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葛御大惊失色,秀色可餐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宫灵将他带到自己的寝宫中。
葛御掉落在地,慌张地将自己抱住,他声泪俱下。
“大人,小生无意冒犯,并未想见大人肉身,”葛御越说眼泪落下得越多:“小生家中上有老母,小生可不能留在这儿啊!”
宫灵并不理会他。
坐在金丝软塌上,小酌一杯黄酒,她早便将葛御今世过往探看了完全,上有的不是老母,是他的发妻,书生装扮不过是为了骗取少女们的信任。
“从今往后,你叫司衍。”宫灵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中响起。
葛御清醒几分。
他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这座寝宫,还有寝宫中的女人。
在心里,他更愿意将那个红唇黑发,如瓷般肌肤的人,称作少女。
少女美得摄人心魄,葛御不敢多看半眼,床榻旁是颗半人高的夜明珠,色泽鲜艳,他此生从未见过。
榻旁,用来装水果的盘子是玉石所做。
葛御只觉自己心空前膨胀,就像是快要被**炸裂开来。
他本想再次拒绝这一切,好让宫灵珍惜他几分,却不曾想,拖出口的话竟是
——“奴才愿意追随主子左右。”
宫灵盯着他,眸色愈发冷淡。
“下去吧。”她摆了摆手。
绿荧过来将人带走,不久后回到宫灵处。
此时宫灵正躺在塌上,悠闲吃着葡萄,脸上看不出什么。
“你把人绑来,又不用他,你要作何?”绿荧询问。
“对了,让他叫葛御,司衍这个名字,他还不配。”宫灵开了口。
突然,寝宫外传来急促脚步声。
宫灵拂袖,穿戴完好后直身立于塌前。
“报!!!天界闯入幽冥,两军正在对峙。”小蛇妖冲忙跑进来报。
宫灵眼睛亮了。
“走呀,去看热闹。”
“通知下去,魔界众人今日休憩,看打架去。”
宫灵和绿荧最先赶到现场,他们的位置很靠前。
天界:“把思域珠拿出来。”
冥界:“在我冥界内,便是我冥界宝物。”
天界:“那便休怪我军将冥界夷为平地。”
冥界众人并不吭声,只是站在后面的小声嘀咕着。
“司衍上仙挫骨扬灰后,仙界哪里还有能打的将领。”
“要我说啊,司衍上仙当初倒不如自己去当天帝,你看看新天帝,把天宫折腾成什么样了。”
“可不是,思域珠这等上层宝物都能丢。”
宫灵上前一步,面露笑意:“这位小哥,思域珠是做什么用?”
那人见宫灵面容姣好,说话声音也跟着柔和几分:“不知姑娘是否清楚轮回转世。”
“略知一二。”
“那思域珠,可探查前世,可将两世并为一世。”
“不止不止,”旁边一人上前:“可将死人骨长出血肉,可将腐肉化为新肉。”
“那......”宫灵眼眸里尽是哀伤,她忍下心中翻江倒海的痛意,问道:“挫骨扬灰者,可否一用。”
二人惊诧。
半晌后,最初那人结结巴巴道:“不,不,不会是要寻司衍上仙。”
宫灵没否认,这两人也习惯。
几百年间,遍寻司衍无果的小仙娥没有八百,也有一千。
但结果都一样,这天地之大,万千生灵中,没有司衍半丝残魂。
另一人道:“倒是可以一试,可思域珠现今不知在何处。”
宫灵在心中说‘我知道’,而后像二人道过谢。
她独自一人离开,去往冥界深处。
思域珠最先掉落之处是魔界,宫灵当时以为这就是颗破珠子,随手一挥,把它扔到了冥界。至于扔到了哪儿,当然是冥界中最难闯入之处——冥渊。
宫灵本想,借此机会让天界和冥界打个昏天暗地,她好坐收渔翁之利。结果却坑了自己。
她独自一人来到冥渊边界,站在满溢灰色冥气的冥渊边,望着中间的光亮,那是进入冥渊内部的门。
宫灵身着绿色纱衣,衣摆沾到冥气,一瞬间,变成了墨黑色。
冥气沾身,心性不定的人,便会走向极端的恶,或是自我折磨,所以充满冥气的冥渊也被称作第十九层地狱。
宫灵深吸一口气,挥袖转身,原本嫩绿色的纱衣变成了如墨般的黑色,宫灵原本散开的头发此时也束起。
她抬脚踏入冥渊。
灰色冥气仿佛一只只的手,附上她的身。
很快,宫灵被冥气环绕。
她的双眼越发的红,身上皮肤像被灼烧般的痛。
宫灵嘴唇轻抿着,就好像疼痛的感觉与她无关。
