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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诡楼笔记(一)

游尹华相信秦放的经历,但他本人没能在那间卧室发现什么异样;按理说能闹鬼的地方,必然有它的邪门之处,可一间干净整洁的公寓,纵然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出他想要的“赃物”。

他把这归结于自身才疏学浅——他本就不是专业的风水师和阴阳先生,眼拙疏漏是情有可原的,此事还得讨教真正的高人。

游尹华没有节外生枝,他将秦放的故事润色加工,抹去了真实地点和姓名,发到招摇撞鬼论坛的灌水群里。

这个故事一发出便引起了激烈讨论,但凑热闹的听众居多,到后面发展成你一言我一语地比拼各自收集的灵异故事哪边更耸人听闻,无人发表建设性意见。

不过游尹华也没把希望寄托于广大网友,他还编辑了另一个无限接近于现实的版本,以邮件的方式发送给了两位相识多年的好友,寻求他们的帮助。

这两位好友简称A和B,是游尹华心目中的高人。

A的身份是道士,常年游历全国各地,专为一些富人阶层办白事,最擅长相看墓地风水。A给游尹华的回复邮件里提到:这类情况并非住宅的风水问题,也许是那块地皮的原因,但不可能把楼推了去挖掘土里的东西,所以只能是把聚集而来的邪祟赶走,让住户宽心。

A提供了三种驱邪法事,让他们先照做,看看效果。

游尹华没急着找何旭商量做法事宜,他还在等B的回复;B不是玄学从业者,而是香港一所大学的民俗学者和客座教授。

也正是因为B的提议,游尹华才开始了对泰安公寓所处的片区前后二十年变迁的调查。

B和A互不认识,但两人的意见却有相通之处;都认为祸因起源不是某人的卧室或某一间公寓,现形的“脏东西”应是这栋大楼修建前就存在了。

最通俗的解释:鬼魂是一种磁场,是人离世后残存的意念;达成某些条件时,这股意念便会化为尚未破解的神秘力量,附着在生前旧物上,或是徘徊于故地不肯离去。

B说,人类的科技水平能检测到外太空的粒子,但仍然无法探测到鬼怪,所以恶灵这一概念无法被考证;若要在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前提下进行推论,就不得不运用一些假说作为论据。

比如鬼是一种磁场,那么一栋新建不久的现代公寓,是如何聚集起了这些能量?它们从何而来?为什么留在这里?

游尹华醍醐灌顶——是了!没死过人的地方,哪儿来的鬼?如果有,那也是埋在这片地底下。他试图从公寓里探查异样的思路从根本上就错了!

要只是单一个例,还能怀疑是房子和房主自身的问题,可接二连三的怪事发生,就不能把视野局限于房子内部了。

游尹华兴奋地告知何旭自己的最新推断。

何旭反问:“那就是说,若桐房间里的磨刀声、您半夜听到的婴儿哭闹,以及秦放卧室的鬼影,每一件都是相互联系的?”

“那倒未必。”游尹华不敢妄下定论,他的兴奋主要源自对未知谜题的探索欲,还有完成梦想的跃跃欲试——他写了无数篇别人的故事,如今他终于拥有自己的故事了。待事件一结束,他一定要把这段亲身经历写出来,还要写得无与伦比的精彩。

但接下来何旭的反应无异于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何旭说:“我们直接做法事不行吗?”

游尹华愕然。

何旭又道:“您的朋友不是专业的吗?我们请他出面,做一场除魔驱邪的法事,不就好了?”

是啊,游尹华苦笑。何旭的目的从不是探寻什么恶灵凶宅之谜,他只想要个结果罢了;既然证实了确实有鬼,那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能把鬼魂绳之以法、让它忏悔赎罪吗?不……把它驱散消灭,就是唯一的报复手段了。

何旭要的从来、仅仅,只是一个公道。

若是凶杀,就捉拿凶手归案让其接受法律制裁;若是超自然事件,就请法师降伏恶鬼以保它日后不再作恶多端,这才是何旭找他来的缘由。

人死不能复生,无论害死章若桐的真凶是人是鬼,她都不会再活过来;对何旭和章若桐的亲属而言,重要的不是追查鬼魂的来历,而是确保日后不再有类似惨剧发生,这便是他们能获得的最大心灵慰藉。

