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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凉风袭面,冷意咄人,寒气直逼心底,傅云璞杵在偏房外,任由秋风肆虐。

他多么希望此时能降下一场瓢泼大雨,好洗刷去他身上的委屈和痛苦、不甘和愤怒……然后一夜过去,又是无事发生,一切如旧。

可方才书房里的一通发泄已经把深藏在心底十多年的隐秘一股脑儿地抖落了出来,就像摔碎的破镜难以重圆,即便再如何弥补也回不到过去心无芥蒂的时候。

傅云璞心里并没有好受多少,反而没着没落,憋在心底的那股气劲儿陡然消散,一瞬间,孤寂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与世隔绝,他顿感虚空无依,仿佛天地之大,而他再无容身之所。

远远便见傅云璞进了院儿,见他杵着不动,傅安赶忙迎上来,“公子,夜里风寒,快请进屋去罢。”

傅云璞面色苍白,仿佛失了魂魄,“让人都下去。”

“……公子?”傅安注意到他脸色不好,心里一个咯噔,“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你也退下,无令不得入内。”

“…是”傅安欲言又止,拗不过他,一步三回头地磨蹭着退出院外。

吹来一阵风,刮得院里海棠满地。

房间传来刺啦一声,是茶盏碎落的声音。

傅云璞滞涩的目光被拽回一丝清明,他虚着脚步踱至屋内,嘎吱——

房门大开,柳青狼狈地绊倒在地上,周围一片狼藉。

“柳青——!”

傅云璞三两步走近一把抱起她,愠怒:“你怎么回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总叫人提心吊胆、放心不下……”

懒懒地靠在傅云璞怀里,柳青平复呼吸,“回来了怎么不进屋?我本想出来迎你,奈何身子不争气……璞郎,莫凶我。”

莫约是她的乖顺触动了他,傅云璞狠狠将人搂在怀里,像是要揉到骨子里去,攥得人喘不过气来,“……阿青,我们赶紧成婚吧,我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我的夫郎。”柳青抚上他的脊背,蓦地她浑身一僵,湿润打在脖颈间,滑进肌肤里,她什么也没问,双臂环住他的腰身,“璞郎,今夜陪我睡吧。”

夜风呼嚎,呜呜地呼啸而过,拍在窗枢上吱嘎作响,斑驳黑影照在墙上显得格外狰狞。

宛若火炉般滚烫的温暖驱散了体内寒凉,柳青整个人窝在傅云璞怀里,得逞的窃喜在心底荡漾,这一刻她终于抓住了那抹暖意。

她偷偷藏起心里那些不择手段的不为人知的阴暗,明明傅云璞亲口承诺会迎她入门,但变数太多,她不相信他,只相信自己的选择带来的结果。显而易见,此时她已顺当地入住傅府,正享受着胜利的喜悦。

柔暖的丝织紧紧相贴,呼吸交错暖意交融,一阵窸窣声后,脖颈里埋了个磨蹭扭动的脑袋,热气喷在胸膛上微微泛痒,作乱的手也不安分起来,在前胸后背四处捣乱,傅云璞受不住她挑拨试探,一手将人箍起来,警告她:“安份点儿。”

怀中人果然不动了,她仰起头,安慰似的,轻轻啄了啄他。傅云璞手掌覆住她后脑勺,将人紧紧压进怀里,他不想在她面前露怯,叫她低看了自己,“再不老实,你就一个人睡罢。”

柳青见好就收,缩在他怀里闷头就睡,“你好凶呀。”话落,惹得傅云璞兜头捂住她的脑袋。

……

旭日东升,晨曦唤醒沉睡的万物,柳青慵懒地睁眼,身边早已没了人影,徒留一抹温热显示着昨日梦幻光景。

一早,饭厅的氛围甚是冷清。

傅云璋不知怎么得了云璞遇险的消息从书院连夜回府,家里人对他三缄其口,一问三不知。云璋心中挫败,想找大哥倾诉却又被傅安阻拦在外,他一肚子气无处发作,大清早儿谁也不想搭理。

一大家子围坐一桌,各个满怀心事,面色不虞。

姜湛听闻傅玄同云璞在书房大吵一架不欢而散,两人又都守口如瓶,不肯吐露只言片语,他两头寻个没趣儿,自己也生气起来。

一顿早饭索然无味,傅云璋草草扒拉两口便随着傅云璞追至书房,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府中上下竟然没一个人知会我,你不觉得这样的做法实在很过分吗!”

