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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诡楼笔记(二)

齐照漂的黄毛与门外那头炫亮艳丽的橘色短发一比,好似山鸡和孔雀同笼,相形见绌。

这个身量颀长的女人拖着一只28寸的大号行李箱,银色的。

视觉上她的身高和任昳齐平,实际要稍矮半个头,但依然相当高了;她上身穿着一件宽松罩衫,里面是紧身的黑色吊带,下身牛仔裤箍进高筒靴,腰细腿长,极为惹眼。

叫人挪不开眼的是她的纹身,她的颈项至锁骨处刺着一幅蛇缠牡丹,嬛姿艳逸的大红花瓣绽放在纤白细腻的颈侧,妩媚的黑蛇游过她的下颌骨与鬓角,朝她的左眼吐出尖红的蛇信子。

一对比,齐照顿时感觉自己这个不良少年也没那么不良了。

女人画着浓丽的眼妆,看不出具体年龄,从皮肤状态推测还年轻,可眼神透着将死未死的无精打采和颓废。

她进门先是叹了一口气,手臂一抬再放下,算是招呼过任昳了;然后丢开行李箱拉杆,大大咧咧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未曾正眼看过其他人。不是傲慢蔑视或缺乏教养,而是过于疲惫。

仿佛是她所剩无几的精力难以支撑她维持体面和礼节。

任昳习以为常,关上门,向屋里呆楞的齐照和封卿介绍道:“我的朋友,夏美,或者你们可以叫她理子姐姐。”

“就叫夏美吧。”瘫倒在沙发上的女人开口道。她的声音沙哑,说普通话的口音很重。

梨子?理子?日本人?

没见过这号人物的平凡高中生流露出探究的疑色。

“我本名叫榎木津理子,来自日本。”她满脸倦容,坐正身子,“你们叫我夏美,更顺口些。”

任昳去厨房拿来一只杯子,倒满纯净水递给夏美,“这次的东西不好对付,辛苦你了。”

夏美端过水一饮而尽,再将空杯子递回去,“我两天没睡,它现在醒着,最好速战速决。”

“嗯。”任昳接连不断地为她倒水,看她一杯接一杯喝光。

眼睁睁看着桶装纯净水少了近1/4,齐照瞠目结舌,她这么喝不怕水中毒吗?

“够了。”夏美放下杯子,抹掉嘴边水珠。她藏在浓艳眼妆下的眸光变得清亮,淡淡地瞥过齐照和封卿,问任昳:“你要让他们留在这里吗?”

“对,他们要留下。”任昳对茫然无措的两人说,“你们如果害怕,就闭上眼睛,一会儿仪式开始了,谁也不准踏出这间屋子。”

齐照:“我们就不能不留下?”

任昳:“不要问废话。”

***

榎木津理子的家族在日本历史悠久,他们积蓄的财富和名望使后代一出生便尽享荣华富贵;但这个姓氏带来的附属物远不止于此,除了优越的生活,每个姓榎木津的人,自出生起就背负着同一种厄运。

齐照若有机会与其对视,他会察觉榎木津理子,或者说夏美,她的虹膜是近赤色的深红,这种特征只在他们生命垂危和身陷险境时展现;至于眼睛本身,也具有一定程度的特异功能,根据不同人的体质,能力亦会有强弱划分。

夏美是这一代最晚出生的孩子,她的双眼所继承的异能最为薄弱,所以她必须以不眠不休、断水绝食这样自虐的方式来激发眼睛的潜能。

在中文叙述语境中,此类能力被称作“阴阳眼”,可以看见许多常人无法得见的幽灵、亡魂、精魅有关的异象。

人和鬼怪对抗的难处无非是“不能视”,如果捕捉不到目标的方位,即使身怀绝技、枪弹在手,处境仍然和盲人无异;于是异能的拥有者们,时常身兼阴阳师、天师、驱魔法师等职业。