游尹华当即醒悟,压住心头的怅然遗憾,向何旭尴尬地笑着:“你说的对,那我联系他问问看吧。”

A这个人长期混迹于富人圈,身价和出场费极高,游尹华与对方的交情,还没过硬到能厚脸皮请人免费帮忙的地步。他委婉地打听了A来一趟灵水的行程报价,哪怕是友情价,数额也相当惊人,连家境富裕的何旭听了都不禁一愣。

电话那头的A吃吃笑道:“老哥,你也算个懂行的,这其中门道你不是不清楚,方法步骤我给你写得明明白白,你照做就是了。”

这话说得很直白,药方都给你了还不晓得自己去抓药?

A的答复绝不是敷衍了事,反而是情深意重的表现,多少人花重金才能求得的一纸药方,对方分文不收白送他。

游尹华忙道数声感谢和有空再聚,挂了电话,把做法事需要准备的物品写在纸上,交给何旭,“一天之内我们要集齐这几样东西,你去办吧。”

何旭一看,纸上写的是:白酒、猪肉、豆腐、米粉、茶叶、米;锡箔、纸船、桃枝。

这是古时候吴地流传的送鬼风俗,食物分别盛进小碗,搁置在门口;桃枝沾着茶水一路滴洒,待锡箔引燃,便要把桃枝插入纸船带去河边放逐,并到野外用湿土掩埋所剩的食物。如此一来便能送走游荡的野鬼。

必须切记的禁忌是仪式全程不能回头。

***

封卿道:“他们当时绝对是回头了。”

齐照点头以表赞同,很显然这场法事没能成功,不然游尹华也不会来找任昳。

任昳:“据游尹华说,他们开车去郊荒地掩埋食物时,的确听到了背后有人叫他们,是个女孩的声音,但他们谁也没有回头,所以这场法事应该是完成了。然而十天过后,何旭还是出了事。”

齐照:“出了什么事?”

“他失踪了,人间蒸发。”任昳在纸箱里摸索,抽出几张寻人启事,分发给他们。

寻人启事上印的照片是一名男青年,黑色短寸,脸颊消瘦,深邃的眉眼很英俊;旁边的文字写着:

何旭,1987年出生,身高181cm,体重69kg,O型血,于2011年11月06日出走失踪,若有知情人士提供可靠线索,必有重金酬谢!

封卿:“怎么会?”

齐照:“说不定故意藏起来了呢。”

“何旭的父母说他失踪前三天行为变得异常古怪。”任昳再从纸箱里拿出一只录音笔,摁下播放键。

沙沙的低噪音响起,然后是一个耳熟的中年男声道:“怎么奇怪呢?”这是游尹华。

回答的女声透着虚弱的衰老感:“他……总是半夜起来去厨房,叫他名字他也不答应,起初我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有一次我悄悄跟过去看,发现他在磨刀……”

游尹华:“什么样的刀?”

女人:“就是普通的水果刀……”

任昳关掉录音笔。

“你们不是都觉得仪式没有成功吗?”任昳道,“那不妨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仪式究竟成功没有?如果成功了,那何旭为什么会变得奇怪并失踪?如果没成功,是哪一环节出了问题?”

齐照心说你他妈真像我的高中班主任,随后一想,不对,我班主任才没这么变态呢!

他的高中班主任是物理老师,姓奚,性别女,刚满25岁,相貌清秀,声音极为好听;为人爽直干练,课堂严厉,将班级治理得氛围活跃作风良好。齐照理所当然是班上最扎眼的一匹害群之马,离家出走前因旷课被她狠揪过几次耳朵,痛得刻骨铭心。

但这年纪的男孩子多少沾点贱性,尽管被无情收拾过,齐照仍对这位班主任抱有好感。

呵呵,任昳是个坏人,不配跟认真负责的奚老师相提并论。

封卿是真正的好学生,不管老师是谁,她都能专心致志、勤学好问。

“这很好解释。”封卿思考了题目半分钟,答道,“仪式的确成功了,但送走的对象出错了。”

“既然你是在出题,那我就要根据你给出的材料归纳答案。你刚刚说,游尹华和何旭进行仪式的途中,听到背后有女人叫他们——我们目前看过的笔记内容,以及由你讲述的故事当中,唯一的女性死者只有章若桐;所以被送鬼仪式请走的鬼魂应该是她。而何旭失踪前的异常行为和章若桐公寓里的灵异现象相似,我知道这种情况一般被称为「附身」”

“聪明。”任昳评价道,“跟我想的一样。其实仪式完成与否,只有游尹华这个亲历者自己心里清楚,这部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无从得知,但何旭失踪是既定事实。”

封卿:“那你的提问只是为了考验我们的应变能力?”