眼看着光亮越发得近,宫灵每一步都行得艰难,渐渐地,她的双眼看不清眼前事物,雾气越发得浓,浓雾中出现身着素色纱衣,手持书卷,气度非凡的男子。
宫灵盼着他转过头来,让她好好看看,下一秒,男子化身凶兽,向她冲过来。
她的反应很快,迅速转身躲过去。
接下来的步子,宫灵迅速许多,原本被冥气干扰的意识也清晰起来。
冥渊中央的光亮里,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宫灵想也不想,纵身一跃,跳入其中。
她的意识被冲散,等醒过来时,身上已经布满伤痕。
宫灵的视线环绕四周,她意识到自己落在一片彼岸花中,她轻咳两声后,唇角处渗出血液,她本就生得美,血色的唇,黑色的衣,映衬得她整个人,美到惊人。
她抬袖擦去唇畔血迹,望向不远处的思域珠,勾唇浅笑。
宫灵勾手,将思域珠收入袖中,正要离开,却发现她的脚动不了,上面爬满了藤蔓。
凝神望去,这才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他手中捏着藤蔓的尾端。
男人背对着她,哼笑着开口:“如此低廉的魔骨也敢闯进冥渊。”
为了防止被冥界发现,宫灵收敛了自己身为魔尊的魔骨,但没想到,会被算计。
“不过妖族之后,也敢同我如此说话。”宫灵的声音里满是厌弃。
男人转过身来,他的唇上还挂着笑意,那双狐狸眼生得好看,就那么带着调笑般地看着宫灵。
片刻后,笑着说:“若不是我将这藤蔓抓住,你现在已经被裹成茧子,化成一滩绿水。”
这时,宫灵也注意到缠绕在脚上的藤蔓已然没了生息。
她转过头,别扭地道了声谢。
男人也不介意,向宫灵走来,在她脚边蹲了下来,拂袖将剩下的藤蔓扔到一旁。
“试试看,能不能站起来。”宫灵艰难地动了动,无果。
男人指了指不远处:“那边有我建得木屋,你若不嫌弃,今夜便在此处住下。”
宫灵看着即将暗下的天色,想到冥渊夜里出行的野兽,有些担忧道:“你的木屋挡得住冥兽。”
男人笑了笑,鲜红的花海,把他衬得美到惊心动魄。
“当然。”
男人将宫灵扶起:“我在族内排行第五,你叫我五公子便好。”
“司思。”宫灵随口起了名字。
五公子神色一怔,而后笑了起来。
“司思,真是好名字。”
宫灵觉得奇怪,这人莫名其妙出现,还在冥渊内有座木屋。
若是换做平常,宫灵定然会先将这人脖子拧断,再独自一人前去木屋躲避,但今日不知为何,这人给了宫灵熟悉的错觉。
她仔细地看着五公子,那张惊世的脸上,没有半分熟悉。
最后宫灵只好当自己这是太久没碰美色,被美色迷昏头脑。
两人走到木屋门前,看着屋门前的桃花林,宫灵忍不住笑了:“还真是有闲情雅致,竟然在冥渊里种树。”
“司思姑娘此言差矣,这不是一般的树,这是桃花树。”
“不都是树,有何不同。”
宫灵甩开他的手,慢吞吞向门口挪去。
五公子上前扶住他,声线缓和,出口的话也慢:“它美。”
宫灵没再开口,两人走进屋内后,五公子为宫灵熬了一碗桃花酿,是酒,也是活血化瘀的药。
“你这样低的魔骨怎么会想到进入冥渊。”他开口询问。
“你这样嘴贱的妖,怎么会帮我。”宫灵毫不客气呛道。
五公子也不生气,反而笑了。
“我见你像我家中小妹。”
宫灵淡笑,这样的对话,她在魔界茶馆里的说书人那里听到过。
先是说像家中的人,接着便会说,像前世相识的人,这种小把戏,他竟然会用到魔尊身上。
“是真的。”五公子又是一笑,声音很浅:“我那小妹,百年前同我走失,我同她最后见面的地方是天宫。”
“人在天宫走失,你却来冥渊找。”宫灵端着桃花酿,边小口喝边说。
五公子苦笑,声音很轻,‘找到了。’
宫灵没听清,抬眸对上他的眼睛,疑惑道:“什么?”
五公子摇摇头,笑着说:“她最喜欢桃花树。”
“还真是巧了,我也喜欢。”一杯桃花酿下肚,宫灵感觉到自己五脏六腑的血液活络起来。
她站起来在屋里走了走,本想现在就离开,可转身时看到五公子正在看自己,不知为什么,宫灵突然不想走了。
她坐到桌边:“我睡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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