榎木津家族的继承者们,寿命会随着使用眼睛的次数和限度缓慢减损,到夏美的父母一辈,居然没有一个人活过55岁。

古今中外,驱邪除魔的流派与体系五花八门,但归根结底只分两类:「缚」和「退」;无论是封印囚禁妖魔,还是超度请送鬼怪,本质都是为达到清退驱除的意图。

这点上任昳是不拘小节的人,他接触过的奇人异士遍布世界各地,道士和尚、灵媒女巫、驱魔师、通神术士……只要能发挥作用替他解决问题的,就是值得结交的好帮手。

夏美的眼睛在过去帮过任昳无数次,她是一直留在他身边的。

17岁的齐照对这些事尚且一无所知,他只觉得自己跌落到了另一个星球;他从前了解的常识对于当前的处境来说全然失效,所谓“真实”像被戳破的气泡般荡然无存。

夏美的行李箱一开,丁零当啷地掉出一地零碎物件。

箱里有镜子、佛牌、念珠、蜡烛、 数十只材质纤薄的陶瓷小碗,一捆卷好的草绳,绳索上缀着白色纸条;还有更多齐照叫不出名字,也猜不到用途的东西。

“帮个忙。”夏美抓起那捆草绳扔给他们,“挂到每一扇门窗上。”

封卿和齐照一人拿着一端绳头,看着彼此。

齐照:“这是什么?”

封卿摩挲着粗糙的长绳,道:“用秸秆编成的……我记得是叫注连绳?这些白色纸条是叫御币还是束币?”

齐照有感而发:“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封卿笑了笑:“你不看动漫吗?日本漫画里很常见的,什么神社鸟居都会挂这种绳子。”

我就算看了我也不知道啊。齐照心里这么想,嘴上没好意思说。

他们围着客厅挂绳子,每面墙上都事先钉入了挂钩;崭新的金属挂钩不像是本来就有,更像是专门为此钉上去的。

长达几十米的草绳将客厅围成封闭空间,任昳帮助夏美在地板正中央搭建了一座小小的佛台,然而笼龛内供奉的不是神像,却是一面光滑锃亮的圆镜。

室内没有开灯,夏美独自跪坐在佛台前,四周以她为圆心摆放着一圈白色蜡烛;烛火摇曳,她低垂的头颅宛如弯折的虞美人花,鲜艳的橘色头发微微拢住双颊,秀挺的鼻梁下是翕动嗫嚅的嘴唇。

低声念完一段含糊不清的经文,她俯下头,合十的指尖轻触眉心。

任昳给每只小碗倒入过半清水,7只为一组放置于每扇窗下、每道门前;烛光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一举一动的光影落在地面,形如曳动乱舞的竹枝。

齐照和封卿各自占据沙发一角安静地窝着。

夏美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吟诵着带有韵律的咒文,音调低哑温和,催人欲睡。

该有凌晨4点了吧?齐照犯困地想,这要是梦就好了。

是梦的话,睡醒了他还在网吧的老位置打游戏,渴了喝汽水,饿了吃泡面,玩累了去天台抽烟,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攒够了钱就去找江奈,替那傻小子教训那群瘪三,酣畅淋漓地打一架,骑自行车去河边吹风,迎着热烈的夕阳,再没人抓得住他。

他的生活,原本就该是那样的。

瑟瑟寒风灌进衣领,齐照眉头一紧,睁开眼。这还不到一支烟的功夫,他竟然睡着了。

没有钟表时间,不知此时是几点,室内光线幽暗,阴晦的黑影覆盖了四面的白墙,注连绳上悬挂的御币被风吹得拂动,纸条轻碰摩擦,发出簌簌碎响。

摆成圆形的蜡烛中央只剩一座佛台,跪在那里的夏美不见了。

齐照猛然清醒,他转头寻找封卿和任昳——屋子里静默空旷,哪里还有其他人?

他从沙发里跳起来,东张西望,困惑地摸头。

不是吧,这种时候?玩儿我呢?

“——封卿!——任昳?……喂?”

他依次喊着那几人的名字,可是全无回应。

齐照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按开客厅的吊灯。但脚下一顿,大脑因强烈的视觉冲击升起天旋地转之感——客厅通往卫生间的走廊里,直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由于蜡烛光亮的照明尺度有限,那人隐于黑暗,与浓稠的阴影近乎融为一体。

他和对方之间,仅相隔一条注连绳的距离。

“别过去,齐照。”

***

齐照被嘶哑的尖叫和打翻水碗的嘈杂噪音吵醒,他慌乱地坐起,额头汗湿,头发黏在脸侧。

当他定神看清,场面已乱作一团。

沙发另一头空了,封卿无所适从地贴墙站立,惶然地呆望着扭打在一起的人。

夏美翻滚到墙边,胡乱挥舞的手臂抓起瓷碗薄薄的边缘,朝身上人砸去——

任昳顺势擒住她的手腕反向压制在她的头顶,瓷碗坠地应声而碎,水渍淋了两人满脸一身。

夏美的脸面目全非,两眼翻白,表情狰狞,她张开的口中舌头变为青紫色,脖子上的经络血管暴起欲裂,那朵冶艳的牡丹花在雪肤间扭曲颤动,犹如活了过来。

任昳转头叫道:“把箱子里的刀拿来!”

