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着急去寻沈玉袖,他一个人在走廊快步走着,一路上气都不敢喘,他生怕沈玉袖身上多些伤口,宋城秋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心性残虐,屡教不改的孬种。
沈玉袖坐在木凳上,抱着手上的盒子,双眼通红明显是刚才哭过。梳着发髻,鬓角稍长,不戴什么首饰,两只眼睛总是睁不开。
沈世到时,卧房门并没有关着,里面的人儿守着一只蜡烛苦等着他。沈世手拿着帽子,额前凌乱的头发看得出屋外的风是有多大。
他本一脚踏进房门就应该有女兄的关问,在满眼期待中,一个巴掌伴着清脆的响声之后便是久久的沉默。两人面对面站着就是不知道这僵局应该如何打破。
只听见外面的风“呼呼”作响。
沈世先走到桌边将官帽放下,问道:“宋城秋打你了?”
和以前一样,只要宋城秋下手,沈玉袖就回丞相府打沈世一巴掌,更甚用鞭子抽,抽到她解气为止。
这个问题是沈世不知道第几遍问她,沈世也不指望沈玉袖能回答只希望她气能消。
“要不然与宋城秋和离吧。”沈世平静道。
沈玉袖惊道:“你莫不是疯了!你现在虽是承着父亲身份,难道就能担着父亲气节!你不是最考虑大局吗?合着宋家好处不知道远了多少!”
“你想不想和离?”沈世再次问道。
沈玉袖眼瞧着沈世现在是铁了心思,斩钉截铁说了一个字,“想!”这一个还不足以杀了她的火气,“我做梦都想!我恨不得尽快摆离了他们宋家!”
听沈玉袖说完,沈世拍案愤然离去,留下沈玉袖始终不肯抬头。
沈世出门唤着何长书,“把我弓拿来,多备几只箭。”
不久功夫,沈世便一个人提着弓,背着箭囊走出门,站在门口的宋家人见到沈世一声不响他们来这只是单单看着夫人。
宋府刚要关上门,仆从们都等着回房舒服。其中一个小仆打着哈欠道:“终于要睡觉……”后面额话还没有说完,沈世就已经从马上跳了下来。
“您是?”小仆有点不好意思的问道,原因刚来眼前的人根本就不认识,除了身穿朝服能认出是个官爷以外就不知道什么了。
沈世不回答,执意向门里面走去。
一看沈世手里还拿着弓箭,一众仆人都不敢走神了,立马冲出门,叫道:“不知丞相大人夜里登门拜访所谓何事?”
沈世反问道:“睡觉?把我丞相府搅得不安生你们还敢睡觉做大梦?”沈世看着这些人道,“我不为什么大事,让你们少爷出来见我。”
“大半晚上的干什么呢?一听就是沈兄大驾我检监府。”宋城秋从暗处走出来,在灯火的照射下,他的身体明明看见。衣服敞开露出里面本应该藏起来的亵裤,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挽着娇俏女子的腰,欢快道:“你来的正好,我爹今日不在,府上来了几个美人儿,沈兄想和我用玩耍吗?”
沈世得逞的一笑,道:“好啊,我这就来。”
宋城秋好不容易见沈世听话一次,立马把仆人都唤下去,就连手中的俏纸鸢也被他放了线,进了院子。
沈世迈过门槛,仆人们关上门就各位各房了。
宋城秋向沈世招着手,示意快些来自己就在原位等他。
沈世打趣道:“本官这里有个好玩的,不知宋兄可要试一下?”
“沈兄何必见外,尽管说来听听。”说完宋城秋提着酒壶往嘴里倒酒。
正当他畅快之时,一支箭飞快射出击碎了酒壶,还剩下的酒直接撒在他脸上。宋城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好一阵咳嗽,拿着手里的仅仅剩下一个手柄。
沈世笑着手里还举着弓,拉着箭,他道:“宋兄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玩,听你的声音应该还挺喜欢的嘛。我们玩射靶子的游戏,你当靶子,我来射。”
又一支箭射出来,正巧扎在宋城秋的脚前。
宋城秋回过神来立马就跑,“沈世!你来真的!”
他哪怕不动,沈世瞄了半天,愣是瞄不准。突然提个翻墙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来,一个人影在地上快速的移动,沈世转身时,薛正就已经拿过他的箭,准确无误的射中了宋城秋的腿。
听到宋城秋一声惨叫后就是阵阵哀嚎,沈世不经意间拍手称快:“薛将军,这射箭的技术更甚从前了。”
沈世要回薛正手上的弓,背着手走进宋城秋。
过了府上的小木桥,离宋城秋就更近了。
“宋兄,”沈世把手里的弓和箭囊扔进水溪里面,一声欢快的问候后,沈世压低了声音,“本官可是把你当好兄弟呢……”他蹲下身子,心里感慨这箭怎么没从他肚脐眼穿过去。
宋城秋小腿的白布被血染遍了,而他扶着小腿肌肉,他想跑啊,可是沈世现在手上就握着那支射在他腿里面的箭。
“你疼吗?”沈世轻轻摇着木条。
“疼疼疼疼疼!你别动了!”宋城秋痛的起了青筋,他吼道,“你别动了!”
