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儿的床被谢冕占了,没了地方休息,随便趴在桌子上将就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醒来,两只胳膊酸疼,忍着不适活动了活动。
敏l感地察觉到有一道视线注视着她,下意识地回望过去,不期然地和谢冕的目光撞个正着。
他不知什么时候醒过来,幽暗的眼神深邃,像黑夜里卷着波涛的海洋深不可测。
云朵儿被他盯得很不好意思,不自然地垂下眼睫。
年轻的小姑娘姣好的脸上虽然透着难以掩饰的倦色,天生的好颜色仍是让初醒的她没有经过任何妆饰,就说不出的迷人。
谢冕看得口干舌燥,拿手扯了扯领子,叫云朵儿倒茶。
云朵儿听话地倒了杯茶给他端过去。
谢冕没有接她递上来的茶,反把她捧着茶杯的纤手捉住了。
瓷白的茶杯从云朵儿手里掉出来,滚到地上摔个稀碎。
云朵儿也被谢冕搂着柳腰拽进怀里。
小巧的下巴被他两根手指向上挑着,人被迫仰首,男人颔上青色的胡茬落入眼中,她闻到他说话时口齿间的酒气,一张小脸禁不住泛红。
“你照顾了我一夜?”
他的唇离她太近,近得云朵儿都仿佛感受到他青色胡茬的粗粝,身体僵硬起来,连说话都结巴了。
“没、没,爷酒、品很好,不、不用照顾。”
“小嘴这么甜,让我看看吃了什么。”
优美的唇瓣蓦地被含住,男人青色的胡茬一如看上去的粗粝,扎在她娇嫩细腻的肌肤上,有一点痛,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紧闭的口齿被打开,湿l漉l漉的舌头伸进来,云朵儿口腔里都是他的味道,十分抗拒这样的亲密,双手抵着谢冕的胸膛,拼命往后仰着身体,想拉开双方的距离,却被他抚着后背压在被褥上。
这下两人彻底分不开了,像长在一起的连体婴从床尾滚到床头,又从床头滚到床尾。
“听说爷喝多了酒,我专门让厨房……”
张妈妈突然推门进来,乍见到房内的情景,饶是她见多了世面亦惊得不轻。
她第一次撞见谢冕和别的女人亲热,那种生龙活虎的状态和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激烈震撼了她,她心里酸得厉害,像捉奸在床的原配,有一股不管不顾上前揪打云朵儿的冲动。
云朵儿羞得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好意思继续留在房间里,飞快地跑出去。
主角都跑了,谢冕高涨的欲l望没了释放的地方,一脸的不高兴,敞着宽大的中衣坐在床上,大大方方地露着裤子中间高高凸起的一块,望向张妈妈的眼神阴郁。
“你怎么来了?”
张妈妈能看出来他在怨她坏了他的好事,她本是好心,听说他喝多了酒,一大早地过来看他,哪里想到会撞见这种事?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谢冕面对她和面对云朵儿完全两个态度,对云朵儿就是恨不能连骨头都吃进肚子里,面对她就是要多清心有多清心,要多寡欲有多寡欲。以前还以为是他年纪上来了,对女人的兴趣降低,现在才发现只是对她的兴趣降低,对别的他感兴趣的女人仍是和年轻那会儿一样花样百出,有使不完的劲儿。
张妈妈心理失衡得厉害,对云朵儿更添了几分厌恨。
云朵儿从房里跑出来也无处可去,她和小凤的关系好,情同姐妹,遂去了小凤那里。
小凤的客人刚走,还没有梳洗,云朵儿心不在焉地在她那里洗了脸,梳了头发。
小凤见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跟往常不大一样,关心地问:“怎么了?呆呆的,有什么事吗?”
云朵儿不知怎么跟她说自己的遭遇,欲言又止。
小凤看出来她有心事,再三追问,云朵儿瞒不了她,遂把谢冕的事跟她说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小凤肯定不赞成云朵儿和谢冕在一起,谢冕年纪太大,都可以给云朵儿做爹了,云朵儿配他实在委屈。自她出来接客,经历了比谢冕年纪更大的男人,倒不这么想了。春红院就是个淫窝,云朵儿如果和她一样出来接客,就是碰到可以做她们爷爷的男人也得伺l候,和那些人比起来,谢冕简直不要太好,就是个良配。
“你觉得谢爷这个人怎么样?”
云朵儿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她和谢冕有过几次亲密不假,对他这个人并不熟悉。不过可能是因为提前被张妈妈交代过好好伺l候他的缘故,尽管被谢冕占了些便宜,对他倒不排斥。
“还、还好吧。”
“妈妈说他是有大本事的人,连她都得听他的话,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跟了他,就可以不用出来接客了?”
怎么可能呢?她是春红院的妓l女,就算陪了谢冕,也不妨碍她陪别的男人,这里的姑娘不都是这样吗?哪有只陪一个男人的道理?
“妈妈不会同意的。”
“所以你要想办法让谢爷带你离开这里,你看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哄着男人帮她们赎身?”