傅云璞拾起一卷账簿翻看,“你一个小孩儿听这些做什么?事儿都过去了,不要再问了。”

“哥,我已经不是小孩了!可你们还把我当孩子看,什么都不告诉我,分明就没把我当一家人……你说,我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我有没有权利知道这个家发生了什么?”

“不要无理取闹。”傅云璞瞪了他一眼,“人小鬼大。我知道你关心大哥,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日后也不必再提。况且你当务之急是专心学业,而不是操心家里这些琐事,等你长大了自然有你操心的时候。”

“就会搪塞我!”傅云璋气不过,撂下狠话就往外跑,“哼,你不告诉我,自有人告诉我!”

“回来!”傅云璞无奈叹气,“风风火火的像什么样子?你要听,我告诉你就是了。”

傅云璞将事情原委简要说了一遍,“现在事情已了,你可不要为了我出气又强出头去惹是生非。”

傅云璋出乎意料地平静,“哥,你不气吗?”

“气有什么用?我已经决定要从傅氏宗祠迁出,自立门户,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太好了!我早就不想跟她们再有瓜葛,咱们就该早点儿分家,免得白白受她们的气!”傅云璋狐疑地望向云璞,“可你为什么不开心?难道是娘不同意?”

傅云璞收起外露的情绪,“好了,你想知道的事儿我都已经告诉你了,其它的你也别多过问。”

傅云璋撇嘴,知道自己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大哥,你变了。你有没有发现,自从你掌家,你为人处世越发像娘亲,事事严苛不说,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宽和,连对我也少了几分容忍。”

傅云璞一愣,云璋又道:“不过,不管你做什么,我这个做弟弟的终归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相信爹也一样。”他凑到云璞面前,真诚道:“哥,我都这么相信你了,你总能对我坦言相告了吧?”

傅云璞莞尔,“无可奉告。”

“哼。”傅云璋心中忿忿,“那好吧,我不问了。”才怪。

出了书房,他躲开人偷偷溜进偏房去寻柳青,“喂,你怎么样?”

柳青盖着薄被躺在榻上晒太阳,一睁眼便见傅云璋在门口探头探脑,“小公子,别来无恙。”

十五六的傅云璋身姿挺拔而修长,略比云璞矮了一头,立在人前亦是气势凌人。柳青坐起身,拢了拢薄被,“怎么?不进来坐坐?”

“进来就进来,谁怕谁?”傅云璋隔着屏风坐在外间,他目不斜视,正襟危坐,“昨夜大哥和娘亲吵了一架,你可知为何?”

“不知。”

盖在腿间的薄被晒得暖烘烘的,她伸手拂去被面上的褶皱,“吵架?公子也会发脾气?我当他是个泥人儿,怎么受欺负都一声不吭呢。难道是为了我?”

阴阳怪气的话听得人牙痒痒,“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傅云璋不齿,“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还让暮云叫我回来!”这人心肝忒黑,净会仗着大哥的势儿使劲差使他!

“小公子可知她们缘何争吵?”

“自然是因为分家。大哥要分家,娘亲当然不肯,这不就吵起来了么。”

柳青偏头看向窗外,经受残风席卷的海棠花仍傲然伫立,吹去枯枝烂叶后,枝头留存的花瓣更显顽强可贵。

没头没尾地,柳青突然开腔:“听说过两日发配崖州的人犯便要启程了,手足一场,你不去看看么?”

“什么…?!这有什么好看的?”傅云璋戛然而止,锐利的视线射向柳青,“你的意思,莫非这其中另有隐情?”