“是的。”说着任昳的余光落到齐照这边,“那个不动脑子的,你的手机别想拿回去了。”

可恶……可恶!你一个绑匪还真当自己是老师啊!

任昳看了看手机道:“就剩40分钟了,长话短说吧。”

他收回寻人启事塞回纸箱,拿出一叠照片,一张张摆到地板上。

齐照不知不觉走了神,于是任昳的手伸来他面前打了个响指。

“发什么呆?我是不是得带你去医院检查智力?”任昳审视他。

好,好得很。齐照深呼吸,故作平静道:“我去趟卫生间。”

齐照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长时间无人使用的浴室洗手台和镜子轻度落灰,他**的手掌抹去镜面的灰尘,清晰地看见镜中的自己。

他的发色漂成了偏红的金黄,但夜里不显光泽,经过两天颠簸干枯如一丛萎靡的杂毛。

眼下顾不上打理发型,他随手薅了几下刘海,打算出去,浴室的灯却忽地熄灭了。

一片不纯然漆黑的昏暗里,反光的镜面映出齐照的轮廓,而他的后方,竟然还伫立着一个高大黑影。那人的肩膀微驼,头部仿佛戴着一顶高帽子,尖角支棱着高过他一尺有余。

齐照浑身麻痹了十秒,剧烈的心跳声环绕耳畔。他探出手指摁压镜子边的电灯开关,只两下灯泡就又亮了。明亮的暖光重新包围了他,镜中仅有他一人,他后面是一堵墙和钉在墙面的不锈钢挂钩。

挂钩上空无一物,没有可能被错看或误当成人影的悬挂物品。

齐照打了个寒战,关灯离开卫生间。

任昳的照片平铺了一地,见他回来,本来正要说话,瞧他脸色发白,视线挪去向了浴室的方向。

“怎么回事?”

齐照后背的阴冷之意如浪潮般翻起,他强迫自己镇定,道:“没事。”

“那你坐过来。”任昳低头接着摆弄照片。

齐照两腿僵硬地走到封卿身旁坐下,渴望感受有温度的灯光和活人气息,驱散方才黑暗留下的阴霾。

……是看错了吧?

幻觉,对,是鬼故事听多了产生的幻觉。

“何旭失踪后,游尹华茶饭不思,始终放不下这件事,所以他从老家搬到灵水,用了四个月时间调查寻访,收集了这一大堆资料。”任昳从最左边的一张照片讲起,“这是他最终找到的答案。”

照片上是一面造型罕见的青铜镜,圆形镜面被三支纤细的雕花铜柱托起,支架离地面1/3的位置垂挂着细金链条,三条细链的中间分别坠有一枚盛放香料的镂空金球。

三支铜柱上粗下细,匀称纤雅,布满细密繁复的浮雕花纹,纯金的链饰和香囊在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什么?”封卿好奇的拿过照片仔细察看。

齐照问:“何旭都失踪了,游尹华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调查解谜?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不怕自己也出事吗?”

“你还会用成语呢,优秀。”任昳揶揄他,不等他顶嘴又言归正传,“当然怕了,否则他不会找到我。但这就是人吧,你能忍受心中有疑问,却永远不去寻找答案吗?”

我能吗?齐照扪心自问,但心底空落落的,毫无实感。

封卿研究着照片里的镜子,“是一件古董?”

“你的眼力不错。”任昳再一次夸奖她,并补充道,“是陪葬品,1939年出土于四川一座宋代古墓,后流亡海外,60年代出现于欧洲一场私人拍卖会;这张照片就来自当年的拍卖品手册。”

“我不理解,”齐照费解道,“我有太多的不理解——又和古董镜子有什么关系!?”

