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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明珠

婉是第二天下午告诉莒氏关于清的谣言的。莒氏起初不信,得知送亲使者回宫,即刻唤了其中一个,那使者支支吾吾,道出的经过却和流言大致类似。待使者离去,莒氏瘫坐在榻上许久不言语,婉心里担心,便问到:“母亲,我们该怎么办?”

“我会禀明你父王,求他把清儿接回来,这桩婚姻,需要解除。”

“可是母亲,如果把姐姐接回来,经此一事,她在齐宫想必也不能回到从前的生活。”

“如果留你姐姐在卫国,她性子刚烈,我担心她命不久矣。你父王如若嫌弃我们母子,我会求他把清先送回我的母国莒国。”

“这样做等于公然和卫国宣战,莒国势小是否又会因我们得罪卫国?”

“那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姐姐陷入如今的境地?”莒氏平静的面孔终于撕裂,漏出歇斯底里的痛苦。婉不敢多说话,看到母亲伤心,眼泪也止不住流了下来,她抱住莒氏,母女痛哭起来。

“你父王今晚就回宫了,我这会就去汉广殿门外候着他。”莒氏起身,准备离去。

婉拉住她,说道:“母亲,父王路途奔波,不如等他休息一晚,明早再去拜见吧。”

莒氏思量再三,终究还是听了婉的话,只是枯坐在屋里不言不语,到了晚间吃饭的时候也不掌灯,下人上了几次饭都又撤了下去。婉知道母亲心里难过,她又何尝不是?如今的清孤身一人在卫国,也许唯一支持的希望就是她们。

婉第一次觉得天亮是如此漫长,看着星光敛去,看着鱼肚发白,希望着并恐惧着。第二天一早,莒氏就打扮完毕,婉陪莒氏来到汉广殿,等待下人通报时,莒氏却犹豫了:“婉儿,你先回去吧!母亲一个人进去。”

莒氏踏进汉广殿的偏殿,殿里空荡荡的,只有齐王坐在榻上。“柔儿,今日怎得空来汉广殿,你平日不都是听宣觐见的吗?过来到我这边坐吧。”齐王向莒氏招手。

莒氏慢慢地走到齐王的身边,这些年来,虽然齐王对她时冷时热,她对他却始终有敬有畏,想要依靠却又不敢依靠,至于爱那更是不敢奢望的。她的母国的地位,让她始终不敢像鲁夫人、甚至小卫氏那样放心地甚至胆大地去向齐王求欢爱、求帮助。可是清儿不一样,她是齐国公女,又怎能在一开始就陷入如此困境?做为母亲,她必须站出来。

“大王,一路奔波,可否劳累?是否让臣妾帮您按摩舒缓一下?”

齐王摇摇手表示不用,示意她坐下,“你可是为了清的事前来?”齐王开门见山,莒氏反倒不知如何开口,只得点了点头。

“我已经修书一封送给卫王晋,他已说明缘由。那汲子太子在出使邢国途中感染了风寒,回国后一直身体抱恙,他原本一直养在民间,身体自小孱弱,卫君顾念两国关系稳定,就娶了清儿赐侧妃位。虽然此事一波三折,坊间也有不少流言,但于我齐卫关系并非全是坏事;对清儿虽略损声誉,但现在已成定局,为长久安稳富贵计,也只得如此。”说罢齐王伸手想搂住莒氏,此事就此过去。

莒氏不能置信,痛苦、失望再也忍耐不住,从口中跳出:“大王,清儿可是您疼爱过的孩子啊。现在卫国偷梁换柱,让她嫁给一个白发老翁,她自小心气高如何受得了这番折辱?请求你救救她,让她回来吧,哪怕余生不再嫁人,也好过在异国他乡受尽凌辱。”

“白发老翁?卫王晋刚满四十,比我也大不了几岁,你的意思是以我的年龄再迎娶他国女子就是凌辱她们?”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莒氏慌张地说。