柳青不置可否,她好心提醒,“傅安快过来了,你该走了。”

傅云璋最讨厌人说话说一半,他眼珠一转,狡黠道:“看在我们不打不相识的份上,我实话告诉你吧,爹娘其实已经为大哥选了门青梅竹马、门当户对的亲事,虽然你现在是我哥面前的红人,不过以后的事儿谁说得准呢。”

言语中丝毫不掩饰他的幸灾乐祸:“毕竟婚姻嫁娶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可得小心些哟。”

柳青的狐狸眼眯了眯,傅云璋扭头,门口的清漪频频向他示意,他冷哼一声出了房门。

前后脚的功夫儿,傅安端着药进来,“喝药了。”

柳青摸了摸碗腰,略带温热,“你去请公子示下,让梨儿过来照顾我吧,男女有别,你在这儿终归不太方便。”

“我求之不得。”傅安扭头要走,柳青忽然问他,“谭黎回府了吗?”

“没有啊,她不是还在庄子里么。”傅安古怪地看向她,“你问她做什么?你们很熟吗?”

“有过一面之缘。”柳青端起药碗,两三口一饮而尽。她砸吧砸吧嘴,满嘴的苦味儿,“公子何时过来?”

傅安瞬间炸毛,“你又想干什么?公子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你就别再给他添麻烦了。还有,这是府里不是乡下,一举一动都讲究规矩礼法,要是被主母主君知道你勾搭公子,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傅安再三警告她,“我劝你安分守己,别使些下作手段连累了公子,不然,吃亏的可是你自个儿。轻则打发你出府,重则小命不保……我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柳青沉默不语,傅安说得极是,她得赶紧想个办法留在傅云璞身边,名副其实也好名不副实也罢,总归她不会放手离开,否则照现在的状况发展下去,还没等她心想事成恐就遭了主人家厌弃,届时她就只能任人宰割,回天乏力。更何况还有那什么青梅竹马……

柳青眯着眼,“你即刻去安排一间客房,午时我便搬走。”

傅安一愣,斥道:“你又折腾什么?这儿住得好好的,平白无故为何要搬?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坐实公子苛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要你做便做,哪儿那么多废话?我不是从这儿搬到客房去,而是要搬离傅府。”柳青扶额,“再说先前我一直住在客房养伤,如今伤势已愈合大半,更不好多加叨扰,也是时候离开。如此说辞,谁敢置喙?”

傅安不屑:“颠倒黑白、混淆是非。”

“速去请公子过来,我要与他话别。”

“知道了。”傅安撇嘴,不情不愿地离开。

……

隅中十分,日头越发火辣,照在手上的日光暖意洋洋,晒得人昏昏欲睡。

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昏黄的睡意,柳青手腕一痛,抬头便对上一双盛满怒意的眸子——“为什么要走?”

“你捏疼我了。”柳青凑过去,“刚刚的药好苦,我要吃蜜饯。”

傅云璞松开她,甫一张嘴便被人堵住唇舌,眨眼睛他的呼吸被全部掠夺,惊慌仓促之下他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生怕这惊世骇俗的一幕被人看了去,傅云璞重重地推开她,“你疯了吗?!”

柳青舔舔唇瓣,“没错,我快要疯了。”

几个沉重的呼吸间,傅云璞迅速起身整理好自己,他后退几步,背对着屏风,侧头警惕地望向门外,“傅安,吩咐暮风暮雪守在院口,任何人不得入内。”

柳青坐起身,“别担心,有暮云守在门口,没人敢来打扰我们。”她朝他伸手,“过来。”

傅云璞心有余悸,“你要做什么?你不是要走吗?那你走好了!”

“走?走哪儿去?”

