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梦远书城!手机版

您的位置 : 梦远书城 > 宫斗宅斗 > 桃川饮马行 > 第22章 责任

第22章 责任

且说舒蝶祈与笠在各个春秋梦世里兜圈许久,未见终风丝毫踪迹,舒蝶祈终于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为今之计,只能去找度春秋。”

“他是谁?”

舒蝶祈面露难色:“其实...算是我们上一任王尊。”

这个“其实”和“算是”就很灵性,笠敏锐地抓住了,更敏锐地反应过来:“哦,他啊。”

舒蝶祈叹气,此时也没心情纠正笠的不尊敬了。“再找不到他,我在琼华那边迟迟不归,难以交代啊。你也不能一直不回天裂之地,是不是?”

那只好去摸老虎须了。

暗虚们都知道,迄今为止,王尊历任五位。度春秋却是其中最尴尬的一位,即便暗虚们的“春秋梦世”都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但这位逍遥肆意的大人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在他年纪轻轻的三千五百七十五岁大寿时,他对大家说:“诸位,我当够暗虚了,我要退出本氏族。”

王庭中宴饮的众人都沉默了。

而后炸锅了。

传闻当年场面极其混乱,各姓重臣们有一再逼问他是不是醉傻了的,有问世间出什么大事了的,有要晃他肩膀给他两拳的,还有真认真问他是不是要把暗虚一块解散的——

在这时,度春秋总算说了句人话:“这倒不会,大家再选一位王尊便是。”

一句话又把大伙给干沉默了。

推选谁不得罪人。

度春秋等了一会,还是一个傻逼暗虚比较机智——笠看了看舒蝶祈,对他这矛盾有次觉得费解——舒蝶祈说得天花乱坠:“问,尊上,您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要抛弃我族?”

度春秋沉默了。

于是他一人同基本全氏族的暗虚对峙了半天,最终道:“暗虚,也不会永远是暗虚。总该要有人先学会抛弃这个身份的界限,是不是。”

没一个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但度春秋显得非常自在,笑而撑着额头,靠坐在王位上,伸手道:“现在,让我看看你们属意的王尊是谁。”

那个自作聪明的暗虚又作死问道:“您是在试探我族忠诚于您否吗,尊上?”

度春秋笑得神秘莫测,不答言语。

王庭内沉默至极。

在这一殿的空旷安静中,那只暗虚脑子完全锈住了,竟然拱手朗声道:“既然尊上决意如此,臣辛酿,首推终氏二子——终风、终焉为储君之选。”

霎时,掀起轩然大波。

度春秋不置一顾,笑道:“两人。我暗虚的王尊只能有一人。你二人,谁为君、谁为臣?”

这时候大家直觉非常难办。两个都是氏族中名望颇盛的青年才俊,终风深谋远虑,遇险往往能带兄弟们全身而退,是现成的贤君典范;而终焉性情温柔仁和,器局不凡,实是仁君不二之选。选谁,都会令另一人难受罢。

于是大家又都沉默了。

度春秋只是笑笑,招手让二子上来,蔼声问道:“既然要做王尊,最重要的就是决断。你二人如何选,跟大家说罢。”

终风思虑。半晌,正待起手推让,终焉已然转身临庭,笑对诸位暗虚重臣道:“诸位,终焉愿为大家导引前路。”

一锤定音。

度春秋即日便传位于终焉,在籍册上销毁姓名,只携一卷竹简、两筒粮米,去他自己的春秋世家中安然养老去了。而且从此关门隐退,外事曾不过问。

但他毕竟是一切暗虚的祖宗,所以暗虚们的一举一动,只要他想知道,没有不知道的。只需在心中稍微算一算,便什么都知道了。

笠闻言默然:“如此可知,当日王尊人选,他心中早有人了。便是终焉。”

舒蝶祈叹气,提马鞭道:“我说,纵便你是鲁朴氏,能不能对我们尊上尊重一些?这与地位无关,是做人起码的礼节。”

笠转头去。

舒蝶祈气笑,心道这小子气性恁大,还说不得了。便只温言道:“我知道,你命途坎坷,心中苦大仇深,难免愤世嫉俗——但,我们暗虚并不欠你什么。”

笠默然,回转道:“抱歉。”

舒蝶祈笑笑,不再多言,只转回去话题道:“确然如此。后来我听...听说,春秋尊上选择父亲的原因,是因为他需要一个‘狠人’。”

“狠人?”笠不解。

舒蝶祈温声中难掩敬慕:“在万难的危急关头,能迅速看清局势,需要的是机警,于聪明人而言不难。难的是同时能清楚明白选择后沉重的责任,并且当机立断,挺膺承担,这叫决断。度春秋认为,终风哥哥虽然各处都更稳健,但临危之际追求思谋周虑的后果,只会是瞻前顾后、错失良机。而尊上恰恰符合他的暗虚一族的安排。”