“我原以为你与世无争,安守在甘棠殿,是悉心教导两个孩儿如何嫁入他国做一个称职的王妃,所以花了力气为她周旋了这个亲事,却不想你如此妇人之见。若清儿真如你所说般,把自己的声誉看得比什么都重,那就由她自生自灭吧。你让我把她要回来,你告诉我如何把她要回来?”齐王怒斥。

莒氏看着齐王眼中的怒火,心似坠入虚空,一点一点地凉了,连带着齐王说的话,也听得不是那么真切。“在您的眼里,是不是清儿的死活都不足挂碍?”

“在你的眼里,是不是我齐国男儿的死活都不足挂碍?可以为了一个女子的颜面发起一场战争?”

“那大王您年年征战,可想过齐国男儿的死活?还只是为了您的称霸野心?”

只听到“哐当”一声,原来是齐王把酒杯摔到了地上,“以后你没事就别来汉广殿了。”齐王冷冷地说。

莒氏作了个揖,收起脸上的泪痕,似失去了魂魄般,慢慢悠悠地走了。

待莒氏走出殿门,齐王这才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躺卧在榻上,想起前些天收到卫君晋的信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愤怒,他当时甚至想直接带着人马冲到卫国。这封信分明是粉饰曲直,可是瞬间他就冷静了下来,如果他为此事直接攻入卫国未免太小题大做,卫国乃周天子旧邦,届时定有他国借此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时,陈国就是他未来的下场。

这卫君晋分明是权衡左右,料定他不会为此兴师问罪。人称他老谋奸诈,果然如此。想到清儿,他不由心下难过,清儿自小也是在他的宠爱下长大,只是如此形势,他也只得尽量安慰自己,卫君晋比那汲子更能给清安稳。不料今日,被莒氏如此一闹,齐王前些日积压的不悦连同内疚一起涌出,化作怒火洒向了莒氏。

这边厢,婉不知在殿外站了多久,直到早晨的阳光渐渐由温暖变得刺眼,才看到莒氏荡悠悠地出来。许是这两天都不曾入睡,加上没有吃什么东西,莒氏和前两天判若两人,似乎衰老一瞬间爬上了她的面容,鬓角竟有些灰白了。婉连忙迎了上去,她想问母亲齐王对此事的打算,但是莒氏晦暗的眼神让她觉得似乎什么都不必问了。“婉儿,我胸口闷得很,扶我回去吧。”

走到甘棠殿口,居然已经是中午了,汗浸湿了襦衣,贴在背脊上,粘腻得令人难受。“母亲,您口渴了吧,我给您倒杯水,润润嗓子。”婉扶莒氏进屋,拿了青铜杯给莒氏端了杯水。

莒氏似乎是渴急了,一口气喝了下去,接着一连窜剧烈的咳嗽,最后竟一口血连着水喷了出来。

婉吓坏了,摇着莒氏的胳膊,哭道:“母亲,您别急,总有办法的。”

莒氏自汉广殿出来,游离的魂魄这才似归了位,抱着婉哽咽起来。“母亲无能,可怜的清儿,我该怎么办?”

“母亲,父王为何如此心硬,我这就再去求他。。。”看到母亲难过,姐姐受辱,婉再也忍不住,准备再闯汉广殿。

“不可,我已犯下蠢事,你父王已不见容于我,你现在去只能火上浇油。”莒氏拉住婉。

莒氏沉思片刻,问到:“上次去卫国的使者,可否帮我们送信到卫国给清儿?”

“母亲?”婉不解。

“以清的性子,她现如今肯定不会屈就于那卫君。但那卫君见你父王迟迟既不出兵,又不发书谴责,定会慢慢放心下来,要你姐姐屈服。我必须写封信,规劝她万万不可寻短见。如今木已成舟,只得顺水推舟,先活下来再说。”

“可是母亲,姐姐不能嫁给那卫君那样的人啊,那种人无视人伦,阴险奸诈,怎会是姐姐的良配?”

