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常曜捶着自己胸口咳嗽起来。
【居然只睡了三刻钟不到】
【做噩梦了好恶心。咳咳咳！】
这个梦实在恶心过头了，虽然一醒过来就完全不记得梦了什么，但是那种恶心感附在骨头上，渗透到喉咙里的那种感觉，估计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声，常曜才有心情打量周围的环境。
一个四方空旷的石室，他刚才平躺在石床上，目之所及没有离开的门，反而开了一个小小的长方的窗在墙上的小角落。
有点像牢房。
“醒了吗？”
挨着床的那面墙壁发出声音：“我们现在处境很不好。”
是李闻璋的声音。
常曜敲了敲墙壁：“看起来是很不好，具体说说有多不好吧。”
“嗯，你突然睡过去了，我就找想找个地方让你睡得好一点，就顺着我们一开始选定的路往里走，没想到踏入鲛人族的圈套，他们把我们抓起来当成储备粮要献祭给此地的主人……”
常曜打断道：“等一下等一下，不是应该叫醒我吗？”
“叫不醒，所以干脆谁的舒服点。”
常曜思考片刻，感谢道：“你有心了。”
“此地的主人又是谁？这种地方只有快死了的家伙才会住吧。”
“确实有这种感觉，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们的主人是谁，但是我这边有一个阵法，如果我破解错了，每有一次，你那边应该会有惩罚。直到我成功破阵，才能离开再做打算。”
“这不是完全把我的命交在你手上吗？”
“是啊，所以我一直没有动它。”
常曜把发带拆解下来，挑出一部分垂到胸前编辫子：“嗯，挺好的，你之前也说你只会一点阵法。”
“这么久不说话是在想这个吗？”
伴随着李闻璋的问话和常曜编辫子的动作，是一阵机关摩擦的声音。
“你这不是根本没有在意我的死活吗？”
“听你没有不让动的意思。”
常曜把发带编进了辫子里，正是收尾打结的时候：“也没有让你动的意思吧？”
咔哒——
“错了。”
“你果然是个半吊子啊。”
简短的对话落下句号，阵法走错的惩罚在常曜的石室应验。
汹涌的海水从小口疯狂灌入。
常曜：……
他当是什么惩罚。
“你那边有水声？”
常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带上一丝害怕的意味：“一直在放水啊，你一直错的话我会被淹死吧，啊，现在没过小腿了。”
李闻璋走阵的动作停下来：“像是嘲讽。”
“真的那么明显吗？”
“一听就是了。”
常曜这么一来一回的聊着闲话，那种跗骨之蛆一样的恶心感终于消退了许多。
主要这个惩罚真的对常曜没什么威胁啊，他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已经很给面子了。
在水要淹过常曜的膝盖的时候，流水停止了，密封石室的四面墙向四周倒开，常曜撑着下巴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李闻璋看着他，眸中并无笑意。
“其实我是故意走错的。”
常曜随意点头：“感觉得出来。”
李闻璋提醒：“你现在应该跟我撕破脸皮。”
常曜拒绝。
“什么原因呢？”
这个时期的李闻璋永远都不会知道常曜这个时期如此好说话的原因。
但是他仍然无可避免的沦陷其中，一个重来过一次致力于创造不同的人迫切的渴望包容的永远不会退回的爱。
“你可以猜猜看。”
“不猜了，再浪费时间那群鲛人就要游过来唱歌了。”
常曜这才站起来跟着李闻璋左绕来右绕去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地方。
“我以为鲛人也是你编的呢。”
李闻璋道：“我还不至于。”
“确实，那个桃花眼像是会。”
【常曜，你知道上界说你脾气差的声音有多多吗】
【又不一样。】
对于常曜来说，现在的李闻璋依然可以沿用之前的的看法，养在身边的小猫，偶尔恶作剧一下而已，又不是犯了天条。
“为什么鲛人的歌声能够那么难听？”
比起生不生气，该不该生气，常曜主观上更在乎那个难听得要命的歌声。
【我觉得全怪歌声，才会做那种梦。】
【哪一种梦】
【你这辈子都不会想知道我也不会跟你说的梦】
李闻璋若有所思:“我听起来还可以。”
“你是说我有问题？”
他的声音稍微提高了一些。
李闻璋闻言眉梢微挑:“你现在倒是有了一点生气的样子。”
“你这样的性格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嗯，你也是。”
【他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讨厌呢？】
【可能是你忽视了你们的孩子】
天道已经熟练的接受两宝的设定了。
这倒是提醒了常曜。
“李闻璋，”他叫住带路的少年，往小臂上比划了一下，“……怎么样了？”
