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整，沈氏集团大楼前已经排起长队。林妙妙支好煎饼摊，抬头就看见队伍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沈砚舟穿着笔挺的深灰色西装，在一群睡眼惺忪的上班族中格外醒目。
"老规矩。"他递过一张崭新的二十元纸币，"加蛋加肠。"
这已经是连续第七天，沈砚舟准时出现在她的煎饼摊前。林妙妙接过钱，故意把铲子敲得叮当响："沈总，您公司没食堂吗？"
"有。"沈砚舟解开西装扣子，袖口已经挽到手肘，"不如你摊的好吃。"
身后排队的人群发出一阵善意的起哄声。林妙妙耳根发热，低头猛翻煎饼，差点把蛋戳破。
"小心火候。"沈砚舟突然伸手，覆在她握铲的手背上，"翻太快会散。"
温热的手掌贴上来，林妙妙心跳漏了半拍。她慌忙抽出手，却不小心碰翻了辣酱瓶，红油溅在沈砚舟雪白的衬衫袖口上。
"对不起！"她手忙脚乱地找纸巾。
沈砚舟却浑不在意，反而就着那片红渍，在煎饼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爱心："新品试卖。"
"噗——"后面排队的女员工笑出声，"沈总，您这爱心画得也太丑了！"
"第一次。"沈砚舟面不改色，"多练几次就好。"
林妙妙差点把铲子扔出去。这个一本正经说骚话的男人，真的是那个冷面阎王沈砚舟？
"砚舟！"
尖锐的女声打破和谐气氛。苏晚晚踩着十厘米高跟鞋疾步走来，米色长风衣在晨风中飘扬，像极了电视剧里的白月光女主。
"董事会等了你半小时！"她看了眼煎饼摊，妆容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嫌恶，"就为了这个？"
沈砚舟慢条斯理地咬了口煎饼："让他们等着。"
苏晚晚脸色一僵，随即换上温柔笑容："别闹了，叔叔很生气..."
"林妙妙，"沈砚舟突然转头，"再做一个，不要辣。"
完全被无视的苏晚晚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锐利的目光扫向林妙妙，后者正假装专注地摊着煎饼，却连耳垂都红透了。
"给。"林妙妙把新做好的煎饼装袋，刻意避开沈砚舟的视线，"您的特制无辣版。"
沈砚舟没接，反而看向苏晚晚："尝尝？"
苏晚晚愣住了："我？"
"你不是一直好奇，为什么我每天来买煎饼吗？"沈砚舟把煎饼递过去，"试试就知道。"
苏晚晚犹豫了一下，勉强撕下来一小块，咬了一小口。下一秒，她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好咸！"
"咸吗？"沈砚舟挑眉，转向林妙妙，"你放了多少盐？"
林妙妙眨眨眼："正常量啊。"她突然反应过来，憋着笑补充，"可能...沈总的口味比较特别？"
苏晚晚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强忍着没把煎饼吐出来。沈砚舟却接过她吃过的那份，面不改色地继续吃。
"你..."苏晚晚瞪大眼睛，"那么难吃的啊，砚舟！"
"所以？"沈砚舟慢条斯理地咀嚼，"浪费粮食可耻。"
周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林妙妙手里的铲子"咣当"掉在铁板上，引燃一小簇火苗。
"小心！"沈砚舟一个箭步上前，扯过湿毛巾盖住火源。动作间，他的胸膛紧贴林妙妙的后背，薄荷须后水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
"连这火都这么像你。"他在她耳边低语，"莽撞又热烈。"
苏晚晚站在原地，像个突兀的局外人。她精心打理的发丝被晨风吹乱，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
"砚舟，"她声音发颤，"叔叔要见你，现在。"
沈砚舟终于直起身，却先帮林妙妙整理好被火燎到的围裙带子："收摊后去财务部领赔偿金。"
"不用了！"林妙妙慌忙拒绝，"就烧坏一点..."
"这是合约精神。"沈砚舟掏出手机，点开一张图片——正是当初被撕毁的那份合约，"第17条，记得吗？"
林妙妙瞪大眼睛："你！"
"晚上见。"沈砚舟整了整领带，转身走向大厦。经过苏晚晚身边时，他脚步未停："走吧，不是要见我爸？"
人群逐渐散去，林妙妙却久久无法平静。她机械地翻着煎饼，脑海里全是沈砚舟吃苏晚晚咬过的煎饼的画面。
"姑娘，"一位保洁阿姨凑过来，"那个帅哥是你男朋友吧？对你可真好！"
林妙妙苦笑："他不是..."
"哎呀，我懂！"阿姨神秘地眨眨眼，"小两口闹别扭呢！那女的是他妹妹？"
"不是妹妹。"林妙妙声音低了下去，"是...很重要的人。"
阿姨还想说什么，林妙妙的手机突然响了。是沈砚舟发来的消息：「我爸要见你。」
紧接着又是一条：「别怕，有我在。」
林妙妙盯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她想起那张被撕毁又拼好的合约，想起沈砚舟每天准时出现在煎饼摊前的样子，想起他吃苏晚晚的煎饼时淡定的表情...
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
"叮——"又一条消息弹出，是张照片。沈氏集团顶楼会议室里，沈砚舟西装革履地坐在长桌尽头，对面是面色阴沉的沈父和...穿着同款米色风衣的苏晚晚。
照片下方写着：「准备好见家长了吗，煎饼小姐？」
林妙妙手一抖，手机掉进了面糊盆里。
捞起惨不忍睹的手机，她才看到了第二条微信：
「开玩笑的，煎饼小姐，还没到见面的时间。ps.别误会，你做的煎饼，我都想吃掉。」
……
香槟色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苏晚晚站在沈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门前，第三次检查自己的着装。
米色真丝连衣裙勾勒出完美曲线，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这是她特意从巴黎定制的"白月光战袍"，完美复刻了当年与沈砚舟初遇时的装扮。
"砚舟，"她轻叩门扉，声音柔得像融化的蜜糖，"我订了莫尔顿的位置，八点..."
