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声划破凌晨的寂静，林妙妙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后视镜里，那辆熟悉的黑色迈巴赫如同索命的幽灵，始终甩不掉。
"阴魂不散！"她猛踩油门，改装过的煎饼车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
车尾挂着的气球在风中剧烈摇摆，上面"欠债还饼"四个大字在晨光中格外刺眼。
三天了。
自从在咖啡厅当众撕毁合约，拒绝他所谓的续约合同，沈砚舟就像疯了一样全城搜捕她。
要不是周小雨借给她这辆改装过的煎饼车，她早就被逮回去了。
"滴——"刺耳的喇叭声从后方传来。迈巴赫一个漂亮的漂移，与她并行。
降下的车窗里，沈砚舟那张俊脸冷若冰霜："停车。"
林妙妙回敬一个中指，猛地打方向盘。煎饼车一个急转冲进小巷，车身与墙壁擦出刺耳声响。
"我的车！"她心疼得直抽气，却不敢减速。巷子尽头是城郊公路，只要能上高速——
"砰！"
迈巴赫竟从侧面撞了上来！林妙妙尖叫一声，车子失控地转了半圈，最终横在路边。
沈砚舟摔门下车，黑色风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大步走来，一拳砸在煎饼车玻璃上："出来。"
林妙妙死死锁住车门："沈总，追尾全责！"
"咔嗒"一声，车门被备用钥匙解锁。沈砚舟一把拉开车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跑得开心吗？"
"还行。"林妙妙梗着脖子，"就是跟屁虫有点烦人。"
沈砚舟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知不知道全城多少人在找你？"
"关我什么事？"林妙妙拍开他的手，"合约已经——"
"嘭！"
一声巨响，煎饼车尾的气球突然炸开，彩带四溅。其中一条正好糊在沈砚舟脸上：「欠债还饼！」
空气瞬间凝固。林妙妙屏住呼吸，看着沈砚舟缓缓摘下脸上的彩带。
"解释。"他声音低沉得可怕。
"就...气球质量不好..."林妙妙往后缩了缩，"可能是被您气场震破的..."
沈砚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妙妙毛骨悚然："很好。"
他转身走向迈巴赫，从后备箱拿出一个工具箱，径直回到煎饼车前。
"你、你要干嘛？"林妙妙慌了。
"讨债。"沈砚舟掀开车前盖，"用劳动抵债。"
一小时后，煎饼车被改装得面目全非。沈砚舟擦了擦手上的机油，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
"引擎升级，悬挂系统调整，加了氮气加速。"他拍了拍车身，"现在能跑180码。"
林妙妙目瞪口呆："你疯了？这是煎饼车不是赛车！"
"正好。"沈砚舟扔给她一把新钥匙，"明天开始，你负责给集团送早餐。"
"什么？！"
"分期付款。"沈砚舟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利息是...每天教我摊煎饼。"
林妙妙耳根发烫："谁要教你..."
"或者，"沈砚舟突然变魔术般掏出一叠文件，"我们现在就谈谈违约金？"
林妙妙定睛一看，差点气晕——那是她当初签的合约复印件，边角还留着被撕毁的痕迹。
"你！"她气得去抢，"不是说撕了吗？"
"商业机密。"沈砚舟轻松躲开，"原件在保险柜。"
远处传来警笛声，交警骑着摩托赶到现场："谁报的警？这里发生车祸了？"
沈砚舟整了整领带："私事，已经解决了。"
交警狐疑地看着两人，又看了看那辆被改装得奇形怪状的煎饼车："这车..."
"合法改装。"沈砚舟递上一张名片，"沈氏集团技术部最新研发的环保餐车。"
交警将信将疑地离开了。林妙妙趁机想溜，却被沈砚舟一把拽住手腕。
"去哪？"他挑眉。
"买面粉！"林妙妙甩开他的手，"不是要送早餐吗？沈总明天想吃甜的还是咸的？"
沈砚舟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妙妙心跳漏了一拍："都要。"
他转身走向迈巴赫，临上车前回头道："记住，早上七点，迟到一分钟扣一千。"
林妙妙冲着他的车尾灯比了个中指，却忍不住嘴角上扬。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新车钥匙，上面挂着一个迷你煎饼挂坠。
"混蛋..."她小声嘀咕，却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
远处，一辆银色保时捷静静停在树荫下。车窗缓缓升起，遮住了苏晚晚阴沉的脸。
清晨六点，晨雾还未散尽。林妙妙蹲在煎饼车前，咬牙切齿地数着零钱罐里的硬币。
"二十块三毛五..."她捏着最后几个钢镚，气得牙痒痒，"连个鸡蛋都买不起！"
三天前那场"煎饼车狂飙"后，沈砚舟不仅没收了她的改装车，还勒令她每天早晨七点准时到沈氏集团总部报到——以煎饼摊主的身份。
"叮——"手机闹钟响起，距离"服刑"只剩一小时。林妙妙抓起零钱袋冲出家门，却在巷口撞上一堵人墙。
"早。"沈砚舟西装笔挺地站在晨光中，手里拎着个纸袋，"你的面粉。"
林妙妙倒退两步："你...你怎么在这？"
"收利息。"沈砚舟把纸袋塞给她，"第一课：和面。"
纸袋里除了面粉，还有一张手写食谱。林妙妙扫了一眼，差点气笑——步骤详细到水温精确到摄氏度，最后还画了个笑脸符号。
"沈总，"她晃了晃食谱，"您这是要改行当厨艺博主？"
沈砚舟没接话，只是抬手看了看腕表："六点二十，你还有四十分钟准备。"
林妙妙翻了个白眼，转身要走，却被他拦住。