沈世立马松开:“我听话,我现在问你,沈玉袖身上的伤,何故由来。”
薛正跟上来听到这个问题,竟然也有了答案,他听过这个事。
都说宋大人一表人才生出来的却是一个混世孬种,宋仅峥听了也就笑笑,可惜了就这一个心肝儿子,不然早就没有了宋城秋一席之地。
“那都是她自作自受,一介女妇竟想踩在你兄弟头上。”宋城秋躺在地上好不容易缓过来。
沈世手疾眼快的把他腿上的箭拔了。
“沈世!”宋城秋脸已经没有了血色,“沈世!”
沈世不说话,把胸膛里面藏了许久的纸拿出来,摊平在他的脸前。大声吼道:“写!一纸休书!”
沈世拽起他的后领,将人提着跪下。
宋城秋伸出捂过伤口的左手,沾满血的手指愣是写不出半个血字。
沈世真想踹他一脚,最后无奈道:“就知道你吐不出来半个籽儿,按个手印就行。”
宋城秋老实的按了。
这张纸就被沈世的好好折起来,放在衣服里面。
按道理,现在办完了事沈世就该走了,可是这次他正色道:“宋公子铺张浪费,宋大人应该有所察觉,现在竟然犯淫|乱一罪,身为日后朝廷命官竟然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打骂妻儿娇宠小妾,宋城秋你可知罪!”
宋城秋不敢相信沈世当真要玩真的,用箭射伤他的腿是可以当做一个玩笑,可是沈世义正言辞就千不该万不该了。
“黄道吉日之时我就当着朝廷的面将宋兄的罪名一一告诉陛下,我倒要看看宋大人的脸会不会脸红心快被你这个孽畜活活气死!”沈世说完便打道回府。
宋城秋本想喊住他,可是看清薛正的脸他是一刻也不想说话。他不解的想:姓薛的怎么能和沈世扯上关系,不应该啊……
薛正也看看躺在地上淌血的宋城秋,他的眼神直视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多时也随着沈世走了。
宋城秋与沈世在以前可是深交,就连宋城秋与夫人沈玉袖也是沈世在之间当搭架石,现在一看不似那般亲近。
难道沈世就是接住这次立功的机会打击一直欺压着沈玉袖的姐夫?还是说一切都是苦肉计……
“薛将军这是在想什么?”沈世喝着热茶,旁边坐着的薛正走了老半天的神,为了案子的进度,沈世打断了薛正思路。
薛正回神:“哦,没什么。”
沈世切入正题:“当年被冤枉的只有薛将军一人而已。”
薛正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听到了什么?沈世竟然真的是杀害沈置的凶手。可是沈置之子沈专弦又是为什么而死?
沈世可不管面前的人是敌是友,只要肯帮忙就算是一口热锅上的蚂蚁,沈世正色道:“薛将军不必惊讶,我只是想与薛将军做一笔交易而已,而这个秘密就是报酬。我能骗过朝廷上那些只相信口舌的死脑筋却不能下定能骗过薛将军您啊……”
薛正现在没有话和沈世说,因为他没能长出和沈世一样能说会道的嘴,他只希望能够绷紧脑子里的弦,认真听懂沈世的每一句话。
“让我来猜猜将军刚才在想什么?是在想宋城秋吧。”沈世皮笑肉不笑,用盖子刮了刮茶盏,然后放在桌子上,“你当真以为宋城秋是一坨烂泥,宋城秋却是知道我的所有事,就连我清清楚楚记得我原本是哪里来的人,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到皇城,坐上这丞相之子的位置,竟然还能是丞相唯一的儿子。顺带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现在你是知道这件事的第三个人。”
是了,一个是宋城秋还有一个就是傅长青。
可是沈世告诉自己这些岂不是自毁前程?
“你就不怕我昭告天下吗?”薛正道。
“只要你和我做交易绝对不会,”两人四目相对,“将军现在想走本官也不拦着,但要提醒你,你从这大门出去之后你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你若提前去皇帝那里去告状也没有半点问题,因为,你快不过我。”
薛正顿时心里堵得慌,沈世他当真有这样打的权利。
“薛将军这样迟疑,想必是以前的事记忆犹深,要不明日在聊?”沈世笑笑道。
“好。”薛正妥协回答。要是沈世真有这样办法一定不会出半点差错,就连沈专弦的死也牵扯到他的嫌疑……
沈世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多少朝廷命官?
“何叔,快快给薛将军准备客房,明日好酒招呼。”
何叔一直站在门口,沈世的事他不用避嫌,何长书应该是沈置的仆从现在却是为杀主凶手办事,难道何长书也查收了所有的事,甚至杀了沈置?