“1964年一位姓勒布朗的收藏家,以5000法郎的价格从私人拍卖会上购买了这面镜子。”任昳选出一张高眉深目的白种人男性照片,相中人穿着宽直笔挺的深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很像上世纪美国电影里的俊雅绅士。

“他本打算把这面中国古镜作为礼物送给在南法度假的未婚妻。然而他把镜子放在汽车后座,开车抵达尼斯的当晚,却遭遇了一场车祸;车子坠下山崖,勒布朗当场去世,木匣里的镜子却完好无损地保存下来。可惜他的未婚妻不识货,后来变卖旧家具时,她以400法郎的价格把一屋子沙发桌椅连带装有镜子的木匣,卖给了下一任屋主。再后来那栋房子年久失修起火,古镜也随之葬送火海。”

任昳出示第三张照片,一栋洋房窗外种满蓝白色绣球花,穿短裙的高个女人蹲在花丛前,怀里抱着一只娇小的约克夏。

“这也是游尹华查到的?”齐照扬眉道。

“你的关注点歪了,但歪对了地方。”任昳的手探到纸箱里,抽出一只牛皮纸信封,将讲过的三张照片放进去。“这几张相片是有人特意寄给我的,游尹华并不知情。”

齐照:“可以讲重点了吧?”

“别着急嘛。”任昳折好信封,转过来拾起下一组照片。

“游尹华的绿色笔记本里还有这个……”任昳的手指抵着两张褪色生霉的黑白相片,推至近处,“左边的人叫徐晁玉,这是他年轻的时候;右边的人叫徐承礼,是徐晁玉的父亲。”

比起笔记本内页那张令人悚然的街景合影,这两张老照片就是人人家里都会有的男性祖辈照片,白衬衫,发型板正;父子二人都是国字脸,浓眉大眼,长相缺乏辨识度,乍一看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徐晁玉的父亲徐承礼出生于1909年的上海,1939年2月,徐承礼随地质考古队参与了对四川覃阳县宋代古墓的发掘;那时中国考古学才诞生不到20年,业内主要精力投放在殷墟、仰韶、龙山等史前文化遗址。再加之时局动荡,全国各地盗墓现象猖獗,古墓挖掘队中鱼龙混杂也是常有的事。

“在众多出土的文物中,徐承礼盗取了一面精美的铜镜,带着它连夜逃到外省,后卖给一名意大利古董商。拿到这笔钱后他不敢再回上海,便四处流窜,直到1945年才和妻儿重新团聚。

“解放后徐承礼一家在东吴灵水地区的真虹村定居,1957年徐承礼的妻子再度怀孕,分娩当天她诞下一名男婴后难产去世。那年26岁的徐晁玉离家在外,从书信里得知幼弟出生母亲离世,仓皇赶回家,却亲眼目睹父亲拿镰刀砍下襁褓中弟弟的头,并斩断了自己的双腿,在厨房灶台前失血过多而亡。

“从此徐晁玉的精神状况出现问题,村里人可怜他家中变故、孤苦伶仃,时常接济他的衣食温饱;不过邻里间谣传徐家人有祖传的疯病,徐承礼死了病就传给了徐晁玉,所以旁人不敢靠近他。1969年真虹村发生一场火灾,半个村子都被烧没了,男女老少总共死了26人。”

任昳翻开绿封皮的笔记本的某一页,指着内页粘贴的照片道:“这张1987年拍摄的真虹村,是大火重建后的样貌;1999年这片土地已被划入灵水市,建起楼房更名为长兴街。2006年本市城区重新规划,改为乐兰区长兴街,旧楼拆除,建成新型小区和一幢幢电梯公寓。”

最后一张仰拍的泰安公寓外景被丢所有照片之上。

任昳摊开空出的手,“所以我们所处这座公寓,是建在真虹村的旧址上。”

事到如今,说相不相信都没用了。

齐照和封卿沉默不语,思绪沉浸在巨量信息造成的震颤里。

“叮咚——”

幽静的午夜,清脆的门铃声回荡在屋内,使人惊得头皮炸开。

“来了。”任昳站起身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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