如此说着,已到得碧蓝水畔,舒蝶祈下马,单膝下跪,恭敬拜礼,而后自怀中香帖中取出一纸玉华香,燃于手心,认真表明诉求,请求春秋王尊指示一番。不多时,舒蝶祈脸色微变,讶异道:“...尊上竟然也在,他让我们进去吧。”

话音未落,远处花蝶翩飞,落于水上,不一会,叠成花筏,顺水漂来,停在刻“挼蓝”二字碑文的渡桥边。

舒蝶祈自桥上纵身跃下,拾起竹竿定住船,回身笑看笠,伸手问道:“需要哥哥接你吗?”

笠怔了一下,差点以为是看到贱嗖嗖的闻寂,回神来,便摇头。安抚了两匹骏马,牵马走下桥阶,走上轮回蝶筏。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竹篙点水,穿行于水上绮丽花枝中。

然这绮花丽叶,绚美夺目,艳丽非凡,绝非琼华之物,竟是笠生平所未见者,不禁好奇询问。

“轮回花蝶。花枝纷繁,慢行,小心。”舒蝶祈言简意赅。站在船头默算位置,以竹篙移调船头方向,叹道:“老尊上藏得太深。”

这一语双关,笠很以为然。

花叶不停落水,转瞬化蝶,轻盈盈地飞回天空中纵横的无数花枝上,又变作五彩斑斓的花叶。循环轮回,无休无止。

这般纷繁美丽的世境,不难让人想见,这位春秋王尊是何等精神繁丽、容止俊美的强大暗虚。

“你们现在的尊上,与春秋王尊,实力相比如何?”

舒蝶祈叹道:“说句不敬之言,远不能及。春秋老尊上是父亲一辈的父亲,父亲他们皆为他所造,何止千百。”

笠默然。

又问起终焉的春秋梦世是如何模样。

舒蝶祈笑:“殿下是要挖我家老底不成?实言相告,我不曾去过。尊上不准我们去。”

笠点头。心中却决意,以后一定去看一看、瞧一瞧。闻寂当年骂他看着规矩、实则最会搞破坏,现在想想,还真是一字不差。现在想想,事实上做鲁朴氏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他能为闻寂求得如这轮回花蝶一般,无休无止的转世永生。

想着又很好奇:“从不曾听你提及你的春秋梦世,你的好梦又是什么模样的?”

舒蝶祈笑而举双手投降:“啊拉拉,殿下别再盘问了。我的春秋世可大有用处,更不能让人去看了。”

闲行过客栈二楼的长轩,只见一楼檐上圆圆细小的绿叶秀丽地点满海棠的垂枝,全做绿色花云,半遮客栈的后院。灰角雪白的影壁简洁大方,前面端坐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颜色娇媚又辉煌,正抱着朱红金漆的琵琶,认认真真地跟明月德弹奏。一音一节,清朗雅丽。

客栈初开,兰琻本意是取个商用名头算了,建筑只做家用便可。但儁奕天生是什么都要做到最好处的,自然不同意,便特意请了瑶华的乐师来演奏,招揽客人。

兰琻撑在二楼阑干上看,不禁地笑:“谈得已经不错了。虽然这曲《凉碧珠玉调》,当如盛夏饮冰、爽爽然不知所之为佳。但毕竟是只小凤凰,调子天生偏暖,如同凉蜜煮黄梅水,也别有意趣。”

儁奕只笑:“兰掌柜有胆下去说,了了当引你为知音。”

兰琻笑而告败,转身笑研花药道:“那可算了,我忙着呢。”他穿淡蓝的家常闲装,愈显得身长玉立,袖子挽上去,露出玉白的半截手臂,偏生手里端着小白瓷碗,碗里血红的一碗汁子,故意地招引大天官的视线。

儁奕果然上钩,笑问道:“这就是胭脂吗?”

兰琻笑:“这才到哪。”自后搂着儁奕,给爱妻一一介绍摆满一桌的碟蝶碗碗里的胭脂材料,“碗里是刚淬的玫瑰汁子,你瞧不出来差别,这其实还远远不够红。还得用最艳美的彫棠牡丹的花汁、凤凰花的花汁、红木棉的花汁等等一并淬一淬,才能淬出比朱雀血还艳丽的红来。”

儁奕笑:“这般繁琐,不如直接找问采氏用朱红玉磨成粉省事...”

兰琻笑,蘸了点花汁在儁奕唇上抹一抹,眯眼欣赏,暗暗赞叹,面上笑道:“那怎么行,石头磨的再细也扎人,以后宝贝女儿皮肤很娇嫩的。”

儁奕笑,丹唇艳绝,气质庄美:“你是为了胭脂才想要女儿?要小儿子不行么?”

