗列好便支着脑袋望向窗外发起呆。

池余忽得想起还在那条巷子里时,每到天刚启明还蒙蒙亮的时候,便能看见与他半大的孩童斜挎着小包由大人牵着路过他的身边,原以为他们是急着赶早市,现在想来大多数应当都和他今日一样是赶着去上学堂的。

初入这间庭院时,池余其实有些震惊,和他想象的宣家那般奢华繁复的府邸不一样,这间小院并不是很大,也没有气派堂皇的屋瓦栏墙,但院子里的景观植被却被打理得很好,阳光透过曲径通幽的小廊撒了满地斑驳,园中透着一股和宣府大不相同的小雅别致,没有宣府恢宏来得让人有些压抑,反倒有些安然。

胳膊肘突然被身侧的人不轻不重地怼了一下,池余将思绪从窗外落入屋内,疑惑地看向身侧的罪魁祸首。

“早上太赶了还没来得及吃饭呢,阿余你也快吃点,一会儿上课肯定要饿死了。”宣子书偏头招呼池余,又指了指放在书案下的点心盒。

“上一会儿课不会把你饿死的。”池余忍不住微笑道。

见他不肯吃,宣子书充耳不闻,直接了当地拿起了一块桃花酥,怼到他嘴边,左看看右看看,偷感十足地催促道:“快,再不吃一会儿先生来了!”

池余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张口咬了一嘴松香甜糯的酥饼,接过去慢慢吃了起来。

“(嚼嚼嚼)诶,你说这个先生长什么样啊?(嚼嚼嚼)”宣子书满嘴是渣地问道。

“(嚼嚼嚼)我怎么知道(嚼嚼嚼),(嚼嚼嚼)一会儿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嚼嚼嚼)”池余满嘴是渣地回道。

“(嚼嚼嚼)那我猜,他一定是一个老头儿!面老珠黄,长长胡须,教起书来,那眉毛还要凝成一球,那叫一个青面獠牙、人间巨怪啊!(嚼嚼嚼)”宣子书一脸严肃地沉思道。

说罢,只见他放下酥饼,拍了拍手,咳了几声,将手背到身后。

“咳咳!无知小儿!顽劣不堪!谁斗胆你在堂内吃食的,堂内禁吃食!”宣子书摸了摸他那不存在的长须,佯装厉色道。

“堂内禁吃食。”

“你说了 ‘堂内禁吃食’?”池余总觉得听到了第二个声音,问道。

“放肆!老夫的话还要老夫说第二遍吗!”宣子书已经模仿上瘾了,他笑道,“怎么样阿余,我演的像吧?”

“像。”

嗯?阿余也没张嘴啊,哪个妖魔鬼怪在说话?!宣子书一脸见鬼地想。

一道熟悉的声线闯入池余的耳畔,他同宣子书一道闻声看去,只见方才还空无一人的讲案上霍然站着一位温文俊逸的男子。

他身着弹花暗纹玉影流光缎袍,乌发随意地缠在木簪上,指尖捻着几本书册,好看的眉眼正淡淡地看着池余二人,以及宣子书手上的糕点。

池余怎么也想不到,那日赠他平安囊的画中仙如今竟成了自己的教书先生,一时不知是为重逢感到惊喜还是见到本人却想起没护好那份谢礼的忧虑,于是他就怔怔地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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