"等等。"沈砚舟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二十元纸币，"第一笔分期款。"
纸币轻飘飘地落在掌心，林妙妙却觉得有千斤重。她抬头，正对上沈砚舟深邃的目光。
"就二十？"她故意挑衅，"沈总这么小气？"
"本金二十，利息..."沈砚舟突然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一个煎饼。"
温热的呼吸喷在耳畔，林妙妙手一抖，纸币差点掉落。她慌忙后退，却撞上了身后的煎饼车。
"小心。"沈砚舟伸手扶住她的腰，"车坏了要赔。"
"赔就赔！"林妙妙红着脸挣脱，"反正我欠你的够多了！"
她转身跳上煎饼车，发动引擎落荒而逃。后视镜里，沈砚舟站在原地，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
七点整，煎饼车准时停在沈氏集团大楼前。林妙妙刚支好摊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整整齐齐的队伍从大厦门口排到马路转角，清一色的西装革履。
"林小姐！"排在最前面的助理小跑过来，"沈总吩咐，今天全集团的早餐都由您负责。"
林妙妙手里的铲子"咣当"掉在铁板上："全、全集团？"
"是的，三百八十六人。"助理递上一张清单，"这是每个人的口味要求。"
清单密密麻麻写满备注：财务部王总监不要葱，市场部李经理多加辣，IT部全员双蛋...
最后一行特别标注：「CEO：亲自教他摊」
三小时后，林妙妙手臂酸得抬不起来。队伍却丝毫不见缩短，反而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小姑娘，"一位大妈挤到前面，"给我也来一个呗？"
林妙妙刚要拒绝，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嗓音："排队。"
沈砚舟不知何时出现在煎饼车旁，西装外套已经脱下，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沈、沈总..."助理慌了，"您十点有董事会..."
"推迟。"沈砚舟拿起备用铲子，"现在，教我摊煎饼。"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惊呼。林妙妙僵在原地，看着沈砚舟有模有样地舀起一勺面糊。
"这样？"他动作生疏却认真，眉头微蹙的样子像是在处理什么跨国并购案。
面糊在铁板上摊成不规则形状，沈砚舟不满地皱眉："不对。"
"当然不对！"林妙妙忍不住纠正，"手腕要这样转..."
她下意识握住沈砚舟的手腕示范，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同时一僵。
"呃..."林妙妙慌忙松手，"就、就这样..."
沈砚舟却没动，只是侧头看她："继续教。"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继续按照她教的手法慢慢转动。阳光透过树影斑驳地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轮廓线条。
"哇，小伙子真用心啊！"排队的阿姨突然出声，"是给女朋友学的吧？"
沈砚舟头也不抬："嗯，在追。"
"噗——"林妙妙一口水喷出来，呛得直咳嗽。
沈砚舟淡定地递过纸巾，继续专注于他歪七扭八的煎饼作品。面糊边缘已经有些焦糊，他却像对待什么艺术品一样，小心翼翼地用铲子翻面。
"沈总..."助理满头大汗地挤过来，"苏小姐到公司了，说有急事找您..."
"让她等着。"沈砚舟专注地往煎饼上打蛋，"就说我在排队。"
林妙妙偷瞄他的侧脸，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这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明明合约已经撕毁，明明苏晚晚已经回来...
"好了。"沈砚舟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他举起那个形状怪异却香气扑鼻的煎饼，"尝尝？"
煎饼递到面前，林妙妙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
"怎么样？"沈砚舟难得露出期待的表情。
"盐放多了，面糊太稠，火候..."林妙妙突然顿住，因为她发现煎饼里夹着她最爱吃的辣酱，比例刚刚好。
她抬头看向沈砚舟，后者正用纸巾擦拭手上的油渍，西装袖口沾了一小块酱料。
"明天继续。"沈砚舟整了整领带，"利息翻倍。"
林妙妙刚要抗议，却见他突然俯身，从她嘴角拈走一粒芝麻："浪费。"
他的指尖温热，擦过唇瓣的触感让林妙妙浑身一颤。等她回过神，沈砚舟已经大步走向大厦，只留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员工和路人。
直到沈砚舟的身影消失在大厦门口，林妙妙才回过神。她摸了摸被沈砚舟碰过的嘴角，突然发现周围所有人都在举手机拍照。
"姑娘，"之前那位大妈凑过来，"那小伙子是你男朋友吧？真疼你！"
"不是！"林妙妙耳根发烫，"他是..."
"沈氏集团CEO。"大妈了然地点点头，"我闺女可喜欢他了。不过看他刚才那样..."她压低声音，"明显对你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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