莒氏忧伤地望向女儿,“愿得一人心,自古是多少女子的渴望,却偏偏不能是生在帝王家女子的渴望,你明白吗?婉儿。现今为难的是如何把信送给你姐姐。有谁会甘愿冒着得罪大王的风险替我们送信呢?”

“母亲,或者我们可以去求太子殿下?”

莒氏心中早已这般打算,但是她迟疑望向婉:“太子是最有能力办到此事的人,可是他和大王自来一心,可会为我们得罪大王?婉儿,你之前和他有旧交,他待你如何?”

想起前日诸儿帮自己处理伤口小心翼翼的样子,婉一时竟陷入了沉思。他待自己真的有些不同吗?那不过是兄长对弟妹的爱护吧。“母亲,不管如何,为了姐姐,我都要试上一试。”

莒氏进入内厢房,拿出一个匣子,只见上面镶嵌着蓝色的宝石,一看便是名贵异常,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鸽子蛋大小的蚌珠,散发着幽幽而柔润的光芒。“母亲,这是何干?”

“这是我从莒国陪嫁来的嫁妆,本想留给你以后出嫁用的,太子自小在锦绣堆里长大,一般东西自然入不了他眼,用这个求他,或许多些胜算。现在是正午,人多眼杂,你待到晚上月出之后,装成丫鬟模样,看看能不能运气好,混进长乐殿,见到殿下。”

好不容易捱到太阳西斜,婉才匆匆洗了澡,换了阿娇衣服,袖子藏了那匣子,匆匆走了。待走到长乐殿门口,已是掌灯时分,婉在殿门外踌躇了片刻,突然想起了去年和阿娇来到长乐殿门口被拒之门外的情景,如今,怎么又要去见他,还是有求与她。

她鼓足了勇气,朝外面守门的两个小厮走去。那两个小厮不知在聊些什么,看到丫鬟模样的婉,直接不耐烦地说:“走走走,这时候了,殿下哪里会见你。”

婉不再相求,拿出去年诸儿给他的玉佩,在小厮眼前晃了一下:“我有要事需即可见到你家主人,若有耽搁,小心你主人怪罪。”一个小厮认出了那竟是诸儿佩戴的佩玉,惊诧不已,马上堆出一个笑脸:“请姑娘稍待片刻,容小的去通报一声。”

诸儿此时正在自己的偏殿里批阅白日未处理完的奏章,一般他处理事务时,下人很少进来打扰,此时看到守门的小厮略不耐烦,按捺着性子说:“何事通报?”

“禀殿下,殿外有一丫鬟说有要事求见。”小厮小心翼翼地说。

“打发了去。”诸儿头也不抬地说。

“那丫鬟手里拿着殿下日常佩戴的玉佩,不知是真是假,小的。。。”

可是婉的丫鬟阿娇?“唤她进来吧。”

婉被下人领进殿内,曲曲折折的游廊,最后通向了后面的一个院子。门开着,诸儿正背对门口,站在那里。婉内心一阵不安,柔弱地喊了句:“殿下!”

诸儿猛地回头,他不想竟是婉,脱口道:“婉妹妹,你怎么来了。”说罢走过来拉住婉,随手关上了门。

婉挣脱诸儿的双手,跪在地上,似下定了决心,说道:“殿下,婉今日有事请求,望殿下帮忙。”

诸儿今早已得下人通报,说齐王拒了莒夫人请求出兵的要求,这事本在他意料之中,现在见婉如此情态,必又是因此事前来,心里踌躇但却不忍她跪在地上,只得蹲下去,柔声说:“你先起吧,夜间寒凉,起来慢慢讲。”

婉却不做声,一双杏目望住诸儿,里面烟雾氤氲。

“我答应你便是。”

婉诧异问到:“殿下还尚不知我所求何事,便答应我?”