在柳青的质问声中,傅云璞骤然瞪大了眼,她一把掀开薄被,系着罗袜的脚未着木屐,踩着冰凉的地板一步一步朝他而来,每一脚都碾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柳青拽着他往内间床榻上走,“不是问我要做什么吗?我现在就做给你看。”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他震惊于她伤口恢复之快,“你…你没事了?”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傻璞郎,我当然有事了,我要是没事,怎么能随你进府呢。”

“你…”骗我。吞咽声将未说出口的两个字湮灭在唇齿间,略显粗粝的指腹游走在下颌处,顺着脖颈朝着胸膛进发,趁着一息喘息,傅云璞推开她作乱的手,“不!”

柳青跨坐在他腰腹上,以全身的力气压制住他,两手绞着他的手腕交叉禁锢在胸前,她耷拉着眼皮,“…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我只是太想跟你在一起了,所以才装作重伤不治的样子,不然我怎么有机会跟你进府呢。云璞,你别生我气好不好?”

傅云璞刚要说话,柳青又俯下身来,将他压进柔软的被褥里深吻,吮吸,啃咬,碾压,她掠夺着他的一切,直到用尽所有的空气,才肯稍稍抽离一些,“昨夜我勾着你陪我入寝,要是你爹娘知道,会不会把我赶出府去?”

说着她松开他的手,整个人钻进他怀里,“你们家家大势大,而我只是一个可怜无依的农女,因为我带坏了你,他们盛怒之下会不会再也不让我们相见?会不会对我赶尽杀绝?”

“云璞,我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我每天都呆在这一间小小的屋子里,数着时间乞望着盼望着等着你来看我,可是左等你不来,右等你不来,你总是这么忙,忙得连我都忘了。我不要一个人呆着,我要你陪我。”

傅云璞被她折腾得心力交瘁,“你就折磨我吧,说走的是你,说留的也是你,你到底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不,云璞,我得走,我不能留在这儿了。傅安说得对,如果我继续留在这儿,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会给自己带来灭顶之灾。可我好不容易才跟你进府,我不想离开你,不想跟你分开,可是,可是我人微言轻,无依无靠,我能怎么办呢?我心里好害怕,璞郎,我们真的会顺利成婚吗?”

听着她委屈巴巴的哭诉,傅云璞的心仿佛针扎一般也疼得痉挛起来,“会的,我说过此生非你不娶非你不嫁,我们一定会成婚的。”

率先回应他的是一个蓄谋已久的吻。

吻罢,柳青玩味地勾唇,掌心覆在他心口,他的心在热切地跳动,“你的心肠总是这般软。”只需她稍微服软,说几句可怜话,他就会予求予取,任她为所欲为。

这样极致的纵容太容易让人沉沦、沦陷,像是陷入泥沼一般的不可自拔,是飞蛾扑火般的义无反顾,是破釜沉舟般的奋不顾身……

她想,她阖该是中毒了,只有一次次地吞噬他才能缓解这种患得患失的痛苦,所以即便是饮鸩止渴她也甘之如饴。

“傅云璞,我真的疯了。”

她原本只是想撬开那片桃花源地掠取它的温暖和幸福,可谁能想到日复一日的沉沦竟叫自己也生生陷了进去呢,她已经舍不得破坏那片净土了……

现在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占有它,完全地占有它,叫它永远地只属于自己一个人,谁也夺不走。

“你还要不要我?”

傅云璞早该看透她,被她一次又一次捉弄戏耍,可他总是不长记性,他忿忿扭过头去,欣长的脖颈赤/裸/裸地呈现在她面前,呼吸洒过的每一寸都引起难耐的战栗,柳青强忍着意动松开他,“回答我。”

凌乱的衣衫松松垮垮,第一次柳青心中生出一丝歉疚,他那样注重名节的人却一次次为她破戒……一步步的容忍退让换来她一次次的得寸进尺,而这样的纵容她似乎一次也没有给过他。一直都是她向他无度的索取,却从来没为他付出过一丝奉献。

带着心虚和愧意,她重新为他系上衣带,又在整齐的衣衫上揉下一团褶皱,“让我来向你提亲好不好?为了你的名声,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必须得走。璞郎,送我走罢。”

傅云璞猛地坐起身,他目不转盯地瞪着她,“你又在戏耍我是不是?你还想试探我什么?我还有什么没有满足你!”