让她哄着谢冕帮她赎身?她笨嘴笨舌的怎么做得来这种事?
“我、我做不来的。”
“做不来也得做,难道你想一辈子留在这里?”
伺l候一个男人和伺l候很多男人,云朵儿肯定选择前者,但她可没有摆平谢冕的自信,精明如季瑶都没能让常大官人帮她赎身,她没有季瑶的聪明,更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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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凤那里离开后,云朵儿又被张妈妈叫去她房里。
青春甜美的少女鲜妍妩媚,往房里一站,好像太阳照进了房间里,整个房间都亮堂了,看得张妈妈心里极不是滋味。
她最漂亮的时候也不及眼前少女的十分之一,现在年老色衰,更没法比了。谁都有变老的一天,张妈妈明白这一点,但可能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她总觉得虽然她青春不再,正值壮年的谢冕却没有这个问题,不见一点衰老的迹象,仍是那么英俊潇洒有魅力,讨小姑娘的喜欢。
她想当然地以为是云朵儿先勾引的谢冕,主动对他投怀送抱,才惹得清心寡欲的谢冕大清早地发情,搂着她求欢,心里对云朵儿十分厌憎,怎么看她怎么不顺眼。
“你过来。”
表情阴冷,嗓音尖利,不若往日的和气。
云朵儿有点被吓到,慢吞吞地踱过去。
“跪下。”
这是她第一次罚云朵儿下跪,云朵儿怀疑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地望着张妈妈。
张妈妈阴森地冷笑一声,脸上的横肉乱颤,“怎么,勾搭上了谢爷就不听我的话了?信不信我当着谢爷的面把你的脸撕烂?”
这话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云朵儿更懵了,被张妈妈的狠戾吓住,乖乖地在她脚边跪下。
纤细单薄的少女一如风中飘摇的弱柳,楚楚动人,袅娜曼妙,说不出的风流雅致,反衬得张妈妈膀大腰圆,身材肥硕,没有一丝美感可言,张妈妈又想起她被谢冕搂着求欢的画面,酸气直冒,火不打一处来。
“下贱不要脸的小娼妇,一大早就发骚,打扮得跟个骚狐狸一样勾引男人,你就那么离不了男人?看我今天不打烂你这贱婢。”
抓着云朵儿发狠地打了十多下,将一早积攒的怨气都发泄出来。
云朵儿平白吃了她一场打,根本不明白这场无妄之灾从何而来,只隐隐觉得可能跟谢冕有关,又想到是张妈妈让她伺l候他的,并不是她自己要求的,这般作践她让她如何说理?
委屈地捂着脸哭起来。
张妈妈打了云朵儿,也不让她起来,就让她在地上跪着,直等到晚上她睡下了才允许云朵儿回自己的房间。
云朵儿被张妈妈狠狠地搓磨一场,对小凤说的依靠谢冕离开这里更不抱念想了,张妈妈是不会允许她跟着谢冕走的,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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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都雨多,难得碰到一个好天气,云朵儿陪小凤去街上买东西。
出门时恰巧碰到那日欺负小凤的一个杂役,他不仅人长得丑陋,品行也十分低劣,自觉和小凤发生过关系,看见她立即就把表情放轻浮了。
乜斜着两只猥琐的眼睛,色咪咪地叫:“小凤姑娘。”
声音肉麻得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第一次这样,小凤铁青着脸,拉着云朵儿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去,没有搭理他。
出了门,小凤就把云朵儿的手放下了,掏出帕子,通红着一双仇恨的眼睛,咬牙切齿道:“我真想杀了他。”
那日的凌l辱她没有一刻忘记过,只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杀了那些欺负她的人。
云朵儿非常理解她的心情,不知如何安慰小凤,轻轻地抱了抱她的身子。
小凤要买胭脂,江都城里胭脂卖得最好的铺子就数荣贵坊了,离春红院有点远,云朵儿陪小凤走过去。
路上碰到一个姑娘,打扮得十分伶俐,长相也俊俏,就是气焰特别的嚣张倨傲。
云朵儿捡到她的荷包,她先是污蔑云朵儿偷她的,接着又说里面的银子少了,让云朵儿赔她。
正闹得没个开交,一个姑娘急匆匆地跑过来,冲那姑娘道:“你只管在这里聒噪,小姐找你呢。”
那姑娘不敢再胡搅蛮缠,赶忙跟着后来的姑娘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威胁二人:“我记住你们了,你们等着,咱们以后再慢慢算账。”
小凤气愤:“也不知哪家的丫头这么嚣张。”
一个好心的路人告诉她:“看着像是琴台的王家人,只有他们家人敢这么狂妄。”
小凤恍然。
琴台王家和南王府有亲,是南王李长易的姨家,本来在京城生活,后来犯了事,来江都投奔李长易。
居住在琴台街,经常仗着南王的势力横行霸道,为非作歹,江都的地方官都不敢管他们,是江都城一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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