齐照迅速扑到行李箱旁翻找,在箱底摸到一截手感粗糙而圆钝之物;抽出一看,是一柄通体漆黑的打刀。珍珠鱼皮制成的刀鞘遍布半球状的凸起纹理,如覆珠龙鳞,奇光潋滟;镂空花形的刀镡,黑色的缠绳柄卷和下绪。

这把刀,很贵。

动画片齐照是没看过,但刀具他熟。

他师父是狂热的冷兵器爱好者,常年使唤他给那一屋子西洋剑和东洋刀擦灰洒扫;他掂了掂刀身重量,长三尺一寸五分,然后朝任昳抛了过去。

他本没多想,可看到任昳腾出手接住刀的动作,他反省自己这一举动有点刻意使坏了,于是赶紧上前帮忙。

夏美的脸近距离看更为可怖,眼角沁出血丝,嘴唇舌苔青紫形同中毒,她的喉咙里发出类似野兽的尖锐嘶鸣,手脚挣扎的力度强到怪异。齐照光是按住她的两只手腕,就费劲到汗流浃背。

任昳神情冷酷,打刀在他手中出鞘,锉花黄铜的刀鎺衔接着黑白灰三色分明的刀身,刃光清澈如水。刀光照在夏美的脸颊,她的叫声变成惊恐的吼叫,头颅剧烈摆动企图躲避,汗湿的皮肤飘起滋滋白烟,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

迟钝如齐照也明白此刻的夏美不是他先前所见的夏美了。人在危急关头时是不知道害怕的,他满脑子想的只有她这么瘦怎么力气那么大?这就是鬼上身的威力吗?

任昳拔出刀却不用,只以反光的白刃映照夏美的脸,口中念念有词。齐照虽然听不懂,但直觉那应该不是中文也不是日语。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多分钟,当夏美的眼仁翻回眼眶内,声音由强变弱,恢复原来沙哑的女声,嘴唇与舌头的乌青消退,她胸口一挺,呕出一滩黑血,然后栽倒回去,躺在任昳怀中抽搐不止。

她吐出的污血里碎光闪动,仔细一看居然是一片片锋利细小的碎玻璃。齐照捂住嘴,胃部一阵痉挛。

“那、那……边……”夏美嘴唇干裂,衰弱地抬起手臂,指向客厅通往厨卫的走廊。

齐照一怔,转去看她指尖所指的方位,悬空的注连绳在空中汹涌晃荡,御币翻飞,似乎有人掀开绳子从下面经过。

夏美的眼眸赤红,鲜血蜿蜒着从眼角流下,任昳伸食指沾取她眼尾的血迹,抹在自己的下眼睑,“照顾好她。”

说完便矮身穿过绳索,背影湮灭在黑暗里。

这间公寓总共不到一百平米,按理说无论发生什么,客厅里都能听见,但任昳就像凭空消失在了那条走廊后,连脚步声也没留下。

齐照拦腰抱起昏迷的夏美,她不轻,是身高175cm的女性该有的体重;他把她放上沙发,转身去找杯子和水。

封卿握着一只手机立在坍塌的佛台边,屏幕的冷光映亮她的脸。察觉到齐照的目光,她抬起眼皮与他相视,鼻尖轻微冒汗,手指不自觉地发抖道:“现在已经早上6点了。”

早上6点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天要亮了,现代都市忙碌的清晨该开始了。

可这间公寓的窗外没有一丝黎明的迹象,仍旧如同深夜那样寂静幽黑。彻骨的寒冷席卷了两人,烛火在风中跳跃明灭。

那条短短的走廊比夜色更为深邃,好似是通往神秘未知的异世界。

齐照:“你照看她,我去追任昳。”

“你不要去。”封卿冷静道,“他说了,仪式开始以后,谁也不准踏出这间屋子。”

他们紧靠着沙发坐下,默契地谁也没有说话。

“要不我们报警吧。”齐照提议。

封卿将亮着的手机屏幕凑近他,“没信号,不在服务区。”

这件事荒谬到了令齐照笑不出来的程度。

“我们还能做什么?”封卿问。

他举起茶几上的玻璃杯,里面还剩一点水,“保存体力,补充水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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