兰琻盯着爱妻绝美的笑唇看,已经听不到爱妻说什么了,胡乱答道:“我是因为更喜欢小女儿。我小时候不讨喜得很,我都烦我自己,所以不想要儿子。大天官不想要宝贝女儿?”实在忍不住地凑来亲亲。

儁奕笑而后退,躲开道:“当然想了,客人正多,你规矩些。你不是说不用石头吗,这块润香玉是做什么的?”

兰琻笑而站好:“给胭脂熏香的。现在花果香都被女孩们用惯了,我的宝贝不用这些。这可是我早早存下的,闻闻。”

儁奕笑:“好清灵秀雅...这是什么味道?”

兰琻笑而凑近:“有天氏造的东西,你不知道...?”

儁奕笑着摇头避他:“不知道。”又忍不住地低头闻一闻,“好香啊,什么东西这么清新又清甜?”

兰琻笑跟上道:“是洧水小细竹。莲勺和丹景交界的洧川旁边,不是几千亩竹么。我昔日走马,正值盛夏,香味随暖风氤氲,当时就醉了。”

儁奕笑而抬头:“这块香玉是巢嘉氏‘竹水香’沁润的罢?”

兰琻竭力耐心笑道:“不算是。这本来是问采氏的薄荷味玉,我在洧川用竹叶把它蒸馏了六年,才出来这个香味,这些年收着不用,味道散了不少,好在还算清淡。这回我一定要给宝贝女儿做最好的胭脂。夏天用,不闷腻,很凉快的。”

儁奕不禁笑:“你是真闲...出花来了。挺好的,我很喜欢你做的胭脂。”状似不经意地在他唇角一吻,转头自笑去了。

兰琻这会子才真笑了:“这还差不多...先别躲,我正好点个额间的花妆...”

冬了了一曲奏罢,仰头看向二楼主家,却见棕黑的楼檐之下,攀垂着粉色的紫荆花,遮挡了两人,不禁好奇:“明月姐姐,我们弹得好不好,大天官怎么还不说话呢?”

明月德抿嘴而笑,放下弹拨:“再等一等,大天官和兰掌柜一定会夸了了的。”

且说笠与舒蝶祈行至深处,隐约听得有人在藕花深处微言。

道是:“我这十五年闲来无事,编完了一本书,叫做《春秋一梦》,叙述的正是这挼蓝世界风景的造法。既然你也很喜欢,可以拿出去刊印,和其他族人一块看看。”

便听终焉的声音回道:“既如此,多谢父亲。”

笠和舒蝶祈对视一眼,便就点船停下,徒步穿过纯蓝水上黄花蝶叶的花枝,在涟漪中一同行礼。

却是又听度春秋笑:“倒是知礼,是帝徵的长子?”

笠烦厌皱眉,被舒蝶祈肘击,只得忍耐道:“闻氏、巢嘉氏、鲁朴氏小子,名笠。拜见春秋尊上。”

轮回花蝶,周而复始,蝶飞上下。

度春秋在其中哈哈而笑,对终焉道:“真是个骄傲自重的孩子。小七,领你的朋友进来吧。”

两人便入。

度春秋一如其梦,繁丽华美,贵重庄艳,不必多言。仔细端详笠片刻,却是又笑:“见到你,仿佛见到汝父少年时。我昔年与你父亲交好,还曾一快策马去梓木崖下的棬子钱庄赌钱斗酒玩...”

笠截口打断:“我师父已故去多年。”

度春秋:“......”看这话头,最好也别告诉他,其生父尚在人世了。对这孩子而言,这未必是好消息,很可能是噩耗吧。

终焉无奈地摇摇头,温声道:“都坐罢。”

二人便坐。

为缓解尴尬,度春秋笑问舒蝶祈:“小七还跟着帝無呢?”

舒蝶祈唔了一声,答道:“现在跟着公子。”转手告罪于终焉:“尊上,我...”

“我已经从父亲处知道了,”终焉平静道,“无妨。秦洌已同终风汇合。从这里出去,你与笠,便各回来处罢。”

舒蝶祈致谢。

度春秋笑道:“小七,你今天来的巧,爷爷正好有个好消息告诉你。”

舒蝶祈笑:“是什么?”看看终焉,希望获得一点提示。

终焉喝茶,低眉不言。

度春秋笑吟吟,慢悠悠道:“昔年为了躲避辛酿,你自愿前去侍奉陛下。而今辛酿不日便要成亲,你终于可以回家了,小七。”

“?!!”

......

舒蝶祈默然半刻,方缓过神来,攥拳问道:“夫家是谁?”眼神已然杀气腾腾。

度春秋笑得神秘莫测。

终焉叹息,柔声道:“辛酿的人品格调,堪为王尊的妻子。”

真如旱地起惊雷,直将舒蝶祈和笠都劈得傻僵。

“父...尊上!?”