他像个即将被所有人抛弃的丧家之犬苦苦哀求着她,外衫连同他的泪齐齐滑落,“这样你满意吗?到底还要我怎样?!你说啊——”

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柳青轻轻吻去他的泪,这是他第四次为她哭。第一次是因为傅云璋,第二次是因为她强行夺了他的吻,第三次是她欺负他要名分……她紧紧拥住他,“要我像颗种子一样在你心里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彻底占据你的心房,再也容纳不下任何人。”

她一口一口吞下他的泪珠,“现在我知道,我早就已经做到了,对么。”

傅云璞自暴自弃想要推开她,他厌弃自己的卑微,讨厌自己的懦弱,他做不到像她一样可以随时随地用眼泪和服软来谋求别人的怜悯和退让,他厌恶那样的自己!

“都是我不好,非要在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这些胡话来试探你的心意,是我混蛋,是我患得患失,是我意志不够坚定……都是我的错,你别哭了好不好?我不走了,也不在乎什么名声什么后果,就这么一直陪着你好么?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提离开的事儿。”

一串串的吻落了满身,傅云璞泪眼朦胧,就这么深深地盯着她,“少花言巧语,老实说吧,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又想诓我什么?”

“璞郎,我要日日夜夜都赖着你,寸步不离。”柳青咬上他的耳垂,终于图穷匕见:“让我去你房里伺候,不然就送我出府。”

最终还是一己私欲战胜了对他的怜爱和歉疚,她才不管什么名正言顺,她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留在傅云璞身边,她一定要赖上他。

“连你也不信我…”傅云璞的心空了大窟窿,“你也不相信我会遵守承诺同你成婚,是也不是?”

“我相信你,可更我相信我自己。名正言顺又如何?我不能把我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上。”

柳青拉住他的手覆在自己心口,“云璞,机会转瞬即逝,迟则生变,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我一向随心所欲,从不在乎规矩礼法,可你不一样,你们傅家家规森严,容不得我这种离经叛道之徒,我不敢赌,也赌不起,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不要和你分离,万一是天人永隔呢……璞郎,你疼疼我吧。”

干涸的眼眶又重新聚满了泪,傅云璞紧紧闭上眼,泪化作汩汩溪流潺潺而下,“终归还是我太过弱小,若我再强大些,或许就不会有此烦恼了。”

不管是掌家还是成婚,他从无选择的余地,她们每一个人都在逼他屈服。亲情中他是弱势的一方,他无法抵抗母亲的强权,结亲也好、掌权也好,每一步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爱情中他更是卑微,一步退步步退、退无可退,向她摇尾乞怜被她玩耍戏弄,一切都在她逼迫算计中……他何曾有过选择的机会?

“如果没有名正言顺,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吗?是以丫鬟的身份留在身边伺候,还是顶着通房的名头整日拘在后院,亦或是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情人……你要怎么选?”

傅云璞抽出手,“你说不想跟我分开,难道我愿意跟你离别?可你只看到眼前短暂的欢愉,哪里想到日后的长久。柳青,你告诉我,我又该怎么选?”

贪婪的视线一寸寸划过他的面庞,柳青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妥协:“送我出府罢。”

额头抵着额头,柳青承诺他:“你要的名正言顺,我保证给你。”

傅云璞拢紧手臂,环住她的腰身,“让暮云跟着你,我也放心些。”也不知道是她在宽慰他,还是在宽慰自己,分明是她自己要走,到头来竟是他先松了手。

唇瓣传来一阵刺痛,“狠心的男人。你什么时候会为我退一步?”柳青撕扯着他柔软的唇舌,“傅云璞,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要是他真敢和那什么青梅竹马成婚,那她就——

傅云璞心中一颤,心口的刺痛和酥麻袭向四肢百骸,她摸了摸咬出的牙印,“先收点利息,记住,这是你欠我的,我迟早会收回来。”

他捂住心口,那种奇异的感觉令人颤栗,又莫名熟悉,“阿青…”

“记得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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