薛正走后,沈世回到房内并没有休息而是换上了常服,何长书提着灯笼陪着出去了。
薛正肯定而是睡不着的,听见马蹄的声音也不感兴趣了,他现在更感兴趣的应该就是沈世所说的交易。
沈世这一趟是去城门。
大氅貌似已经不管用了,沈世骑马时就已经冷得不行,何长书则是里三层外三层的裹着,没有受到寒风的半点影响。
沈世说话已经说不利索了,城外比城内不知冷了几倍。
沈世到地方凭着身上的令牌登上城楼,士兵有些站不住了。
苏湛清则是专门负责守城的将军,也是被冻得不知东南西北。
沈世拉着大氅裹着身子,看着城外的难民问着苏湛清:“将军可知这些难民来处?”
“应该是袭瑶桐乡一带的难民。”苏湛清的林冻得说不清话了,只能一字一顿说个清楚。
“袭瑶桐乡不是富城吗?现在这些难民难道……”沈世实在想不通。
“现在袭瑶桐乡已经没有半点粮食了,平定之战就已经抽干了谷粮,再加上今年这日子,算是把粮仓吃到底层了。”苏湛清点了一句算是把这个问题说了个彻底。
沈世上前走了两步,下面的难民已经被开膛破肚的不少,事实就摆在眼前沈世皱着眉,忍着想逃命的冲动。问道:“难民这几日就是这样挺过来的?苏将军……明日我进宫面见陛下,请求陛下拨下粮食。你且休息。”
只是看了一眼就该回去了,要是在这里将就一夜,沈世怕是要丢一条命,惯养十八年竟然忘记了逃命的感觉,今日竟然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真是个笑话。
两人骑着马在大街上不慌不忙。
“大人,你方才太冲动了,要是皇帝没有那么心思来管这些难民,这些只是祸害罢了。”何长书劝道,苏将军那边能拖一时是一时吧。”
“何叔,若是陛下真的同意了呢,岂不是更好?”沈世拉了拉缰绳,让马再走慢点。
何叔继续劝道:“明日你最好不要去皇宫,要是皇帝怪罪下来,你担不起。平定一战就已经稳不住国粮了,现在要是在拿出来就难民,国库就该空了,皇上总不会冲昏了脑子舔着脸和其他国家去借。大人,你死了这条心,总归是好的。”
次日四更”,沈世还是去了皇宫,出门时还记得府上还有一位将军,叮嘱何叔照顾好客人。
沈世进宫竟然还有另外一人,看风姿想必是柳安柳将军了吧。
两人都是一阵惊讶,本以为目的不同没想到一字不差。
“两位爱卿所谓什么啊?”离北寂批阅着奏章,也不忘两位的是,虽然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但是莫名的想听听两个的说辞。
同:“皇上!”
四目相对笑笑。
同:“沈大人(柳将军)先请。”
四目相对再笑笑。
“那只能朕来决定了,竟然是国事想来是柳卿的事情更好解决,那边柳将军先说吧。”
“是!”柳安重新行礼,“臣想禀报皇上,便是皇城城门外难民之事。”
“沈卿呢?也是在这件事吧?”
“是。”
“不知两位想让朕怎么解决?开放粮仓还是静静 看着。”皇上简直是把情绪写在脸上了,没有给两人半点收回话的机会。
又是四目相对,应该怎么说?
沈世可是不指望柳安,救与不救只是一念之间。
柳安也没指望自己连这次面圣也是吕进才想的主意。
沈世上前一步:“皇上,昨日臣去瞧了一眼难民,皇上可知人吃人,可见人吃人?”
离北寂放下手中的笔问道:“你想要朕怎么做?”
沈世:“开仓一月,稀粥白面一日一餐,不求饱腹只求填食。”
“好!沈世朕只给你一月的粮,难民若是没有消停朕卸下一丞相一职!”
以现在看难民能保住一半,沈世只敢把皇上同意开仓的是告诉何叔,而后半句话就只能烂在肚子里面。
柳安回到军营里面算是真的放了一百万万个心。
“兄弟们!你们无所畏惧的柳哥回来了!”柳安非常得意,和吕进才的赌约就是这样简单。
吕进才一见人回来,立马放下训军大事问上了柳安:“你可别和我说,皇上这么简单就同意了,救难民的后果皇帝不是不明白。”吕进才还没有说完看到柳安阴恻恻的笑就觉得其中不简单。
柳安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
吕进才听后,心里面有点不自在:“你可要知道沈世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把他惹急了和他不对付的都得陪葬,柳安,你不会真以为沈世是个好人吧。”
柳安吃着刚烤好的红薯,笑道:“他不是好人他会主动找皇上请求开仓?你可知皇上最后给沈世说的什么。”
“说的什么?”吕进才问。
“沈世要是安抚不了难民他这丞相就要重新来过了。”柳安一口咬住红薯软弱香甜的尖,实在是太饿忘记了这是刚从火堆出来的,赶紧扇风,“哎呀,好烫!呼,呼,呼。”
沈世刚回丞相府便得知沈玉袖以有身孕的事。
刚和离就怀了身孕,传出去便是沈玉袖败坏门风,只能等宋城秋再来请求原谅了。
“让薛将军等的太久了,实在抱歉,不知将军作何打算。”
得到了薛正的肯定回答后便是盟军了。
“什么?篡位!”薛正差点就忍不住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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