舒蝶祈茫然地想,我疯了?还是这个春秋世境疯了?

“不是这样的吧,”舒蝶祈突地笑了,语无伦次道:“虽然我——我跑了——因为是辛酿逼我——但是我始终一直觉得那是我媳妇,等我玩够了就去找——怎么就突然要跟尊上大婚了?”

笠同情地重重按上舒蝶祈的肩膀,虽然这只是一个遭报应的渣男。

度春秋告诉他:“是我安排的。你也知道,以往凤翎丹羽在,帝無还算好些,只夜夜往琼华去。而今他整天不分日夜,沉迷梦境,不愿醒来,迟早出事。你现在不在帝無身边,他便让终焉随侍。终焉长久不在暗虚,也不像样。所以为今之计,需令你尊上娶一位名正言顺的正式夫人,代他照看暗虚。”

这虽然字字在理,但舒蝶祈一字也不愿听,想死了算了。

“辛...”

“辛酿也答应了。”终焉道。

舒蝶祈跌落于水。

笠一把拉住了他。

然而却这水却不知如何温滑,舒蝶祈竟然直接沉没下去,冻浮其中。笠无论如何都抢之不得,转身便飒然拔刀,直指度春秋,冷然质问:“尊上过分了罢?!他既然与辛酿两情相悦,你怎可为了抢婚如此待他?”

终焉无奈:“放下刀,笠。不得无礼。”

笠何曾依人言过。

度春秋笑而面对在额心的刀尖:“你与帝徵确然不同,你正直得过头了,小子。”看笠面色稍愉,笑笑道:“闻寂,还在我们暗虚罢?”

笠咬牙。

度春秋笑:“还不放下?我以为你历经世事,要比小七成熟稳重些。他自小备受宠爱,从来是孩子心性,向来只求自己自在,曾不懂‘责任’、‘权衡’为何物?你难道也不懂?”

笠微颤的刀尖却是再次定住:“我师哥,不会让我为难。”

度春秋哈地笑了,转头对终焉道:“瞧瞧,这也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终焉叹气,摇摇头。

三人俱是默了一会。终焉道:“舒蝶祈不会有事——至于辛酿,算了。”起身道,“父亲,罢了。云华众生何止千万,怎会找不出能心甘情愿地为我诞下至强孩子的人。”

午饭时分,兰掌柜的在客栈中与朋友们多饮了几杯。午睡时,儁奕安置好来客们的卧房,回头却不见了兰琻,连忙去找。果不其然,他醉后贪凉,自去后门的槐林溪水的木船上随意歇了,手腕搭在额头上,蓝衣上飘落了二三点黄绿小叶。

儁奕不禁地无声而笑。

兰琻半睡半醒,仿佛觉得妻子在船上坐下,涟漪微荡。不放心地抬手一搂,果然抱得软玉温香在怀,闭眼笑着亲了下:“...一块在这睡?”

儁奕笑而点头,自宽了外袍盖住两人,便就依偎在他怀中,同他一响好眠。

然则位高权重,睡也睡不安稳。一直在思考而今大荒的局势。玄帝明面重赐,私下却是放任各王尊王侯打压苍梧。而苍梧表面恭顺,已然同玄帝一派势同水火。如此看来,苍梧之反,不过时日短长罢了。

兰琻忽然顿住悠长而沉醉的呼吸,抬手抚摸上儁奕的长发,笑责道:“还不睡?”

儁奕笑而摇头:“我不睡,看着你睡罢。”

兰琻叹笑,道:“注定的事,就不要去考虑了。稔山现在仍在薇君名下,与你泛泛,自有他看顾,你担心什么。”

儁奕一笑,叹了口气。

兰琻笑叹:“易水么...?”

“不是。”儁奕默然道,“我是在想,清棠看似国强,实则民弱,不擅出战将。有天氏、天水氏、庖牺氏虽然也实力不凡,但实则并非十分长于战争,对大荒及诸国并无压倒性战力。今后琼华战事定然连年不息,长久怎好。”

兰琻笑一声,不着调道:“多请几个天官像你一样和亲,战将自然就来哎哎!”

儁奕气笑不得,起身不睡了。

兰琻笑看爱妻:“当真不行?”

儁奕气地笑骂:“你怎的总是些旁门左道!”实际而言,却也不无道理。于是只笑,低头思索。

兰琻翻身搂住爱妻的腰,叹笑道:“你要是不愿麻烦别人...可以先想一想,你的‘风筝’。”

儁奕眉稍一动。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

他的暗卫

秋燥

天才双宝的恶毒小姨

窃玉

钱充好了,几点开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