门内传来沈砚舟低沉的嗓音："稍等。"
苏晚晚勾起唇角，从手包里取出小镜子补了补唇妆。七年了，她太了解沈砚舟的喜好——这个念旧的男人，永远抵抗不了白月光的杀伤力。
办公室门开了一条缝，秘书面露难色："苏小姐，沈总说..."
"让他别忙了。"苏晚晚优雅地推开秘书，径直走向办公桌，"工作永远做不完，但..."
她的话戛然而止。沈砚舟确实在忙——忙着看手机视频，屏幕上赫然是林妙妙那张素面朝天的脸！
"今天教大家做改良版煎饼..."视频里的林妙妙系着格子围裙，正往面糊里加辣酱，"这个比例是我反复试验..."
"砚舟？"苏晚晚声音发颤。
沈砚舟头也不抬："再等五分钟，这集快结束了。"
苏晚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换上温柔笑容走到沈砚舟身边："什么视频这么有趣？"
手机屏幕上，#煎饼西施的日常#话题标签格外刺眼。视频里的林妙妙不小心把面糊蹭到鼻尖上，傻笑着用手背去擦，结果越擦越花，整张脸像只小花猫。
沈砚舟嘴角微微上扬，这是苏晚晚七年来从未见过的表情。
"砚舟，"她强压怒火，"餐厅订位要过期了..."
"取消吧。"沈砚舟终于放下手机，"我今晚有安排。"
苏晚晚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安排比我们..."
"学摊煎饼。"沈砚舟点开微信，给林妙妙发了条语音："面糊比例再演示一遍，视频里没拍清楚。"
苏晚晚站在原地，精心准备的珍珠耳环突然变得无比可笑。她看着沈砚舟专注地等待回复，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像个期待糖果的孩子。
"你变了。"她声音发抖，"就为了个摊煎饼的..."
沈砚舟抬眼看她："不只是煎饼。"
"那是什么？"苏晚晚猛地提高音量，"她哪点比我强？家世？学历？还是..."
"味道。"沈砚舟打断她，"她身上的味道。"
苏晚晚愣在原地。沈砚舟拿起西装外套，经过她身边时顿了顿："你香水太浓，熏得我头疼。"
林妙妙收到微信时，正对着灶台手忙脚乱。自从#煎饼西施#vlog意外走红，她的粉丝量暴涨，每天都有无数人催更。
"面糊比例..."她嘟囔着回放视频，"明明拍得很清楚啊！"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沈砚舟：「现在过去。」
林妙妙手一抖，盐罐打翻在灶台上。自从上周沈父"召见"后，她就刻意避开沈砚舟，连煎饼摊都换了个位置。
门铃响起时，她正狼狈地擦着灶台。透过猫眼，沈砚舟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个...煎饼鏊子？
"开门。"他声音透过门板传来，"我知道你在家。"
林妙妙硬着头皮拉开门："沈总，我今晚..."
"教你拍视频。"沈砚舟径自走进厨房，把专业摄影设备摆在料理台上，"光线太暗，构图太乱，剪辑太糙。"
他熟练地调整相机参数，修长的手指在按键间飞舞。林妙妙愣在原地，突然意识到——沈砚舟是认真的。
"你...看了我所有视频？"
"嗯。"沈砚舟头也不抬，"第3期背景音乐太吵，第7期镜头晃动厉害，第9期..."
"停！"林妙妙捂住耳朵，"我就随便拍拍！"
沈砚舟终于抬头，深邃的眼睛直视她："我喜欢看。"
空气突然安静。林妙妙耳根发烫，慌忙转身去拿面粉："那、那今天拍改良版..."
"等等。"沈砚舟拉住她手腕，"先卸妆。"
"啊？"
"视频里。"他指了指她鼻尖上的面粉，"这样更真实。"
林妙妙心跳加速，任由沈砚舟用湿巾轻轻擦掉她脸上的面粉。他的动作很轻，像对待什么易碎品，指腹的温度透过湿巾传来，让她浑身发麻。
"好了。"沈砚舟后退一步，举起相机，"开始吧。"
镜头前的林妙妙结结巴巴，完全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沈砚舟却极有耐心，一遍遍重拍，甚至亲自示范和面手法。
"不对，"他皱眉看着面团，"太硬了。"
"是你手劲太大！"林妙妙忍不住吐槽，"和面要温柔..."
话没说完，沈砚舟突然握住她的手，带着她慢慢揉捏面团："这样？"
苏晚晚站在公寓楼下，仰头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侦探发来的地址准确无误，甚至附上了门禁密码。
但她没有上去，只是静静地看着窗上映出的两个身影——他们挨得很近，时不时因为什么笑作一团。
手机震动，是沈父发来的消息：「怎么样？他回心转意了吗？」
苏晚晚苦笑一声，拨通另一个号码："帮我查清楚，那个煎饼女的全部底细。特别是...她和砚舟怎么认识的。"
挂断电话，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扇窗户，转身离去。路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珍珠耳环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与此同时，窗内的沈砚舟正对着镜头咬下一口煎饼，辣酱沾在嘴角。林妙妙下意识伸手去擦，却被他捉住手腕。
"别动，"他低声说，"这个镜头很好。"
相机红灯闪烁，定格下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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