李闻璋:“你没有给取名字？”
“没有啊，这可是我的第一个，呃，第二个孩子，得慎重的取名字。”
本来应该是刺激紧张的逃命场面，毕竟李闻璋说关于鲛人的事情没有骗他，但看起来就是他故意踏入陷阱来试探常曜会不会在背后捅刀。
哼哼，太小看常曜龙君了。
但是一龙一人就傻愣愣的停在大路中间讨论一朵小花的名字。
李闻璋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要取姓么？”
常曜张嘴就要说当然是和他姓了。
突然回忆击中了他。
【我姓什么来着？】
【方】
【那就不能和我一个姓了，真可怜。】
【这种事情并不可怜】
常曜又把天道屏蔽了。
“嗯，跟你姓，李的话跟花草沾边会活的久一点吧？”
常曜说。
李闻璋突然问：“既然说到这个了，泪朱仙草的花期是多久？”
常曜愣愣的摇头:“我不知道啊，但是你往右边站一点。”
李闻璋不明所以，往右边站了一点。
他刚一动，一支幽兰箭矢破空而来，刺进他刚才的位置。
“名字的话，有个长字好不好，就花期长一点？”
常曜在取名字不夹带私货的挑战中获得一秒失败的好成绩。
“可以啊，寓意好，往我这边来一点。”
又是一道箭矢刺进常曜刚才站的地方。
“李长……还得加一个字吧？”
除去讨论声，箭矢破空的声音伴随着歌声，经久不绝。
“开字？”
常曜评价:“寓意还可以，就是有点难听。”
“盛字？”
常曜又评价:“有点重了，万一接不住怎么办。”
“既然是希望花期长一点，就李长期。”
“呃，也还行？”
李闻璋勾着他的肩膀又转了一个位置:“嗯，不改了？”
“不改，哪天得闲写进族谱里。”
他失笑:“可是跟我姓啊。”
常曜说这好办。
“把你也写进我的族谱就好了。”
【请务必不要这么做】
这场关于名字的讨论告一段落。
耳后有鳍，脸覆鳞片，下身鱼尾，食指幽兰成爪。
鲛人。
李闻璋提醒:“可以多看两眼，这个外面灭绝了。”
“哇，真的吗？”
常曜立刻精神了一点。
【假的，只是藏了起来】
常曜选择假装没听见。
然后锁定了一个看起来是领头，尾巴特别特别大的鲛人。
“族群唱歌最难听的就是你吧！”
李闻璋突然有点想假装不认识他，小声提醒道:“下次别说出来。”
“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正在他们家做客，礼貌一些。”
常曜理解的点头。
虽然他们根本不是在做客，而是
【到底是为什么每次你们两个对话，别人就让着你们也不说话呢】
【看本龙君的脸入迷了吧，人之常情。】
因为这一打岔，常曜就没追着问李闻璋问题。
将他们两个团团围住的鲛人们开始放话。
“吾给予汝等外来者宽容，汝等却违背约定，背信弃义……”
常曜小声问:“你和他约定什么了？”
“我们两个选一个去祭祀。”
常曜抿嘴，晃着脑袋骂了他一句:“你真坏啊。”
他又拍拍李闻璋的肩膀:“不过你都背信弃义，我就原谅你啦。”
【此龙根本没有生气】
“如今毁吾阵法，畏罪潜逃，口出狂言……”
常曜接道：“言出必行。”
李闻璋也接：“行之有道。”
鲛人头领:“道法自然！”
鲛人喽啰:“燃放烟花爆竹，禁止。”
然后这个鲛人喽啰就被其他鲛人拿叉子刺屁股了。
“你这对吗？文盲。”
鲛人头领道:“然和燃不一样，我提示一下。”
“你看向前方，你告诉我你看见了什么？”
“……然后右转。”
鲛人喽啰的屁股又被叉子刺了，他一只手捂着屁股，一只手抹眼泪。
“没错啊！那两个人族崽子然后右转跑了！”
鲛人喽啰的屁股迎来了第三次重创。
注意鲛人屁股安全，警惕陌生叉子。
常曜一边跑，一边指了指脑子:“他们是不是这个有问题啊？”
李闻璋略微思索之后，答道:“他们都是秘境投影，处理起来自然不如原装的灵活，像刚才那种注意力被转移也比较常见。”
“就是脑子不好。”
李闻璋默了一瞬:“对。”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外面的鲛人还是很狡诈的，非常擅长蛊惑人心……”
他还没说完，就被常曜带着笑意的声音打断。
“用什么蛊惑人心，那个听了恨不得自己是聋子的歌声吗？”
或许是常曜如此胆大包天的在鲛人的地盘上说人家唱歌难听，终于还是遭报应了。
注意看，这是一块平平无奇的平地。
实则不然。
刚才直接塌陷了下去，有一位受害龙和受害人。
注意道路安全，警惕无辜路况。
Q:那么龙君会觉得难听的歌声是好听的吗？
A:不会。他就是觉得鱼唱歌难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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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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