诸儿拉起婉一起来到榻上坐下,似宠溺似无奈地逗婉:“你都说要事了,我能不答应吗?”

婉这才将莒氏的请求告诉诸儿,听得只是让他想法子送信到卫国,而并非求他出兵,诸儿心里才长吁了口气,说道:“这有何难?我明早就差能干的人飞书卫国,以后你母亲若思念你姐姐,我派此人专程定期为你姐姐和母亲飞书通信可好?”

婉听诸儿毫不犹豫应将下来,安排还如此贴心,心中感动不已,拿出袖中的宝盒,递向对面的诸儿。

诸儿疑惑,打开匣子,那蚌珠的光瞬间铺满了室内。“这是何意?”

“谢谢殿下肯出手相助,这是婉的一点小心意。”

诸儿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你竟然拿了这个来求我?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人?”

婉以为是礼物不够名贵,连忙解释道:“婉知殿下见多识广,只是我也拿不出更好的东西了。这原本是我母亲给我准备的嫁妆,已是我们能有的最好的了。”

诸儿听到嫁妆,心中莫名又浮出一丝甜意。“真是你的嫁妆?”

婉点点头,唯恐诸儿不收,变卦不肯再帮她们。

“若如此,我便替你收下了,待以后。。。”说到后面,诸儿竟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婉看到诸儿收下了蚌珠,喜不自胜,便道谢准备离去。诸儿却说,“只是这礼物确实不够名贵,我看婉妹妹单送这个是不够的。”

婉思索半天,说道:“只要婉儿有的,殿下若不嫌弃,婉儿都愿相赠。”

“天气越来越热了,夏日蚊虫恼人,妹妹就做个香包送我驱蚊如何?”诸儿笑望着婉。

婉惊诧说道:“殿下宫里没有绣娘?再者我的绣工拙劣,恐入不了殿下的眼帘。”

诸儿朗声大笑,“就这么说定了,不许耍赖。”说着拿过自己的披风,罩在婉的身上,给她细细地系了颈前的带子,拉着她的手向外走去。“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婉已渐渐熟悉诸儿的性子,若他要做什么,甚难改变,于是也不拂他的意,一起走出了长乐殿门。诸儿扶婉上了马,婉自昨日来不曾吃什么,昨晚几乎一宿未眠,此前因心中有事强撑着尚不觉得,此时凉风一吹,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自马上跌了下来,幸好诸儿在身侧,抱住了婉。

婉欲挣扎下来,羞赧地解释道:“许是这两天来有点累了。”

谁知诸儿不再放手,将她抱上马后,自己也跃身上马,双臂环住婉,双手握住缰绳,右脚踢了下马肚,那马儿便朝前走去。

夏日的凉风轻柔地吹着,婉的少女气息随着微风吹向诸儿,诸儿身体发紧,不敢言语。马儿好似理解主人的心情,慢悠悠地走着。婉连接两日的劳累和担忧,此时心事已去,身后是不言语的诸儿,有着莫名的安心,不觉间竟睡着了。婉儿的头慢慢地靠在诸儿的肩上,诸儿望着天边弯弯的下玄月,觉得此生最幸福时刻不过如此,只希望时间停在此处。

不知过了多久,婉睁开了眼,发现眼前已是甘棠殿门口了。诸儿扶婉下马,依依不舍看着她走远。回去的路上,他眼中又浮现出婉来求见时那苍白的脸。

他未料到,原来清和婉姐妹间的感情是如此深,不知有一天,婉是否也会为了他如此忧心?也许,卫国在以后的日子还会继续令这母女伤神。那卫君,如此奸猾地玩弄齐国,这般坐以待毙,他国虽失去了可乘之机,私下里齐国却难免威严受损。也许,是要思量个万全之计,扳回齐国此次失去的颜面。这样,婉心里大约也会好受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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